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三章 准备工作

　　等了一会儿始终没人出来。

　　小林五郎带着六个日本人来到宁匀身前，七个人全都双膝跪地，仪式般奉献忠诚。

　　宁匀从空间中拿出四把长刀，分别交给四人。

　　突然出现的长刀，让四人瞪大双眼，不敢置信的盯着这罕见的利器。

　　长刀没有刀鞘，就这么烁烁放光的展现在几人眼前。

　　这几把长刀和尾部车厢里私下用钢棍、铁棍甚至铁皮叠合打造的长刀不同，每一把都是让人移不开眼睛的精品。

　　刀身曲线完美，刀背厚实，刀刃凛冽。

　　接到手里的时候，沉甸甸的压手。

　　刀侧光滑如镜，甚至能映出自己的面容。

　　刀柄握起来也特别舒服贴合。

　　这个时刻，没人怀疑这几把刀是杀人的利器！

　　周围的人也惊呼出声。

　　长刀哪里来的？

　　身上根本没有能藏的地方。

　　任何一个车厢长都拿不到四把长刀啊，虽然还不如光头巴克，但打下一个小势力绰绰有余。

　　而且那刀明显是旧世界保留下来的产品，列车上的人，至少车尾的人绝对造不出来。

　　有这样能力的人，神秘的人，让投靠宁匀的几人信心大增。

　　宁匀拿出压缩干粮，高高举起，走了一圈让车厢里的人看清楚。

　　人群更惊讶了，又是突然出现的，每个人都贪婪的盯着宁匀的手。

　　“看清楚了，虽然小，但这一块就顶一块蛋白块热量，够你们一天的饭量。更重要的，压缩饼干是甜的，非常好吃！口味好，软硬适中，易于下咽。这里面有大量脂肪和碳水化合物，告诉我，你们多少年没吃过了！”宁匀高声蛊惑道。

　　人群轰动了，争抢着接近宁匀，每个人都拼命伸出手来去抓压缩干粮。

　　四个直属手下大声喝骂，命令人群后退。

　　但根本阻止不了人群的热情。

　　剩下六个日本人也赶紧跑过来帮忙。

　　十个人的努力下，拼命挥舞着长刀才勉强让车厢里的人群稍稍冷静。

　　“别着急！”宁匀大叫，“只要听话，全都有，加入我的队伍，听我的命令，每天给你们每人两块。”

　　一听到这话，大部分人都后退了，与食物相比，还是性命更重要。

　　大多数人都不相信宁匀能胜利，即使是面对光头巴克，也没法战胜。

　　这十七年来，来来回回多少人在折腾，但毫无作用，最底下的人生活越来越差。

　　上台一个新的车厢长，上台一个新势力的头头，就要变本加厉的压榨。

　　前面的吃饱了，新上台的还不满足呢。

　　还不如维持大家已经习惯了的旧的秩序。

　　食物的承诺是不错，但没人相信宁匀能拿出很多。

　　为了吃饱一次就死亡，还不如慢慢饥饿的煎熬，总是活着啊。

　　但不是所有人，脂肪和碳水化合物的诱惑让很多人愿意冒险，尤其突然出现的长刀和食物，增加了他们的信心。

　　六十一个人出来报名，加上之前的十个手下和自己，已经七十二个人了。

　　统计好人数后，每人先发一块压缩干粮。

　　宁匀命令道：“不许留，立刻吃掉，恢复体力，另外不许喝水，吃之前吃之后都不许喝水。”

　　不许喝水，同样是为了保持体力，喝水之后，加速消化，就没力气战斗了，或者剧烈运动的时候导致呕吐。

　　而且不喝水，能量吸收的更充分、更完全，这才是压缩干粮的正确吃法。

　　就这样，几十个人在车厢里其他人渴望贪婪的目光下，迫不及待的吃着这难得的美味。

　　宁匀也在吃，说实话90压缩干粮的味道不错，就是不能连续吃。

　　等吃好之后，宁匀叫四个直属手下开会。

　　又拿出八块压缩干粮和八块巧克力分发给四个直属手下：“你们的定量是，每人每天四块压缩干粮，两块巧克力，蛋白块一块。不对，以前蛋白块怎么分配的？”

　　小林五郎自认为和宁匀同乡，更有发言权，躬着身子积极道：“大人！车厢长六块，车厢长的手下根据关系远近一又四分之一块到三块不等。普通人四分之三块。”

　　迪夫最先认识宁匀，急忙补充道：“伟大的维尔福德定量是每人一块，用来维持最低的消耗。但科蒂斯分配后，普通人只能得到四分之三块，永远处于最饥饿的状态，这样任何人都没有力气闹事，更不可能反抗。”

　　看了看另外三人，迪夫继续道：“剩余出来的蛋白块，就由科蒂斯那些高层分配。车厢长也占便宜了，三块蛋白块足够吃的很饱，其实活动量不大，两块就足够了。车厢长的六块只是规定，每个车厢长都可以向光头巴克申请十个手下，每个手下按规定是三块，但车厢长掌握分配权力，所以可以用这种方式招募更多手下，不限于十个，你刚才打败的伯顿手下就有十七人。”

　　“不仅能招募手下，甚至还能富裕下少部分蛋白块，赏给听话或会讨好的普通人。所以普通人里，即使你最好的朋友，也随时可能因为一点食物出卖你，人与人之间没有信任。”

　　“至于光头巴克和他的直属手下，科蒂斯和他的手下怎么分配，就不是我们能知道的了。”

　　宁匀惊讶道：“这么严格？”

　　迪夫沉重的点头：“在车尾，如果说比食物更重要的东西，就是食物的分配权了。这关系的是生命，车厢长还有权力每天惩罚一个人，取消他的实物配给。这十七年来，食物的分配制度不断改变，不断完善，一直到现在没有丝毫漏洞，没有人能在这套制度下反抗。”

　　“奖励和惩罚，几次下来，大家就都明白了。时间越久，大家就越相信恶，而不是善。劣币驱逐良币的制度就这么慢慢建立了。”

　　宁匀叹息的摇头，忍不住问道：“这是哪个混蛋制定的？科蒂斯吗？”

　　迪夫不确定道：“应该是，他是车尾的头，就算不是他制定也是他和手下集合起来制定的。”

　　宁匀又问：“科蒂斯怎么知道分配是不是公平，是不是有人欺骗他？”

　　迪夫看了眼车厢门：“科斯蒂会不定期的巡查，车尾的一百节车厢就算有人能骗的了一时，也不可能一直欺骗下去。做头领的不可能不了解低下的情况，你认为他不了解，只不过是因为各种原因装作不知道罢了。即使是旧世界也一样，有互联网还更方便，统治者们什么都知道，装糊涂才好推卸责任。而在列车里，没有任何隐私的空间，这种了解就更彻底。”

　　宁匀想了想：“那么你们觉得以后蛋白块要怎么分配呢，给普通人的？”

　　小林五郎急切道：“当然还是按照以前的方式，大人，就算战胜光头巴克，蛋白块的分配方式也不能改啊。这是科蒂斯的命令，我们不听从，科蒂斯会掐断蛋白块供应。”

　　四个人都急切的看着宁匀。

　　压缩干粮这种不是蛋白块的额外食物才是他们最关心的东西，这才是切身利益。

　　宁匀很无奈，看来众人对科蒂斯的畏惧已经深入骨髓，维尔福德就更别说了。

　　宁匀决定先战胜光头巴克，其他的等他们有了信心再说。

　　“放心，食物我有很多，蛋白块分配还按以前的方式。给你们的压缩干粮是额外的，不会少，只要听我的命令。”宁匀安慰道。

　　“要怎么做？”贝蒂问道。

　　“是啊，主人，下命令吧。”威尔也急切起来。

　　“你们吃饱了吗？”宁匀问。

　　迪夫吃掉第二块压缩干粮，回答道：“足够了，今天已经提前进食。我们的身体已经习惯每天很少的食物，一下子吃太多也不行。”

　　看着四人瘦弱的身体，宁匀皱皱眉：“体力怎么样？”

　　小林五郎坚定道：“就算累死也要为大人效忠！”

　　迪夫摇摇头，苦笑道：“没那么简单，我们长期饥饿，长期不活动，身体肌肉已经退化了。新陈代谢也慢，就算现在吃饱也不可能一下子有力量，战胜巴克和他的手下可能性更小。这就像小孩子的力气和成年人动武，不在一个级别。这也是叛乱越来越少的原因，吃不饱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

　　“其他人也一样，那些投靠过来的全是普通人，全都肌肉退化。这也是其他人不看好的原因。”

　　宁匀还没说话，威尔就着急了：“那要怎么办？不能让主人一个人打啊！”

　　将三块压缩干粮、两块巧克力全都吃下去的贝蒂，无所谓道：“没办法，拼命吧！我们一起！我受够了吃不饱的日子。”

　　威尔绞尽脑汁想主意道：“把伯顿拉拢过来，让他打头阵怎么样？”

　　另外三人全都摇头，这关乎自身利益啊，怎么能多加人。

　　迪夫首先否定道：“不可行，他们有暗号，会出卖我们，到时候我们面对的就是整理好装备，排好队列的抵抗了，还是很多人。”

　　“什么暗号？具体说说？”

　　“跟我来。”迪夫走到车厢门边，指着门道，“看这里，每节车厢都有前后两个门，平时是关闭的。也就是说，要到达下一节车厢需要通过两扇门。这边的门由车厢长伯顿输入密码才能打开，另一边的需要下一节车厢长输入密码。伯顿打开这边的门后，用铁棍敲击对面的门，长短不同的暗号，经常改变。有正常联络的暗号，还有紧急暗号，以前叛乱的时候就发生过暗号不对，打开门之后，发现下一节车厢里聚集了十几节车厢最能打的人和最齐全的武器。毫无疑问叛乱失败了。”

　　“我们想要成功，最重要的是不能让他们聚集起来，一节一节车厢攻打还有成功可能，如果光头巴克所有手下都聚集，一定会失败。”

　　这话说的没错，宁匀也不得不慎重考虑，真正有战斗力有体力的只有自己。

　　小林五郎自告奋勇道：“让我去拷问伯顿，保证让他吐出所有知道的信息。”

　　宁匀点点头：“把伯顿和他手下分开问，暗号对手下不一定能保密。”

　　小林五郎大声答应，兴奋的带着几个日本人去拷问伯顿。

　　“先向后攻击怎么样？”宁匀问道，“后面不是只有两节车厢属于光头巴克吗？”

　　迪夫摇头道：“不行，我们是叛乱，后面光头巴克手下的车厢长可以求助更后面的势力，灭掉我们之后和光头巴克交换利益就行。到时候我们要面对二十一节车厢的武力。无论前后哪个方向，都必须保证不泄露叛乱消息，一节车厢一节车厢的攻击过去，才能保证我们成功。”

　　宁匀想到电影里开门的方式，问道：“强行开门呢，用电子技术破解门的安全线路？”

　　迪夫无奈道：“也许可行，但没人会，可能整个车尾都没有这样的人才。”

　　了解了这么多信息，宁匀才真正感觉到夺取统治权的难度，想要取代光头巴克都逆天的难了，何况要打败科蒂斯。

　　最重要的有两点，掐断食物供给，食物不足，必然失败。

　　这和历史上农民起义一样，最后找不到食物的起义军，都失败了，四散而逃，再多金银珠宝也白费。

　　比农民起义更难的是，农民起义军流动性更强，更容易找到食物。

　　而列车上全是限制，地理上无数可去。

　　如果说食物还能靠空间里的三吨压缩干粮补充，解决几天吃饭问题的话，战斗力就彻底无法解决了。

　　长期饥饿的普通人，就算食物充足了，至少也要半个月的时间才能恢复一定体力。

　　那些本来就有战斗力的人，又非常不可靠。

　　更重要的是，狭窄的空间连数量优势都无法发挥，个体战斗力强大反而更占优势。

　　电影里那些车尾的人，一个个跑、跳、投全能，健壮的像小牛一样，也太夸张了，太不符合实际了。

　　但普通人也不是完全不能依靠，没有狂化药剂的宁匀，搞到了肾上腺素。

　　这东西也许不算太强，但多少能拉近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