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什么年代了，还玩传统筑基？
“夏至老师，你应该也已经知道一些事情了吧……”
在社团大楼外的僻静一角，古泉一树组织了一下语言，开口说道。
“我是说，关于凉宫同学的事情。”
“……”
“……”
“略知一二，但是毕竟我是个稀里糊涂被卷进了的异世界人，所以在这之前没有什么了解。”魔术师坐在坛的边缘，翘着二郎腿，姿态显得放松而又闲适，给人一种漫不经心的意味。
“所以我对这方面的了解，暂时也仅限于其他人的说辞，外星人的，未来人的，现在大概还要加上你们超能力者的……”
“但是偏偏你们的说辞好像都不一样，也许是你们观测手段，获取信息的途径，还有看待问题的角度不同？”
夏至说到这里，摊了摊手，一脸故作唏嘘的笑意：“所以搞得我也不知道该相信哪一个了，现在就看你又能够拿出什么具体的理由，来让我相信你们的那个版本了……如果能够说服我的话，我肯定投你们一票。”
“……”
“……”
“这样吗……不过也是呢。”
古泉一树也禁不住的叹了口气，尽管还没有与另外两方代表谈论过，不过他的确能够想象出那种情景。或许比起自己等人来，这位来自异世界的夏至老师，才是对这种情况最懵懂的吧。
这个转学生像是在认真沉思着什么，又像是在斟酌着组织语言，站在那里来回走了几步。
夏至非常有耐心的等待着也不催促，他就这么静静的坐在坛边，顺势还欣赏了一下明媚的天空。
今天的天气也不错。
而关于凉宫春日的说法，不出意外的又多了一种。
因为先前分别与外星人、未来人的两个阵营谈过的缘故，所以他也自然知道那两个阵营对凉宫春日的重点关注理由是什么样的。
根据长门有希的说法，凉宫春日是三年前的那场异常资讯爆发的中心点，从弓状列岛某一区域所喷射出来的信息火，瞬间覆盖了整颗行星，并朝行星外的空间扩散，现已扩散更广阔的太空之中去了。
——所以资讯统合思念体认为，凉宫春日身上可能隐藏着自律进化的可能性，甚至拥有操纵周遭资讯环境的能力。
而根据朝比奈实玖瑠的说法，他们关注凉宫春日是因为三年所发生的巨大时间震动，在这次震动后，在四次元当中出现庞大的时空断层，令掌握了“timeplanedestroyeddevice”技术的未来人，无法回溯到比三年前更遥远的过去。
——由于这并不是正常人，或者说这根本不可能是人在物理上能够做到的事，所以引起了未来人的高度关注。
以上，分别就是外星人与未来人对凉宫春日的关注理由。
而现在终于冒头出来的超能力者一方，作为代表的古泉一树，又对此提出了另一个版本的说法。
——那就是超能力者一方，认为凉宫春日……是神。
——而且貌似并不是那种一般意义上的神明，而是创造了整个世界的神。
关于这个论点，夏至不发表评价，但还是颇感兴趣的。主要是他很想知道超能力者一方到底是怎么想的，又是不是真的发现了什么，才会形成这样的世界观，意识到凉宫春日是卡密大人。
“……”
“……”
安静没有持续多久。
因为古泉一树没有很长时间去思考，很快就像是想好了应该怎么开始解释的样子，他停下了脚步，目光奇异的看向了青年：“夏至老师，你觉得这个世界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存在的？”
“嗯？宇宙大爆炸吧。”
青年随口给出一个回答。
“这样吗，这个的确也算是比较主流的说法……”古泉一树不置可否，然后话锋一转：“不过，对我们而言还有另一种可能性——那就是世界的存在，是从三年前的那个时间点开始的。”
这颇有点语不惊人死不休的意味。
“哦，那你们是为什么这么认为的？”
坐在坛边，翘着二郎腿的魔术师饶有兴趣的追问道。
古泉一树对他的接受能力有点惊讶，不过也没耽搁，便继续说道：“夏至老师，你……知道「人择原理」吗？”
“「人择原理」？”
夏至轻轻地扬起眉毛，眼神之中也不禁闪过一丝诧异，“这个当然知道，我那边的世界也不是没有这个理论。”
所谓人择原理——
就是「人类藉由观测才得以发现宇宙的存在」这样的理论。
宇宙本来可以比它实际的情形不规则和无序得多，重力常数只要有一点点的差距，宇宙就不会是目前的这个样子。其他像是普朗克定数、粒子的质量比什么的，也是一样。
然而偏偏它们是如此的精确，简直就像为人类量身订做似地恰好符合某个特定值。
无论是原子的能量级还是弱核力的精确力量，都好像是为了适应人类的生存。
人择原理就是为了解释这些看起来无法相信的巧合，弱人择原理认为人们生存在众多个宇宙演化模型中一个，假如人类不是身处当前这模型，即宇宙会以不同方式演化，人类就不会出现。
世界之所以是这个样子，是因为只有这个样子的世界，才能诞生人类。
如果不是这样的话，就不会有人来问这样的问题，觉得这个宇宙的法则简直就像为人类量身订做似的了……因为人类根本不会出现。
但既然有弱人择原理，那么自然也就有强人择原理，那个就比较玄乎了，基本上就是认为宇宙必须具备允许生命在其某个历史阶段得以在其中发展的那些性质。
“真是很难理解啊对不对，我之前也是这么认为的，但是后来换个角度想一想，就觉得可以理解了……你想想啊，如果世界是一个「舞台」，那么肯定是为了「观众」而成立的，对吧？”
古泉一树微笑着说道。
“所以人类原理并不符合科学，不过是一种思索理论罢了，但是，这里头确实有些有趣的事实……虽然很多深奥的东西我也说不清楚，不过就目前来说，我们这边确实倾向于认为，这个世界是以适合人类生存的型态而被创造的。”夏至若有所思的微微颔首：“而且你们还认为，创世神就是凉宫同学？”
——他们肯定是非常怀疑吧。
——所以才会觉得世界是从三年前的那个时候，才突然出现并且存在的。
“这些事情我没办法详细说明，就像是我的能力一样。还有我的同伴们也是同样的情况，在某天就突然觉醒了力量，而且还很清楚应该怎么使用它，还有这种力量都是凉宫同学带来的……”
古泉一树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只是说起了自己这些超能力者的情况，语气之中大有深意——
“但是，这些事我就是无法详细说明，反正我就是知道，却没有办法向你们解释。”
这就很让人难过了……
作为一个技术派，夏至对这种无法解析的黑箱很难喜欢得起来……
仔细观察了一下转学生的生物波，他确定对方没有在这个关键点上隐瞒，也就点点头，直接跳了过去：“那你这些很难让人信服，毕竟世界是从三年前开始的，还是从五分钟前被创造出来的，对现在的我们都没差……”
“终究很难去证实或者证伪，不是么？”
就好譬如一个作家，拿起笔写下一个故事，描述有一个帝国存在了万年之久……
帝国也好，故事也好，其实都是刚刚才被创造出来的。然而对于故事世界之中的帝国来说，世界从一开始就是那样的世界，历史从一开始就是那样的历史……
“我也知道……这个的确很难证明。”古泉一树并不否认，只是表情显得很怪异：“但是我们不能去赌，看看凉宫同学是否真的拥有创造世界的能力，这个后果是我们绝对无法承担的。”
“如果她可以自由创造世界，那么她自然能让目前这个世界化为乌有，再按照她的意思重新创造一个新世界。”
“我们虽无从得知这个想法是对是错，但说不定连我们认为独一无二的这个世界，其实也已经被重覆创造过很多次了。”
这并不是杞人忧天，而是真的输不起。
所以超能力者一方的态度也很明确，那就是尽全力确保凉宫春日的精神安定，让她不要生出创造新世界，用新世界来取代旧世界的想法。
换言之……
“也即是尽可能保障人类史的未来，确保人理得以延续……对吧！”
夏至忍不住开口总结道，他神色奇妙的发出吐槽：“我就说这个怎么有点儿耳熟？敢情你们干的也是迦勒底的工作啊。”
“没错，我们就是要最大限度的保障人类史的未来，”
古泉一树微微一愣，不过马上注意力就放在了魔术师的前一句话上，忍不住深以为然的连连点头，同时也疑惑道：“还有迦勒底是什么意思？”
“就是个组织名字而已，你不觉得你们「机关」的名字很不好听吗……”魔术师摆摆手，“我建议你们和未来人合作，换个组织名字，或许大有可为。”
“和未来人合作？”古泉一树认真地解释起来，“我们确实是有这样的想法，不过具体还是要之后的交涉如何……”
说话间，铃声再次响彻校园。
清脆而又穿透力十足。
“抱歉，我现在得离开了，夏至老师。”
超能力者转学生看向校内的某个方向，然后回过头来说道。
“对了，让凉宫同学的精神尽可能维持安定，是我们的主要目的，所以我们也希望不要让她知道真相……”
“虽然她的言行劲爆，但其实她的思考模式还是跟普通人没两样。她既期盼有外星人、未来人、超能力者的存在，可是她的常识又告诉她世上根本没有这些东西，这两种想法不停在在她心中拉锯。”
“我们组织认为这才是目前这个世界能够维持存在的缘故，所以宇宙也才是物理的，遵循着冰冷而精密的规则与公式，简洁，对称，完美……但如果凉宫同学的常识受到冲击的话，可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
“到时整个世界会变成什么样子，谁也说不好，也许所有的物理法则都会扭曲，质量不变的法则、热力学第二定律，还有整个宇宙，或许都会因此变得乱七八糟的……这是我们绝对不愿意看见的，不是么？”
很是郑重其事的说完这番话，超能力者转学生这才告辞离去。
只留下青年自己坐在这一角，注视着对方的背影消失。
“……怎么又是一个保守派。”
夏至双手撑在膝盖上，托着下巴，一脸深沉的表情。
坦白地说，超能力者一方让他有点失望，首先是因为他们的超能力有限制，必须要在凉宫春日精神不稳定，引发的某种闭锁空间之中，才能够呈现出来……除此之外，日常时候他们并没有什么特殊的。
这个就已经相当微妙了。
就像是一个人拥有超能力，能够扭曲空间，能够制造影分身，能够搓出黑洞……然而有个限制，这些招式都只能够在打网球比赛的时候使用。
不管怎么说都令人觉得有点不是味道。
其次，就是超能力者一方透露出来的态度，古泉一树最后的那番话，其实就是在表明他们的立场。
青年不是不能够理解，只是琢磨了一下，觉得这未免太没有意思了。
未来人是这样，外星人是这样，就连超能力者也是这样……一个个未免太过保守了一点儿。
如果这个世界真的是某位不自觉的神，无意识间创造出来的结果，那么你们这么摆烂对得起她吗？明明不久之前才宣言，说要让世界变得热闹起来的呢！搞不好就是这么摆烂，世界才会被她一次次毁灭重置啊！
这么看来——
貌似也就只有朝仓凉子才能够站在自己这一边了。
他轻轻吸了口气，似是下定了某种决心，站起身来。
本体那边也已经开始在推演关于下一阶段的进化加点方案了……决意要抓住这个利好的投资风口，进军下一阶段的境界，要从入门菜鸟变成正式的小小修士！
没错，不管怎么说都不能放弃。
毕竟这很可能是可遇不可求的“天道筑基”，传统筑基什么的完全可以抛弃了——
虽然他的自定义非常简单粗暴，按照字面意思来理解的……也即是让“天道”帮自己筑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