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二章 漫长等待 天生痴傻

    好不容易熬到了天黑，两人像是贼一般畏畏缩缩的进村了。


    本来是爬不上去那茅草顶的，但杨成子早就想好了，让陈婉儿用藤条给他俩悄摸声息的送上去了，就在陈三感到惊诧的时候，杨成子发现了屋中的不对劲。


    屋里比较寒酸，一张桌子、两张床、两条长板凳便几乎是屋里所有的东西了，还有一个不大的柜子在一旁显得格格不入。


    杨成子发现的不对劲自然不是那柜子，而是柜子旁，被捆得结结实实，嘴里塞着东西的一个孩子。


    那孩子是个男孩，并不大，也就四五岁的模样，看这情况定不会是他亲生的，这孩子为何在这？这老汉又想把这孩子卖到哪里去么？


    桌上油灯昏暗，老汉和一男子喝着红薯汤，那男子说话的语气有些奇怪，听着像是个傻子。


    “甜，甜，喝…”


    “喜欢你就多吃点，你娘走的早，我一个糙老头子照顾不好你。”


    傻子咿呀了两声，不知道说的是什么，但话是听出来了，这傻子是老汉的儿子，而且他老伴已经去世了。


    陈三听他俩吃得那个香，也是有些饿了，肚子咕噜噜的响。


    杨成子皱着眉心想着，“糟了，要被发现了。”


    老头也确实听到了声响，却没有听出来人在屋顶上呢，而是走到了那小孩的身边，恶狠狠的哼了一声。


    “想吃东西？做梦，等他们来了，你吃不吃也没所谓了，要怪就怪你自己倒霉，你爹娘把你卖给我了，是死是活，他们管不着了。”


    说着话还踢了孩子一脚，那孩子被踢疼了，可是被堵着嘴，叫不出来，只是闷哼了两声。


    陈三一激动差点没掉下去，还好没被老汉发现，要不然就坏了大事了。


    吃完了饭，老汉跨坐在板凳上抽着旱烟，看着飘飘忽忽的油灯楞出了神。


    傻子不怎么说话，只是咿咿呀呀的，但他知道屋里有个孩子，吃完了饭便一直在那孩子边上，似乎想要和他玩。


    两人趴了半宿，老汉也不像要睡觉的样子，傻子倒是靠在孩子边上的柜子上睡着了。


    听老汉说的，再者他也没给孩子喂点东西吃，杨成子心里盘算着，这两天，这事还有他嘴里说的他们，到底是怎么回事马上就能弄清楚了。


    陈三又饿又渴的趴在茅草上，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也怪老汉和那傻子，看着是有两个人，可几个时辰的时间，屁话没说上两句，不说也就算了，傻的睡了，老的抽着旱烟一动不动的，这谁看了受得了。


    连杨成子都看不下去了，趴那眼睛瞪得溜圆，琢磨着这孩子他到底买来干嘛的，只用耳朵听着屋里的动静。


    等待总是漫长的，陈三睡得香，杨成子都出神了。


    死等慢等的，快到亥时的时候，西边不远处传来了鸟兽四散的声音。


    杨成子一激灵，这是来人了，赶紧推醒了陈三，两人等待着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不出所料，夹杂着轻微的说话声，几人直挺挺的进了老汉的屋，杨成子和陈三没敢露头，生怕打草惊蛇了，听那脚步声已经听出来是三个人，进了屋，两人才看清了他们。


    三人都是黑袍遮面，有一个特别的矮小，姓鲁单名一个良字，比那十来岁的娃娃高不了多少，这身形再配上黑袍遮面，甚是诡异，还有两个看着和一般的邪师相差无几，一个叫马九，另一个叫方柏木，一样不敢露脸，遮得严严实实。


    陈三心里也是纳了闷了，这一路斩杀的黑袍人少说也有四五十个了，怎么还死不完了，一个个的打扮还一样，不听声音，还以为上次没弄死呢，正在陈三心里骂那几个杀千刀的时候，马九开口了。


    声音有些粗犷，带着一丝沙哑，“上次那两姑娘怎么样了？”


    “我听你们的给卖了，换了银子，买了那个孩子，但今个她们逃回来了，我也没去凑那热闹，逃回来就逃回来吧，反正银子有了。”


    “逃回来了？俩丫头竟能从青楼逃出来？”三人相互看了看。


    老汉急忙说道“可能是青楼出了什么岔子吧，我也没再去过，要不我明天去打听打听？”


    “不用了，她们不知道是你干的就行了，逃回来就逃回来，不要惹人怀疑，你再去邻村找找有没有这个年岁的姑娘，有的话，还是用那法子，我们三日后再来，时间差不多了把人迷晕了带回来就是。”说着给了老汉一截竹管。


    老汉接下竹管，有些疑惑，“我银子都凑齐了，为何还要找姑娘？”


    “凑银子，那是让你买个娃回来给你傻儿子渡魂养魂用的，怎么？你觉得我们闲的没事干，来帮你渡这魂么？别的你不必知道，找就行了，你要是不找也可以，可别怪我们下狠手。”


    话还未说完，黑袍之中一个看了让人心生寒意的眼神出现在了老汉的眼前。


    没有半分的犹豫，慌神的老汉连连说道“找找找，我找。”


    有了老头的答应，三个黑袍人便朝那孩子和傻子走去。


    老汉为何能接触到这三个邪师，还要从四五日前说起，那日是老汉媳妇的忌日。


    老汉的媳妇死了快二十来年了，傻儿子六七岁的时候，得了瘟病死的，这村子为何人这么少也是这个原因，那一年村子里一大半的人都死在了那场瘟病中。


    要说也是命，活下来的那些人家中是没有瘟人的，有一个瘟人，那全家基本上都活不了，所以村里那么多人一死，十有**都绝户了，少有几个出村的，知道了村里发了瘟病没回来，避过了。


    独独就这老汉家，每日和他媳妇睡一床，也没有郎中，也没用药材，生生熬死了媳妇，他和他的傻儿子那是一点事都没有。


    自那以后，村里少有和他说话的，背地里都传他俩命硬，把媳妇给克死了，走道都绕着走，生怕说上话被他克到了。


    时间久了，有意无意的多少能听到一些，老汉算是个老实人，家中有个傻儿子还要他照顾，那些难听的话便忍了下来，只是那性子变得孤僻了起来，不太爱和人打交道了。


    穷苦人家想要再找一个那是不可能的，还带着个傻子，又传他俩克人，怎么可能找的到呢。


    每到他媳妇的忌日，便会带着傻儿子和一把笤帚，去那坟头拜上一拜，说上一说，说到难处还会落下几滴伤心泪。


    有时候他真想死的是自己，一了百了的多好。


    可那是不可能的，抹干了眼泪，眼前还是坟头，媳妇躺在里头，身边还是他的傻儿子，他要死了便没人照顾他了，他最担心的也是这个。


    两人祭拜完，准备回去的时候，三个黑袍人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便要取他俩性命。


    老汉自然不知道缘由，傻儿子还乐呵呵的，以为人家是陪他玩呢，那矮个子要动手的时候，老汉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饶命，饶命，三位饶命啊，我们没银子，我儿还是个傻子，他什么也不知道，放了我们吧，我们只是来上坟的，没干什么事啊。”


    马九看了一眼傻子，便抬手拦下了鲁良的邪器，嘴里说道“三魂不正？你们是哪个村的人？”


    “马六坡的，东边几里地，就在那。”


    老汉说着还朝东边指了指，三人对视一眼，似乎是有了其他什么想法。


    “我们可没打算杀你，他是逗你们玩呢，不止不会杀你，我们还有办法治好你的傻儿子。”


    “治好他？”老汉听那马九说的，那是眼前一亮，只是他儿子天生痴傻，怕是神仙难救，所以心里并未太相信。


    马九自然是看出了老汉的疑虑，“他可是天生痴傻？”


    老汉点了点头，马九继续说道“只是投胎的时候魂魄不全罢了，你若是想他好，办法还是有的，只要慢慢养起来，不出三个月，他便能不再痴傻。”


    “真的？你们没有骗我？”


    “你有什么好骗的？再说骗不骗的，试试不就知道了。”


    “怎么试？”


    “你们村里有没有十五六岁还未出阁的姑娘？有个两个便能治他。”


    老汉一听十五六岁未出阁的姑娘，一下子便想到了村里赵家的两个闺女。


    “有有有，正好有两个。”


    “那就行了，你用这东西就能把她们迷晕了，迷晕之后便想办法带到你们村口的那块大石头那，她们的魂能救你的傻儿子。”


    马九从怀里掏出了一截细细的竹管两头都堵着，给到了老汉的手中。


    老汉接过竹子便问道“这是什么？”


    “你别管这是什么，用的时候两边都拔了，吹到屋里头，过个一盏茶的功夫，你进屋把她们扛出来就行了。”


    “吹进去就行？”


    “嗯，吹进去就行了，记着差不多一盏茶的功夫，别太早了。”


    “好好好。”


    老汉满口答应了下来，把东西收到了怀中，临走的时候，回头又问了一句，“村口的大石头那？”


    马九点了点头，“你这傻儿子跟着我们，晚上亥时动手，我们在那等你。”


    听得出来是胁迫，可老汉没什么办法，加之他说他们能救他儿子，他自然是不信也得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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