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1章 威甚、碰撞才刚开始

　　再次接到望海市汇报‘市常委政法委书记廖华天突然死亡’的消息时，省委感觉到事态的严重性，韦治国书记紧急召开了省委常委会，决定由常务副省长边向南同志任望海5.14事件处理工作组组长，领省纪委、省组织部、省公安厅等相关部门的同志速度赶往望海市主持调查和处理这个事件……

　　工作组的副组长是省纪委常务副书记龙汉东，省公安厅常务副厅长段越昌，省组织部常务副部长沈月涵，省委敲定的副组长还有望海市四套班子的一把手，市委书记凌寒、人大主任蔡明辉、市长鲁为民、政协主席郭达开，这个工作组将是处理与5.14事件有一切牵连的相关案件的总指挥工作组。

　　边向南并没有手握大权的那种优越感，反而感觉心情很沉重，事件演变到这一步是他不想看到的。

　　5月14日是周六，但是对于望海市委的干部们来说今天并不能休息，因为有一名市委常委死在了纪委监察室中，市委领导们接到这个通知的时候，都傻眼了，一个个急慌忙乱的往市委大楼里赶。

　　靓靓给老公把衣服整好了，她还穿着睡衣，内里真空的，两奶尖山撑的柔质睡袍鼓涨涨的，她今天休息，不用去上班，一会准备去舰队司令部找虞家三女了，这时却也有点担心，“要不要给京城……”

　　凌寒微笑摇了摇，在她脸蛋上拧了一记，“时机很不成熟，虽然有唐季高提供的一些证据，但仍不足以击倒那个人，17处的人还要继续扩大搜索调查的范围，还涉及到望海海关和某些省领导，情况很复杂，对方很狡猾，尾巴收拾的很干净，有些线索要追朔到几年前，你想想，人事变迁这么频繁，要把一条线完整的整理出来是多么的团难，换过不是17处插手的话，这些事查十年都不可能有结果……”

　　靓靓眸子里射出柔柔情丝，手捧着凌寒的脸蛋，“我是心疼我老公这么年轻就为这么多事操心劳神，脸蛋和屁股蛋都瘦了好些肉，这才是屁大一个市，再管得宽点岂不是连吃饭睡觉的时间也没有了？”

　　“工作总得有人去做吧，我多做点你少点累，谁让我能力强呢？好了，老婆，亲一口，我先走！”

　　亲了嘴之后靓靓还是有一点担心，因为省里工作组下来就不由老公作主了，“你确定不用给京城去个电话吗？爸爸给昨天给我打电话，说兴国书记调回中央了，比以前官大了，呵……要告诉他吗？”

　　“现在让他来有点早，反而会打草惊蛇，时机不成熟啊，你知道吗？八府巡按一般收场时才来的。”

　　凌寒表面上很轻松，其实从听到廖华天死亡消息那一刻起，他就知道这次斗争将是自已出道以来面临的最严峻的一次，因为对手不是等闲之辈，事实上人家能力很强，但是凌寒怀疑，张家这个女婿再外面所作的一切张家是不是彻底的了解？现在看来了解的可能性不大，那么这次碰撞也不会升到‘顶级’，当一些真相渐渐浮出水面的时候，以张家对政治的敏感触觉肯定不会蛮干，现在就可以预见边向南最后的结局，问题是他编织的这张网深及何深还不能断定，若不能毕全功于一役解决他，后患无穷！

　　廖华天的突然死亡给进展顺利的局势再次设下了巨槛，迈是时又迈不过去，还要有一番缠斗啊！

　　上午，九点整，望海四套班子的主要领导全都集中在了会议室中，廖华天的尸体已经送去了医院做解剖鉴定，相信死亡原因很快就会查出来……凌寒是最后一个走进会议室的领导，入门前市委办主任陈登告诉他，省委工作组的人预计今天下午赶到望海……领导组也来工作还是要做的，不能坐等。

　　会场中一片沉寂，几乎所有人的眼睛都集中在这位年轻书记的身上，人们甚至在怀疑他能不经得住这一事件的冲击？但是凌寒仍旧沉稳从容的神态，让那些对他充满着‘信心’的人们的心又稍安。

　　“……同志们，廖华天同志的死亡很突然，这说明一个什么问题呢？也许有的人还不了解廖华天为什么被纪委带走并监控起来的原因，陆书记，你把廖华天、郭跃林、李三黄三个人的情况简述一下。”

　　大家的目光又全集中到了纪委书记陆胜平的身上，他手里有一份厚厚的资料，举起来扬了扬，然后道：“首先我对廖华天的死表示遗憾，其次我要说的是这些材料，这上面记载着一笔笔触目惊心的钱权交易，都是关于廖华天、郭跃林两名同志的，至于那个最初的揭发人李三黄和他们比起来就不值一哂了……今天情况特殊，我长话短说吧，原市局副局长郭跃林涉嫌270万巨款的贪污、受贿和其它非法渠道所得；包括其妻名下的3幢房子和2部进口轿车，总价值超越500万，原市委常委、政法委书记、公安局长廖华天同志涉嫌1100多万贪污受贿和其它非法渠道所得，私房和私车价值越过600万，同志们，触目惊心啊，现在纪委和公安机关已经把廖、郭两位的直系家属都控制了起来，要彻底查清楚这些问题，他们的家属是重要线索，根据廖华天突然死亡的事况判断，有一只无形的黑手在幕后操纵着一切，我们必须给予其家属最妥善最安全的保护，但现在看来这只黑手是无孔不入的，我个人认为一些重要的人证物证现在收在公安局都不安全了，为什么呢？大家很清楚，这件事发生以前，谁会相信廖华天和郭跃林滑入深渊这么深？那么市局里是不是还隐匿着一些令我们不安的因素？所以啊我建议，请军分区提供一个安全的场所，为什么不是驻海武警支队呢？暂时排除武警支队，因为廖华天是望海武警支队党委第一书记，这倒不是说他已腐蚀了武警支队的某人，我们只是在以防万一……”

　　常务副市长刘善江这时道：“大可不必吧？眼下的情况只说明个别同志被腐蚀了，不能一棒子把所有的公安执法人员都盖进去嘛，尤其是武警支队，还是可以信任的吧？当然……我只是就事论事……”

　　副市长祖彦祥也附合道：“我也同意刘副市长的看法，我们大部分党员还是忠于党和政府的啊！”

　　宣传部长宗兴民皱了一下眉头，道：“陆书记说的很有道理，廖华天死在纪委监察室就是个例子，难道在这前发生过这样的例子吗？现在是特殊时期，应该特殊对待，案子没彻底查清前要小心啊。”

　　“是啊，要小心谨慎的，廖华天已经死亡了，谁能保证幕后的黑手不会朝第二个目标下手呢？是的，我也相信大多数党员还是忠于我们党和政府和他们为之奋斗一生的事业的，但是今天的这个情况很叫在坐的诸位吃惊吧？谁又想过廖华天同志会突然死亡呢？没有吧？”统战部长晁振德也支持陆胜平了，这个时候就能看出来，陆、宗、晁三个人已经统一了战线，而把他们看做是书记一系的也没错。

　　副书记陶致新轻轻咳了一声，“……咳咳，我看咱们望海市的特警大队的素质还是过硬的……”

　　“嗯，我同意陶副书记看法，望海特警大队的同志们个个都拥有过硬的素质，不麻烦军分区了吧？”市委秘书长仇永刚这次也不算坐歪屁股，他还是跟着党委步子走的，陶副书记也是党委这边的人。

　　不过陶副书记的意见好象是在支持那边嘛，仇永刚心说，反正我是跟着陶书记走了，没走歪吧？

　　鲁为民这时身子前倾，一看那姿态是要发言了，“这个问题也不是很重的问题，就算幕后有黑手在操纵一切，可是现在主要的廖华天都死亡了，对方未必会朝次一些的目标下手了，我看特警队可以的。”

　　陆、宗、晁三个人不由把目光都望向了凌寒，眼中颇有无奈之色，人家五个人都是一个态度啊，就算凌书记这时候支持自已等人也没什么用，而一直没发言的军分区司令翁少山肯定也鲁为民那边的。

　　蔡明辉和坐在一起的郭达开不会在这个时候发言，他们要等凌寒的态度，虽然这两个人在常委之外，但是他们说话还是有份量的，只时此时一看这形势也颇为无奈啊，凌书记纵是得到了一部分人的支持，可想揭开这张漫天的大幕还是不那么容易的，若是再出现人员伤亡情况，此案将陷的更深了。

　　就在所有人认为凌寒不会再在这个问题上争什么的时候，他却微微的一笑，道：“这个问题有什么好争议的呢？嗯？可是这的确是个特殊时期，那出了人命是要负责的，不是谁说哪的素质过硬哪就没问题了，有问题的还是一小撮人，还是极个别的，我不反对把重要的人证物证放在市特警大队，但是在这里要举手表决下，同意放在市特警大队的同志们请举手，出了问题由举手的同志们来承担责任……”

　　就这一句话，会场都静悄悄的了，陪在末席的市委办主任陈登差点没笑出来，凌书记，你太厉害了，蔡明辉和郭达开互相换了个眼神，眸中都露出佩服神情，这个年轻的书记很能看出别人的弱点啊。

　　陆、宗、晁三个心里一致叫好，书记，你这一招太牛叉了，他们是负责任的人吗？你高看他们了。

　　刚才那些发言的都互相看了看，没人举手也没有说话了，在场所有的人都被这种‘压抑’的气氛搞的呼吸都有点困难了，本来以为鲁系挺凌厉的攻势，居然给凌书记轻描淡写的就瓦解了，亏他们五个人还讲了一番大道理，哪知这刻全闭口无言了，连市长鲁为民都低垂了眼帘，唉，太让人失望了。

　　“……怎么？没人愿意承担责任吗？那还讨论什么？”凌寒目光凌厉的扫过鲁为民首的几个人，最掠过陶致新和仇永刚，这两个人更偏开头，都不敢与他目光相接，“……同意军方监管的举手。”他跟着又来了这么一句，说完话自已首先把手举了起来，陆、宗、晁三个人紧跟着把手举了起来……

　　蔡明辉和郭达开又对望了一眼，但神情并不乐观，然后双双把目光罩定军分区司令翁少山。

　　在凌寒他们把手放下来的时候，果然，翁司令发言了，“凌书记，你是军分区第一党委书记，但是这个事件很特殊，我以为军分区党委要形成统一的意见，然后要向省级军区汇报具体的情况才能定下来，必竟责任重大嘛，当然，省军区是不是允许望海军分区介入地方上的一些问题，我们也不敢确定。”

　　翁少山是摆明了要拒绝凌书记的军方监管，别看凌寒是军分区党委第一书记，他能让军分区党委成员形成统一意见吗？那翁少山岂不是白当这个司令员了？鲁系的人这刻又都抬起了头，嘿，你牛啊？

　　蔡明辉和郭达开不由苦笑摇头，望海这块权力结构不那么容易折腾的，陆、宗、晁也暗然下来，在场的所有人都为凌书记感觉不值，没办法，处处有制碍啊，不过凌书记你很厉害了，虽败亦犹荣。

　　市委办主任陈登最是愤恨，唉……想做得事太难了，权力这个东西就是太深奥啊，凌书记还是年轻了一点，没有全面的考虑这个问题，不过这次他就有经验教训了，希望不会打击到他才好啊……

　　支持凌寒的那些人失落的时候，鲁为民等人却撇着嘴要看凌寒怎么收这个场了，年轻人剥自已的脸吧，你还嫩点啊……这一刻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凌寒脸上，对他仍是一付风轻云淡的表情深感佩服。

　　凌寒看了一眼很威严的翁少山大校，又露出微笑，淡淡道：“翁司令，不用那么麻烦吧？我哪有时候去军分区开什么会啊？我刚才说的是军管，不过我没说让望海军分区去监管这些重要的人证物证，望海军分区也没有特种战队，未必能应付一些突发情况的，我压根没准备让军分区接这个任务……”

　　他的说话让所有的人都惊呆了，翁少山的脸面也给剥了，当时一张脸就黑了，目光锐利的盯着凌寒，而凌寒亦毫不退让的盯着他，这时候都没有敢说什么话的，气氛完全的凝固了，而凌寒却掏出了手机，一边拔号一边还用凌寒的目光回敬愤怒的翁少山，片刻之后通了，“找你们舰队司令董献方中将。”

　　随着凌寒对着手机话筒又一次吐出声音时，所有的人都摒住了呼吸，翁少山的脸突一变，眼神有些惊异了……不光是他，鲁为民等人也都瞪大了眼睛，还不光是他们，陆胜平等人和蔡、郭二人全是。

　　“……不在啊？那谢谢你，好的，我给他打手机吧……”凌寒的目光仍旧盯着翁少山，而且比刚才更凌厉，在所有人心跳慌慌中，手机通了，“……董司令好，呵……我，望海市委凌寒，有这么一个事情要麻烦董司令……”随后他大体说了一些情况，“……对，对，好的，那就感谢董司令给地方工作上的支持了，哈……军民本一家嘛，那也还要谢谢董司令的，改天我作东，海城大酒店表达谢意吧……”

　　这就搞定了？这个凌书记到底是什么背景啊？一个打话就敲到南海舰队司令员手机上了？不是在这装模做样的吧？不象，不象，象是真的啊……此时，翁少山已不敌凌寒的目光垂下了头去，额前有汗。

　　凌寒最后极冷淡的看了他一眼，就这一眼让所有看到这目光的人都心脏猛跳，他把目光又罩定了市委办主任陈登，而陈登这一刻快激动的哭了，真是我的偶像啊，凌书记，你太、太、太让我震惊了。

　　“……陈主任，你这就去市局向刘杭政委传达市委的指示，把此案的重要人证物证都移交给马上赶到市局的南海舰队的陆战特种大队，有其它情况随时给我打手机……”言罢朝他摆手让他快走。

　　至此，望海常委会上的第一次碰撞完美告胜，但会议并没有结束，这个时候凌寒已经完全掌控了会场的气氛，可以说他面带笑容的时候，所有的人心情都轻松，他要是板着脸的话，所有的人都紧张。

　　凌寒喝了几口茶水，开再次开声道：“……改革开放以来，社会上形形色色、五花八门的新奇现象让我们的不少干部们迷失了方向，只能说这些干部毅志不坚、定力不够、素质不高，原则不强、立场不稳；但是我相信这样的干部还是很少的一部分，做为一个为社会主义事业领路奋斗的党组织的党员，没有谨守自已的原则立场，没有沿着组织路线迈进，辜负了党和国家，政府和人民对他们的期望，这是做为一个党员最大的悲哀和不幸，从廖华天、郭跃林案能看出来，我们有些干部完全脱离了的党的原则再为他们自已谋取私利，在市场经济的影响下，一些干部们把手中的权力转换成了可交易的商品，以钱换益、以权谋私，这是赤裸裸的犯罪，是对党和政府的亵渎，他们把党赋于他们的权力践踏了，蹂躙了，那一撮还有一点点党性的堕落干部们，我在这里奉劝他们一句，醒醒吧，别在继续滑落了，掉进深渊是会摔死人的，党培养教育他们出来不是为了要处置他们，廖华天同志的死，让我们很痛心，让他的亲人和家属很痛心，更痛心的是政府，是国家，是我们这个党，培养一个地市级的干部要付出什么的努力，我想在坐的各位都清楚，损失掉这样一个干部，我们的党能不痛心吗？有些人别以为自已做的那些事能瞒的了谁，记住，人民群众的眼睛永远是雪亮的，容你一时容不了你一世，法网恢恢，疏而不漏，以身试法的从来都不会有好结果，想试试党那把反腐之剑有多利吗？伸长脖子等着吧……”

　　凌寒的话象一把无形的利剑，一些人坐卧不宁，大多数都垂着脑袋，只有两个老头望着凌寒，他们是人大主任蔡明辉和政协主席郭达开，他们朝凌寒微微颌首，凌寒会意的合了一下眼帘……

　　“……下午省领导组的同志就进驻望海了，在这里我最后再敬告那一小撮缺党性、少原则的干部们，主动交代自已问题的，政府会宽大处理，一味顽抗到底的，严惩不贷，别试探我们党反腐的决心！”

　　最后一句话中，鲁为民都感觉心肝儿一颤，刘善江、祖彦祥、仇永刚几个人都深深的皱着眉，这边的陶致新也垂着头在想些什么，就在这个时候，凌寒的秘书走了进来，他递过来一张单子就退了。

　　凌寒看了看，传来了身右的鲁为民，然后道：“廖华天同志的死亡鉴定书已经出来了，食物中毒而死，这就是线索，胜平书记，你组织纪委相关部门，联合公安局的同志马上立案侦察，另外我在这里建议，市公安局的日常工作暂由刘杭政委全权主持，有意见的现在提，没意见的就举手表个态……”

　　也不知道这个时候是不是都受了凌寒讲话的冲击，还是心惊胆战什么原故，居然没人发表不同意见，纷纷举了手，凌寒随即道：“仇秘书长，把这个决议马上以正式书面通知的形式下发相关部门。”

　　凌寒也有收获消息的渠道，据说市局的刘杭政委一直闲置，被廖华天、郭跃林完全的架空了，这次提他上来也是没什么争议的，论资历市局也非他莫属了，受排挤说明他与那撮人格格不入，用他就对了，这个时候把公安局先掌握在手里，下一步的局面就更好开展了，刘杭在市局肯定有支持他的一撮人，这次廖、郭二人一起给拿下，支持他们的那些人暂时要挟着尾巴做人了，想蹦达也没靠山了。

　　省厅的巴越山和祝庆成也因为廖华天的突然死亡而感到惊疑，在向省厅常务副厅长段越昌汇报了情况之后也暂时没了动静，工作组下来要有新的指导思路了，巴越山和祝庆成也不敢轻举妄动了。

　　就因为廖华天的死，可见望海这边的某些反应好象压不下去了，不然廖华天怎么可能暴露出问题？

　　在省城方向驶往望海市方向的高速公路上，数辆小轿车在警车的开道下风驰电掣的一路疾行。

　　段越昌没有坐他自已的车，而是坐在了边向南的车上，他的脸色有些阴沉，似在想些什么，眼睛有些茫然的平视着前边，边向南则侧过头感受着车外飞速倒退的那种疾进感觉，“越昌，车子在这种速度和形势下奔驰，你认为它在遇上意外情况下能刹住车吗？”段越昌微微一楞，边向南在暗示什么吧？

　　见他没有回答，边向南才转回头看了一眼他，道：“这种形势下只能碰撞，我们没有退路，也没有选择，你心里有数的吧？不要小看我们的对手，但也不要把他估的太高，他还很年轻，未必够坚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