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9章 该不该动手

　　吕布悄悄整顿了十个骑兵旅，包括宣抚旅和教导旅，他准备带着这两万骑兵连夜赶回邺城，一人双马，连夜启程。而在吕布启程前，他还有几件事情要办。

　　第一件事情，主持对阵亡将士的火葬仪式，将中央军阵亡将士的尸首火葬，然后将骨灰葬在汜水岸边。

　　火葬，在这个时代，只是被佛教徒和少数几个异族认可，大汉子民都崇尚入土为安，特别是这个东汉时期，推崇孝道已经入了魔，大量的金银珠宝都给死人陪葬了，在这样的风气下推行火葬，吕布很是费了一番功夫。

　　吕布在过去的五个月里，强力宣传东汉无神论大学者王充的《论衡》，宣扬人死后灵魂入了天国或下了地狱，人世间存在的肉身毫无意义，陪葬品亦无意义，在这个宣传被人慢慢接受以后，吕布才又开始宣扬火葬的意义，吕布特别在三军将士面前跟将士们公认的神医张机张仲景展开了一段对话。

　　吕布指着远处的阵亡将士遗骨：“我们的阵亡将士若是没有得到及时掩埋，会怎么样？”

　　张仲景沉吟片刻：“恐生瘟疫。”

　　瘟疫？！下面的将士议论纷纷，都带着一脸的惊惧，自从黄巾起义以来，这四五年时间，大汉到处都有瘟疫，特别是张仲景家乡宛城一带，十室九空，这些将士谈虎未必色变，但谈起瘟疫，他们都无法镇定。

　　吕布又问道：“把阵亡将士的遗骨埋入土中，有很大可能会被野狗、老鼠啃咬，而老鼠是最容易传播瘟疫的，而且腐烂的尸体上面的毒会渗入土里，会被雨水带入到江河里，带入到井里，你说会怎样？”

　　张仲景脸色一变：“非常容易传播瘟疫。那主公你说该怎么办？”

　　“将这些尸体火葬，只有这样才能消除尸体上的毒素。”吕布指着医护营：“我之前叮嘱你们，一定要把水烧滚了，才能饮用，一定要把麻布、手术刀蒸煮过才能用，一定要用烈酒、盐水擦洗伤口，一定要把死人身上的衣物蒸煮以后才能再用，你们知道为什么吗？”

　　张仲景答道：“主公之前曾说，人死后身体上马上会有毒素，人受伤了伤口上也有毒素，若是水里面有死尸，水里面也有毒素，而这些毒素是造成一切疾病和瘟疫的源泉，只有烧滚的水、烈酒、盐水才能消毒，火也可以灭毒。主公，为什么我们不可以把阵亡将士的身体用蒸煮、烈酒、盐水消毒然后入殓呢？”

　　在没有显微镜出现之前，吕布很难跟这个时代的人讲解什么是细菌，他只能用毒素这个词语带过，却没想到张仲景有这样奇葩的想法，吕布赶紧摇摇头：“人死后，身体内部死去的器官会源源不断地排出毒素，这也正是尸体会腐烂的原因，光是消毒一次根本无法清除毒素，难道你能一直把这些尸体泡在盐池里泡在酒坛里吗，即使那样也只能消除人体的一种毒而已，人死后身体内部毒素源源不断，用那些方法根本无济于事，最好的方法只有火葬了。”

　　吕布见中央军将士都一脸不认同的样子，便大声问道：“入土为安，这是祖祖辈辈传来的风俗，我也认同，但这些尸体上面的毒素被那些野狗、老鼠带出来怎么办，被雨水带出来带到了河水井水里，造成了大片瘟疫，该如何是好，人死如灯灭，土里的骨头毫无价值，我们难道要为了保全那些骨头而让我们这些活生生的人们过不多久就变成骨头吗？！”

　　当吕布宣扬的火葬深入人心以后，战场的清理便容易多了，把所有将士身上的衣物剥去，行了火葬，每一个营队阵亡的将士合在一起火葬，将骨灰草灰一起放入坑里，修成坟墓，立起墓碑，上面刻上阵亡将士的名字，以供战友和他们的后人拜祭。

　　中央军将士的尸首如此处理，西凉军将士的尸首也是如此处理，火葬的风俗很快传遍了大汉境内的各支军队，军队盛行火葬，民间为了避免大规模瘟疫的爆发，也开始流行火葬。

　　跟火葬一起流行的是吕布的毒素说，中央军医护营的做法推行到冀州、并州，继而慢慢地流传到整个大汉，大汉百姓都慢慢地接受了生水煮沸才能饮用、烈酒盐水消毒、污物用火烧等一系列做法，配合着华佗、张仲景等名医在全国各处的宣讲和推行预防治愈瘟疫的良方，大汉境内的瘟疫将会逐渐绝迹了。

　　吕布之所以很重视治理瘟疫，因为毁灭大汉元气的除了战争、饥荒之外，更可怕的便是瘟疫。

　　历史上，汉桓帝时大疫三次，灵帝时大疫五次，献帝建安年间疫病流行更甚，成千累万的人被瘟疫吞噬，以致造成了十室九空的空前劫难。张仲景的家族本来是个大族，人口多达二百余人，却不到十年间，有三分之二的人因患疫症而死亡。

　　当然，瘟疫产生的根源，不仅仅在于不讲卫生、随意丢弃尸体，更在于战争和饥荒，只有天下一统，人间太平，百姓安居乐业，再大讲卫生防疫，瘟疫才能彻底断绝。若是大讲卫生防疫，天下动荡不安，百姓流离失所，经常有人饿死，那瘟疫还会时不时地出现，消耗大汉的元气。

　　吕布基于这样的考虑，他想凭自己的努力，把这个混乱的大汉天下在最短的时间内整顿一统，影响一统的绝不仅仅是董卓这样的寒门军阀，还包括甚至主要是袁绍、袁术、刘岱等等世家诸侯，吕布想要在最短的时间里，消除世家的统治，他就要拉拢一切能够拉拢的力量，共同对付世家。

　　吕布没有一棍子把董卓打死，就是出于这样的深谋远虑。

　　吕布主持了火葬的仪式，便准备率领二万精骑连夜回邺城。

　　吕布正在寝帐收拾东西，邹晴柔柔地走过来，从背后抱住吕布：“夫君，你是不是回邺城平乱？！”

　　吕布见她猜出了，也不隐瞒，点点头：“是。”

　　邹晴娇嗔道：“夫君，你怎么不带我回去？！”

　　吕布摇摇头：“我这次回军平叛，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我自己足以自保，带着你怕连累你！”

　　邹晴却一直搂着吕布的虎腰不放：“夫君，妾身一定要跟你一起走！你这次回去，风险难测，便是死，妾身也要跟你死在一起。”

　　吕布将邹晴推倒，在她肥美的大屁股上啪啪几下：“休要说这样丧气的话！”

　　邹晴眼泪掉下来，显得非常地楚楚可怜：“夫君，你一定要带我走！我不想呆在没有你的地方！”

　　吕布受不了女人的眼泪，仔细看了看邹晴，觉得那里不对劲，再看看自己的一身戎装，方才察觉出不同，伸出魔掌抚摸着邹晴硕大的酥胸：“你是可以打扮成亲卫跟随我左右，可你前面这么饱满，无法掩饰啊。”

　　邹晴拿出一长段白绫，脱下衣服，用力一一缠，再穿上衣服，整个人变得胖大一些，胸前却平平的。

　　吕布笑着点点头：“如此甚好，那你会骑马吗？”

　　邹晴点点头：“妾身家中有练马场，有跑马道，曾练习过骑马。”

　　“练习过骑马？！”吕布摇摇头：“我们这次回去邺城，一天一夜，人不离鞍，你吃不了这个苦，还是坐马车回去吧。”

　　邹晴美眸流盼，态度却非常坚定：“夫君，这次我一定要跟你回去！”

　　吕布无奈道：“那你下面多垫些布，我担心你大腿会被磨伤。”

　　吕布将自己平时的装扮交给亲卫携带，自己换上普通武将的盔甲战袍，将赤兔马身上裹上黑色麻布，将它伪装起来，披挂整齐后，就准备领兵往邺城而去。

　　典韦在门外通报：“平原相曹操、济北相鲍信、陈国相孙坚、平原县令刘备求见！”

　　吕布很想推辞不见，但见他们四人一起到来，怀疑有什么大事，只好暂缓起兵：“让他们进来！”

　　吕布大败董卓后，在关东诸侯心目中，恍然成了当年在巨鹿大破秦军的项羽，吕布坐在中军帐里，曹操、鲍信、孙坚、刘备等人都恭恭敬敬地进了中军帐，大气都不敢喘。

　　吕布一脸严肃地问道：“已近傍晚，你们不去安歇，找我所为何事？”

　　曹操拱手道：“我们四人是向温侯辞行的。”

　　吕布大吃一惊：“连你们也要撤退，那岂不是只剩下我们中央军孤军奋战了。”

　　鲍信叹息道：“温侯，我们何尝不想继续追随温侯一起攻打洛阳消灭董贼，怎奈其他诸侯都回到治地，唯有我们没有回去，青州、兖州两地黄巾见我们治地没有主官镇守，他们便肆意抢掠，我们不可为了讨董，而失了根本，请温侯谅解！”

　　吕布宽容一笑道：“我完全能够谅解，实际上，我再攻打虎牢关几日，若是攻破不了，我也想撤兵。”

　　曹操等人一起拱手笑道：“多谢温侯谅解。”

　　吕布看着矮胖黑的曹操，看着彪悍雄壮的孙坚，看着面如冠玉唇若涂脂一副娘娘腔的刘备，忽然一个难以抑制的极其诱人的想法闪现在脑海，孙坚、曹操、刘备都是三国的始作俑者，如果自己现在把他们三个杀了，可真的应了自己的志向，吕布之后，再无三国。

　　这个想法无比地诱人，让吕布心里砰砰跳个不停，该不该动手呢？该不该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