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3章 先天之气 元气之海
广泛意义上的魔力……
乃是用来达到神秘的推进剂。
而既然是推进剂，自然会有优劣之别，魔力的品质亦能决定其效能的高低。
恰如大源（mana）与小源（od）的概念之分。
哪怕大源与小源几乎同一性质，但是相差悬殊的量，就已经足以拉开巨大的差距了。
——自力转动的铜线圈发电机，只能够让钨丝灯泡维持昏黄的光晕；
——而平原上绵延十里的巨型风车阵列，却是可以为整座城市输送着足以令霓虹冲破云层的澎湃电力。
因此——
大源总是凌驾于小源之上……
使用小源的力量通常也会弱于大源……
——这便是魔力世界的法则，公正而又冰冷无情，可谓铁一般的事实。
更何况，除了量之外。
往往还有质的区别。
………………
………………
在某个未知的时空之中。
云端之上的元婴修士面前悬浮着三千六百面水镜，每面都映照着一个位面的灵气扩散进度。
正在许许多多个世界里，慢慢侵染开来的灵气，也是被赋予了相应的神秘度与独特概念……
它正在局部的一点一点取代大源，成为大源。
并且无疑要更加强大。
这些裹挟着丹火的原始法力如同熔岩入海，在每个位面构筑元气之海，于天地灵脉中掀起持续千百年的灵气潮汐。
尽管追溯其源，那最初之始，当初诞生的这个源头，是某位不愿透露姓名的练炁士以自身为炉，吞吐灵机——
然后将简单粗制过的法力直接释放，归还天地，融归进入充满于外界的生命力循环之中……
那么现在，其实也仍然是如此。
本质上没有什么变化。
不管是设计的理论概念，亦或者是提炼的相关工艺步骤。
而今流转于世的灵气，依然延续着当初的练炁士的提炼轨迹。
但问题在于，就算同样是出自那位不愿透露姓名的练炁士的手笔，那也不能改变一个客观事实。
那便是练炁士的修为境界又有所精进，比起当初，更为神通广大，更为法力无边。
当他突破金丹桎梏，元婴法身睁开道瞳刹那，能量跃迁引发的质变绝对不仅仅是核裂变与冷聚变之间的小小代差。
金丹期的修为，与元婴期的修为……
其间的差距犹如天堑，那是完完全全的不可同日而语！
金丹修士的法力，以及元婴修士的法力，那能一样吗？
想想都知道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因此很幸运的，现在准备为各个新近探索的世界位面。所开辟的元气之海，就都是属于升级后的版本。
即使只是元婴老怪简单粗制的法力……
那也是出自元婴老怪手笔，是被大修士提炼过一次的能量形式！
——没毛病！
哪怕元婴期练炁士只是随意的吞吐灵机，但是在他这么一座人体灵气反应炉里走过一遭，被提炼一次……
无论是何种元气，皆会历经穷理尽性的磨砺，蜕凡成真……
而这些经过元婴道体淬炼的先天之气，借势天地伟力的洪流，化为驱动神秘运行的能量载体。
也许被导引至某个位面之中的纯粹真炁，只是小小的一道法力。
只有那么一缕。
但是已经非常足够了。
因为当这样的一缕真炁，带着元婴修士吞吐的灵机余韵落入现世时，它就会如同墨滴坠入清水般晕染开来。
它攀附在晨露未晞的草叶上，蛰伏于熔岩沸腾的地脉中，甚至渗入飞鸟振翅时搅动的气流漩涡——
同化星球的生命力……
同化大气的生命力……
这便是真炁在侵蚀大源生态位的具象呈现，它并非粗暴地取代，而是润物细无声的侵染同化。
而要是开始有人利用这份力量，使用这份力量，那么在受到灵气滋养的同时，也会反过来滋养灵气。
——练炁练炁。
——重点不仅在于“炁”，还在于“练”。
只要开始接触这份力量，开始使用这份力量，就很难再离开它。
你这次使用了，体会过甜头了，下次难道可以不使用？
就算是下次可以不使用，但是当在某些关键时刻，原本的手段派不上用场，需要更加强大的力量去救人或者杀敌的时候……
——又应该如何抉择呢？
这就是个无解的阳谋。
因为更加好用的工具，总是会淘汰落后的工具的。
当一种力量比过去的力量更加容易掌握，更加强大，能量变换率更高，可以撬动更大规模更广范围的超常现象……
那个时候，要是有得选择的话，谁真的会愿意选择过去的体系呢？
就连游戏都很难逆版本，现实之中就更加没有什么办法了……
估计也没多少人愿意付出那样的成本去试错……
面对这样的麻烦状况，除非原本的神秘体系更为优越，更为高等，才能够轻易破解。
然而——
这样的情况又不怎么可能出现。
不说能够有多少神秘体系本身质量超级离谱的过硬……
光是元婴修士在往万千世界投放文明观测装置的时候，就已经严格把关，认真审核对面世界的能量强度、规则的严密性等等了。
比较特殊的那种，都会是他亲自准备观察过问的。
断然不会说扔个剑丸过来，就直接了事的那种。
——因此这样的情况就不可能出现。
所以，练炁之法一定会慢慢取代原有的神秘体系，就算是有人固执己见，或者不放心未知的异道……
也往往没办法彻底拒绝接触。
至少，他们一定会试着在能量使用的方面，为自己等人熟悉的旧时代的体系，匹配上全新的动力系统。
到这一步，某人的算计也就基本达成了。
只要有人在练炁，对应位面的元气之海就会不断壮大，宏观层面上的灵气之源也会不断壮大。
每一次呼吸，炁体都遵循着玄奥莫测的轨迹在世间流转。
非但不会消散减弱，反而会随着世人的每一次吐纳、每一次运用、每一次转化……而愈发强大。
整个位面元气将会蓬勃繁荣，万物生长，天地共鸣。
元婴修士平静端坐。每当某个世界对于练炁体系多接纳一分，对应的水镜上，便会转化出一丝丝流动的玉髓。
他以指尖捻起一丝玉髓，垂眸审视片刻，接着轻轻屈指一弹。
那一丝玉髓顷刻化为灵气长河，横贯虚空，倾泻而下……
——长河奔涌，径直汇聚向练炁士身后的道法显化。
那是三十六重清光层层叠压，每重光幕都在演绎开天辟地之景。
直至第三十六重光幕深处，隐约可见混沌雾霭中沉浮的古老天地，一派混蒙，看不真切。
三十六重清光……
三千六百个世界……
那些重叠的元气之海仿佛正在发生链式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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弦神岛的那个有着魔族、眷兽与吸血鬼的世界……
只是这个过程之中的其中之一。
它，不过是那庞大叙事诗中一个微妙的音符，正如组装一台巨构的机器，需精心调配三千六百个零件，构建出三十六个单元。
它只是其中的一个零件。
仿佛很是微不足道。
但是从宏观层面来说，虽然的确如此，但是具体到个人命运的时候，却又是另外的一幅光景了。
尽管那月酱非常非常谨慎。
然而当有些事情开了个头之后，就很难再踩得住刹车了。
在弦神岛这片沉寂了半载的土地上，一场突如其来的巨变打破了这段时间的宁静。
巨大的爆炸与轰鸣声响彻全岛，让不知道多少人纷纷在睡梦之中惊醒，然后一眼就看到了窗外的红色天空。
那是火光冲天，染红了夜色。
因为是在被巨型星舰悬浮上空，一直遮挡着日月星辉的背景下。
本就一直置身于黑暗之中的弦神市，可谓是这大半年以来，头一次出现了这么刺眼的光芒……
再配合上那激烈的爆炸与轰鸣，谁都能够第一时间想到，会是怎么的一回事。
有人惶恐不安，有人面色凝重。
至于交战的地点，自然就是在抹消区块。
更准确地说，是弦神岛二十七号废弃区，因意外事故而沉入海底的人工岛旧东南地区的旧址。
它在地图上是已经删除了的，才会得名为「抹消区块」。
在以往的时候，这片区域就是属于混乱地带。
因为在这里魔族登陆证的连线结构是失效的，即使魔族使用暴力也不会有人注意到。
所以平日里，一般的良好市民都会绕着这里走，会在这里出现的……
只有来找女人的男客以及把他们当目标的街娼，沉溺于酒和非法药品的重度上瘾者，还有敏锐地闻到血、暴力、金钱的气味才聚集过来的众多边缘人。
而在外星大秦接管了弦神岛之后，这片区域也是暂时没有如何建设的。
毕竟其他的人工岛区块都还没改造完成，哪有空在这方面投入资源。
所以二十七号废弃区这里，还是那么的废土风，建筑物杂乱拥挤得像废墟一样的街景。大楼墙壁龟裂，连内部钢筋都四处裸露可见。铁卷门上满是难看的涂鸦，要找没破的玻璃还比较困难。
也正是如此，它反而又备受岛屿上的残余落后封建抵抗分子的青睐。
至于眼下……
战斗就是在这片区域发生的。
齐刷刷的踏步声，连爆炸与轰鸣都无法完全掩盖，令人一听就能够下意识的联想到整齐的军团踏过地面的动静。
兵马俑军团面无表情，空洞眼眶里有着数据在流过。
——它们手中青铜剑篆刻的并非秦篆，而是螺旋状的能量导轨。
——长戟激发的不是剑气，而是幽蓝色的粒子洪流。
只要击中，就能够将沿途敌人的血肉之躯解构成飘散的灰烬与粒子。
“给老子滚开啊——！！”
伴随着狂怒的嘶吼，从不远处的废弃大楼里面，突然冲出了一头庞大的怪兽，疯狂的横冲直撞。
龟裂的破旧墙壁和承重柱子，在它的冲击下纷纷碎裂，一时间尘土飞扬，碎石乱射。
这头庞大如小屋的怪兽，浑身缭绕着一层阴影与雾气，让人根本看不清楚它的真实面目。它就这么裹挟着狂怒之势，向着前方笔直冲去，如同一股不可阻挡的洪流。
那惊人的气势，如同洪荒巨兽在咆哮冲锋，几乎要将前方脚下的地皮都掀开一层！
哪怕前面就是踏着整齐步伐，挤满整条街道的陶俑士卒兵团……
也在那巨大体型的反差与对比之间，显得有些渺小，似乎下一秒钟，就会被巨兽硬生生撞开一条血路似的。
下一秒钟——
“坎位三七，离火生变。”
中央指挥俑的空洞眼眶里，似乎闪烁一丝数据光芒。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它和身后的其他陶俑士卒，如同被无形之手操控，齐刷刷地向两边让开，露出中间的一条道路来。
但并不是为了避其锋芒，选择退让。
而是……
在后方的街道上，一架巨大的青铜弩车抬升四十五度。
弩机似乎蓄能已久，根本不需要任何的等待。
弩箭离弦的瞬间，箭簇雕刻的微型八卦阵启动自旋，古老而神秘的符号在空气中旋转、交织。
最终轰出的是具象化的「火天大有」卦象——
一个炽烈如日的能量球，带着不可一世的气势呼啸而出！
从视觉效果来看，是非常震撼的一道巨大光柱，将整个夜空与黑暗蛮狠地一分为二。
光柱非常精准的淹没迎面冲来的眷兽。
然后……
光柱所过之处，前方的道路留下了一条延伸到上千米外的焦灼痕迹，如同大地的一道伤痕。
道路两旁的大楼，其最外层已完全被摧毁，只剩下内部一格格像是鸽笼般的整齐结构暴露在外。
没有什么轰鸣。
甚至相对而言动静很小。
很简单的就蒸发掉了一个威胁度较高的敌对单位。
陶俑士卒们也根本就没有停下脚步，紧接着就恢复队形，沉默的迈着齐刷刷的机械脚步，让大军向前压过去。
与此同时，无人机也在夜空下飞过，精准的定位一个个敌对反应。
在这个时候，又有着无法压抑情绪的声音响彻。
“住手——！”
“雪霞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