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4章 奉献者的末路

　　即使有少数圣者愿意继承这样的职位，但更多的人，却产生了躲避的想法。

　　没错，为什么我在这里守护着世界，你们却在世界里享受着一切！

　　不止一名神灵产生了这样的想法，甚至，还有神灵强行将世界中达到要求的人拉入法则位面中，并直接注入神格。

　　等青年晃过神来的时候，一切，都已经变得不可挽回！

　　不应该是这样的……

　　青年懊恼着，可是，却无力改变那些人的行为，因为，一旦法则没有人镇压，那么，众人的世界，便会慢慢被吞噬，被消磨，直至最后被毁灭殆尽！

　　青年发出了警示，但是忙于战争的众种族却没有一个在意。

　　不，或许还有一个人，一个天使族的少女。

　　和那些曾经担任过法则神灵的黄金种们不同，少女从出生的时候，就被名为命运的法则所钟爱着。

　　能够看到未来的她，自然明白警示的意义。

　　于是，她成为了青年在人间的代言。

　　不断劝说着那些达到要求的黄金种们，为世界，也为自己出上一份力。

　　当然，回答少女的绝大部分都是拒绝。

　　只有寥寥几人，愿意为世界献出一份力量，但时间，也绝对不允许超过一千年！

　　少女身后的青年同意了，创造了法则神灵制度的他，是虚空中唯一一个可以将神格剥夺的存在。

　　但正因为他的举动，却为之后埋下更加恐怖的祸端。

　　被父亲欺骗了！明明可以解救自己，为什么！为什么他却只是坐在神座上看着自己受罪？！

　　少部分就掌管着黑暗面法则的神灵，在内心深处第一次产生了怨恨的情绪。

　　而他们，在卸任之后，则是将这种情绪，带到青年所守护的世界之中。

　　他不是我们的父亲，我们被创造出来就是为了成为他的棋子！

　　即使有着先前几代法则神灵卸任者的阻止，但这样的情绪，依旧还是在整个世界中蔓延了开来。

　　甚至就连各个种族的族长，都产生了相类似的情绪。

　　面对着各种各样的质问，青年发现，他似乎从一开始就做错了。

　　不过，守护自己的爸爸妈妈和孩子究竟哪里错了！？

　　青年不知道，成为他人间代行者的少女，也同样不知道。

　　青年实在太过善良了，在众人对他发出质问之后，他竟然将所有的法则神灵全都从神座上释放了出来！

　　而他自己，则是坐在虚空之座上，将一切精力投入，不敢有丝毫分心地操控着所有的法则。

　　既然所有人都不愿意做，那么，就让自己一个人承担吧……

　　青年是这么想的，但如果真的能够这么轻松的话，他一开始又怎么会不选择这条道路呢？

　　很快，法则对于世界的侵蚀便重新开始了……

　　即使青年用尽全力，依旧有他无法完全压制的法则。

　　那些法则仿佛磨盘一般，不断研磨着世界的障壁，一丝丝，一点点……虽然细小，却终有一天会破碎整个世界。

　　知道真相的卸任者们害怕了，但是对于已经成为过法则神灵的他们，即使恐惧，也无济于事。

　　原本隐居在世界各地的他们，开始疯狂地行动起来，劝说着一切拥有资格的人成为法则的神灵。

　　但，已经完全不知道法则神灵意义的生灵们，又怎么可能因为他们的一句话，就放弃现在的幸福生活嗯？

　　殉道者的确有，但仅仅只是那么几人。

　　更多的，却是沉浸在虚幻的现实中，不可自拔。

　　看着世界障壁在一天天缩小，卸任者们不由得疯狂了，他们冲出世界，将各自的力量爆发，想要以此来延缓世界被侵蚀的速度。

　　然后，奇迹发生了！

　　或许是巧合，又或许是必然，总之，新的世界，被一个卸任者用自己的力量创造了出来！

　　有救了！

　　这是所有人的想法，所有人开始仿造那卸任者的行为创造世界。

　　很快，在原初世界的周围，数个世界就被建立了起来。

　　就算最初的世界被毁灭了，还可以再创造新的世界出来！

　　卸任者们这样想着，可惜，随后的事态却是直接将刚刚还在天堂的他们直接打回到了地狱。

　　他们所创造的世界，正在以惊人的速度被法则所侵蚀！

　　那是远超原初世界的速度，在法则的侵蚀下，一些世界弱小的世界，仅仅只维持了一段时间，便被法则所破灭。

　　一衍纪。

　　那是自此以后虚空中出现的时间计量单位，代表着一个世界从被创造到被毁灭所需要的时间。

　　已经，没有救了……

　　卸任者们嘴上虽然不愿承认，但心中却也已经明白，在不久的将来，那个养育了自己的世界将会被毁灭，而自己的亲友，也会伴随着世界的灭亡而死去。

　　到底……一切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错的？

　　没有人能够回答他们的问题，或许，一切的一切，只是命中注定的吧。

　　“不！绝对不是这样！”

　　就在所有人都已经放弃了的时候，那个作为青年人间代行者的少女却是突然站了起来。

　　在无数的岁月中，少女的实力早已经达到了黄金极限，而这，已经足以让她成为虚空其中一条法则的神灵。

　　命运……

　　那是虚空中最恐怖的法则之一，那些曾经镇压过它的神灵，几乎没有一个能够在任期中拥有空闲，所有的时间，都是在和这条法则进行着抗争。

　　但少女却不同，当从青年的手中接过象征着命运的神格并且成为命运女神之后，少女的身上，便爆发出了仅次于青年的力量。

　　命运法则在这股力量的压迫下，根本还来不及挣扎，便如同其他被青年所镇压的法则一般，乖乖停下了吞噬世界的脚步。

　　在镇压了命运法则后，少女并没有像其他法则神灵一样，静静地呆在法则位面中，身为青年代行者的她，竟然在命运位面中呼唤出了青年，并且希望他能够将一部分控制不了的法则交给她来控制。

　　青年震惊了，从来没有一个人愿意如此，即使是最初代们，他们也仅仅只是做好自己的分内事，而不会想到为自己分担一些，至于之后的……

　　但少女却不是这样，明明可以更轻松的，她却选择了和自己一样，将所有的身心投入。

　　圣女！

　　大概也只有这个词语才能够形容眼前的少女了吧。

　　之后，在青年和少女以及其他殉道者的努力下，虚空中的法则，终于被慢慢地控制了下来。

　　而悬挂于世界之上的达摩克里斯之剑，也终于堪堪停下了降落的脚步。

　　世界再一次变回了原样，无知的生灵们为了各自的利益而杀戮，卸任者们重新于世界的角落中隐居，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又仿佛，一切只是众人的妄想。

　　大概，也只有那些被当做生祭孤独镇守在法则之座上的神灵们，才依旧记得那被恐惧所包围的时光……

　　岁月流转，很快，又是无数岁月过去。

　　期间，有一部分神灵找到了自己的后继者，而更多的，却是依旧困守在位面之内。

　　不耐，焦躁，恐惧……

　　就当一切都将再次继续的时候，虚空之中，却发生了让人震惊的一幕！

　　青年，消失了！

　　没错，位于虚空之座，一直以来镇守着绝大部分法则的青年，突然失去了踪影！

　　和他一起消失的，还有那个被称为圣女的少女！

　　青年和少女压制着绝大部分的法则，那是包括了虚空中九成九的法则，而之后的零点一成，才是其他法则神灵控制的。

　　轰！

　　在青年和少女失踪的瞬间，整个虚空便发出了一声爆鸣。原本停止的法则磨盘再次转动，世界，重新陷入了毁灭的边缘！

　　当天空出现裂缝，当大地被深渊所笼罩，海洋开始下降……生灵们这才意识到，原来，那个被自己所唾弃的父亲，竟然一直在身边守护着他们。

　　但，一切都已经晚了，即使是被后来称为最坚固的变异世界，在无数法则的侵袭下，世界等级也依旧在很短的时间内便达到了白银阶，眼看，众人就将伴随着世界一起灭亡！

　　卸任者们疯狂了！他们想尽一切办法延缓毁灭的脚步，好在这无数的岁月中，他们也并非什么都没有去做，一大批或可行或无效的方法纷纷被他们所实施，有的血腥，有的圣洁……而其中最出名的，便是用白银种的生命作为世界屏障的能源！

　　世界毁灭的速度开始减慢，但也仅仅只是如此了。如果没有奇迹发生，世界，将会在千年之内被法则磨灭！

　　奇迹……

　　那是连虚空之中都不存在的力量，就连消失的虚空之主，都不曾掌控。

　　期待奇迹的发生，无异于相信虚空中的法则会突然消失一样！

　　……奇迹，真的发生了！

　　在虚空的另一头，一条无人镇守的法则，突然破碎了！

　　紧接着，一股让所有人感觉到头皮发麻的气息开始充斥虚空，那是……被他们尊称为父亲的青年的力量！

　　开天辟地！创日造月！

　　当黄金种们赶到青年所在的地点后，看到的，却是这么一副恐怖的场景。

　　一个和原初世界极为相像的世界，一个拥有无尽未来，无尽希望的世界！

　　在卸任者们创造出属于他们自己世界的时候，青年虽然一直没有离开过虚空之座，但他的心神，却是早已因为虚空中的微小变化而产生了巨大的震动。

　　虽然微弱，但毫无疑问，在其他世界被建立起来之后，虚空研磨原初世界的速度便慢了一点。

　　虽然那些世界很快就被虚空吞噬殆尽，但这却给了青年一个很重要的提示！

　　如果在虚空中存在着无数拥有原初世界障壁强度的世界，那么，是否虚空对于世界的侵蚀，便能被降低到一个可以被修复的程度呢？

　　在那段镇压无数法则的岁月里，青年的意识，便一直沉浸在这个问题之中。

　　而唯一能够和他讨论的，便只有那个拥有仅次于他力量的少女。

　　最终，在经过了漫长的演算后，计划被证实是可行的，但新的问题又产生了。

　　如何创造出拥有原初世界那样障壁的世界？

　　大概，不，是只有在破碎的法则位面上才有这个可能……

　　青年不想伤害自己的父母，但为了守护自己的孩子们，他最后还是和少女出现在了一条法则位面内，随后脸上带着泪水，将这个位面破坏。

　　第二个原初，不，是变异世界，诞生了……

　　在这个世界诞生的同时，所有黄金种们便感觉到了虚空的变化，那些如磨盘不断旋转着的法则，其速度竟然开始慢了下来！

　　这一发现，无疑让所有人都喜上眉梢，其中更是不乏聪慧之人，很快便猜测到了青年的意图。

　　原来，父亲一直都没有抛弃我们，他……甚至为了我们将他深爱的父亲伤害了。

　　当黄金种们想要上前对青年表示感谢的时候，却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已经再一次地消失了。

　　不，并不是消失，因为，虚空中法则的运转再一次被抑制住了，也就是说，青年，已经重新回到了他的神座之上。

　　只是，没有一个人知道，青年在回到神座之上后，那苍白如纸的脸色。

　　一如往常那样，单纯地付出，不求回报。

　　……

　　在接下来的岁月中，青年又相继创造了五个世界，而虚空中的法则，也在不知不觉中消失了七条。

　　这个时候，在七个变异世界以及青年的控制下，虚空中的法则，已经无法对世界产生伤害了！

　　但这还不够！

　　此时青年的样子如果被人所看到，那一定会惊讶地大叫出声，因为，青年已经虚弱到连走路都无法进行，甚至就连张口说话，都已经变成了一件相当困难的事情。

　　那是法则破碎时留在青年身上的诅咒，只要一点点，就能将数百名黄金种全部杀死，而青年的身上，这样的诅咒却足足有七条之多！

　　即使是虚空的掌控者，也根本无法将这些全部承受！

　　青年没有退缩，在他的计算里，只要再创造两个世界，那么，整个虚空内的生灵，便不会再为世界的毁灭而担忧了。

　　将自身仅剩的力量汇聚，青年踏步而出，随后，他便来到了虚空的一角。

　　破碎法则的过程相当顺利，但就在青年准备在破碎的法则位面上建立起第八个世界的时候，一个噩耗，突然传来！

　　自己的妻子，那个和自己承担了虚空所有责任的少女，竟然被人杀了！

　　在无尽的岁月中，青年和少女的结合，或许本就是一件水到渠成的事情，在第二个世界被创造出来后，少女，便被青年解除了命运女神的职位，随后，两人便一直生活在虚空之座上。

　　虽然有着各！种！各！样！因素的干扰，但青年和少女两人的生活依旧可以说是相当的幸福，少女，更是为青年留下了好几条血脉！

　　但就是这样的少女，被青年爱着的少女，被知情者称为圣女的存在，竟然在自己外出创造世界的时候，被……杀了？！

　　青年自诞生以来第一次产生了愤怒的情绪。当他赶回到少女的面前时，看到的，是已经陷入无尽长眠的她，而留给他的，只有少女临终前的最后一句话，“下一世，希望，你也能找到我……”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一直以来，代表着守护的青年，此时终于将内心的暴虐释放，化身为修罗，出现在了行凶者的面前。

　　没有去问对方弑杀少女的原因，青年仅仅只是简单的一击。

　　随后，行凶者，以及他所在的世界，便化成了乌有……

　　大仇得报，但青年内心的空洞，却似乎永远无法被填补。

　　更何况，他在将自己最后的力量用在报仇之后，已经没有力气再去创造世界了……

　　是啊，没有力气了，也……不想了……

　　在一片光晕中，青年，就好像他的诞生一样，重新归入了虚空。

　　而虚空中的法则，虽然缓慢，也再一次地开始了它的蚕食……

　　“……最后，便是身为曾经法则神灵的我，在这个破碎的法则位面上，创造出了成神空间，希望在这里能够找到继承虚空之主使命的人，然后，将这里，以及最后的一个世界建立完毕。”

　　主神结束了他漫长的叙述，然后看向阿宅，“现在，你明白了吗？”

　　“为什么是我们？”阿宅已经明白了主神话语中的意思，但正如他的问题那样：为什么是他？又为什么……是科洛丝？

　　“没有为什么。如果一定要说的话，那边是科洛丝继承了圣女的力量，而你，在各个方面都和虚空之主相似的缘故。”主神回答得模棱两可，在关键的地方上更是相当得含糊不清，“反正，你现在也已经没有选择了不是吗？”

　　“……”

　　回答主神的，是阿宅的默然。

　　“如果不想在救出你心上人之前就死了的话，那就趁着还在我管辖之内的时候，好好努力提升自己吧。”

　　见阿宅以及他身后的少女们都不再多言，主神这个时候又重新变回了那个有点无节操的样子，“哦对了，因为你本体实力还没有突破黄金位，所以，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里，还要请你多多指教了哟～”

　　说完，主神便将众人传送回了现实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