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粘红物件的时间很了解,作为跟这种东西打交道更长时间的小黑布,没有道理了解的会比我少,所以它说是,那就一定是的,这样一来,我立刻就提高了一百二十分的警惕。

  不管这是不是一个虚幻的世界,反正绝对不是在我应该在的那个世界之中,也许是空间重叠,也许是在另一个空间维度就像是半步多那样子的,但有点奇怪的是,我心中的那种悸动在这个世界里不但没有削减,反而变得更加强烈。

  这让我隐隐有了一种猜测,也许这个空间,才是我最终的目的地?只是这个世界究竟是个什么意思,我却有点搞不明白,那么一个巨大的蜥蜴竟然倒飞了出来,还让房屋都随着它的身体崩塌,难不成这是在拍动画片么?这样的场景实在是有些离奇。

  天上的大雨一直都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不但没有,反而下得好像愈发猛烈,犹如盆泼。在这么一个无可琢磨的世界里,用真实世界的某些规则去揣测它所得到的只会是一种错误的结论。

  也罢,我想了想,既然这样那就在这个世界中走一遭,看看究竟是有什么事情在前面等着我。

  这不是对我有自信,而是对父亲又自信,他既然敢让我一个人来英国,并且说来了这里之后又什么我自然会知道,那就证明其实他对我的安全并不担心。

  包括我现在所处的这个世界,我不相信父亲对这一无所知,甚至他本身就可能是想要让我来这里寻找所谓答案的。我的小时候?一边想着,我说了声跟上,便迈入了这狂风大雨之中。

  一副瞬间就湿透了,黏在身上让我感觉到有些不舒服,当从已经死掉的大蜥蜴身边路过的时候,张伯伦依旧显得有些战战兢兢的,然后打了几个喷嚏,这样的寒冷对他的身体造成了不消的负担。只是出来没有带伞具,所以也只能看着他这样强自撑着。

  走到一辆车的旁边看了看,只是有车停在那里,车内空无一人,又推开之前行人全都避进的屋子看了看,屋门没锁,而屋内同样是空无一人,好像,之前那些进屋躲雨的人在一瞬间就去了另一个时空,完全消失了,没有半点人迹。

  范存虎闷不吭声,小心的警戒着周围,张伯伦战战兢兢,也没有走在最前面,实则这种情况,别说他不敢走在最前面,就是我也不能让他走在前面挡路。所以往前走着,我们三个就变成了一个纵队,我走在最前面,张伯伦走中间,范存虎断后,随时准备应付着可能的突发情况。

  “我们现在走的方向,会到哪里去?”顺着大街往前走着,我问了张伯伦一句。雨中的伯明翰看不到它真正的繁华,这个城市的大雨带不来丝毫浪漫的气息,反而会让人觉得很不爽。

  “从……从这里再过两条街,就能到新斗牛广场。”张伯伦说话的声音有些颤抖,是害怕的,也是冷的,雨水打在身上再加上这样的狂风,不冷才是怪事情。

  新斗牛广场?这个地方我倒是听人说过,以前跟一个客人闲聊,似乎听其说过来英国旅游死后见到的种种会让人记忆深刻的东西,但对于这个地方,我也仅仅只是对名字有些印象而已,至于其它的,也不怎么了解。张伯伦没有尽到一个导游的职责,要是一个好导游的话,哪怕是在这样危险的境地中也应该能口若悬河的对客人讲述种种关于那个景点的资料或者某些故事跟传奇,我心中默默想着。

  路过一个公交站牌,一辆公交车却犹如有幽灵一般不带半点声息的从后面驶来停在了路边,然后便在一阵抽气的声音中车门自动开了,好像是专门为了迎接我们而来。

  看着这打开的车门,又看看前方那寂静的大街跟天上下得狂猛的雨,我直接上车了,张伯伦似乎是不愿意上来,却被他身后的范存虎硬生生的给推了上来。

  我们三个人刚刚走上车,车门又自动的关了起来,然后发动朝着前面继续行驶。车上空无一人,连一个驾驶员都没有,但这辆车却的确是在动,像是有人坐在驾驶位上正在开着。

  真是一辆鬼公交啊!看到这样的情况我心中感慨,如果现在是夜晚,如果这辆车是行驶在一处人迹罕至的荒郊野岭,那这辆车肯定就是鬼车无疑,是有人看不到的鬼魂在前面开车。只是现在的情况,已经排除了这种可能性。

  “这是要去哪里?”张伯伦问我。

  我看了一眼窗外,淡淡的说道:“我怎么知道?”听到我的话张伯伦的身体又是一僵。我说的是实话,我怎么会知道这辆车会开去哪里?我上这车,只是因为它跟我顺路,并且我不想继续行走的狂风暴雨里而已,当然,更重要的是,我没有从这辆车上感觉到什么危险。

  范存虎还是那样一语不发,我很欣赏他这样。面对诡异的情况,慌张的人永远都是死的最快的,只有一只平静的人,才有可能是那个活到最后的人。范存虎已经变得越来越老练了,他再也不会是刚到长安那个会把牛排当做屎的孩子,现在的他看到牛排会吃得很香,但他的那句话却留给了我无穷的后遗症,我现在看着所谓牛排依然会觉得吃不下去。

  心中在盘算着事情,我跟小黑布分析着现在碰到的这种诡异的情况。小黑布告诉我,我们可能是真的进了一片重叠的时空中。

  咯吱,车往前走着,又停了下来,它的车门自动打开,就在我以为已经到站的时候,却有一个穿着黑色紧身防水衣的男人上了车,然后车门边轰地一声关上。

  我看了一眼这个男人,有些熟悉,尤其是他的那一双眼睛,这不就是刚刚那个蜥蜴砸塌大楼时候,曾让我惊鸿一瞥的家伙?我仔细盯着他,他却只是淡淡的看了我一眼,然后便坐在了这辆车的最前面,也不跟我说话,冷冷的好像拒人于千里之外。

  我注意到男人的袖子里是藏着一把匕首的,虽然他藏得十分巧妙,但还是被我看了出来。做这个行当别的东西都可以马马虎虎,但惟独眼里却必须得有,这眼力不光是针对那些老物件应该有的眼力,还有针对人的,这些几乎都是必修的功课。

  这情况有点儿意思!我看着那张明显有华夏特种的面孔,这个伯明翰的世界,竟然在这个时候一股脑的涌出了这么几个华夏人,怎么怎么觉得这件事情透着蹊跷。

  只是这个家伙最后不应该是朝着我们的反方向走去了么?怎么现在会在我们的前面上车?想到这点我便仔细的盯着车窗外,果不其然,仅仅只是过去了几分钟,车子再次从伯明翰的车站门前试过,那只已经死透了的大蜥蜴依然倒在地上,周围的雨水已经变成了赤红的血色,也不知道那个大蜥蜴的身体究竟是有多少鲜血需要流淌,反正不断下的雨水并没有将那样的血迹模糊一星半点。而我,也是看着这些血泊,才忽然注意到那个大蜥蜴的要害部位都有很多的伤口,是被短小的锐器所致,虽然伤口不大,却都是致命的伤。

  我又看了一眼那个一身黑衣的男人,他这个时候也在透着车窗看着那个已经死透了的大蜥蜴,侧脸看上去冷漠极了,没有半点的情感存在于那张脸上,好像狙杀那么一个大家伙,与它来说不过是一件十分稀松平常的事情,没有半点值得夸耀的地方。

  “存虎,你觉得你跟他打谁能赢?”我扭头对范存虎低声问了一句,其实这句话带着一种戏谑的成分,只是开玩笑。那么一个大家伙竟然都死在了他的匕首下面,在我想来范存虎肯定不是其对手。

  范存虎看了一眼那个冷漠的男人,却出乎我意料的对我说道:“我没有带刀。”

  “嗯?什么意思?”范存虎这是明显的话里有话啊,根据我对范存虎的了解,如果不是一个人的对手他一定会干脆利落的承认,技不如人这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而现在范存虎却说了这么一句话。

  “感觉有些奇怪,我没有带刀,如果搏命的话他能很快的杀了我,不会超过十招。”范存虎低声对我说着,他很注意自己措辞上的严谨性,我有些欣慰,这肯定都是跟我学的,说话严谨了好处多多。

  我继续对范存虎问道:“那如果你带着刀呢?”说实话,对于这句话我是真的有点奇怪了,没有刀的范存虎在十招之内会被那个男人杀了,那在我想来,就算是带着刀战斗力呈几何倍增长的范存虎,也最多是能跟男人打个平手吧,但如果是这样,范存虎可不会这么说话。

  “最多三招,我能要了他的命。”范存虎说话的时候是一种怪怪的表情,看到我表情也十分怪异,他不好意思的微微低头,对我解释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我就是有这种感觉。”

  乖乖!没有这么夸张吧?我心里是一万个不相信,但范存虎这个从来不知道说谎是什么孩子说出来的话却让我不知道怎么才能不相信,难道是因为这个古怪的世界问题?我似乎慢慢的找到了问题的节点所在。

  像是听到了我们之间的谈论,那个一脸冷漠的男人再次回头看了我们一眼,脸上那种表情就像是在看一个死人一样,带着那么一种淡淡的不屑。

  “给你找一把刀,你去把他教训一顿?”那样的眼神让人很不爽,我便低声再对范存虎说道。

  范存虎摇了摇头,“不行,得带着我的刀,不然他一样会在十招之内杀死我。”

  范存虎的刀是那个黑色的朴刀,从刀尖到刀柄的顶端,全都是漆黑一片,尤其是那种黑色一点点都不反光,不管是光芒长什么角度照射在刀身上,都无法看到半点的明亮之处。其实,如果只是出现一把不反光的刀并不稀奇,只要把外表做成磨砂的就不会反光了,但范存虎的黑色朴刀,除了刀柄之外别的地方却全都是一片光滑,就算是粘稠度很高的鲜血在刀身上都无法存留,一旦沾了血,哪怕只是一点点,不消片刻的功夫都会顺着刀尖低落。

  这个世界有古怪,范存虎的刀有古怪。结合着在十七房时候拿两位老人说过的话,我最终得出了这样一个结论,以此类推,范存龙的那一张蛟弓同样有古怪。

  正说着,这辆公交车再次停了下来,车门打开。我再次以为到地方了,却又有一个人男人一言不发的上了车,他看了一眼坐在前面那一脸冷漠的男人,又看了看坐在最后面的我们,然后一语不发的跳了一个车厢中间的单排座位坐了下去。这个男人也很冷,不过他没有穿着那一种防水的衣服,所以浑身已经湿透了,跟我们三个人一样,看上去稍微有点狼狈。

  同样的,这个男人的身上,没有坐在最前面那个男人身上那种干练的气息,怎么说呢?虽然他也很冷,但看着却有些拖沓的样子,尤其是他穿着的衣服,如果没有湿透的话,那么一定是看上去十分宽大的那种跟袍子有些相似的衣服。

  车又开始动了,继续往前走,又是走了一段便停了下来,这次直接上来了两个男人,他们同样是看了一眼已经在车厢里的我们,然后便挑了一个座位做了。还是没人说话,三个男人上车之后,让着车里的气氛十分压抑,他们都是那种冷冷的神色,根本就没有一个人开口,甚至脸上的表情也都几乎一样,冷,冷到了极点。

  “一群不知所谓的怪人。”我感觉自己平时说话本身就不多,除了在熟人损友面前会多说几句之外,平日里都喜欢静静的想事做事,能用一个字表达清楚的东西绝对不会用两个字去描述,但是现在跟车厢里的这些人比起来,却绝对是十分多话了。

  车继续走继续停,陆陆续续不断有人上来,不光是有男人,后来还再上来了两个女人,车厢中慢慢变得人多了,但是气氛却比变得更加压抑,鬼公交,并没有随着这些活人上来而有了活气,反而让鬼气更重了几分。

  当车再次停下来的时候,上来了一个满身阴气,看着有些病恹恹的男人,但是瞅着这男人的一张脸,我却惊讶到了极点。我看到谁了?那一双只有眼白没有眼仁的眼睛搭配着这样一副苍白的脸色,正是一直都跟着王胖子的祝台。

  祝台上车时候看着车厢内已经有了很多人,便微微皱了皱眉头,而当那双略显恐怖的眼睛看到坐在后排,正朝着他招手的我的时候,脸上那如出一辙的冷漠表情便有了微微的变化。

  从这种变化中我能看出来,他对我出现在这辆公交车上,十分惊讶。

  祝台没有再挑座位,他直接走来了车厢的最后这排,我让范存虎跟张伯伦往旁边挪了挪,祝台便坐在了我的身边。

  “祝兄,怎么气色看着越来越不好了?”我问了祝台一句。不是我没话找话,而是祝台的脸色看上去是真的很差劲,那种脸色就跟一个大病许久大限将至之人的脸色一样。记得最开始在大山里见到祝台的时候,他虽然看上去有些病态,但那也是跟十分健康的人来比的,其实还算是不错,而当第二次在开罗见到祝台的时候,他的气色已经明显不如之前见他时候那样,现在在伯明翰这个奇怪的世界里,奇怪的公交车上再看到这个家伙,他脸上的病色已经变得愈发的重。见了三次,他是三个模样,难不成第四次见他时候便得是出现在他的葬礼上了?

  我感觉祝台在短短的一年,就好像已经走完了别人的几十年一样,这种速度太夸张,比我小时候看到爷爷衰老的那种速度更加夸张,生命力流失的,实在是太快了一些。

  “无碍。”祝台轻轻摇了摇头,小声对我说道,他又看了看前面的车厢,慢慢闭上了自己的眼睛,“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是过来的玩的,然后莫名其妙就在这里了。”我半真半假的回答了一句,便问道:“你来了,难道王哥也在这里?那四柱他们呢?”

  “恩,他在,不过就我们两个人在这里,等车到了你就能见到了。”祝台轻轻说了一句,便靠着座椅呼吸慢慢变得均匀,竟好似是睡了过去。看着他这副不想说话的模样,我有些无趣的看着窗外慢慢流过的景物,也不知是第几回了,总是会在某段时间,会发现这辆车竟然总会从已经经过的地方再次行驶过去,但我却看得十分清楚,这一路上我们一直都是在走直线,一个弯都没有拐过。

  张伯伦这一路过来不断的咽着自己的唾沫,他已经被这种古怪的气氛压抑的快要疯了。尤其是当他趴在车窗上,看着一遍一遍不停重复行驶的地方的时候,他都想要大叫出声却硬生生把这声音从喉咙里忍了下去。我想,也许是他本能的感觉到了某些危险?所以他不敢大叫?

  我不知道这辆车什么时候才能到终点站,车已经在路上走了很长很长的时间,但始终都在不断的上来很冷的人,整个车厢渐渐人满为患,却出了呼吸声之外再没有任何一点别的声响。

  感受着这种压抑而又冷漠的气氛,我想,也许大概,也就之后这最后一排才显得有些人气吧。

  慢慢出神,却被一阵脚步声惊得睁开了眼睛,这是车子再次停下了,又有人上车,而当循着这脚步声看去的时候,在一瞬间我却瞪大了眼睛,这,甚至要比我刚刚见到祝台时候那种惊讶要来的更加强烈。

  上来的是一个女人,但看上去更加像是一个年轻的姑娘,她跟这个车厢里的所有人都显得有些不同,当然,这不同并非是体现在她穿的黑色休闲衣并没有被大雨浸透上,也并非是表现在她架在头上的那一个漂亮的墨镜处,而是因为跟所有人不同的是她拉着一个小皮箱。

  随着这个女孩的上车,我发现有好些原本一脸冷漠的男人朝着女孩投去了一种极为炙热的目光,好像恨不得把她据为己有。逐渐的,有呼吸声加粗了,我甚至在车厢一个人的身上感触到了一种淫靡之气,然后便看到了那个男人脑海中种种不堪的想法。

  只是短短几秒,那个男人竟然又发出了一声舒服的喘息声,他的身体一震颤抖,我相信他的裤子现在肯定已经湿了一大片。这样的场景刚刚在脑海中浮现了一下我便迅速终止了自己继续去想,太恶心了,我真是不得不感叹鸟大了什么林子都有,竟然还有这样身上的淫靡气浓厚到如此程度的男人?

  女孩拉着小皮箱,锁着眉头看了一眼已经坐满了人的车厢,她好像一点都不愿意落座,所以就一直都是站在那里。我想象中车厢中男人盛情相邀的画面并没有出现,就算是他们眼睛里的火焰再炙热,也始终都没有人开口说哪怕一句话,他们都只是默默的看,甚至是在这种时候,脸上的表情都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漠。

  女孩就拖着小皮箱一直那么站着,在这个车厢里,她如同浊世之花,开得十分冷艳。我喊了两声蓝香,她却好像是没有听见一般,始终都站在那里不为所动,只留下了一个冷冷的黑色背影给我。

  又是一个怪人么?看着蓝香出现在这里,又是那种截然不同的表现,我的嘴角便勾起了一丝玩味的笑容。越来越有意思了,怪不得在火车上一只都看不透这个叫蓝香的女孩子,我当时就感觉到她应该是跟我差不大的年纪,但看上去却好像小了许多,只有二十出头,甚至如果她告诉别人她今年之后十八九岁,也定然是会有人相信的。再加上不管我怎么问她的名字,她都不愿意告诉我,便让我的好奇心重了一些,于是在当时我就想窥探一番她的心思,知道她究竟叫什么,但却没想到,吃了个瘪,重重迷雾,根本就看不透。

  越想,我竟然越是释然,最开始的惊讶慢慢变成了平淡。既来之,则安之,且在这里看看,这个叫做伯明翰的城市,或者说是世界,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竟然不断的开始出现这么多的华夏面孔,而且,个个看起来都不是普通人。

  现在,纵观这个车厢,唯一的普通人,大改变是在看到蓝香之后神色更加不安的张伯伦了吧。

  其实看着张伯伦,我是真的有些头疼的,真的应该自己来,把一个普通人无缘无故的卷入了这个动辄便会危险丛生的世界,实在是太不应该。

  但,已经没了退路不是么?只希望这个叫张伯伦的华裔英国籍的男人,能福大命大的从这个地方走出去。如果说这是一个由老物件形成的虚假世界,我还有把握带着张伯伦走出去,而现在……实则,我已经在考虑如果张伯伦不幸在这里身亡,我应该如何去补偿他家人的问题。

  还是走走停停的,车厢内的人是真的彻底满了,如果站在车厢中的蓝香愿意来最后一排坐下的话,那么整个车厢都不会再有一个座位。

  是行驶了很久的,我明确感觉到这辆车跑了很久很久,在这狂风暴雨里安安静静如同一个幽灵。而这次,当这辆车再次上路之后,便再也没有停下来过。

  速度明显比之前快了不少,就算是装载了这么多的人,这辆车也好像没有半点重量,它行驶得越来越快并且爱在不断的提速。当车窗外面的景物已经开始变得模糊的时候,这辆车,便突兀的停了下来,没有半分预兆,就如同时间在忽然间定格了,就这么骤然停顿。

  而违反物理学规律的是,没有惯性,没有忽然停车时候车内的人都会往前倒的那种情况,这骤然的变化让一直都在关注着窗外景色的我胃里有些恶心。再看看掐面坐着的那些人,不知在什么时候,一个个车窗上的窗帘都已经拉起来遮盖了车窗,整个车厢,除了最前面那个空无一人的驾驶员位置的窗帘没有拉上之外,也就最后一排这两个窗户的窗帘没有拉起来。

  而至于这样导致的结果?反正张伯伦脸色已经变得一片血红,甚至连嘴唇也似乎充血变成了红色,他在这一瞬间弯腰想要吐血,却被手疾眼快的范存虎按着嘴巴让他把已经咽到喉咙的血液硬生生的给憋了回去,但他的鼻孔还是流出了两道血柱,全都洒在了他的衣服上。

  “没事吧?”我问了句,伸手在他的肩膀上拍了拍,顺便帮他调节了一下身体中内脏的平衡。就这骤然的停车,竟然让张伯伦的五脏六腑都发生了移位,再加上他咽回去的那口血,如果不及时梳理的话,他很有可能活不过今天晚上。

  “没事,没事。”张伯伦慌张的用自己的袖子摸了摸鼻子,衣袖上顿时多了一大片殷红,而他抹过的地方,也多了一片红色的血底。

  “没事就好,准备下车吧。”看着他好了不少的脸色我点点头,车子这时候已经停了很长时间,虽然车门没有打开,但是看看车厢中所有人的动作,我便知道应该是到站了。原本站在车厢正中央的蓝香,已经拉着她的小皮箱走到了车门前。

  在一阵抽气的声响中,车门打开了,从车门里顿时涌进来了一股十分潮湿的冰凉空气,这让整个车厢内的气氛都好像缓和了不少。蓝香是第一个下车的,她提着自己的小皮箱一下车就不见了踪影,从上车到下车这个过程中,甚至看都没有看过我一眼。

  前面的人陆陆续续都下了车,到最后我准备拍祝台的眼睛让他醒过来的时候,他就已经自己睁开了眼睛。那一双白色的眼睛对我点了点头,“让你那个朋友小心点,不要让他单独出现,不然他一定会死。”祝台说完,站起来朝着车门走去。

  “走吧,你就当自己是在做梦行了。”我调整着自己的表情对张伯伦笑了笑,也许是被刚刚车上那凝重的气氛给感染的,现在竟然连笑一下都得想想怎么让面部肌肉活动,才能看起来更像是笑容一些。

  我走在最前面下车了,车外依然大雨狂风,天空依旧还是压着黑云似乎酝酿着闪电雷鸣,王许就站在车外,淋着大雨笑眯眯的看着我。那一张胖胖的面孔,看着,总能让人感觉到一些喜气,这似乎是胖人一种天生的亲和力,不管是在哪里,只要有胖子在的地方,气氛总不会是那么沉重的。

  “王哥!”我看着王许喊了一声,脸上不禁路出一个真切的笑容。在这种地方看到这个家伙,说起来还真是觉得挺亲近的,虽然跟王许认识时间不长,之间的交情也不像是我跟赵七九郑无邪那些家伙一样深厚,但还是那句话,在这种地方看到一个‘活’的熟人,真是有一种挺亲近的感觉。

  “起桥,来了啊!”跟王许握了握手,王许又看着范存虎,说道:“哟,老虎也来了。”

  “王哥。”范存虎点头,笑着喊了一声。王许便看着张伯伦皱了皱眉头,“起桥,这个是你朋友?他不是咱们华夏人?”

  “嗯……算是朋友吧,怎么了?”我问王许,从他的话跟表情上,我看到了一些不对劲的地方,再想想刚刚祝台下车时候跟我说的话,我从这里面察觉到了微妙。尤其是王许这句很有技巧的话,他先问是不是我朋友,却把重点放在了不是华夏人这最后一句上。

  “回头跟你细说,要是你朋友的话最好保护好,不然他会出事。”王许低声说了一句。

  我点了点头,说道:“恩,行我知道了,对了,祝兄呢?他不是他不是只快我一步么?”

  “雨太大,我把伞给老祝让他先回去了,要不是他告诉我你们也来了我两就一起走了。”王许乐呵呵的对我说道,“真是没想到你会来这里,看来咱哥两还真是有缘,走走走,先回去,办完事情之后喝一杯,对了,就你跟小老虎来了?再没有别人?”

  “是啊,不然你觉得还应该有谁?”王许好像在探我的话,听到我这么反问之后,又很快打了个哈哈算是把这个问题揭过了。

  “那就赶紧先走吧,你看千算万算都没有想到竟然能在这里见到你,我先带你去报个到,然后咱们坐在一起好好聊聊。”王许拉着我就走,这时候这两公交车的旁边已经没了任何一个人影,举目四望,就剩下了四个人。

  目的地是远处一个巨大的椭圆形建筑,看上去十分遥远,我觉得如果是用走的话,恐怕最起码得半个小时才能走到,而事实却是,走完这么长时间的路,我们一行人仅仅用了不到五分钟,便已经站在了这处椭圆形建筑的入口处,门前的引廊挡住了外面的大雨,站在这里就能看到里面那巨大又十分暗淡的大厅。

  大厅十分空旷,足有半个足球场大小的大厅里摆放着很多桌椅,却只有寥寥几个人坐在那里或吃饭或喝茶,在大厅最里面的地方,有一个圆形的柜台,柜台后面只有三个男人一个女人。

  大厅也十分暗淡,偌大的空间竟然没有一个窗户,仅仅靠着足有十五米高的屋顶上,那几盏素白的灯光提供着光亮。

  我们的到来似乎都没有给这大厅里带来丝毫的涟漪,一直往前走,到了柜台前前面的时候,那低头似乎是在看什么东西的四个人才抬头打量我们。

  三个男人都是三十多岁,那个女人看上去能有将近四十的样子,虽然她的外表看上去不是那么大,但一个人本身的气质骗不了人。

  “小王,你的朋友啊?”女人看了一眼王许问道。王许的脸上立刻就笑出了一朵花儿,他点头说道:“是啊郝姐,有两个朋友也来了,都是了不得的人,过啦帮忙,您看赶紧给个牌子?”

  “咯咯~~”女人捂着嘴笑了起来,笑声竟然如同银铃一般,但她的年岁,配合着这样的笑声,却让人怎么听都觉得一阵恶寒。“你郝姐可从来都没有为难过谁,能来这里的都是愿意舍命的,不过看在小王你的面子上,你朋友的屋子你们自己看这挑吧。”

  女人说着,又对我说道:“小兄弟,叫什么?”

  “郑起桥。”我对她点了点头,她便迅速抓过身边的毛笔在金色汁液中蘸了一下,在一块褐色的小木牌上写上了我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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灾厄降临

诸多先贤所示之灭世,隐藏于历史背后,不为世人所知。   但谁能想到萧焚却能一一亲历!   盘旋在君士坦丁堡上空的巨龙,逡巡于雾都伦敦街头的人造怪物,徘徊在纽约废墟里的恶魔,振翅在东京街巷的告死乌鸦。   万界交汇,豪雄并起,苍茫大地,且看我主沉浮!

娱乐点金手

穿越平行世界,从那些雷人的叫卖广告开始!

护国公

大明崇祯十七年三月十八日,夜,北京,一双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眼睛睁开了……

信仰诸天

凡人世界,他是韩跑跑手中一具诡异的傀儡;我欲封天中,他是孟浩又敬又怕的师叔;仙逆世界,他是与王林把酒言欢的生死之交;盘龙世界,他是挽狂澜于既倒的光明教皇;遮天世界,他是狠人女帝不愿成仙只为在红尘中等他归来的哥哥……   穿越诸天位面,吸收信仰,点燃神火,凝聚神格,托举神国,成为诸天中那永恒的剑之君主!

道天行

一道奇怪的军令,将十万螭龙军置于绝境,少年李尘枫为救老爹擅入军营,力挽狂澜,却被修士追杀,险死还生下打破了修真界的定律闯入修真界,却发现自己居然被炼了……既然如此……那么就……道法天,道法自然,炼地,炼天,再顺便把苍穹也炼了!

诬我谋反?反手掏出百万死士

穿成备受欺凌的废柴皇子,萧煜只想躺平保命。谁知人在宫中坐,锅从天上来——竟被扣上谋反的滔天罪名! 面对龙袍诬陷、贴身婢女反水,满朝皆欲置他于死地。所有人都以为,这只皇家蝼蚁注定被碾碎。 然而,绝境之中,死士系统觉醒!忠诚度满值,皆可化为死士! 诬我谋反?好!那就反给你们看! 从忠心小太监到天牢死囚,从御前侍卫到敌国大将……忠诚度反转,死士无限增殖! 当萧煜身后站着百万雄师,兵临城下。龙椅上的皇帝彻底慌了:“老九……你,你真要造反?” 萧煜轻笑:“父皇,不是您……先说我谋反的吗?”

肆虐韩娱

屌炸天的主角在韩国娱乐圈肆虐的故事……   故事很现实,   故事也很童话。   一台推土机在现实与童话中穿梭,车轮所过的轨迹,便是一卷韩娱百花谱。

我本飞扬

天罡地煞,术师江湖。   燕飞扬有许多不同的身份,老师同学,叫他“燕飞扬”,一个好学生;求医问药的,叫他“燕神医”,一个好医生;求卜问卦的,叫他“燕大师”,一个好相师;商场上衣冠楚楚的大亨们,尊称他为“燕先生”,俨然一位好绅士……   江湖上,则有人称他为“小燕”,有人称他为“燕少”,但是,没人敢称“燕大少”!   只因为,天下江湖,燕家其半。   而“燕大少”,则是燕家理所当然的继承人。   到...

错把大神当宠物

游戏里最高的S悬赏令,任务内容是偷帅哥大神的吻?   犹豫了一秒,在见到悬赏令后大笔的赏金时,双眼晶亮~~~一拍案,接了!!   苏凝笑弯了眼,无比得意的捏住自家小蝙蝠的翅膀,很欢乐的玩着:“小银宝贝~~~~我们亲大神去~~~”   某个倒霉大神奋力挣着自己的小翅膀,眼神无比愤怒的瞪着眼前的女人。   小银?宝贝?这个该死的女人,居然当着他这个本尊的面说去偷自己吻?哼哼,她死定了!

斜风

历史在1855年走向未知,是赤潮席卷新世界,还是依旧无法把握命运,柳畅在斜风中前行! 英雄血,美人泪,自信人生两百年,会当击水三千里,我能改变的不仅仅是历史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