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章 女儿
第294章「女儿」
虽说这么说不太厚道……
但是任谁都没法否认，凉宫小姐的思考回路确实很神奇。
——也只能够用「神奇」来形容了。
即使是在不自觉的情况下，也已经很让人头疼她的胡闹能力了，要是她还自我觉醒的话……
无论从什么角度看，那都已经不是麻烦了，而是一场灾难。
另一种意义上的灾难。
大概就是在麻烦之中，掺杂着过于搞笑的画风的那种，但是听上去就更加麻烦了。
“话是这么说的，不过你肯定有想过这个可能性吧？”薇薇安倒是不置可否，她并不认为夏至会没考虑凉宫春日的存在。
既然是要推进「真女神转生」的计划——
那么重点自然是要放在「女神」的身上——
尽管目前来说，伊什塔尔小姐和埃列什基伽勒小姐，貌似是最佳的选择。
毕竟她们是一体两面的神性，是表里一体的关系……这意味着或许这两位神是同一存在，又或是由一位神一分为二的神性。
正如她们被召唤的时候，都会固定进行连锁的二重召唤一般。
无论召唤哪一位女神，另一位都必然会跟着一起现界，甚至在容器不足的时候，还会共用一个附身的凭依。
所以——
这种双面女神的特性，就成为了两姐妹在这个项目上的极大优势。
一位女神的神格得到提升，另一位女神的神格很大可能也会随之擢升……
若是两位女神都在各自努力，那么总的来说，或许就是直接开启双倍的练级效率……
——简直就像是在游戏里，通过商城氪金的方式，获得了一个100%的经验buff。
简单粗暴。
效果拔群。
与之相比起来，那位预定之中的女神——库库尔坎——其成长潜力都似乎明显逊色。
即使是同样被跨体系传颂，所以能够使用来自其他神话的「有翼之蛇」的能力，因为彼此的神性由来以及性质全都是一致的。
然而，也没办法比得上真正意义上的一体两面之神。
况且库库尔坎还是异闻带之王，与泛人类史之中广为传播的古库玛兹神、魁札尔·科亚特尔神等，存在非常明显的偏差值。
所以她即使是可以借用来自其他神话的「有翼之蛇」的力量，也只是暂时的，是将那个权能以想象力模仿出来的产物。
这又是很不利的一点。
因此，在当前的三位女神或者女神候选之中，天之女主人和冥界女主人的组合享受羁绊加成，从而拥有莫大的优势，遥遥领先。
除了……
一位隐藏的选手之外。
“她搞不好本身就已经是「真女神」了……”
夏至吐槽了一句，紧接着也爽快的承认了下来——
“不过，薇薇安你说的也没错，我确实有考虑过春日，毕竟她可是我们目前的王牌。”
这个世界就如同一片无垠幽邃的深海。
谁也说不清楚，漆黑的海面之下，隐藏着多少的庞大海怪的存在。
现在看不见它们的身影，很可能是因为那些尘世巨蟒沉在深海之底，环绕八方，安歇不动。
但这可能是短暂的平静，因为它们的体量就注定了只要稍稍活动，就会使得大海动荡，掀起怒涛，形成吞没一切的海啸。
因此。
尽管很想说一句“我夏至现在的一切全靠我自己的努力”……
但是考虑到大环境特殊——
说不得什么时候，也可能要来上一句“春日，救我”……
青年当然能够意识到，凉宫小姐的存在究竟意味着什么，除了不断的带来一些麻烦之外，也是妥妥的一枚定海神针。
在最关键时刻，是能够力挽狂澜，扭转乾坤的那种最终王牌。
虽然他宁可永远不要有这样的关键时刻。
“既然是定海神针，自然就不能够轻举妄动，她现在这样子就挺好的……”解释着自己的用意，夏至也注视着窗外的那道活力满满的身影。
“她并不需要神性……”
“她也并不欠缺神性什么的……”
“只是在无意识的状态下，就能不自觉的让死去的生命重新出现，影响世界的质量守恒，甚至是在时间上制造巨大的断层……”
“这样的一个「女神」，不管怎么看都并不缺少神力。”
因为已经突破到了金丹期的修为境界，道行大大增长，所以夏至的眼界提升，眼力也是见长。
但是在面对那个高中女生的时候，他还是好像什么都看不出来，又或者是好像隐隐看到了一点什么。
然而——无从辨识。
因为当他想要确认的时候又会发现，那确实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类女子高中生。
偏偏就是这样的情况，往往才能够说明问题。
很明智的选择放弃窥探，不再思考凉宫小姐任何可能存在的秘密，夏至轻轻呼了口气：
“她现在的情况是因为她喜欢这样，而不是因为她只能这样。”
“「自我觉醒的凉宫春日」什么的，这个可能性或许会出现，但至少不是现在……”
“凉宫小姐既然喜欢，那我们就让她继续扮演当前的角色吧……”
正是出于这样的考量，他在深思熟虑之后，决定将最有希望的凉宫小姐，从既定的计划布局中割舍出去。直接给予神性的力量进行刺激，诚然有可能触发春日的觉醒，让她从沉睡中苏醒，重归女神的姿态。
然而，那有什么意义吗？
除了可能搅扰了她游戏的乐趣之外，或许只会招致女神大人的起床气罢了。
“你说得有道理。”
薇薇安沉吟了一下，也是轻叹了口气——
“就是有些可惜了，如果能够直接得到她的力量相助，而不是像现在这般各种取巧迂回的话，这一切都会顺利很多吧？”
夏至摊了摊手，笑着说道：“你就当是偶尔能够触发一下女神的buff，然后加速某种进程，或者是得到某种增益……”
这也已经是很不错的了。
毕竟只要触发之后，就都是实打实的好处。
这么一想的话，他觉得春日那麻烦的性子和风格，似乎也变得可爱起来了。
“况且在这件事上，也不是完全没办法，我们虽然不能直接将春日放入计划之中，不过却可以稍微引导一下她的。”
似是想到了什么，青年又补充了一句。
“这终究是一条全新的道路，将不同的神性复合融入，或许不一定会那么顺利……”
“可能她们没有个明确的发展方向，没有个明确的标杆，又或者是等级上限没有如期解锁什么的……”
“在这个时候，也许我们就需要一点点小小的额外帮助了。”
——至于什么是「小小的额外帮助」？
——那自然是凉宫小姐的俺寻思之力了。
那或许是她不自觉下释放出来的，超越人类智能可以理解的力量，可以影响到世界法则的神意。
所以，如果计划进展不太顺利，新的神性力量找不到通往更高点的发展道路。
那么可以考虑一下，让本身就处于更高点的神性来导引。
“以延续替代上升么……”
薇薇安低头思索着，然后缓缓颔首：“这也的确可以作为一个预案。”
夏至笑了笑：“这个自然，而且这么一来的话，你也不用担心进度落后太多……”
薇薇安并非神性。
硬要在这上面找什么共通点之类的，也只能够指向「湖中仙女」的概念。
即使是同样分享这份珍贵的不朽本质，她想要独力攀登神圣阶梯的话，也定然会更为困难许多。
“我知道，我很可能会是最后一个抵达终点的……不过也无妨，只要能够抵达就不是问题。”
少女自如的点头，对此很淡然的接受下来。
不过紧接着，她又有些眼神奇异的看向眼前的青年：“说起来，夏至，我真的是第一个走上这条道路的吗？”
“……当然了，我可是第一时间就来找你了。”
“但是……”薇薇安再次轻轻叹气，“你这句话已经对两位女神说过了。”
“……”
“……”
微妙的安静。
“咳咳——”青年打着哈哈，看向窗外，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的样子，“说起来，外面的行星已经复苏了，大气层也已经修复了……”
“要不要调整一下妖精国的天气，让它变得自然一些？”
至少不再是一天到晚都是黄昏夕阳的景色……
也可以让止境之国那里不用终年阴雨朦胧……
少女的眼神有些触动，但还是摇了摇头：“……不需要，就这样吧，留着这样的景色就好……”
“不用调整吗？”青年眨了眨眼睛，“维持妖精国过去的风格？”
“……”
“……”
“维持过去的风格吧，反正它不会再走上过去的道路了……”
薇薇安看着窗外的阴雨天，低声说道。
这是触景生情？有感而发？
夏至想了想，觉得自己必须说点什么，让妖精女王转移一下注意力：“说起来，我想起一件事……”
“芭万希……你记得吗？那个善良的妖精的第一世，好像就是在这附近的妖精聚居点降生的。”
尽管距离记忆之中的那个时间段，应该还有好长一段时间。
“啊？”
薇薇安愣了一下，像是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她还有些陷在刚刚的追忆与情绪之中，没那么快能够回过神。
“就是我们二周目的那个「女儿」啊——你难道忘记了？”
夏至一脸爽朗的说着，非常直白的发出会心一击。
“……”
“……”
转移注意力的效果非常好。
一刹那间，少女的白嫩脸颊陡然飞上一抹红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