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回归之前
到了这个时候，小鸟游十自然察觉到了真相。
不说这人先前的那些话语有多少的可信度，就算是真的是大部分可信，确实是一个勇者与魔王的老套故事也好——他在其中扮演的角色也有待商榷。
至少肯定不可能是所谓的勇者。
那么答案只有一个，在这个故事之中，他便只能是魔王本人了。
“是啊，那又怎么样？”夏至漫不经心的回答道，完全没有掩饰的意味，反正都已经到这一步了，也没有掩饰的必要了，所以回答起来也是落落大方的。
“……果、果然是这样吗？”
尽管已经想明白了，问出这个问题也只是为了确认，但是当这人直接承认的时候，十小姐的表情还是微微僵住。
所以说，自家妹妹果然是召唤出了魔王。
并且这位魔王还很有迷惑性的将自身包装成勇者，并且和她们非常和谐地相处了这么一段时间？
这到底是什么操作来着，听上去怎么这么扯淡呢？
她看了看榻榻米上的妹妹，禁不住深深吸了口气，努力平息了一下心情后，然后迟疑着开口问道：“如果是这样的话……我能不能再问你一个问题？”
“……”
“……”
短暂的安静，她的眼神略显紧张。
“没必要那么拘谨的，那样可不是我认识的那个十……”
对方眨了眨眼睛，开口说道：“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我应该不至于是那么不近人情的人，正常的对话交流我还是很愿意的。”
这可说不准……
据说美军当时试图向你对话不知道多少遍来着……
但还是在不到十分钟之内，被连续击沉了两个航母编队……
十小姐听到他直接叫出自己的名字，神色略微有些不太自然，思维也发散着想到了这件事，不过尽管如此，她却也感到了一丝安心，像是得到了渣男甜言蜜语的保证一般。
定了定神，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眼神坚定地直视着他，认真问道：“我想问一下，你接下来……要做些什么？”
“……”
“……”
夏至瞥了她一眼，嘴角微扬：“你担心我会对你们不利吗？”
“不，我不是担心这个，我是说对待这个世界的态度。”十摇头，郑重其事地回应：“我想知道的是，你接下来准备对这个世界做些什么？”
毕竟明眼人都能看出一个最基本的事实，那就是这个世界已经在这位魔王的掌控之下。
这一突如其来的变故，当然没那么容易就让人接受。
可是客观事实不容得人们不接受，因为那不会以他们的意志而为之转移。
猜猜美国人为什么接受了，是因为喜欢吗？当然不可能了，这完全就是因为没办法反抗而已，实际上别说是美国人了，全世界任何一个国家，或者全世界加起来都一样。
——结果不会有任何的不同。
电视上的专家也对此专门分析过，结论就是极其令人绝望，人类根本没有任何的机会，正面对抗是绝无可能的，概率不是无限趋近于零，而是根本就是零。
挥腕就能分开雨云，轰穿风暴……
指尖释放出的光束炮似乎能够穿透大海，击杀深海之下的未知敌人……
能够自如的调整极大范围内的重力圈，将航母在几秒钟内挤压成废铁，将数万吨的舰船当作弹珠般发射出去……
飓风、海啸、雷暴，这些天灾的庞大能量整体上远超核弹，结果都难以伤其分毫，而进行定点打击，能量更集中的核武器也同样是无效化的结果。
作为一个个体，在十分钟内摧毁两支航母战斗编队的离谱战绩，本就已经足够碾压全世界了，更别说后面在一瞬间拦截美国最后关头发动的全面核打击，这根本就是完全无解的力量。
跨越洲际与大陆，不计其数的核弹头都能够一瞬间同时击落。
谁又能够确定，能不能在更大范围、更远距离、更短时间内，做到更加恐怖的无差别打击呢？
最坏的情况下，这从天而降的陌生“神明”，或许能隔着半个地球，轻松精准锁定目标，将一切化为乌有。
防御面毫无破绽，攻击面也是超乎想象，而且看上去极其轻轻松松的样子，谁也不能确定这究竟是他全力以赴的结果，亦或者只是展示出来了仅仅一部分的力量。
但是唯一可以肯定的就是，这已经是压倒性的绝对力量了——
是远远凌驾于人类之上的巨大暴力。
也许硬要说的话，唯一的不足之处，就是机动性似乎不够强，移动起来的速度相对而言比较慢？只不过这也不算什么太大的缺点，更何况也不一定就是这么一回事。
从其展现出的力量来看，他有能力瞬间击落美洲大陆上空的无数核弹头，却选择缓慢而稳健地推进，消灭两支航母战斗编队。这种表现更像是一种战略威慑，而非真正的速度比拼。
就如同钝刀子割肉，虽不及快刀迅捷，但也不失为一种策略。
而之后，干脆利落的执掌美利坚，也是证明了这一点。昂撒人直接就服服帖帖的了，丝毫不敢轻举妄动，唯恐触怒这位如神明般从天而降的存在。
所以说，目前的情况已经很明朗了。
那不光是给美国立威，也是给整个世界立威，尽管目前看似只是掌控了美利坚，就没有下一步的动静了，然而要多天真的人才会真的觉得其仅仅只掌控了美利坚？
事实就是，地球要如何处置——
人类和文明的命运要走向何方，完完全全就在这位魔王的一念之间了。
这也是那么多人都这么紧张的原因，电视上不断的分析各种情报，既是在安抚民众的情绪，给大家打预防针，也是在间接的向那个存在释放相关的信号。
在这种真正涉及到地球、文明、人类的命运走向的关键节点上，十小姐也不由得对此上心，表示关注。
“准备做些什么啊，这还真是个问题……”夏至认真地思考了一下：“目前我只需要集合全世界之力，帮我造出一扇门。”
“一扇门？”十疑惑道。
“对，一扇门，大概是一个超级工程，非得要集合全球之力才能够建造起来。”夏至点点头，在脑海里演算了一下，确认门的尺寸至少要有一千五百米的高度……
哪怕是空想树幼苗，也是千米高的程度。
如果传送门在高度方面不够的话，怕是很难将它送进去。
因为他要尝试打造的，是迦勒底的那套灵子转移系统，准备通过这套设施，切切实实的完成置换。只不过薇薇安对灵子转移技术的情报来源，是对迦勒底系统的解析。
而迦勒底的那套系统，本身也只是为了转移“人型”对象使用的，筐体的设计也没考虑过要容纳千米级的适用对象。
所以他也只能够根据技术原理，而重新设计了一套合适的工程。
不过那个规模确实有点夸张，也不知道后世会不会谣传是「星门」什么的。
“就只有这样吗？”十小姐若有所思，听出他的言外之意，“只要完成那扇门之后，你就不会再干涉这个世界了……是这么一个意思，对吗？”
“是的。”
青年淡然点头。
主要也是干涉不了了……
毕竟这一波已经吃得够肥的了，尽快让成果和业绩盖章定论才是正理。而在盖完章之后，他也得想办法撤了，要马上上传数据，保存存档才行。
那时候人都不在这里了，也就谈不上什么干涉了。
“……”
“……”
小鸟游十抿了抿嘴，忍不住的蹙起眉头。
“怎么了？如果有什么看法的话，可以说一说。”夏至打量了一下她的表情，开口说道。
她稍稍迟疑，然后说道：“我认为……都已经做到这一步了，或许你可以再多做一些。”
“理由呢，能不能具体说说？”青年饶有兴趣的问。
“神明的意义。”十轻轻吸了口气，“你就当是我的一些胡思乱想吧，可能有些想当然的地方，但是如果神明真的存在的话，我觉得这个世界可能会变得完全不同……”
“怎么个不同法？”
“为善而死，求仁得仁。”
她轻声说道，澄红瞳眸微微闪烁着某种光芒：“我相信绝大多数人其实都渴望一个可以为理想而奋斗的世界，然而现实的残酷让他们缺乏奋斗的勇气和坚持下去的决心。”
因为现实太残酷了。
这个世界既不温柔，也不正确。
面对那些不公不义的事情，面对那些黑暗肮脏的现象，大多数人即使义愤填膺，也很难真正的站出来，更别说去做到什么。这并非他们的过错，只是他们在现实的压迫下同样力量微薄。
在无情的现实中，他们缺乏支撑和依靠，规则和法律的束缚在很多时候不过是形同虚设，根本约束不了那些不公不义的黑暗面。
那才是最让人悲哀的一点。
但是如果有神的话——
十小姐深深吸了口气：“只要你能够明确支持他们，那么大多数人，就都有了为理想而奋斗的信念、勇气和决心……”
“……”
“……”
“听上去是没错，虽然过于理想化的前提是，将一切都寄托在那个「神明」很负责，而且一直很负责的情况下。”夏至眨了眨眼睛，给出自己的评价。
“我知道，但是在绝对没办法打倒你之前，也只能够往好处想了吧？”
小鸟游十轻轻叹气：“况且你已经向世界证明了自己的存在。如果你能够更加积极地行动，世界或许不一定会立即变得更加光明，但至少不会更糟。然而，如果你什么都不做，那世界无疑会陷入更加深重的混乱。”
她几乎无法想象一旦这个人达到目标后选择悄然消失，可能会带来的灾难性后果。
“……”
“……”
“说得也有道理，那就把这个当作是一场思想实验吧，反正我怎么都不会亏就是了。”
青年思考了片刻，笑了笑，看向十小姐。
“不过我确实需要一个代理人，所以——要不要和我签订契约，成为魔法少女呢？”
就当留个后手好了。
这个世界，同样可以作为一条退路来考虑。
反正狡兔三窟，而且鸡蛋也不能都放在一个篮子里，所以不能完全指望远坂小姐那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