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2章 解

　　守护者和毁灭者，虚空中最大的两个势力集团。

　　在两者存在的悠久过往之中，曾经诞生过无数强大恐怖的实力者。

　　黄金极限，虚空顶点，甚至还有融合神格坐上神座的存在。

　　震撼，威严，同时也让人心折，憧憬。

　　如果将虚空分成几个时间段，那么，虚空之主还在的年代是为第一代，虚空之主消失，虚空一度陷入混乱的岁月是为第二代，主神开启成神空间，第一世代的种子莱纳龙特称雄的岁月是为第三代，第二世代的种子八云紫崛起的时间那是为第四代，以及……当下阿宅被当做种子培养的第五代。

　　去除虚空之主的时代，之后的四个年代中，守护者和毁灭者两方，可谓是你方唱罢我登场，有时守护者压着毁灭者，有时毁灭者压着守护者，也有时双方实力完全持平……

　　将所有时代的“圣”与“王”加在一起，其数量想必将会超过百名。

　　只是，去除那些在战争中死去的“圣”“王”们，更多的人，却是在实力到达了一定程度后选择了退出。

　　至于原因……

　　“达到这个境界的你想来也已经感觉到了吧，守护者和毁灭者的真相，还有藏在双方背后那个不断搅动着一切的黑幕。”

　　草雉北斗用着一副过来人的语气叙述者，他说得十分平淡，但听在九龙的耳中，却是不异于惊雷之声。

　　能够达到毁灭者统领之下的第一人，不说九龙的人品究竟如何，他的努力和经历过的艰辛，的确是他人所不了解的。

　　在实力提升的过程中，所有人都会迷茫，而九龙，作为众多生灵之中的一员，显然也会如此。

　　自己为什么要提升实力？提升实力有什么用？毁灭者的理念真的正确吗？还是说守护者的思想才是对的？自己的前方，究竟存在着什么？自己又是否，应该继续走下去？

　　这样的想法，九龙曾经思考过，少校曾经思考过，亚图姆曾经思考过，其他的毁灭者们也同样思考过。

　　当然，并不是所有人都愿意如仲村由理那般探求答案的，但毁灭者现存的十二王之中，九龙，却是少数探求过，并得到了答案的人。

　　和仲村由理回到过去寻求答案不同，九龙所选择的，是在变异世界中搜索线索。

　　七个变异世界，七个不同理念下的产物，同时，还有着最为古老的守护者毁灭者同盟誓约。

　　对于守护者和毁灭者最初建立的目的，说出话九龙其实并不关心，即使一开始是少女们的争风吃醋，但到了现在，也已经变成了能够影响整个虚空的两大组织。

　　但……毁灭世界与守护世界，又是被谁，在什么时候，什么情况下提出的呢？

　　曾经留下过的痕迹，似乎被人刻意毁去了。

　　只留下，九龙在某个废墟中找到的，第三代毁灭者统帅的画像……

　　虽然穿着的衣服不同，虽然发型与模样都发生了改变，但九龙觉得自己不会认错，画像之上的男人，真是当下毁灭者的统帅——蓝染！

　　但这……

　　毁灭者统帅蓝染的成长轨迹，在整个虚空之中也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以一介死神融合虚的力量转化为假面，之后再吞噬了灭却师的能力，从而真正踏上了黄金位。

　　之后，毁灭了死神世界的他，被当时只有三名王的毁灭者接纳，然后一步步崛起，直至有了今日的成就。

　　蓝染比九龙加入的时间要早，但再早，也不可能出现在第三代毁灭者的画像中。

　　也就是说……

　　九龙将得到的答案藏在了心底的最深处，谁也没有告诉，那样的答案实在太过恐怖，可以的话，他甚至一辈子也不愿意想起。

　　而今天，在决定箱庭存亡命运的战场之上，曾经作为守护者最强者存在的草雉北斗，最后竟然说出了这样的话语！

　　黑幕……

　　蓝染就是所谓的黑幕吗？挑起了守护者与毁灭者的战争，同时，也将虚空带入了破灭的边缘。

　　就算他的智谋足够，但以他的实力，那仅仅比自己强了一线的实力，真的有能力做到这一点吗？

　　又或者说，从一开始，对方就没有表现出真正的力量？

　　冷汗，从九龙的额间蒸出，原本处于无心状态下的他，此刻竟然因为恐惧而掉出了那个完美的境界。

　　不过好在，草雉北斗并没有趁着他思索的时候进行偷袭，看了一眼完全停滞的“赤铁”，草纸北斗微微点了点头，然后，在留下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语后便驾驶着“电童”离开了。

　　“我们辛辛苦苦为之奋斗的目标，当知道一切都只是某个人的操控之后，你是否，还拥有再继续下去的勇气？”

　　“……”

　　九龙并非没有听到对方的问题，但此刻陷入混乱之中的他，并不能立刻给出答案，至少，还没有将一切看穿的他，无法将自己的答案给出。

　　或许，正如对方所言，离开毁灭者，才是自己应该做的。

　　小小的念头，如种子一般出现在九龙的内心，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个念头，或许会越发壮大，直至最后，促使九龙做出真正的决定。

　　……

　　“麻烦了啊，没有想到九龙竟然会动摇。”

　　坐在毁灭者的指挥所内，少校撑着手，一脸无奈地叹了一声。

　　指挥所并不大，除了一些负责传递少校命令的士兵外，并没有其他的军官。

　　“不过，能让九龙动摇的消息，就连我，也想探听一二了。”

　　少校轻声呢喃了一句，通过世界意识观察着整个战局的他，正不断努力变动着军队的阵型。

　　如果面对一群无谋的草莽，精通不少阵型的少校，甚至可以无伤战胜对手。而如果面对的是一群正规部队，本社便可以说是其中翘楚的他，更是没有战败的道理。

　　可惜，此刻少校和他旗下的军队所面对的，是一个打法看似无谋，实际上却有着无数将领穿插其间进行调配的草莽军队。

　　与这样的部队战斗，如果兵力能够相同，那么此刻，坐在指挥所内的男子或许也有着一拼之力。

　　看着双方兵力的对比，少校面色微沉，士兵的数量大家相差不多，但在真正能够决定胜负的将领这块，毁灭者却表现出了绝对的劣势。

　　若非少校将凯娜丝的鲜血注入到不少白银极限吸血鬼的体内，或许，这样的劣势还会更大吧……

　　“还真是……有趣呢。”

　　少校笑了，明明都已经到了这个时候，但他却笑了。

　　“呵呵呵呵，和世界意识你给我看到的画面简直一模一样啊。”

　　是的，在决战之前，少校就已经预测到了这样的情形。将沙盘上的棋子举起，之后，再次放下的他，突然抬起头看向前方，那什么也没有，什么也不存在的座位。

　　“这一步，你会怎么破解呢？”

　　随着棋子的落下，整个沙盘，此刻突然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控制，紧接着，原本属于少校这边的棋子，突然全部自爆了！

　　“嘭！”“嘭！”“嘭！”“嘭！”“嘭！”“嘭！”……

　　战场之上，无数吸血鬼突然失去了对自己的控制，在一声哀嚎之下，扭曲、变形、膨胀……最终爆炸！

　　无数鲜血洒落在地，最初或许还看不出什么，但到了后来，鲜血逐渐汇聚在一起，竟然在整个战场之上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法阵。

　　“这是？！”

　　和少校一样，同样位于指挥所，不过是联合军这边指挥所的阿宅，此刻突然从位置上站了起来。

　　浓烈的鲜血，混杂着浩大的能量，其汇聚而成的法阵，是虚空中相当出名的召唤法阵。

　　——召唤法则降临的法阵！

　　“麻烦了……”

　　阿宅低声呢喃了一声，下一秒，便直接出现在了整个战场的上方。

　　和少校呆在指挥所内领导着全局不同，阿宅呆在指挥所的原因，便是为了防止类似当下一幕的发生。

　　他从来不曾忘记，毁灭者入侵世界的原因，不是为了屠戮世界的住民，而是要将世界从虚空之中抹去！

　　当明白战争不可能获得胜利之后，毁灭者难保不会干出玉石俱焚的事情来，而阿宅现在要做的，便是阻止地面上法阵的进一步运转。

　　“开！”

　　阿宅将方圆千里之内的能量汇聚，而后，一手聚过头顶的他，于天空之上，描绘出了一个与地面法阵相似，却又作用截然不用的全新法阵。

　　仅仅依靠箱庭的能量，想要刻画出与地面法阵同一级别的法阵，就算是阿宅，也不可能做到，但阿宅的手中还有着辉之环，一个能量至今没有被探测到底线的增幅道具。

　　在将汇聚来的能量耗尽之后，阿宅便将左手的辉之环举起，然后，是庞大到让人侧目的光柱，直接从他的左手射出。

　　光柱注入到天空的法阵中，让原本只有十几米大小的它立刻变大了数倍，接着，代表法阵最为重要的低级，方、圆、三角，还有数以万计的魔法文字，出现在法阵的内部。

　　整个箱庭之中，能够一眼看出天空中法阵作用的人寥寥无几，而那些能够看出的人们，此刻脸上也多是惊愕的神情，他们完全不明白，为什么阿宅要在天空布置下一个这样的法阵，一个几乎对所有人都无用的魔法阵……

　　——聚灵。

　　简单点说，便是汇聚能量的法阵。

　　虽然其中被阿宅篡改了很多地方，让这个法阵可以吸收虚空内的能量，但怎么说，凭借这个法阵也抵挡不住法则的冲击吧。

　　“那个家伙……”

　　阿宅闹出的动静并不比少校来的小，也因此，箱庭内几乎所有的人，此刻都将目光投向了天空。

　　自然，其中也包括了白夜叉。

　　“不愧是他的孩子，还真是相当有趣的想法啊。”

　　和其他感叹阿宅为什么要刻画聚灵阵的人们不同，坐在千眼内的白夜叉，此刻突然笑了起来。

　　“白夜叉大人，请恕我直言，这样的法阵，对于当下的局势应该起不到丝毫作用才是，但为什么……”

　　“看下去，你就明白了。”

　　白夜叉的身边，是一个身穿露肩白色和服，有着一对龙角美丽少女，少女的名字叫做白雪姬，是白夜叉的下属。

　　和拥有黄金极限实力的白夜叉相比，仅仅只是白银位实力的白雪姬，无论在实力上还是眼界上都要差上许多，也因此，她才没有看出阿宅发着之中的真正奥秘。

　　其实不止是她，整个箱庭中，真正能够看出阿宅法阵奥秘的，也绝对不会超过一只手，而其中，毁灭者中的少校算一人，被凯娜丝抽血中的阿尔卡特是一人，还有一人，则是正在和阿古茹对战着的奥特之王。

　　“吸收法则的力量，也亏那小家伙想得出来。”

　　奥特之王在闪过阿古茹攻击的同时，向着对方射出了一道光线。

　　和普通奥特曼的光线不同，奥特之王的光线……竟然是黑色的。

　　那是相当纯粹的黑，仿佛来自无光的深渊。

　　黑暗，深沉的黑暗，带着强烈腐蚀气息的黑暗……

　　仅仅只是擦到一点皮，阿古茹的手臂，便几乎完全失去了控制。

　　“和那个小鬼比起来，阿古茹，你还是太弱小了啊。”

　　用着慈父一般的语气，但手下的动作却是一点也没有放松，直拳、上勾拳、飞刃、暗之射线……

　　奥特之王完全没有留手，每一次攻击，都是抱着杀死对方的想法，就好像，阿古茹真的是背叛了光之国的奥特曼一般。

　　“……”

　　面对奥特之王的嘲讽，阿古茹只是沉默着，什么也没有回答，积聚着体内力量的他，心中唯一的想法，便是用一发光之射线，将对方完全杀死！

　　就好像奥特之王想要杀死阿古茹一样，阿古茹，也想要将奥特之王完全杀死！

　　“以你的力量，就算使出绝招，也伤不到我一根毫毛。”

　　显然，奥特之王早就猜到了阿古茹的想法，向后退了几步的他，就这么叉着手站在原地，将准备的时间直接送给了对方。

　　“就让我看看吧，我的儿子，究竟进步到了什么地步。”

　　“我……才不是……你的儿子啊！”

　　带着愤怒与悲伤，将自身的光之力量汇聚在一起的阿古茹，发出了自己当下所能发出的最强攻击。

　　儿子？儿子？！

　　如果有其他人在场，或许会震惊于两人的对话。

　　但此刻，整个战斗地点只有他们两人存在，也因此，奥特之王，才会点名对方的真实身份。

　　与奥特之王完全相反的光之力量，从阿古茹的手中释放，那是象征希望的光，同时，也是带来破坏的毁灭之光。

　　“不错，比上一次的时候有很大的进步。”

　　奥特之王没有动，站在原地的他，就这么将阿古茹射出的光线直接吞了下去，而后……

　　“不过和你哥哥盖亚比起来，你的天分，果然也就只有这样了啊。”

　　“给我闭嘴啊！！！！”

　　原本已经消失的光，自一次于阿古茹的手掌之中汇聚，这一次，他没有将光化为光线射出，而是将其凝聚成短刃，刺向对方。

　　“是你！是你！是你杀了盖亚哥哥！为了所谓的力量，竟然连自己的孩子也不放过！”

　　“能成为我身体的一部分，相信盖亚他也会感到高兴的。”

　　奥特之王丝毫没有所谓弑子的悲伤，只是用着一种理所当然的语气，淡淡说道。

　　“倒是你，应该庆幸太过弱小，还不值得让我出手。”

　　“闭嘴！闭嘴闭嘴闭嘴闭嘴闭嘴闭嘴闭嘴闭嘴闭嘴闭嘴闭嘴闭嘴闭嘴……”

　　阿古茹的光之短刃越舞越快，原本被封印的往事，此刻再一次涌上心头。

　　“阿古茹，下次我们一起去地球玩吧，听说那边有怪兽打诶。”

　　“阿古茹，父亲他真的好厉害，今天又教了我一个新技能，额，不要这么看着我，我会教你的啦。”

　　“阿古茹，父亲他望向我们的眼神总感觉有些不对劲，你比我的天赋要好，记住，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要表现出来。”

　　“阿古茹，父亲他对我下手了，他今天竟然在我的食物里放了毒药！小心他，千万要小心他！”

　　“阿古茹，我要上战场了，你自己小心一点……如果可以的话，找个机会离开光之国，至于我？傻瓜，我当然也会离开的。”

　　“阿古茹……”“阿古茹……”“阿古茹……”

　　与哥哥盖亚在一起时的记忆不断回流，让阿古茹的内心充满了愤怒和悲伤，但面对着实力几乎达到虚空顶点的奥特之王，阿古茹，却是感觉不到丝毫的胜算。

　　“放弃吧，看在你是我儿子的份上，我允许你带着那群叛变者离开。”

　　奥特之王表现得十分大度，但明白对方心思的阿古茹，却是明白对方为什么会这么说。

　　已经将黑暗法则修炼到顶点的奥特之王，想要成为虚空中第一个修炼第二条法则的存在，于是，拥有相当良好资质的盖亚，便这么成为了奥特之王的祭品，而M78星云其他资质优秀的奥特曼，也在过去的战争中莫名其妙死去了很多。

　　阿古茹为什么能够活下来，那是一位从一开始他便遵从了盖亚的话语将自己的潜质封印，仿佛废物一般的他，即使修炼到了如今黄金极限的实力，最终，也完全没有被奥特之王放在心上。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这个时候，阿古茹突然笑了，他一边哭着一边笑了，“知道吗，我为了这个时刻已经等了很久了，加入毁灭者，领悟毁灭的真谛，甚至特意被守护者封印在变异世界中，目的，便是为了让我的身体能够完全接受盖亚哥哥的力量，而现在，是时候让盖亚哥哥解脱了。”

　　这么说着的他，原本蓝色的皮肤竟然开始慢慢变红。火热的红与冷静的蓝，此刻同时出现在了阿古茹的体表。

　　那是盖亚在被奥特之王吞噬前留给阿古茹的最后馈赠，来自大地的力量，来自太阳的力量！

　　“恩？”

　　从阿古茹的身上，奥特之王此刻竟然感觉到了一股浩瀚的气势。

　　但这应该是不可能的，拥有着资质的盖亚在锻炼了如此漫长的岁月后或许能够拥有这样的实力，但阿古茹，那个被自己当成废物的家伙，怎么可能拥有虚空顶点的力量？！

　　“没有想到吧，盖亚哥哥在我很小的时候便将我的潜质封印了起来，同时，他还找来了许多奥特曼，请求他们提取出部分本源融入我的体内，而这一件事情，所有人，包括奥特之父和奥特之母都知道，唯一不知道的，便只有你这个自称王者却早已经被架空了的奥特之王了吧。”

　　带着嘲讽的笑容，阿古茹，说出了奥特之王从来不曾知晓的内容。

　　“不可能的，我对M78星云的掌控根本不可能出问……”

　　“是啊，将银河火花扩散至整个星云的你，的确知晓着M78星云的一切，但……位于狮子座的L77行星呢？”

　　体内的封印已经解除，同时解除的，还有众多奥特曼融入进阿古茹体内的本源。

　　在这些本源的影响下，阿古茹已经变成红蓝色的外表，此刻再一次发生了变化。

　　银、蓝、红、黑，这是奥特曼的四大种族，而此刻，阿古茹的体表，这四种颜色竟然同时出现了！

　　“不可能！这样的力量！”

　　“是的，这样的力量，凭你这样吞噬自己子嗣的家伙根本不可能掌控，但我的背后，可是站着所有奥特之星的成员啊！”

　　阿古茹的实力，因为众多奥特曼的本源而被提升到了极限，原本便已经拥有超脱体魄和超脱意识的他，此刻，更是将心境一同超脱，而后……

　　曾经作为阿古茹的奥特曼消失，出现在原地的，是新生的奥特之王，被所有奥特曼予以厚望的真正王者——撒加奥特曼！

　　“为了所有因为你而消失的人们，去死吧，奥特之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