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7章 二阶段：朱红之月
不出意料的——
在“月夜见”的血条下降至三分之二的时候……
这位神域之主骤然撕裂了先前的姿态，貌似是踏入更为狂暴的第二阶段。
——在神域之中响彻的激昂乐章，也顺势一变，化作恢弘的史诗咏叹。
——管弦与钟磬的轰鸣如潮汐般席卷整片神域，每一道音符都仿佛在叩击灵魂。
虽然就像血条显示那么莫名其妙，这战斗背景的bgm也同样让人摸不着头脑，不过也确实能够令人心潮澎湃，提振士气，战意激昂。
更何况，这就是一个异常明显的信号。
不说蓬莱山辉夜那种经常家里蹲，一玩游戏就是通宵，甚至试过把自己熬死再复活的neet姬……
哪怕是其他对这方面并不了解的人，也因为这样明显的环境信息的传递，而敏锐的察觉到对面的敌人可能即将要变身了。
她们不由得纷纷神色一凛，提起十二万分的精神。
不这样不行——
对面是真的非常恐怖的存在。
哪怕被两位数的大妖怪、神明联手攻伐，绝大部分的压力都由那些顶尖强者承受了。
但是……
仅仅只是逸散的余波，也仍然非常致命。
硬生生打得这整座月读命神域震荡不已——
原本如镜面般平滑的无垠静海，此刻在能量余波的撕扯下彻底暴走，化作吞噬天地的深渊。
浪峰如崩塌的天穹般砸落时，发出星辰坠海般的轰鸣。
——仅仅是溃散的余威，一个躲闪不及，便足以将很多人碾作齑粉。
“区区人之境界……不过蜉蝣而已！”
神明趟过静海，赤足碾碎浪峰，淡漠开口。
其声音不大却如肉眼可见的空间涟漪般涤荡整片海域，在虚空中隆隆回响。
这不仅是宣言，更是致命的声波攻击。
刹那间，袭来的魔炮被震碎，绵延不知多少里的恐怖巨浪被掀起，就连那些在战斗中配合越发默契的幻想乡强者们也不得不暂避锋芒。
而与此同时，也有人当仁不让的迎上前去。
“奇迹——分海！”
翠绿长发在气浪中飞扬，身着蓝白巫女服的少女一声清喝，手中御币直指前方。
在她身后，隐约浮现出两尊神明的虚影——八坂神奈子与泄矢诹访子选择将神力凭依于东风谷早苗身上，将三位神明的力量集中于一人之躯。
这使得这位现人神少女一跃成为战场上的顶尖战力。
尤其与因远离幻想乡而失去博丽大结界加持、只能在战场外围游走的红白巫女相比，此刻的早苗已然能够冲锋在战斗最前线。
这就是最直观的实力差距。
而在这一刻——
奇迹之力如洪流般倾泻而出，整片海域仿佛被无形的巨刃劈中！
早苗手中的御币迸发出璀璨神光，化作一道贯穿天地的光之轨迹。
在她身后，神明的虚影骤然凝实，如同两座巍峨的山岳镇压虚空。
——海，被分开了！
无垠的静海在神威之下轰然裂解，滔天巨浪如受惊的兽群般向两侧奔逃，硬生生被撕开一道深不见底的鸿沟。
静水被无形的力量挤压、排开，形成两道高逾千丈的水之绝壁，宛如神话中摩西分海般的壮景重现世间！
轰——！！！
分海的余波化作冲击的飓风，席卷整片战场，那些原本肆虐的巨浪被硬生生碾碎。
这一刻，浪峰凝固在半空，水珠悬停如星。
简直好似整片海域都被短暂冻结。
而在那裂渊的尽头，早苗的身影屹立其中。
蓝白巫女服猎猎翻飞，翠绿长发在神力的激荡下如火焰般燃烧，恰似神代画卷中的斩海明神。
神威所至，便是现人神与神明之力共鸣的极致！
——而分海的神威尚未消散。
——战场上的强者们已如利剑般刺入！
就在早苗的御币划开静海的一瞬，八云紫的隙间已在裂渊两侧展开，幽深的裂缝中探出无数妖异的眼眸。
风见幽香的阳伞轻旋，魔炮的光辉如流星群般贯穿通道，在分开的海渊中犁出炽烈的轨迹。
还有——
不死鸟的火焰……
历史修正的力量……
鬼族天王掷出的酒碗……
“轰——！！！”
整条海之通道在数十道力量的加持下，硬生生化作贯穿神域的致命长廊。
在那尽头的“月夜见”，淡漠瞳孔似乎也是闪过一丝波动——这些“蝼蚁”竟以人之境界的力量，将神明的领域撕成了供她们驰骋的战场！
不过……
也就到此为止了。
面对众强者的来袭，神明垂下了眼眸。
下一瞬，天穹传来玻璃碎裂般的脆响。
「抬头。」
这并非声音，而是直接碾入灵魂的意志。
所有人不受控制地或者说下意识地仰首，望向天空——
但见那轮悬挂于神域顶端的神秘巨月，此时此刻，竟然正在被蛛网般的血色裂纹疯狂侵蚀着。
咔、咔咔咔——！
裂纹蔓延的声响如同某种东西正在褪壳，粘稠的朱红月髓渗出天体，转瞬将整个天体染成同样刺目的朱红。
有若实质的红色洒落，仿佛来自另一个时空的月光。
——「夜之食原与月的神明·朱红之月（面相？？？）」
——「血量未知（？？？）」
悄然间，那浮现在所有人的视野中的boss名字显示，发生了某种变化。
神明的第二形态，降临了。
毋庸置疑，这才是真正的二阶段！
原先的优雅姿态如琉璃般破碎，取而代之的是更为暴烈的神性解放！
「见证吧。」
「另一个宇宙的月之法则！」
依然并非声音，而是直接碾入灵魂的意志。
恍然间，“月夜见”的容貌也似乎发生了某种变化。
一头长发灿灿如金，双眸变得好红好红。
「此乃——」
在金发赤瞳的异变形态下，神明抬手虚握，血月崩裂的脆响化作灭世序曲。
「月之王的终末演算。」
意志如雷霆碾过灵魂的瞬间。
那一轮血月也以天体崩落的绝对质量，向着下方猛然坠落而下！
轰隆——！！！！
坠落的刹那，静海掀起末日狂潮。
那并非光影幻象，而是实体化的宇宙法则——是一颗真实的天体在坠落，有着同等巨大的物理质量和存在规模。
最恐怖的并非毁灭的规模，而是「存在」被否定的过程！
坠月拖曳出长达万里的赤红尾焰，如果是在现实里，估计大气层都会在摩擦中燃烧，将云层蒸腾成沸腾的血雾。
空间本身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
血月每下沉一分，神域便崩解一分。
地平线在坍缩中扭曲断裂，破碎的边缘像被无形巨口啃噬的饼干，泛起锯齿状的惨白光痕。
仿佛整个空间正在被拖拽着坠向某个更恐怖的维度。
绝望……
没有什么会比这一刻更绝望。
哪怕是认为自己有心理准备的人，大概也没想到会变成这个样子。
对，的确是知道敌人可能会有二阶段，会变得更加难缠……但没想过会是这样子直接终结比赛的程度。
“丰姬！带师匠她们走……”
在那血月崩落、神域如一座摇摇欲坠的古老巨堡般坍缩的绝望绝境中，仿若末日的阴影将天地都笼罩在一片死寂的阴霾之下。
绵月依姬身着的灵装，刹那间如同一颗骤然爆发的超新星，迸发出那贯穿天地、似能撕裂混沌的神威。
光芒如汹涌的怒涛般向着四周疯狂席卷而去。
在先前的战斗里，她好似一只被困在牢笼中的困兽，处处畏手畏脚，每一个动作都带着迟疑与犹豫。
然而在这一刻，她的眼神却陡然变得坚定无比，仿佛是下定了赴死的决心，那神情中透露出一种历经磨难后的觉悟，又似是放下了所有沉重负担的解脱般的释然。
“我来殿后！”她的声音响彻在这片破碎的天地之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依姬！”
丰姬发出一声惊恐的惊叫，那声音中满是焦急与慌乱，却来不及阻挡。
只见一尊神明的虚影从持刀少女的背后拔地而起，刹那间，与天齐高。
那神威仿若实质般凝聚在一起，形成了一层炽白的光冕，在光冕之中，仿若沉浮着一个国度的缩影。
下一刻，依姬挥剑劈向坠月。
与此同时，那未知的神明虚影也是同步动作，抡剑如擎天巨柱般挥出，带着排山倒海之势。
剑锋所过之处，空间如同一件精美的陶器般脆弱，瞬间龟裂开来，一道道深邃的裂缝蔓延，暴露出两股同源神力交战碰撞的幻象。
那幻象中，光芒闪烁、雷霆轰鸣，仿佛是两个世界在激烈地碰撞与交融。
而也正是这一击，竟短暂抵住了天体下坠之势！
“什么——！！”
远处的八意永琳瞳孔也是猛地收缩。
月之贤者无法形容自己此刻的懊恼与后悔，那是一种深入骨髓的自责，让她的身体都微微颤抖起来。
大概是必须全神贯注地面对昔日好友带来的如汹涌海啸般恐怖的压力，以至于她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弟子的情况。
依姬竟然同样掌握着那股倾世神威般的伟力！
但是……
就像是小象长成了大象，要挣断那根束缚自身的铁链是轻而易举的，但再也没想过要去做那样。
——在依姬的心里，那根铁链也是牢不可破的。
——面对她的母亲，她没有和命运抗争的勇气和斗志。
——结果就是在先前的战斗里，依姬的力量完全没有得到发挥与体现……
直到现在这绝望的处境，她才决意要牺牲自身，如同一只飞蛾扑向那炽热的火焰般，燃烧自己所有的力量。
这爆发出来的恐怖伟伟力，才如同夜空中突然绽放的绚烂烟般，为众人所知晓。
八意永琳此时已经没有了批判自己弟子愚蠢想法的念头。
她只是紧紧咬紧牙关，疯狂地思考着要如何挽救依姬那即将燃尽的命数，
“哎呀哎呀，这可不行……”
一道声音有若梦幻般出现，在这天崩地裂的灭世混沌场景之中，也是清晰的让每一个人听到。
“不过好在终于是赶上了！”
话音落下——
那轮坠落的血色天体骤然停滞。
紧接着，轰然炸裂！
或者不能说是炸裂，而应该说是「展开」。
破碎的月壳如剥落的蛋壳般悬浮，露出内部无限嵌套的齿轮结构。
每一个齿轮都是另一轮月球的镜像，每一道齿痕里都流淌着不同时空的月光。
当数万个月球镜像在齿轮咬合中完成重组时，整片神域的天空已然化作一台碾压现实的巨构装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