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特莉丝

    “愚者”克莱恩陷入沉思的原因是，特莉丝这个名字实际上是特里斯的女性写法，而后者正是他曾经与邓恩·史密斯等人一起调查过的、那位造成苜蓿号内讧和乘客自相残杀事件的“教唆者”。


    出于“值夜者”的职业本能，他敏锐地意识到这两个名字很可能具备身份上的一致性，并且对这位“魔女”接近埃德萨克王子感到不安。


    “特里斯，不，特莉丝为什么要去接触皇室人员？她有什么目的？”


    而“命运之轮”罗杰心中所思考的则有所不同。


    他明确地知道特里斯等于特莉丝，也知道这位“魔女”是魔女教派安插在王子身边的情妇。


    另一方面，特莉丝还会被冠以奇克之名，以此在神秘学上与“原初魔女”奇克建立近似性，从而成为后者神降的容器。


    问题在于，埃德萨克王子和特莉丝的这段情感在原著中明显是0-08阿勒苏霍德之笔强行撮合的结果，而如今0-08已经被交至阿蒙手中，罗杰并不认为那位“时之天使”会做出同样的安排。


    “对了……在原本的时间线中，当0-08的影响不再时，埃德萨克王子似乎和特莉丝奇克之间真的产生了爱情……”


    罗杰想起了这位原初魔女的容器为了死掉的埃德萨克王子向害死他的人复仇的事。


    “难不成特莉丝奇克真的正好是埃德萨克王子心中的阿尼玛？”


    阿尼玛是一个心理学概念，指的是男性心中最具有吸引力的女性形象，当他们遇到符合这一形象的女性时会不可救药地爱上她们。


    也正是因为这样，阿尼玛亦是被称为“命中注定的爱人”。


    罗杰感觉到自己似乎抓住了某种关键。


    “在因斯·赞格威尔使用0-08的时候，一直在书写的过程中不断地强调许多‘巧合’的合理性，而这种强行将黑说成白的行为逐渐形成了某种反斥力，这也是0-08会试图将自己主人写死的根源……强行修正因果律中的那些不合理的Bug？


    “对了，这也符合‘观众’途径序列1‘作家’的描述，‘若故事不符合逻辑，而是以“莫名”、“奇怪”等含糊不清的理由推动事情的发生的话，消耗会变大’……


    “也即是说，埃德萨克王子和特莉丝奇克之间的感情本身就具备发生的条件，所以即便0-08不去刻意安排，这件事也有发生的机会？


    “这种限制应该就是‘作家’与‘空想家’之间的最核心差距之一……”


    在这十几秒钟的时间里，罗杰感觉到自己对于“观众”途径的理解再次加深了。


    他长出一口气，对着“正义”奥黛丽·霍尔说道：


    “感谢你，‘正义’小姐，这个情报非常有用。


    “如果可以的话，再请你帮我研究下最近埃德萨克王子是否有公开露面的机会，我想观察一下他的情况——当然，你放心，我不会制造任何事端。”


    罗杰诚恳道，此时他已经开始认真考虑将特莉丝作为调查人口失踪事件一个突破口的可能性。


    身为“观众”的奥黛丽自然是看出了“命运之轮”的微动作，心中非常开心。


    “真好，看来我的情报对命运之轮先生还是很有价值的……”


    她立刻答应下来，旋即转头看向青铜长桌的上首，看向了那神秘的伟大主宰：


    “愚者先生，我发现了两位适合加入塔罗会的女士，她们都住在贝克兰德，有自己的圈子和资源，还都是非凡者，您是否同意她们的加入？”


    听到这个问题，另外三人皆是齐齐转头、看向了“愚者”先生。


    此时他们脑中的想法各不相同。


    “倒吊人”阿尔杰不禁怀疑起了“正义”在借此机会扩大自身在塔罗会中的地位，而“太阳”戴里克则是单纯地好奇愚者先生会对此事作何答复。


    至于“命运之轮”罗杰自然知道奥黛丽说的是佛尔思·沃尔和休·迪尔查这两位，他亦是期待着她们的加入，因为这会给同在贝克兰德的他提供很大的帮助。


    如此一来，许多罗杰做不到或者不能做的事情都能委托给她们去完成，其中就包括了失踪人口流向的线索。


    这样的信息从官方披露的、可查阅的信息中是不可能找到端倪的，罗杰必须借助在贝克兰德本土有一定能量和人际关系的非凡者才能做到。


    “愚者”克莱恩稍微有些纠结，他原本并不希望塔罗会的成员在“线下”彼此相识，这样能够保持塔罗会的安全性，哪怕某位成员暴露或者被抓捕，执法者也不会在后续的占卜或通灵中获得太多关于其他成员的线索。


    但现在的他与罗杰一样，同样非常看重在贝克兰德有着不同资源和圈子的非凡者，这不仅能帮助他寻找密修会和因斯·赞格威尔的线索，也能帮他处理一些自己不方便出面的事情。


    克莱恩想想了想道：


    “‘正义’小姐，你用隐蔽的方式让她们知晓我的名、并引导她们产生兴趣。


    “切记，在这个过程中你不要暴露自身，我也会对她们的能力做进一步的考察。”


    “是，愚者先生！”


    得到“愚者”先生首肯的奥黛丽非常开心。


    在聚会的最后，克莱恩分别交代了奥黛丽和阿尔杰一些献祭仪式相关的事情，这样能够允许他们向“源堡”直接传送物品，以此为后续“塔罗会”间的成员交换物资提供相当程度的便利。


    随着“愚者”克莱恩宣布会议终结，四人同时起身对着祂致意后，便再次化为了漫天的星辰。


    “呼……”


    罗杰退出了出神状态。


    他先是将“旅行家骰子”上面代表“明斯顿旅店公共盥洗室”的第一面通过逆向仪式解除了契约，而后重新将“明斯克街15号”自己的工作间进行契约。


    等听到楼下克莱恩卧室的房门开锁声响起以后，罗杰这才穿好外套、迈步下楼。


    “下午好。”罗杰对着克莱恩打招呼。


    “下午好，你去哪儿？”克莱恩看到罗杰穿着外衣，开口问道。


    “回去码头上班。”


    确认过占卜结果后，罗杰再次掷出骰子，消失在了原地……


    第三更，等会儿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