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一章 伦敦的第一课

　　拔出手枪威胁那被撞飞的车主不许多罗索，然后用自己的证件恐吓了一阵那些前来处理事故的交警，0052在浪费了半个多小时的口水后，终于艰难的从车祸现场脱身，驾驶着不过是保险杠脱了一层漆的宝马车，一路飞驰的到了总部。

　　经过了二十七道的安全检测，被十几个武装机器人用武器比着胸口慢慢的走下了汽车，仔细的查对了一下莱茵哈特的指纹、唇纹、声线、视网膜特征后，二人终于被允许进入了特别调查局的总部大楼。大步的走进了车库内的电梯，0052朝着一个摄像头就比出了一根中指：“彼得，我知道今天是你值班，难道你以为，被几个金属罐子用枪指着，会很惬意么？”

　　电梯内响起了飘忽的声音：“0052，你给我闭嘴，就在两个街区外，我们一个护卫车队被人袭击，差点就全军覆灭！老太太害怕是调虎离山，所以逼着我们加强了总部的戒备！没看到外面有两千具武装机器人么？平日里哪里舍得把它们放出来糟蹋能源？”

　　莱茵哈特皱起眉头，低声问道：“你们调查局，经常被袭击么？”

　　0052比划了一个中指，没吭声。那彼得则是深深的叹息了起来：“伟大的至高的神，可不是么？伦敦市三大公害，可就是地痞流氓、神庭教士以及我们调查局特工！每年数千起的枪战案、爆炸案都和这三种人有关，你说呢？神庭的教士还好，起码袭击他们的是吸血鬼和狼人，最起码吸血鬼不会用火箭筒去轰击教堂，可是我们调查局的特工，百分之九十的枪击案和我们有关系！”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莱茵哈特发现，自从自己来到了伦敦，这个深呼吸的动作就越来越频繁了。0052注意到了莱茵哈特难看的表情，不由得挤出了一个安慰的笑容：“明白了就好，明白了就好！传说中国古代社会有四害，苍蝇、蚊子、老鼠和麻雀，如今我们虽然身为伦敦市的三大公害之一，但是最起码我们身份比那些苍蝇要高贵多了！”

　　莱茵哈特的嘴唇在微微的发抖，他低声喝道：“谁评的这三大公害？”

　　0052耸耸肩膀，一脸调皮的样子：“哦，自然是大英帝国的一亿九千万公民，伦敦市的两千五百万纳税人，以及那该死的七万两千名媒体记者，上下议院的七百名议员先生！原因就是我们每年破坏了大量的社会基础设施，造成了大量的财产浪费！不过，最起码，我们调查局的特工只是三大公害之一，而您，亲爱的莱茵哈特先生，您……可是占了其中的两样！”

　　那彼得疯狂的笑起来，嘻嘻哈哈了好一阵后，似乎从摄像头内看到了莱茵哈特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猛然明智的闭上了嘴巴。

　　‘叮’的一声，电梯在地下第十七层停下，0052拉着莱茵哈特出了电梯门，随手就把手上提着的皮箱丢给了一个路过的年轻人。“把这箱子彻底的销毁掉！莱茵哈特先生，里面没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吧？如果有什么私人物品，快点拿出来。”

　　莱茵哈特瞪大了眼睛看着0052，喝道：“销毁掉？你说什么？里面虽然没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可是里面是我所有的换洗衣服！你从机场把它拎来，就是为了销毁掉？那还不如直接就丢在路上的好！”

　　0052冷声说道：“莱茵哈特，如果你不想穿着高阶教士的衣服，上街的第一天就被狙击枪打的话，最好还是听我的话！”他满脸古怪的笑容：“如果你身穿我们调查局特工的制服出门，对付你的最多是微型冲锋枪！如果你穿下级教士的法袍出门，也许会有人用自动步枪朝着你开火！但是如果你身穿高阶教士的法袍，就好像你身上的这一件，而你又是从我们调查局出去的，那么，很不幸，起码十柄狙击枪在等着你！”

　　不理会瞠目结舌的莱茵哈特，0052指了一下那皮箱，命令到：“销毁掉，不要留下任何东西！我们可不能放任那些教士的衣服去害人！想想看，一个无辜的流浪汉，也许仅仅因为身上套了一件法袍，就被人乱枪打死，这就是我们的罪过！”

　　一句话堵得莱茵哈特差点发疯，他愤怒得大声得指责起来：“0052，难道伦敦已经堕落到这种地步了么？神圣的神庭的教士，居然不能在大街上公开的、安全的行走么？我要向你们的顶头上司抗议这种事情！你们的上司在哪里，我要求你们必须和英国的教堂合作，把这些黑暗的势力彻底的铲除！”

　　走廊上来来往往的特工们用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看了莱茵哈特一眼，摇摇头，快步的走开了。一个金发美女低声叹息到：“多英俊的年轻人，可惜，脑子坏掉了！他以为这里是新纽约神庭总部么？这里是伦敦，黑暗的巢穴呀！”

　　莱茵哈特清楚的听到了那个美女的低声自语，他气急败坏的一拳头击打在了电梯的门上，把那铁门打穿了一个窟窿，大声喝令到：“0052，现在就带我去见你们的局长！我要见你们军情局特别调查局的局长！”

　　走廊边上一间办公室的大门突然打开，一个有着灰白色短发，短小精干，看起来大概六十岁出头的老妇人手里端着一杯咖啡，慢条斯理的走了出来。“哦，是神庭的联络员莱茵哈特大人么？请进，请进，0052是个笨蛋，有时候不知道把话说得委婉一些。其实，有些事情我们知道事实就是那样，可是却可以用另外的方式来表达的。莱茵哈特大人，请进！”

　　一口喝干了那杯浓香的咖啡，老妇人朝着莱茵哈特点点头，自己先走了进去。

　　一肚子气恼，被神庭那强烈的荣誉感、正义感所充盈心头的莱茵哈特气昂昂的走进了老妇人的办公室。那老妇人又探出头去，大声命令到：“0052，不许跑，去把莱茵哈特所有的证件以及配枪都带来！唔，还有他的配车钥匙，他的宿舍钥匙，还有他的通讯器以及卫星定位追踪器，去器材部领取。对了，莱茵哈特，你喜欢用什么手枪？”老妇人回头，问一脸茫然的莱茵哈特。

　　“手枪？我，我为什么要用手枪？我不认为它的威力能比我的超能力管用！”

　　“可是，亲爱的孩子，这里是伦敦，如果有一群地痞无赖袭击你，难道你要在大街上施展你的超能力么？如果你真的这么作了，神庭的执法者会立刻起诉你的！光明和黑暗，在伦敦达成了美妙的平衡，严禁在公众面前展现自己的力量！所以，你必须依靠一柄手枪来保护自己，而不是凭借着你的超能力去和人搏斗！……什么型号的手枪？”

　　“安才是精通武器的专家，我怎么知道应该选择什么手枪呢？”莱茵哈特皱眉沉思了好一阵子，这才说道：“那么，就请给我威力最大的那一款吧。如果是经典的化学能手枪，多配子弹；如果是能量束武器，请多配能量盒。”

　　老妇人点点头，露出了了解的神色，朝着0052吼到：“去，把那柄刚刚试制成功的K－7拿来，再拿一千发专门的弹药。”老妇人回头笑道：“这是专门设计用来对付狂化兽人的好东西，虽然口径只有十一毫米，可是假如正面击中的话，可以打穿三寸厚的合金板！整个特别调查局，没有人有足够的力量使用它，可是想来一百七十公斤的后坐力，对于神庭出身的您，应该是不成问题的。”

　　一柄手枪，拥有一百七十公斤的后坐力？莱茵哈特的额头上，又出现了几颗冷汗。特别调查局，果然不愧为整个英国军情局系统内最变态的机构，不愧是有能力和神庭合作的强大组织，这样的手枪，他们也能设计并且制造出来！天啊，这需要解决多少难题啊！要知道，五百年前，火药武器的发展就已经到了颠峰，几乎是不可能再有什么进步了的。

　　“好了，坐下，坐下，莱茵哈特，可爱的孩子，我们应该好好的谈谈！当然，你是身份尊贵的神庭联络官，可是看在我的年龄足够当你的奶奶的分上，你应该有足够的耐心听我唠叨罢？”老妇人推上房门，走到了那宽大的办公桌后面，无比舒坦的坐在了那宽厚的办公椅上。

　　默默的点头，莱茵哈特坐在了办公桌前的那张椅子上。老妇人仔细的打量了一下莱茵哈特，摇摇头，感慨到：“我在特别调查局干了三十七年，第一次看到这么年轻的联络官。莱茵哈特，你应该是神庭花费了很大的心力栽培出来的精英吧？否则，他们不会，你也不能坐上这个位置的。可是，作为一个老太婆的忠告，一定要很小心，非常的小心，否则，你也许根本熬不到任期结束的那天。”

　　微微欠身，莱茵哈特低沉的说道：“那么，局长大人……”

　　“不，不，不，和我的其他的孩子们一样，叫我K！我喜欢这个代号，虽然说它在情报系统内的含义很不好，可是我喜欢K这个代号。”老妇人脸上流露出骄傲的笑容：“他们说我是最强硬的情报局长，可是我喜欢这个评价，我也喜欢我的代号……叫我K！”

　　“那么，K，重新一个话题吧，您说您是一个强硬的局长，那么，为什么能容忍伦敦如今的乱局？”

　　K伸开双手，轻轻的在桌上敲打了几下，眯着眼睛笑道：“那么，莱茵哈特，可爱的孩子，你能否告诉我，既然神庭是如此的强大，既然神庭已经在实际上掌握了南北美、澳大利亚、北方亚洲、欧洲、百分之三十的月球殖民地以及百分之十的火星殖民地绝大部分人类的信仰，那么他们为什么不能铲除笼罩在地球上的黑幕呢？”

　　右手食指用力的在桌子上点了一下，K沉声说道：“因为黑暗的势力非常的强大，强大到你们神庭都只能和他们维持一个不胜不败的局面。甚至可以说，如果不是你们神庭中有某些非人类的存在坐镇，整个神庭早就被连根拔起！黑暗议会，或者是中国的道教修士、佛宗修士、妖魔道的修士，他们任何一个力量，都可以和神庭分庭抗争！”

　　K的脸上有明显的气馁，近乎无奈的说道：“所以，我们只能维持这样的局面，这已经是非常不错的结果了！要知道，大破灭时代之前，整个欧洲的议会，几乎都被血族和兽人还有那些黑暗的巫师给把持了呀！尤其有一百三十年的时间，英国的首相，都是黑暗议会的高层呀！”

　　“分析一下那时候留下来的绝密档案吧，从第一位狼人首相奥夫开始，我们英国很有幸的迎来了三个血族的大公爵、五个兽人的统领、四个黑暗巫师的长老，他们把持首相的位置，持续了一百三十年的时间！而最极端的岁月里，英国上下两议院，百分之九十九点五的议院，要么是血族的吸血鬼，要么是狼人、熊人、豹人、蛇人，或者就是把自己的灵魂奉献给了黑暗的巫师！”

　　苦笑了一声，K冷声说道：“大破灭时代，随着神庭的天使突然降临，彻底的清洗掉了除了中国领土外所有的宗教信仰，并且建立了神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地球上扫荡了二十年，黑暗和光明持续交战了二十年，黑暗力量这才转移到了地下！可是我可以很负责的告诉你，在破灭之战中，神庭的损失，是黑暗力量的一千倍以上！你们信奉的神灵，就有七十九位低阶神在战争中被人屠杀！”

　　‘砰’的一声，莱茵哈特狂怒的跳了起来，狠狠的一拳砸在了K的桌子上，他吼叫到：“不可能！神是永生不灭的！没有人能够触犯神的尊严！也许那些天使会消亡，可是神，拥有神位的神，怎么可能倍杀死？”

　　巨大的声浪让十几位身穿黑西装的彪形大汉飞快的冲进了办公室，手中的枪对准了莱茵哈特的要害部位！

　　K狠狠的拍打了一下办公桌，发出了比莱茵哈特还大声的吼叫声：“绅士们，难道我就没有自己的私人空间，和一个可爱的小伙子探讨某些问题么？现在，全部给我滚出去！否则，你们这个月和下个月的薪水，全部给我捐献给孤儿院！”

　　没有丝毫的迟疑，那些特工落荒而逃！甚至都没人多看莱茵哈特一眼！这个干巴巴的老妇人一怒之威，竟然如此不容侵犯！

　　皱着眉头思索了一阵，K有点烦恼的说道：“果然，又是一个死硬的天神至上的家伙，这可真不好办呢！和你们神庭的人打交道，总是让我头疼！哦，神啊，你们教导出来的教士，难道都是偏执狂么？”

　　轻轻的摇摇头，K狠狠的看着莱茵哈特，用命令的语气喝道：“莱茵哈特，你是神庭的联络官不假，可是最起码，你要尊敬一个年龄比你大这么多的贵族女士！难道你的那些精挑细选出来的导师，没有教授你一些上流社户的礼节么？我可是拥有伯爵爵位的贵族！按照神庭和我们王室的协议，在我面前，你必须表现出绅士的风度来！”

　　似乎，印象里有这么一条古怪的规矩，莱茵哈特急促的喘息了几声，腰杆挺得笔直的坐在了椅子上。他大声的说道：“尊贵的夫人，很对不起，我刚才失礼了，可是请您向我道歉！您的言语，亵渎了神的尊严！”

　　K冷冷的看了他一下，随手从左手边的抽屉里抓住了一份上面有着神庭金色徽章的文件，丢在了莱茵哈特的面前。“作为神庭和我们大英帝国的联络官，你有足够的权力来翻阅这些神庭的绝密资料！你们神庭的人，总是喜欢作一些掩耳盗铃的事情！每一次，都要我们来向新任的联络官解释这些东西，每一次都是这样！”

　　回瞪了K一眼，莱茵哈特恭敬的捧起了那份机密文件，仔细的翻阅了起来。渐渐的，莱茵哈特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已经变成了死灰色。

　　K近乎有点幸灾乐祸的笑道：“两名高位神，九名中位神，七十九名低阶神，两百九十九名高级光焰天使，被小小的一个地球上的黑暗势力彻底的抹煞！他们的神格被吞噬，神力被侵占，他们的灵魂，更是被中国的几个妖魔头目炼制成了一种叫做‘fa bao’的武器！莱茵哈特，你应该能判断这份文件的真实性！”

　　“以你们神庭的强势作风，是不允许任何其他的信仰存在的！可是他们屠灭了所有信仰其他神灵的宗教，但是偏偏留下了中国的道、佛、妖、巫、鬼、魔等流派的教门，你应该明白的，不是他们不想消灭这些人，而是你们神庭的后台老板，根本就没有实力，或者说，没有胆量去消灭中国的那些超能人士！”

　　“很显然的就是，中国的那些人和黑暗势力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不能消灭他们，自然就不能彻底的消灭黑暗势力。而伦敦却是黑暗势力的传统领地，稍微的乱一点，枪杀案多一点，还是能够理解的。毕竟，神庭的实力，稍微显得有点不足！”

　　猛的抬起头，莱茵哈特手中的密件已经在红色的火焰中化为灰烬。他脸上满是豆大的汗珠，头发变得湿漉漉的，在往下面滴水！莱茵哈特沙哑的说道：“没有足够的实力？可是神是万能的！没有胆量？怎么可能，有什么存在能够威胁神呢？至高神，是不可战胜的！”

　　耸耸肩膀，抓起办公桌上的咖啡壶，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咖啡，K轻轻的抿了几口，叹息到：“我在特别调查局任职三十多年，这个局长的职位，也做了十九年，和你们神庭的高层，我有过多次的接触！所以，我多少知道一些你们这些下层神职人员绝对不能知晓的消息！总之，有些事情是客观存在的，你必须承认它！”

　　把咖啡杯放在桌子上，K悠然说道：“所以，在伦敦，你行事必须小心！和教堂的联络，必须通过我们的绝密线路进行，为了你的安全，你最好不要接近教堂一百米的距离，那里是凶杀案的高发区，自然，目标都是你的同行！”

　　“使用枪械作为基本的防身武器，不得随意暴露你的身份。如果闲着没事，我给你安排一个特工小队，你可以参加我们的一些日常的case，比如说一些灵异类的凶杀案、棘手的情报案件、重大的刑事案件等等。要知道，我们特别调查局的权力是很大的，有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等待我们的处理，我们总有事情可以忙碌。”

　　狠狠的吐了一口气，莱茵哈特不甘心的说道：“那么，那么，我这个联络官到底有什么价值？”

　　K有点怜悯的看着莱茵哈特，安慰他道：“当然，你有很高的存在价值。我们是不能直接和神庭沟通的，因为神庭在教区内的那些主教、神父都是无比高傲的，就算是我们的情报大臣，他们也不会理会。而你，身为神庭派驻的联络官，其实等于神庭的调查员，在我们要求的时候，你可以协调我们军队、情报部门和教堂的行动。”

　　K悠悠的说道：“不要以为不会有太多的事情让你去忙，事实上正好相反，你会非常的忙碌的！你要学习一整套的管理人的手段和经验，你要协调整个大英帝国教区和地方政府、军队、情报系统的关系，不能让双方起摩擦。如果黑暗势力的人犯下了什么案子，你就要调遣足够人手的神职人员，协助我们办案！”

　　缓缓的点点头，莱茵哈特苦笑到：“谢谢您，K，我终于明白了自己的职责了。看样子，我的任务不是很轻松，反而是很重大的。”

　　深深的、重重的点点头，K凝重的说道：“你能明白这一点，很好，我想我们会合作愉快的，可爱的孩子。如果你能幸运的熬过这五年，凭借你锻炼出来的能力、才干以及你所经历的经验，你将比在神庭总部效力的那批废物优秀百倍，你将会直接进入神庭的上层！……愿你们的神能真正的保佑你，你是个很漂亮的年轻人，那些死气沉沉的黑衣圣堂死了就死了，每天死的人多了，不多他们一个。可是，你这样的年轻人，还这样年轻，如果你死了，我都会为你难过……嗯，三分钟的。”

　　彻底哑然，对于这个掌管着英国权力最大的情报局的老太太，莱茵哈特突然发现，自己完全就不是她的对手，自己的情绪波动，一直都在被她调动着，牵着鼻子往前走。

　　看到莱茵哈特那死气沉沉的面孔，K突然笑起来：“哦，不要难过，不要觉得郁闷。0052是个很有趣的孩子，有他的陪伴，最起码你在伦敦的头几个月，会很多姿多彩的，你将会见识到很多和神庭的训练营截然不同的事物。当然，前提是你能活下去才行！”

　　不想再听K的罗嗦，听她的语气，似乎是在打赌自己活不过三个月一样！任何一个血气蓬勃的年轻人，都绝对不愿意听这些话的。莱茵哈特站了起来，朝K行礼后，就要告辞出去。

　　K也不留他，挥挥手说道：“那，你去外面的客厅等0052给你领装备吧，然后，他会带你去你的住所，为了你的安全，我给你安排在了一个富人区的豪华别墅内。黑暗势力很讲究社会公德，他们甚至不会去偷普通百姓的钱包，所以，只要你在人群包围中，你的安全就是有保障的……因为我听说过一条流传了数百年的禁令：凡是黑暗议会所属，严禁骚扰民间。嗯，据说他们的禁令，还是从中国解放军最古老的军事戒条三大纪律八项注意里改编过来的。”

　　脸上满是顽皮的笑容，K笑道：“不管黑暗议会的那些大头目是多么可怕的恶魔，可是最起码，我很欣赏他们这一点！比较起来，黑暗议会依靠自己的产业赚经费，而你们神庭百分之八十的经费依靠信徒的捐献，这一点，黑暗议会比你们强太多了！”

　　莱茵哈特气得眼珠子差点都翻了过去，如果K不是一个老太太，如果她不是一个女人，如果她不是拥有英国的贵族头衔的话，莱茵哈特相信自己早就一拳给打了出去。管他是不是可能破坏神庭和英国情报系统的关系，总之如今的莱茵哈特，很想狠狠的教训一下K，如果，如果她是一个年轻健壮的男人的话！

　　狠狠的拉开了办公室的大门，莱茵哈特有点气急败坏的走了出去。

　　可是后面，K晃悠悠的给自己倒了一杯咖啡，很温和的说道：“对了，你们神庭联络官最重要的一项任务，就是抚恤！每年欧洲大概有接近七千名神职人员在意外中丧命，英国教区就有接近四千人，你的任务就是向神庭汇报每个月的伤亡状况，申请新人进驻，并且给那些神职人员的家属发放巨额的抚恤金！……一份很优厚的差使，最低级的一个三等神甫，可都有上百万欧元的保险金呢。”

　　‘咚’的一声，莱茵哈特狠狠的拉上了房门，整个走廊都颤抖了一下，吓得那些路过的特工一个个猛的跳了起来，很多人差点就拔枪朝着莱茵哈特射击。

　　几个站在走廊尽头，手里握着巨大的枪械的黑壮大汉摇摇头，用一种很同情的语气说道：“唔，老太太上任以来气疯掉的第二十三个神庭联络官！希望这个小家伙，能聪明点，可不要被气急了，作出某些不好的事情来啊！”

　　几张钞票在几个坐在走廊里长椅上，看起来无所事事的特工手中隐秘的传递着。隐约可以听到一个家伙得意的笑声：“又赢了一次，我就说过，神庭出来的这些高高在上的主教大人，是绝对会被气炸肚子的……那么，进行下一局赌局了，这位联络官大人，能活多久？”

　　“三天，如果盘口够高，我压三千欧元！”

　　“嗯，看他样子挺英俊的，可爱的小伙子，我压五千欧元，半个月！”

　　“No，No，No，你们要对他有信心！我看神庭不会贸然的派出一个废物的，既然他这么年轻就来到了伦敦，一定是拥有很特别的能力的人，我压四千欧元，一个半月！”

　　“嗯，有人压他可以活过一年的么？”

　　“唔，我赌一把翻本吧，五十欧元，一年。”

　　“那么，请问有哪位认为，这位莱茵哈特大人，可以活过五年的？”

　　几根中指比划了出来，放在了那个特工的鼻子前面，那几个特工同时低声骂道：“白痴，你当我们会白白的送钱给你么？”

　　站在K办公室门口的莱茵哈特，整个人有如石像一样，僵硬着无法动弹了！他的耳力太好，这些特工的对话，他听了个清清楚楚，他的心情，简直就是美妙到了极点，实在是无法形容的美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