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向狮子王宣战

　　一只母波斯猫把主人伺候舒服了，奥古斯丁一定会打赏给它一颗糖果，但绝对不会给两颗，因为太宠溺了，它总有一天会朝主人伸出爪子，即使是调皮，也会抓伤不懂调教的主人。

　　“帮我穿好。”

　　他收起鹅毛笔，拍拍昆丁夫人白嫩翘圆的桃型弧线，示意她起身，盖娅面具后面是昆丁夫人的一脸悲愤，奥古斯丁检查了一下写在《撒丁岛教义》上的审判书，没有语法错误，没有字符瑕疵，合上除了他便无人问津的教廷书籍，站起身，吩咐她整理两人的衣物。

　　不理睬小猫咪的杀人眼神，奥古斯丁望向铁笼，心情不错，缓缓道：“决定一个种族能否在大陆上占据一席之地或者统治地位，关键在于生育能力高低。你看看龙族，每一位个体都是近似神的存在，但它们一辈子只能生育一次的低生育率，让这个世界上最强悍的生物只限于栖息在龙脉，除非吃饱了撑着的勇士试图屠龙，它们一般都不会主动攻击人类，不是它们不想，而是忌惮蚂蚁一样卑微却又众多的人类。我的私人魔法老师曾笑言，决定人类是这个世界最繁荣种族的最根本因素，就是人类能够每一天都处于发情期。昆丁阿姨，你觉得对不对？”

　　“发情？”

　　正蹲下去帮奥古斯丁打理衣服的昆丁夫人冷笑道，“这个问题需要我来回答吗，信仰圣徒却能在安息日与一个‘婊子’发生肉体关系的骑士大人？”

　　昆丁夫人对这个奥古斯丁丢给她的评语明显耿耿于怀。

　　“哦，也对，我们刚才的行动就证明了这个结论。”奥古斯丁恍然道，眼睛继续盯着斗兽场，“半兽人的生育力大概是人类的零点七，但人类最终在史诗大陆击败了狼族和吸血鬼这两位黑暗君主，可怜半兽人却在缪斯大陆沦为过街老鼠，缪斯【半神】议会72个席位，却象征性施舍给种类浩瀚的半兽人1个席位。这是很有趣的现象，种族学家也百思不得其解，我看只能是一个理由，那就是造物主也不喜欢这件失败作品。”

　　“原来黑暗执政官不仅是一名优秀的阴谋家和渊博的神学家，还是一位出色的思想家。”昆丁夫人嘲讽道。

　　“神圣帝国自从澳狄斯亲王叛国后，就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全才了。我一直在朝这个方向努力。”奥古斯丁腋下夹着《撒丁岛教义》，走到落地窗前，转头诡异笑了笑，“谁说骑士的手就不能在昆丁夫人身体上弹钢琴？”

　　昆丁夫人冷哼一声，却没有半点底气。

　　想要征服女人，就请带上皮鞭和凯撒金币吧。

　　这是某一任罗桐柴尔德家主的荒唐名言。

　　奥古斯丁坚信不疑。

　　密西西铁笼内这头牛头人酋长先是被几位萨满追赶到缪斯大陆和卡妙帝国的交界处，然后被赏金猎人围捕抓获，赏金协会已经与缪斯大陆许多秘密组织达成协议，一方支付报酬，另一方负责驱赶猎物，双方都不违反【半神】和两大教廷立下的神圣条约，从灰色地带狡猾牟利，每一颗铜板都必定沾满半兽人种族的凄厉鲜血。

　　牛头人酋长在铁笼内尽情绞杀曾经的祖先现在却是卑鄙的天敌，人类。在半兽人眼中，人类就是弱小奸诈和残忍血腥的代名词。当初它被一柄涂抹麻醉药剂的巨剑在后背拉出一道血沟之后，在颓然倒地之前，它就知道自己的命运，它唯一的愿望就是能够在史诗大陆多杀死一名人类，所以它在竞技场铁笼内完全不理睬骑士剑的刺透和魔法技能的灼伤，疯狂冲撞，一旦被他抓住手脚，直接撕裂。

　　密西西与其它竞技场最大的不同就是它恪守一个承诺，只要有一次活着从铁笼走出去，就立即获得自由身份，甚至可以成为托德家族的扈从，这对于任何奴隶来说都是一丝不小的曙光，对于今天场上7名中阶骑士和4名魔法师来说都是如此。

　　他们是在为自由而战。

　　可惜他们的敌人，却是抛弃了生存，仅仅为了已无退路可言的最后尊严而战。

　　所以胜利的天平从一开始的僵持平衡逐渐转向不顾创伤的牛头人酋长，它爆发出全部的生命潜能，用从头到脚的伤痕作为代价换取两名骑士和一名魔法师的生命。

　　一身鲜血的它拎住一名不幸被它逮住的人类骑士脖子，提起来撞到铁笼上，指甲全部剥落的粗糙五指狠狠握紧，拧断那名穿着白蔷薇锁甲骑士的脖子，头颅和身躯分成两截，又是引来密西西观众一阵欢呼。一名骑士鼓起勇气趁机挥剑砍向牛头酋长的粗壮手臂，在竞技场上，骑士都会被分配一柄证明骑士身份的圣殿象牙剑，和一柄更适合角斗和近战的大剑，被誉为“伟大的杂种”。

　　这柄伟大杂种立功了，将牛头酋长那条比人类女性要粗上两倍的胳膊砍断。

　　牛头酋长转头，杀红了眼的它死死盯住那名畏惧后退的骑士，它甚至没有去看一眼被砍断的手臂。

　　张大血盆大嘴，发出一声巨大咆哮。

　　它冲向骑士，一个野蛮冲撞将骑士抵在铁笼铁条上，锁子甲被强制嵌入身体，血液爆溅。

　　彻底暴走的牛头酋长张嘴咬住骑士的头颅，一口咬掉。

　　密西西酝酿许久的狂热气氛到达一个顶点，许多贵族老爷已经把嗓子都喊哑，一些个从帝都赶来欣赏特别游戏的有钱人也都陷入燥热的癫狂状态。

　　一根锋利骑士枪从后面插进毫无防备的牛头人酋长。

　　这头半兽人缓缓转过头，骑士趁这个间隙又加重力道，将长枪穿刺加深几公分。

　　牛头酋长仅剩的手臂握住长枪，竟然往里狠狠一戳，直到那根长枪洞穿胸膛才停下动作，看得还活着的铁笼角斗士们一阵心悸。

　　3名魔法师还有两人具备战斗力，还有一个坐在角落，被牛头酋长一拳击中胸膛，奄奄一息。

　　骑士也只剩下三人，但很快就又牺牲一名，偷袭者被牛头酋长转身追逐，骑士想要逃向铁笼角落，抓住铁栏杆试图往上爬。

　　为荣誉而战，为自由而战。

　　对骑士来说都是可以的。

　　但为荣誉而牺牲，为自由而阵亡。

　　对信仰不坚定的骑士来说，就太傻了。

　　密西西观众们哄堂大笑，尽力嘲讽。

　　牛头酋长狂奔过去，鲜血往外涌的嘴巴咬住胆怯骑士的屁股，将他固定在半空，然后伸出手，活生生撕下骑士一条大腿，然后大嘴咬下另一条腿。

　　骑士坠落地面。

　　牛头酋长吐掉那条腿，缓缓走回铁笼中央，将手中胜利品扔出两个铁笼，砸在场外一位叫嚣得最厉害的贵族身上，那家伙愣了一下，然后呕吐得一塌糊涂。

　　它趁胜追击，将铁笼内剩余骑士和魔法师一个一个虐杀过去。

　　最终，生命流逝严重的牛头酋长跪在地上，伸出那只刺有一把大剑的胳膊，五指张开，仰头怒吼。

　　密西西竞技场某个阴影处，某位大人物悄悄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铁笼打开，一名铠甲华贵的大骑士走进去。

　　看来是该结束这场无聊的游戏了。

　　突然，一扇玻璃墙彻底破碎。

　　露出一位英俊骑士和一位戴着面具的年轻夫人。

　　如果不是他们的衣衫足够整齐，许多贵族下意识都以为是骑士与贵妇的动作太热情太激烈，导致玻璃毁坏，其实他们当中很多男人都渴望有一天能够抱着一位漂亮夫人抵在玻璃墙上猛烈耕耘，至于密西西的女人观众们，则无一例外希望那名骑士可以将自己压在玻璃墙上，证明他在某个方面的勇猛和坚持。

　　本来准备踏出阴影的某人，后退一步，彻底隐匿于黑暗。

　　扈从骑士模样的年轻男人走出托德家族精心布置的包厢，笑容迷人，两三个刚从高潮迭起的血腥竞技中缓过来的贵妇眼前一亮，赶紧优雅坐好，想要给这位第一印象不错的骑士同等档次的贵妇风情，她们可都是玛索郡出了名的有钱寡妇或者大领地继承人。

　　男人对于她们的媚眼一一报以优雅的微笑，走入铁笼，来到牛头酋长跟前，弯腰用缪斯大陆语言悄悄询问道：“战士，愿意向我效忠吗？”

　　做好迎接死亡准备的牛头酋长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我能给你想要的。”奥古斯丁用从伊丽莎白那里学来的蹩脚缪斯语言笑道。

　　牛头酋长露出狂喜神情，使劲点头。

　　“真是庸俗的桥段啊。”奥古斯丁说了句恐怕连公爵父母听不懂的语言，伸出手，按在牛头酋长头颅上，直接将它的脑袋用一颗毫无征兆的高密度魔法球爆掉。

　　戴着大地之母哥特面具的昆丁夫人站在房间原地，叹息道：“奥古斯丁，你已经向狮子王托德宣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