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7章 缘分

　　萧凡顺利返回首都，却没有急着回止水观，而是去了文二太爷所居的那个大四合院。

　　一看到苑芊芊，文二太爷就笑了，雪白的寿眉挤到了一起。

　　天不怕地不怕的苑芊芊，也被文二太爷这古怪的笑容弄得有些尴尬，忍不住嚷嚷起来：“喂，老爷子，你笑什么？我脸上长了花啊？”

　　说起来，苑芊芊和文二太爷也算是“老朋友”了，曾经见过两次面，文二太爷还在她手里收过两件小东西。

　　文二太爷笑道：“没什么，我第一次见到苑大当家就觉得我们之间有缘。现在看来，果然如此。”

　　苑芊芊诧异地说道：“老爷子，您一大把年纪了，可别乱说话啊，咱们之间有什么缘分了？”

　　“天机不可泄露。”

　　文二太爷哈哈一笑，神神秘秘地说道，眼神不住在苑芊芊和萧凡脸上来回扫视。

　　苑芊芊竟然有些心虚，扁了扁嘴，不再和文二太爷斗嘴，只是东张西望，似乎对这个院子十分好奇。凭苑芊芊的江湖经验，她还没走进院子，就已经感受到了这里隐藏着的浓浓杀机。这栋在外人眼里相当普通的古老四合院，其实已经被改造成了一个超级战斗堡垒。

　　不过，当萧凡轻描淡写地告诉她，到这里来，是要见威震黄海的文二太爷，苑芊芊心中也就释然了。

　　胭脂红纵横江湖，心中真正佩服的江湖人物，没有几个。

　　黄海文二太爷要算其中之一了。

　　风雨数十年，从前朝一直威风到现在的江湖大佬，实在不多，扳着手指头也数不出三五个来，就算在这几位大佬之中，文二太爷都要算是最威风的一个。

　　“师弟，瞧你神色，此番秦关之行，莫非大有收获？”

　　文天也不再和苑芊芊开玩笑，随即对萧凡说道。

　　“师弟？你们是同门？还是师兄弟？”

　　孰料此言一出，萧凡尚未回答，苑芊芊又再次嚷嚷起来，水汪汪的杏仁眼瞪得圆溜溜的，满脸不敢置信的神色。

　　实在萧凡和文二太爷之间的年龄差距太大，说是祖孙正好合适。结果他们却是师兄弟。怎不叫苑芊芊惊异万分？

　　文二太爷瞥她一眼，笑着说道：“是不是觉得我年纪太老，你家萧大哥年纪太小？”

　　看得出来，文二太爷心情很是不错，居然一再和苑芊芊开起了玩笑。

　　“喂，老爷子，你……你这是为老不尊啊……”

　　苑芊芊猝不及防，顿时羞红了脸，跺了跺小脚，嚷嚷道。

　　文二太爷笑哈哈地说道：“我早就说过，我们之间有缘。终有一日，你也会成为我无极门的人。你们彼此之间都种下了那么重要的印记，嘿嘿……”

　　说着，文二太爷摇了摇头，似乎觉得十分有趣。

　　尽管萧凡身上的天机遮蔽之力越来越重，但文天何等术法造诣？苑芊芊和萧凡站在一起，他们之间的牵扯，自然一眼就能看得出来。

　　辛琳秀美的双眉微微一蹙，随即舒展开来。

　　萧凡也是老脸一红，生怕这一老一小继续这样“胡言乱语”下去，连忙说道：“不瞒师兄，这次去秦关，还真的有所收获……”

　　说着，便朝辛琳伸出手。

　　辛琳小心翼翼地从包里取出那几张裱糊好的黄色麻纸，交到萧凡手里。

　　“这是……”

　　文二太爷有点疑惑地将三张麻纸接了过去，双眼猛然瞪圆了，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神色。

　　“这是《轮回相》第六道的修炼口诀和法相？”

　　文天虽然主修的是“红尘相”，但作为无极门嫡传弟子，在主修“红尘相”的同时，文天也兼修了“轮回相”。如果能将“红尘相”修炼大成，再精研“轮回相”，那么在条件合适的时候，逆推“天人相”就成为可能，甚至还有希望真的踏足“天人境”。

　　那是千多年以来，无极门历代杰出传人孜孜以求的目标。

　　“正是。”

　　萧凡也非常高兴，点了点头。

　　“在回来的路上，我已经尝试着修炼了一下，这口诀和法相，应该就是原文。”

　　文天不住翻看着手里的黄麻纸，连连颔首，说道：“既然师弟都说是原文，那就肯定无疑了。”

　　萧凡是主修“轮回相”，兼修其他相术，论到在“轮回相”上的造诣，自然是萧凡更加精深。

　　文天反反复复地阅看着口诀法相，越来越是兴奋：“师弟，这回的收获还真是大大出人意料，怎么弄到这宝贝的？”

　　“这可说来话长了……”

　　文天微微一愣，随即笑着说道：“来来，师弟，咱们边喝茶边聊。思远，你陪这几位小姑娘四处逛逛，请她们指点指点。”

　　唐萱不由莞尔一笑，已经有好几年没被人称为小姑娘了，听起来蛮过瘾的。不过以文二太爷的高寿，不要说她唐萱，就算是她妈妈，在文二太爷面前，都只是个“小姑娘”罢了。

　　“是，师父。辛姑娘，大当家的，二当家的，这边请！”

　　文思远答应一声，上前欠身相邀。

　　眼见得人家师兄弟有密语相商，刁钻古怪如苑芊芊，也不好说什么了。再说“万人敌”文思远在北方江湖道上的声名也实在显赫，这些年来，文二太爷退隐幕后，黄海文家的日常事务，都是文思远在处理，任谁都明白，“万人敌”就是文二太爷的继承人。

　　不要说苑芊芊，就是她师父，上一代“胭脂剑”传人，在文思远面前，都是客客气气的。论江湖地位，“万人敌”丝毫也不在“胭脂剑”之下。

　　“文大哥，要是不介意的话，带我们在这院子里走走，参观参观吧，我也向文大哥学习学习。”

　　苑芊芊笑着说道。

　　文思远哈哈一笑，说道：“大当家的大驾亲临，机会难得，我也正想向大当家请教。来，几位姑娘，请这边走。”

　　辛琳对此也没有什么异议，跟在文思远身后，一起参观这大四合院的防御布置。以往她和萧凡一起过来的时候，文二太爷从未让她回避，什么话都可以当面谈。这一回破例，自然还是因为苑芊芊和唐萱的缘故。表面看，三个女孩儿都是跟着萧凡一起来的，实际上区别可大了。

　　在文二太爷眼里，唯独辛琳可以被当作是自己人。苑芊芊和唐萱，毕竟还得算是外人。师兄弟之间的一些谈话，自然不能让她们旁听。

　　等苑芊芊真的如同文二太爷说的那样，成了无极门的人，那又另当别论。

　　师兄弟对面而坐，萧凡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简单将情况向二师兄做了个说明。

　　“这几页口诀法相原来落在了水镜门的手里，嘿嘿，枉了当年师父和十三真人还有几分交情，这人却将我们无极门的正宗传承隐瞒了那么多年！”

　　文二太爷一听，浓郁的白眉扬了起来，冷笑着说道，似乎对阎家父子这个做法十分不满。须知止水祖师精研的也是“轮回相”，这几页口诀法相若是早些交回到止水祖师手中，几十年下来，只怕止水祖师早就将“轮回相”真正修炼大成，甚至已经窥视到“天人境”的一角了。

　　阎家父子如此一来，等于生生拖了整个无极门数十年的后腿。

　　萧凡想了想，说道：“抗日战争尚未结束，十三真人就已仙去。时局那么乱，师父又是闲云野鹤的性子，四处云游，居无定所，要找到他老人家，可也真不容易。”

　　文天一想，确实是这么回事，不由失笑，说道：“师弟也说得是，就算现在，我们这些当弟子的，想要找到师父也不容易。”

　　萧凡说道：“正是，这些口诀和法相能够重回师门，已经是不胜之喜了。”

　　“是这个道理。师弟，那个姓马的献宝人，你为什么不去找他一趟？‘天王丹’这种奇药，实在非同小可。”

　　文二太爷问道，略略有些诧异。

　　“事情又出了点意外……”

　　萧凡随即将叶孤雨“夜袭”老河村的情况说了一遍。

　　文二太爷吃了一惊，双眉扬了起来，说道：“姓叶？这人多大年纪，长什么样子？”

　　语气竟然颇为急促。

　　“我没和他谋过面，听阎泰华说，此人四十几岁不到五十岁，长相极其威严……”

　　“四五十岁，长相极其威严，还从阎家手里拿走了口诀和法相的复本……”

　　“正是，师兄对此人有什么印象么？”

　　文二太爷不答，陷入了沉思之中，良久，才微微摇头，轻轻叹了口气，说道：“没当面见过，不好说。但此人应该也是同道中人。”

　　“应该是。”

　　萧凡点了点头。

　　文二太爷沉吟着说道：“师弟，既然有这样的强敌窥伺在侧，你早点赶回来也是正理，安全第一嘛。这样，你马上回止水观去修炼，争取早点把轮回境第六道修炼大成，对于恢复师弟的境界，肯定会大有帮助。至于古都，既然你有那姓马的电话，我让人去跑一趟吧。我估计，不能抱太大的希望。毕竟‘天王丹’这东西，是古人留下来的，传到今天，一两千年了。”

　　“我也是这么考虑的，那一切都照师兄的安排吧。”

　　萧凡并无异议，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