第一卷 第34章 旧账，该一笔一笔算了
山谷内的空间封锁，如同一座无形的囚笼。
叶尘重重摔在地上，咳出的鲜血染红了身前的白衣，他抬起头，看到的不是叶安，而是手持阵盘，一脸冷笑的慕容峰。
那张熟悉的脸，此刻比任何妖魔都显得狰狞。
“慕容峰！”叶尘的声音嘶哑，充满了不敢置信的狂怒，“你敢背叛我！你是我表弟！”
“表弟？”慕容峰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他收起阵盘，慢步走来，“叶尘，你派人抓我，对我施展《搜魂夺忆》的时候，可曾想过我是你表弟？”
叶尘的脸色瞬间煞白，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你把我当成可以随意牺牲的棋子，他却把我从你的搜魂阵里救了出来。”慕容峰指了指一步步走来的叶安，脸上的嘲讽愈发浓重，“他还承诺，会给我一个比跟着你强百倍的未来。”
他摊了摊手，理所当然地说道：“一边是要我命的疯子，一边是给我活路的强者，你说，我该怎么选？识时务者为俊杰，这句话，还是你教我的。”
这番话，如同最后一根稻草，彻底压垮了叶尘的意志。
他最信任的血亲，用他自己教的道理，给了他最致命的一刀。
叶安走到了他的面前，那双赤红的眼眸里，翻涌的怒火已经沉淀下来，化作了比万年玄冰还要刺骨的寒意。
“现在，你还想要这圣子之位吗？”叶安的声音很轻，却像重锤一样砸在叶尘的心头。
“是你……真的是你！”叶尘瘫在地上，看着这张既熟悉又陌生的脸，终于明白了什么，“你没死！你居然从下界爬回来了！”
“托你的福，活得还不错。”叶安蹲下身，与他对视，“我倒是很好奇，当年你费尽心机，篡我圣子之位，是为了什么？”
叶尘眼中闪过一丝慌乱，随即又化为癫狂的怨毒：“凭什么！凭什么你一生下来就是鸿蒙道体，就是内定的圣子！而我只能跟在你身后，当你的影子！我不服！”
“就为这个？”叶安摇了摇头，声音里带着几分怜悯，“你勾结圣地长老，联合那个女人，林若冰，夺我鸿蒙道骨，毁我灵根，将我打入下界，就为了一个‘不服’？”
叶尘的瞳孔猛地一缩，脸上血色尽褪。
这些事，他怎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
叶安没有给他思考的时间，继续说道：“你以为你做得天衣无缝？窃取我的身份，修行《太一禁术》，勾结域外心魔，想成为所谓的‘王级引路人’，迎接天魔降临？”
桩桩件件，字字诛心。
叶尘像是被剥光了衣服，所有最阴暗的秘密都被赤裸裸地摊开在阳光下。
他彻底崩溃了。
“啊啊啊！”叶尘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咆哮，从地上一跃而起，整个身体像气球一样膨胀起来。
他丹田内的元婴，爆发出璀璨到极致的光芒，一股毁灭性的气息疯狂席卷。
“我得不到的，你也别想得到！一起死吧！”
他要自爆元婴！
一旁的慕容峰吓得脸色惨白，想也不想就要向后爆退。
一个元婴大圆满修士的自爆，足以将这片山谷连同方圆百里，夷为平地！
然而，叶安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眼神里没有半分波澜。
“我说过，在我面前，你连死的资格都没有。”
他缓缓抬起手，掌心中，那枚古朴的青铜镜再次出现。
嗡——
轮回镜被催动，一道不属于这个时代的古老光华，如同一张大网，瞬间笼罩住正在膨胀的叶尘。
那股即将爆发的毁灭性能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死死扼住，疯狂挣扎，却无法挣脱分毫，最后竟被硬生生压回了叶尘的体内。
叶尘的身体停止了膨胀，脸上的疯狂变成了无尽的恐惧。
他发现，自己连自爆都做不到了。
“这……这是……轮回镜！”他终于认出了那面镜子，声音里充满了绝望，“它怎么会在你手里？！它不是应该被封印……”
“问题太多了。”叶安的身影瞬间出现在他面前，一只手，轻轻按在了他因恐惧而扭曲的额头上。
“《搜魂魔典》，正好拿你来试试成色。”
“不——！”
叶尘发出最后一声凄厉的惨叫，随即戛然而止。
磅礴的神魂之力，涌入他的识海。
无数的画面，无数的记忆，如同决堤的洪水，疯狂涌入叶安的脑海。
他看到了。
看到了叶尘如何从小就嫉妒自己，如何暗中与那位权势滔天的执法堂大长老勾结。
看到了那个叫林若冰的女人，如何一边对自己巧笑嫣然，一边和叶尘暗通款曲，谋划着那场惊天骗局。
他看到了那场所谓的“历练”，那场精心布置的围杀。
他看到了林若冰将那把淬毒的匕首送入自己心脏时，那双含泪却冰冷的眼睛。
他看到了叶尘狞笑着，从自己重伤的身体里，强行剥离出一块道骨碎片。
他看到了他们是如何将本该守护圣地的轮回镜，当成最恶毒的封印，打入自己体内，然后将自己推下连接下界的空间裂缝。
原来，他之所以能带着轮回镜穿越，并非偶然，而是仇人亲手所为。
他们以为，这面能预警心魔的圣地至宝，会成为压垮他神魂的最后一根稻草，让他永世不得超生。
所有的一切，都串联了起来。
所有的疑惑，都有了答案。
当最后一幕记忆读取完毕，叶尘的身体软软地倒了下去，眼神空洞，神魂俱灭，只剩一具没有灵魂的空壳。
也就在这一刻，叶安脑海中那片漆黑的系统光幕，最后一次，也是最亮的一次，闪烁起来。
一行行清晰的文字，浮现在他眼前。
【终极真相已解锁。】
【所有主线任务皆与宿主身份恢复相关。】
【系统使命已完成，即将强制关机，进入超长时间休眠。】
【祝宿主，武运昌隆，仙途坦荡。】
文字一闪而逝，那片陪伴了叶安许久的光幕，彻底化为一片虚无的黑暗，再无半点声息。
系统，走了。
叶安静静地站在原地，山谷里的夜风吹过，拂动他的衣角。
曾经的滔天怒火，在得知全部真相后，反而平息了。
剩下的，只有一片死寂的冰冷。
他缓缓转过身，看向身后已经吓得不敢动弹的慕容峰。
“你做的很好。”
慕容峰一个激灵，连忙躬身：“为圣子分忧，是属下的荣幸！”
他已经毫不犹豫地改了称呼。
叶安屈指一弹，一团包裹着叶尘完整记忆的光球，飞到慕容峰面前。
“把这个，还有他。”叶安指了指地上叶尘的尸体，“一起送到长老殿。”
“就说，冒牌货，已经伏诛。”
“真的圣子，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