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出征
618年10月24日，河套十六万大军会同东方军团十万大军云集许州山阴县。陆振和向行的十五万士兵都是在昨天晚上秘密从符兵县调遣过来的。虽然已经赶了半晚上的路，不过想到能够真正和极乐圣教交战，十余万将士的士气都是特别高涨。而看着向行身后的十万大军，骆祥的眼睛微微一眯，和玄机低声商议了一阵，这才走到昊天身边，低声说道：“主公，我们之前的计划需要做出一些修改。”
昊天微微一奇：“怎样修改？”
“属下认为，防备东北三国联军的任务不能交给东方军团，这里必须由我们自己的嫡系部队所控制。”骆祥阴沉着脸说道。
昊天好生错愕。最开始骆祥和玄机定下来的战略是由东方军团进驻长阴县和南郡县之间，防备卡辛巴斯东北联军的袭击。而进攻极乐圣教的任务则是由河套大军以及血色高原骑兵来承担。根据昊天自己的估计，卡辛巴斯虽然前来援助的可能性不大，但是东北三国素来兵精。如果卡辛巴斯真的来援，那么出动的兵力绝对不会少于二十万。东方军团虽然是重建，但是在向行的严格训练之下，还算得上是训练有素，而且向行也算得上是一名宿将，就算卡辛巴斯拥有优势兵力，急切之间恐怕也拿不下这块硬骨头。而只要向行能够支撑四个小时的时间，那昊天这边必定能够结束战事。到时候河套大军和东方军团会合，就算是卡辛巴斯亲至，也能够斗一个旗鼓相当。
而在这里面，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昊天有九层把握肯定卡辛巴斯不会出兵。向行毕竟是前来协助自己作战的，如果东方军团参与对极乐圣教的围歼战，而东方军团的战斗力根本无法和极乐圣教最精锐的教主亲兵相比。一旦参战，极乐圣教拼死反扑之下，必定会损失惨重，甚至有可能会冲动河套大军的阵脚。所以昊天干脆让东方军团前去防备东北三国大军，这样一来，对朝廷方面也算有一个交代。这都已经是之前便商量好了的，可是骆祥现在居然提住异议，昊天自然是有些奇怪。
“主公，这次东方军团前来助战，虽然是国师和铁帅的命令，但是这里面也通过了辅政王和安永昌的那一关。而辅政王和安永昌与当今陛下可并不是一条心啊，而向行军团长恰好是陛下的坚定支持者，况且我们河套和辅政王也一直不对付，很难说这次辅政王会不会借刀杀人。”骆祥阴沉着脸说道。
昊天沉吟了一下，他自然明白骆祥二人的担忧，而且两人素来多智，他们的担心也不是没有道理。当下低声问道：“那先生认为如何？”
玄机也走上前来，站在昊天的身边说道：“主公，属下认为可以让江沉舟将军和展书堂将军率领我们一直驻守在这里的三万五千步兵承担东方军团的任务，反正卡辛巴斯十有八九不会前来援助，而且我们河套精锐的战斗力也不是东方军团的这些新兵所能够比拟的，江沉舟将军和展书堂将军对主公也是忠心耿耿，有他们在这里防守，我们也能够放心交战。”
昊天歪过头来：“江沉舟和展书堂全部调走？这样是不是太大材小用了，有他们一个就够了吧。”
骆祥微微一笑：“主公，除了这三万五千步兵，其余的步兵都是边帅刚刚调遣过来的，领兵的也是边帅手下的陆振和穆山。这些士兵乃是边帅一手调教出来的，短时间内，恐怕江沉舟和展书堂将军难以上手。”
“这样也好。”昊天也不以为意。河套军方现在的兵制有些混乱，最开始的时候还有着血色军团、白鹤军和磐石军荣誉军等设置，不过在壶口会战之后，由于河套军方大部分的编制都已经被打残，后来昊天在补充兵力的时候，干脆也就取消了当初的军制。其实这在当时也是采取了骆祥和楚相成的建议，那就是将各个将领手下的士兵全部混编，打乱将领对下面士兵的控制权。只是这样一来，难免会影响下面士兵的战斗力。所以昊天并没有完全采纳，虽然下面的普通士兵也被打散了不少，不过每个将领下面还是有着一支不弱的属于自己的嫡系部队。
其中，唯一一个例外的便是留守河套的边重行。边重行麾下的兵力应该是最为庞大的，现在的边重行手中节制着河套和西北二路的三十万大军，并且肩负着整训新兵的任务。而等这些士兵足够成熟之后，边重行在将其源源不断的输送到奉敬血杀等人的麾下。只是这中间毕竟还需要一段时间的磨合，因此骆祥才有这么一说。
这个时候，向行已经骑着战马走了过来。远远地看见昊天，向行便是一个翻身跃下战马，双手抱拳说道：“靖北公殿下，哈哈，没想到今日能够和国公并肩作战，当真是某人的荣幸啊！”
昊天也是哈哈一笑，连忙迎了上去说道：“将军为何如此称呼某人？你这样一称呼，那某人是不是也要称呼你一声安边侯了？将军还是像以前一样称呼某人吧。”
向行也不以为意，只是笑着说道：“嗨，这些都是说给下面的士兵们听的。昊将军你现在爵位比向某高，如果某人失了礼数，谁知道天都圣京里面那些酸儒会不会乱嚼舌根？”
昊天莞尔一笑，向行还是一如既往的豪爽，不管是北伐失败沦为阶下囚的时候还是现在坐拥十万大军贵为朝廷安边侯，都是一样的坦荡洒脱。不过现在战事当头，昊天也没精神和向行叙旧，而是直接给向行讲解其自己刚才和骆祥等人的决议来。
向行眉毛一挑，哈哈笑道：“其实向某一开始对昊将军你的决议就很有意见，我们东方军团的十万士兵前往这里，就是要和极乐圣教的那些暴徒拼命的。而将军你却将我们拿去防范根本不会出现的卡辛巴斯。幸好将军你现在改变了主意，不然向某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向下面的士兵交代。”
昊天有些担心地说道：“向将军，极乐圣教可不是软柿子。尤其是程显清的这十万护教亲兵，战斗力更是贯居极乐之首。不过好在极乐四大名将都不在此地，而极乐军师兵恒也前往了淮水路，程显清工于诡计，不过在军事上和政治上却没有什么眼光，因此虽然有些困难，不过我们也不是没有机会。只是唯一的困难就是对时间的把握，卡辛巴斯也许会借口各种理由延缓出兵的时间，但是如果我们时间拖延的太久，卡辛巴斯必定会出兵应付一下。而东倭十万陆军虽然距离极乐圣教的长阴县有五个小时的路程，不过东倭王朝和极乐圣教的勾结甚深，极乐遇袭，东倭必然不会坐视。”
骆祥上前一步，插话说道：“还有，兵恒在接手了燕悲歌在淮水路的十万大军之后，已经将大军的驻地挪到了眉州和汝州交界处，距离长阴县也就是四到五个小时的路程。因此我们从战事一开始到撤退，我们只有六个小时的时间，不然若是被兵恒抄了后路，那我们就算能够冲出来，也必定会付出极为惨重的代价。”
向行皱了皱眉头，思索了一下说道：“应该没有问题，现在我们两军合一，除了昊将军你派去防范卡辛巴斯的军队，我们都还有二十多万大军，其中还是有超过七万骑兵，六个小时的时间，足够了。”
扬州路由于不产马匹，因此极乐圣教中的骑兵并不是很多，虽然这十万士兵乃是程显清的亲兵，不过骑兵的数量依然不到一万。这还是在和东北三国联盟之后，从东北三国弄来的战马。而向行的东方军团比程显清的极乐士兵也好不了多少。东方军团以前的防区就是扬州路地区，军中的骑兵最多的时候也不超过两万，而北征战争中，东方军团全军覆没。后来东方军团虽然已经重建，但是那时候的清风朝廷财政已经特别困难，而且产马的地区也只剩下了血色高原，因此东方军团的骑兵也就只有向行自己的五千亲兵。
不过在河套昊天这边，即使不包括雪倾城的五万血色高原骑兵，昊天麾下都还有两万五千骑兵。兵种上的优势加上兵力上的优势，如果是在正面交战之中，极乐圣教必然难以幸免。
极乐士兵的战斗力是相当可观的。除非是夜袭或者溃败，他们的战斗力至少是帝国正规军团的水准。这一点，是所有和极乐大军交过手的清风将领的感悟。而程显清的护教亲兵的战斗力，甚至可能达到帝国禁卫军团的水准。这一个方面是因为极乐圣教的理论确实具备极大的蛊惑力和煽动性，使得极乐士兵在战斗的时候都能够舍生忘死。而另一方面则是因为极乐四大名将和军师兵恒确实是领兵有方，而程显清对统帅全局的兵恒也特别信任，上下一心之下，极乐大军这才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形成一支钢铁雄狮。
坦白地说，兵恒确实是武林之中特别有眼光的一个人。他和程显清相交莫逆，自从投身极乐圣教之后，兵恒就一直在策划着怎样让这个古老的宗教在神州的土地上自由的屹立。和清风皇室合作，自上而下的确立极乐圣教的统治地位，这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那么唯一的办法，就是武装起义。而当时的清风帝国虽然已经衰落不看，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而且朝中的三大柱石也不是泛泛之辈，仅凭着极乐圣教的一支力量，根本无法和对方抗衡。所以，兵恒做了两件他自任为最为得意的事情。
第一件事情便是联络东倭王朝。东北三国太远，而且他们的实力太强，极乐圣教就算是主动要求和对方合作，恐怕都不会被对方放在眼里。而东倭王朝对清风素有野心，但是实力又不是很强，与东倭合谋，至少危险系数要低上一些。东倭王朝不断扫荡扬州路沿海地区，清风被迫颁布禁海令，极乐圣教在这个时候终于获得了自己梦寐以求的基地。趁着东倭水师将清风的势力完全逐出了扬州路沿海地区之后，极乐圣教终于开始训练起属于自己的武装力量来了。
第二件事情就是让朱兆四人隐姓埋名潜入清风军中，学习军事知识和作战技巧。兵恒很明白一件事情，那就是军事将领的重要性。如果没有优秀的将领，那极乐圣教就算是能够组织百万大军，也无法和清风训练有素的正规军团对抗。当时兵恒输入清风军中的大小将领部不下二十个，不过有些在一些意外的情况下丧生了，有些被清风的采风所侦知，被秘密处死。剩余下来的几个人中，最出色的便是朱兆四人。而朱兆等人也没有辜负极乐圣教的厚望，在极乐起兵后的数次战争之中，他们都表现出了自己非凡的才华，为极乐圣教的崛起赢得了一块立足之地。
不过，军事将领可以通过混入帝国军中深造，但是一支军队的战斗力的提升，却不是这么简单。在清风帝国和三大世家的联手压制下，极乐圣教在这之前根本就没有像样的军事武装。后来虽然借着朝廷的禁海令秘密筹建军队，但是那时候的规模依然不大。极乐军事力量的膨胀，其实就是在去年起兵之后的那一段很短的时间里。如果当时朝廷能够果断的调遣重兵派遣能将进行围剿，那么极乐圣教很有可能已经被扼杀在摇篮之中了。然而由于清风当时的优柔寡断和内外掣肘，给予了极乐圣教稳固统治的机会。在朱兆等四大名将的率领下，极乐圣教也取得了不少的胜利。战争让新兵们逐渐走向成熟，胜利让士兵们充满了斗志，加上他们对极乐圣教的狂热信仰，很快，极乐圣教便拥有了五十万雄兵。
然而，虽然极乐大军的战斗力确实很彪悍，但是他们毕竟不是正规的军人出生，他们并没有受过正规的军事教育和熏陶。在战场上的时候他们确实是如狼似虎不死不休，但是他们的军纪，他们军人的素质，根本无法和帝国的正规军相比。也因为如此，他们对于一支军队应该具备的基本的戒严、哨岗和巡逻等都并不在行，也正因为如此，也就注定了极乐圣教不可能成为一支真正的钢铁雄狮，而只可能停留在卡辛巴斯所说的三流军队的水准。当然，如果假以时日，在朱兆等人的率领之下，他们也许会成为一支真正的精锐，但是，怕就怕在他们根本就没有这个时间。
会合了向行的东方军团之后，昊天再不迟疑，旌旗招展中，二十多万大军浩浩荡荡的杀向了程显清部所在的宁州长阴县。程显清虽然并不是什么军事天才，不过能够坐在极乐圣教教主的位置上，很显然也不是一个白痴。今天是铁真设计的强渡大河的日子，如果自己在这里呆得太久了，那很难说程显清会不会看出端倪。而为了尽可能的保证大军的隐秘性，玄机早已经派出了先遣骑兵扫荡大军行军路线上的一切村镇。反正昊天已经下达了“扬州路内，不留活口”的命令，因此这些先遣队们也就尽可能的放开手来杀戮。在这条道路上，凡是有生命的，都被他们的雷霆手段毫不留情的摧毁。为了向极乐圣教示威，骆祥甚至是让这些骑兵将所有被斩杀的首级全部悬挂在村镇路口，以至于当东方军团的士兵们经过这些村镇，看着那些面目狰狞犹自滴着鲜血的头颅的时候，不少的人都是一阵胆寒。
向行微微一叹，他麾下的这十万士兵，虽然在他的严格训练之下，已经隐隐具备了几分当年的东方军团的风范。但是和真正的经历了战火看惯了死亡的百战精锐相比，他们还差之甚远。就像是这次，河套士兵面对着那些鲜血淋漓的头颅，脸上根本没有半点的惊恐之情，有的只是极度的兴奋和嗜血的渴望。而东方军团的士兵的脸上，有的居然是脸色发白甚至是还有人在偷偷的呕吐。唯有血色骑兵由于脸上覆盖着狰狞的青铜面具，看不出他们有什么反应。
程显清不同于朱兆明辉等人，即使是在和平环境之中，也会将哨岗放到三里外。虽然由于极乐士兵低下的军事素质，多少让这些哨岗的作用打了折扣，不过有总比没有好。也许是没有想到清风大军居然会在这样的劣势情况下发动突击，程显清根本就没有任何的防备，等到清风联军到了极乐军营三里处，极乐士兵这才发现危险的到来。而三里地的距离，对血色高原的骑兵来说，实在是太短了。只需要几分钟的时间，他们便可以冲到营寨边上。而后面跟随的步兵，也只需要十分钟左右。
不过让程显清略感欣慰的是，极乐大军的营寨是平郎在这里驻守的时候亲自修建的。极乐四大名将中，平郎算是最能防守的一个，虽然和边重行相比还有一段距离，不过能够被铁真和李萧漠等人高度赞赏，很显然还是很有两把刷子的。四大名将中，朱兆阴沉，明辉坚毅，燕悲歌慷慨，平郎谨慎，因此他布置的营寨也是极尽防守之利。从最外面的大营栅栏，到里面的拒马桩、陷马坑以及遍布营寨的箭楼，极乐大营的防御设施应有尽有。因此虽然清风楼联军一开始占据了先机，不过凭借着大营完备的防御设施和极乐士兵疯狂的斗志，当清风联军全部砸碎极乐栅栏的时候，极乐大军已经稳住了他们的阵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