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两个疯子

　　实力成长速度与身体成熟进度不成正比的伊丽莎白左挑右选，恨不得钻进箱子，最终选择将一瓶存藏有金黄色魔法液体的水晶瓶放进口袋，与那枚黄金傀儡揣在一起。

　　傀儡系是炼金术一个很重要的环节，任何一枚黄金傀儡都需要先捕获一头栖息于黑暗深渊的强大生物，将其灵魂坍缩成傀儡，越蛮横的黑暗生物坍缩成傀儡后的体积越小，像奥古斯丁寄存在她兜里不足10公分的大师级傀儡，就是傀儡娃娃中的“大贵族”，最奇妙的是这些被禁锢起来的傀儡并不是死物，也需要进食。

　　伊丽莎白拿的那瓶标识为“火神唾液”的稀缺溶液就是专门给傀儡补充能量的极佳食物，在任何大陆，最终形态呈现出金黄色的物品都会相当值钱，十大“上帝元素”中有7种都跟黄金一个颜色。随后伊丽莎白拿起一只黑色丝质手套，手套手背部绘有一幅日环食图案，当她戴上这只稍嫌巨大的手套，图案爆发出璀璨的灼人光线，就像在她手背爆发出瑰丽的日浪现象，以她手背为中心，浮现出一个由无数圆线汇聚而成的光明球体，随着她将自身核砝汇入手套上的奇妙魔法阵，越来越大，几乎将她整个人笼罩起来，伊丽莎白惊叹道：“哇，终于有点贵族的意思了，接下来，你准备做什么？我们的‘秩序’总不能一直是空壳子，需要在敌人下决心铲除掉你之前迅速壮大起来。”

　　“差不多可以收手了，知道伊丽莎白小姐核砝存储量是我的无数倍，不需要在一个可怜虫面前炫耀你的高度。”

　　奥古斯丁笑道，手套一共有两只，她拿的是黑色的，还有一只是红色，与圣事部守夜者组织的审判者手套很相似，这类魔法道具都由“亲魔法元素”制造，然后绘制出某个目标为“融合”或者“吸引”的魔法阵，能够让一名元素魔法师发挥出120％＋甚至是130％＋的超水准水平。

　　奥古斯丁在这方面并不吝啬，就将黑色手套送给伊丽莎白，自己戴上那只布满细微金丝的红色手套，从箱子里拿出一本并不多见的《摩羯思想书》，即使在附庸风雅的帝国各大贵族圈子，也没有它的踪影，奥古斯丁之所以知道，还是在脉代奥拉修道院印刻经书的时候见过它，翻开《摩羯》，第一页赫然就是梵特兰蒂冈第2任牧首写下的一行字：向前走，向前看，向前想，肉体毁灭的那一天，就是我精神不朽的一刻。

　　奥古斯丁随手翻开一页，都是教廷某位红衣大主教的读后感，可见这本书的来历非凡，他甚至在倒数第2页找到了教父伊耶塔的字迹：上帝终将拯救那些动机纯正的义人。

　　“把它拿离我远点，我憎恶它的气息！”伊丽莎白像一只被踩中尾巴的小猫，张牙舞爪。

　　奥古斯丁盖上箱子，将《摩羯思想书》夹在腋下，戴着手套的手持有提坦龙眼法杖，现在的他自信能单独对付一头伯爵级的贵族血族，因为《摩羯》这类被众多虔诚者祝福施礼过的教廷典籍蕴含丰富的信仰力，这本《思想书》更是佼佼者，所以它哪怕仅是被翻开都能让伊丽莎白都感到轻微不适，如果撕下一些用作奥古斯丁最擅长的魔法阵塑造，威力必然无与伦比，奥古斯丁在魔法领域，就是一个怪胎，一朵奇葩，他只有微弱的核砝容量，却具备超凡的理论，尤其在能最大程度发挥杠杆原理的魔法阵环节，奥古斯丁总能给对手这样那样的“惊喜”，所以守夜者内部有这样一个说法，宁肯给奥古斯丁一件咏叹级装备，也不要给他一个有充裕时间去支配的主场优势。

　　奥古斯丁走出房间，准备去看望轮椅上的潘多拉，“接下来我准备去阿尔法城去购买一批奴隶和工匠，阿尔法是帝国中部最大的奴隶集市，我现在在头疼该把箱子里哪样东西去黑市兑换成凯撒金币，如果有机会，再雇佣一批只要能看懂图纸的低级魔法师。”

　　“反正你不要打我的主意，进了我的口袋，你的东西就是我的，我的东西还是我的。”伊丽莎白蛮横道，随即一脸疑惑，“奴隶和工匠？低级魔法师？奥古斯丁，你是不是脑袋烧坏了？难道想要花钱买一批炮灰放在黑天鹅湖做人肉堡垒？”

　　奥古斯丁没有解释。

　　好奇心强烈的伊丽莎白继续追问道：“是要围绕诗呢哥建造一批建筑？可问题是除非你能在短时间内竖起匈牙利式城堡那样的大家伙，否则根本就阻挡不住一股中等规模异端前进的步伐，奥古斯丁，你该不会是打着买奴隶的幌子去阿尔法挑选女仆吧？我可听说阿尔法好一点的拍卖行有不少漂亮货色，胸部大的亨伯特郡女人，屁股翘的科鲁佐城金发白妞，腿长的维斯黑奴，舌头灵活的萨格区贱人，小腰格外能扭的泰坦女俘虏，说不定还有我们缪斯大陆上的雌性精灵，被拐卖的金雀花王朝幼小女贵族，啊啊啊，色情狂奥古斯丁，你太邪恶了，我要抗议！”

　　奥古斯丁打断伊丽莎白天马行空的吃醋和毫无根据的暴走，笑骂道：“你才是不折不扣的色情狂，一所说的，我一个都没听说过。我只是有一个小想法，很有趣的那种。”

　　伊丽莎白停止一点都不淑女的“撒娇”，歪着脑袋，被彻底勾起兴趣。

　　“我要把诗呢哥底层的上帝左眼复制到整个黑天鹅湖。”奥古斯丁微笑道。

　　“你真的疯了。”伊丽莎白呆滞片刻，喃喃道，“你知道一个上帝左眼魔法阵需要多少帝国凯撒金币吗？八百万还是一千万？而你们自称国力已经全面超越泰坦帝国的神圣帝国，去年的军费预算是多少，两千四百万凯撒币！奥古斯丁，你是说你要用一批谈不上任何价值的废物去创造出三十分之一的帝国军队吗？就算在朱毗特城那批教廷大人物都脑袋被驴踢坏了，全部答应了你清单上的物质需求，再算上你现在的私人财富，也只能制造出十分之一的上帝左眼，更何况，你还需要起码3年以上的时间，而你现在最不能挥霍的就是时间了！”

　　“完美主义者的论调啊。”

　　奥古斯丁笑道，“我只是一个实用主义者，只想在能力范围之内掏出点金币，去粗略复制一个上帝左眼罢了，再者我现在也没那个完整复制上帝左眼的野心，只是利用这里充沛的核砝蕴含量和一些支线脉点，初步设置比较大规模的十二黄道宫魔法阵，不求完美，不求精细，不求宏大，只要能发挥出最基础的防御力，丑陋一点，滑稽一点，都无所谓。”

　　伊丽莎白愣了足足半分钟，最后扯开嗓子大声尖叫道：“太有趣了，太壮观了！奥古斯丁，你赶快去给我赚钱，赚大把大把的金币，然后我们一起来创造这个人类魔法历史上的奇迹！我相信我，缪斯大陆上最美丽的伊丽莎白女王，一定会因为这个媲美‘众神之殿’建筑群而载入所有种族的史册！到时候，我的名声一定能够超越粗鲁的矮子奥贝和‘皇帝萨满’玛迦黑羊公爵！”

　　“现在轮到你疯了。”奥古斯丁摇头笑道。

　　“好吧，为了表达一位缪斯大陆伟大雌性的感激，等去了阿尔法，我会亲自掏腰包帮你挑选女仆。”伊丽莎白嘿嘿笑道。

　　“伊丽莎白小姐，我觉得楼上的雪莉教授就很不错，你看我是否能够聘请她做我的私人秘书？”奥古斯丁眼睛一亮。

　　“她胸部两颗球太重了，会严重影响工作效率。她的腿太长了，而你的书房又太小，难免会磕磕碰碰。再者她的屁股太大了，我没办法提供给她专门的椅子！”伊丽莎白小姐笑眯眯道。

　　奥古斯丁早就知道是这个结果，书房里那份首席研究官腓伊小姐交给他的成员资料，伊丽莎白也详细查阅过，显然她已经将那位熟女姐姐雪莉教授视作头号敌人。奥古斯丁笑着提醒道：“这次去阿尔法，你别给我惹麻烦，玛索郡的大贵族不少，指不定哪位就是帝都某个权贵的亲戚，要是一不小心被你给人道毁灭了，我一个被剥夺爵位的小教士会很尴尬的，你总不能让我告诉他们我就是‘秩序’的执政官，这个不被官方认可的地下机构，恐怕连一般的主教都没听说过，我不希望因为你跟一整支主教骑士团或者几十号剑士发生摩擦。”

　　“我是美女，而你是获得帝国认证的骑士！骑士守护美女是一条很神圣的真理！”伊丽莎白大声抗议，要是不给奥古斯丁惹点麻烦，阿尔法之行岂不是很无聊。

　　“等你胸部有雪莉教授三分之一、屁股有她一半、腿有她三分之二，别说玛索郡某位贵族少爷的私人骑士队，就是红衣大主教和他身后一大片教廷荣誉骑士团，我都不会皱一下眉头。”奥古斯丁调笑道。

　　而他们此刻已经走到被奥古斯丁命名为星空大厅的门外，潘多拉就呆在里面，伊丽莎白也就放弃对他的撕咬，主动转身，估计不是去奥古斯丁书房研究那只已经开启的宝箱，就是去底层托着腮帮发呆。

　　奥古斯丁轻轻走入位于湖底的广场，背对他的潘多拉正抬头凝望如同一块蓝色猫眼石的黑天鹅湖。

　　她自从诞生于荣耀威严的澳狄斯亲王家庭，就没有走出过亲王府邸一步，最多就是在占星楼俯瞰奥格斯歌城。传闻是因为澳狄斯亲王沾染太多泰坦子民血液而触怒泰坦上古神祉，所以她才遭受到来自遥远帝国的恶毒诅咒，最具讽刺意义的是帝国20年前最尊贵的亲王最骁勇的将军、曾经将入侵帝国南部所有泰坦武士活活钉死在三角架在的“泰坦屠夫”，她那个不惜以整支黑玫瑰军团为代价拉着十一万泰坦精锐陪葬在黄昏盆地的父亲，他的头颅最终竟然被挂在了圣乌尔班雕像的左手之上！

　　如果说庞大的帝国内部，谁与奥古斯丁一样是悲壮的负罪者，那么奥古斯丁眼前这位与世无争的安静女人，就是唯一的一个。

　　“漂亮吗？”奥古斯丁站在她身旁，与她一起凝望湖底。

　　潘多拉露出一个清澈笑容，望向奥古斯丁，轻轻点了点头。

　　“我要去一趟阿尔法，帮你寻找一架竖琴。”奥古斯丁柔声道。

　　“会有危险吗？”她担忧道。

　　奥古斯丁摇摇头，歉意道：“总有一天，我会为你建造大陆上最高的占星楼。”

　　“我并不是一个合格的占星师。”

　　潘多拉低下头，眼神黯然，长发如常春藤蔓延开来，铺落在她膝盖上。

　　“没关系。”奥古斯丁温暖笑道，蹲下去，将手中那本《摩羯思想书》交给她，翻到最后一页，有一句话墨汁尚未完全干涸，那是一句绝对足够让他再进一百次圣事部拷问厅的异端话语：“离天神最近的地方，就是离奥古斯丁最近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