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45章 这老头，见面就送大礼？
和慕容峰两人分开后，叶安没有丝毫停留，御剑向北，直入中央圣域最荒芜的极北之地。
越往北飞，天地间的灵气就越发稀薄、狂暴。
凛冽的寒风裹挟着冰碴，刮在护体灵气上，发出“噼啪”的脆响。
寻常元婴修士来到此地，恐怕光是抵御这无处不在的极寒，就要耗费大半心神。
叶安却收敛了护体灵气。
他任由那能冻裂金石的寒风吹拂在身上，不仅没感到半点不适，反而觉得浑身三万六千个毛孔都舒张开来。
鸿蒙圣体自动运转，将这些暴虐的寒冰灵气吸入体内，转化为最纯粹的能量，滋养着他的四肢百骸。
“好地方。”
叶安忍不住赞了一句，速度又快了几分。
两天后，他眼前出现了一片一望无际的白色平原。
这里就是归墟冰原。
传说中连光线都会被冻结的生命禁区。
叶安刚一踏足冰原，体内的鸿蒙圣体便发出了更为强烈的共鸣，像是在为他指引方向。
他顺着感应，在冰原上不疾不徐地前行。
周围没有任何参照物，只有永恒不变的白。
走了约莫半日，叶安心念一动，调出了系统光幕。
他如今已经习惯了，就算系统不发布任务，用它自带的探查功能扫描一下，总没坏处。
“气运之子探查术！”
【扫描目标：前方未知区域】
【气运显示：一团浓郁的紫色气运，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黑色魔气残留。】
【分析：此地乃上古遗留的福地，曾诞生过惊天动地的存在，但似乎也曾遭受过域外邪魔的侵袭。】
叶安看着光幕上的字，眉毛挑了挑。
又有魔气？这些家伙还真是无孔不入。
他收起光幕，继续向前。
很快，地平线的尽头，出现了一片巨大的阴影。
随着距离拉近，那阴影的轮廓也变得清晰起来。
那是一座被冰封的古老城池遗迹，城墙高达千丈，全部由一种不知名的蓝色冰晶筑成，即便被冰雪覆盖，依旧散发着恢弘的气息。
“吼——！”
就在叶安距离遗迹不足千丈时，几声震耳欲聋的咆哮，从遗迹前方传来。
三头高达百丈的巨猿，从雪地中站了起来。
它们通体覆盖着白色的长毛，肌肉虬结，每一根毛发都如同冰晶，散发着骇人的寒气。
冰霜巨猿。
而且看这气息，每一头都稳稳地站在了渡劫期巅峰。
三头巨猿发现了叶安这个不速之-客，布满血丝的眼睛瞬间锁定了他，口中发出威胁的低吼。
它们是此地的守护者，任何胆敢靠近遗迹的生灵，都会被它们撕成碎片。
其中一头巨猿最先按捺不住，它咆哮着人立而起，两只比房屋还大的拳头，狠狠朝着叶安所在的位置砸了下来。
拳未至，那股恐怖的劲风已经压得空间都在扭曲。
叶安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他只是站在原地，任由那拳头落下。
“嗡——”
一股无形的道韵，以他的身体为中心，向外扩散开来。
那足以轰碎山脉的拳头，在距离叶安头顶还有三尺的地方，猛地停住了，再也无法寸进分毫。
巨猿眼中闪过一丝迷惑，随即是暴怒。
它用尽全身力气下压，可那三尺的距离，却如同天堑，无法逾越。
另两头巨猿见状，也齐齐咆哮着冲了上来。
叶安依旧没动。
他只是将那股鸿蒙道韵，又释放得强了一分。
“噗通！噗通！噗通！”
三声闷响。
三头不可一世的渡劫期巅峰巨猿，像是被一座无形的神山压在了背上，庞大的身躯不受控制地跪伏在地，将厚厚的冰层都压出了蛛网般的裂痕。
它们眼中第一次流露出了恐惧。
这不是力量上的压制，而是一种来自生命层次的绝对碾压。
就好像蝼蚁，见到了真龙。
“我没有恶意。”
叶安开口，声音平淡。
三头巨猿呜咽着，将头埋得更深了，身体瑟瑟发抖。
叶安不再理会它们，径直从它们中间走了过去，踏入了那座冰封的遗迹。
遗迹之内，是一座座更加宏伟的冰晶殿堂。
叶安走在其中，目光被两旁墙壁上的壁画所吸引。
壁画记载着一个古老的传说。
第一幅画，是一个顶天立地的巨人，他的身体，就是整个宇宙，体内的一块金色骨头，连接着无数个闪烁的光点世界。
旁边刻着几个叶安不认识，却能瞬间理解其意的古字：鸿蒙道体，万界之基。
第二幅画，巨人身躯崩解，化作诸天万界。那块金色的道骨，则选中了一位生灵，成为了第一代道体传人。
第三幅画，道体传人手持道剑，率领万族，对抗从虚无中降临的，不可名状的恐怖阴影。
……
叶安一幅一幅看下去，心中的震撼无以复加。
他终于明白，自己身上这鸿蒙道体，到底意味着什么。
它不是单纯的强大体质，而是一种责任，一种宿命。
是抵御最终大劫的，唯一钥匙。
他走到殿堂的尽头，那里没有壁画，只有一扇紧闭的冰晶大门。
他推开门。
门后，是一个空旷的圆形大殿。
大殿中央，一道虚幻的残魂，盘膝而坐。
那是一个穿着古老服饰的仙人，面容模糊，手中横放着一把古朴的道剑，气息缥缈，仿佛随时都会消散。
在叶安踏入大殿的瞬间，那道残魂，缓缓睁开了眼睛。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啊。
没有神采，没有情绪，只有一片看穿了万古岁月的沧桑与死寂。
“等了……多少年了……”
一声悠远的叹息，在大殿中回荡。
“终于，等到你了，道体的传人。”
叶安看着他，平静地问：“你是谁？”
“我？”仙人残魂自嘲地笑了笑，“一个守墓人，一个失败者罢了。”
他缓缓站起身，目光落在叶安身上，似乎在审视，又似乎在怀念。
“天魔，只是先锋。”
仙人残魂开口，声音飘忽。
“真正的浩劫，比你想象的，要古老得多，恐怖得多。”
“在你之前，已经有八位道体传人，他们都失败了。”
叶安瞳孔微缩。
“什么浩劫？”
“你有资格知道真相吗？”仙人残魂反问。
他抬起了手中的道剑，剑尖直指叶安。
“接我一剑。若能不死，我便将一切，告知于你。”
话音未落，他手中的道剑，已经消失了。
下一刻，一道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剑光，出现在叶安面前。
这一剑，没有剑气，没有威压，它仿佛超越了时间与空间，直接斩向了叶安的神魂本源。
叶安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他没有抵挡，也没有闪避。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那道剑光。
体内的鸿蒙圣体，在此刻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光芒。
剑光在触碰到他身体的刹那，没有发生任何碰撞，而是如水入大海般，悄无声息地融入了他的体内，消失不见。
仙人残魂怔住了。
他看着毫发无伤的叶安，那双死寂的眼睛里，第一次出现了剧烈的情绪波动。
“你……你的道体……居然是完整的！”
他握着剑的手，在微微颤抖。
“哈哈……哈哈哈哈！完整道体！天不绝我等！”
仙人残魂仰天大笑，虚幻的身体都变得明灭不定。
他笑了许久，才停了下来，看向叶安的眼神，充满了欣慰与决绝。
“好！好！好！”
他连说三个好字。
“看来，我这一缕残魂的使命，也该结束了。”
他伸出手指，对着叶安的眉心，遥遥一点。
“记住，你真正的敌人，不是天魔……”
“而是‘归墟’……”
一道璀璨的光流，从他指尖射出，瞬间没入叶安的识海。
无数破碎的画面，古老的记忆，磅礴的信息，如同决堤的洪水，涌入叶安的脑海。
叶安闷哼一声，只觉得大脑像是要炸开。
仙人残魂的身影，在发出那道光流后，变得愈发透明。
“这处遗迹的核心，还封印着鸿蒙道体的伴生至宝……‘鸿蒙之心’。”
“等你突破化神，再回来取吧……”
“我等……最后的希望……”
他的声音越来越弱，最终，连同那把古朴的道剑，一起化作点点光屑，消散在大殿之中。
整个大殿，重归寂静。
叶安站在原地，闭着眼，消化着脑海中那庞大的信息。
许久之后，他才缓缓睁开眼。
他低声喃喃自语。
“鸿蒙之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