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吹不来大军的铁甲寒气,正如夜风也吹不散凝聚在林飞白心头的寒意。


    他从平州军大营的瞭望塔上下来,塔下已经有人默默地在等候,是个个子不高身形清瘦的亲兵,抱着他的大氅,脊背挺直,脸却微微垂着。


    林飞白眼神从他长长的睫毛上掠过,默不作声接过了大氅。


    夜已深,他却还没睡,亲自提着灯笼,走过一间间营房。


    营房数量很少,少到有点寒碜,林飞白眉头微微锁着。


    他原本在徽州邱同那里,父亲被召回京出事,他随即也被召回,谁知他紧赶慢赶即将抵达天京时,却又被新帝一纸圣旨打发到这平州,随即得到父亲出京被赦免的消息,当此情形之下,他自然不能抗旨,也便转道来了平州。


    原本还有些疑惑,既然父亲被鸟尽弓藏,如何新帝还会让自己掌管一州兵力?然而到了平州才发现,虽然临近湖州,平州的武备却连湖州的三分之一都及不上。


    更不要说疲兵嬉将,诸事不备,连武器冬服都不齐全。


    这和当初文臻初到湖州时类似,但是湖州军的废弛和唐家有关,而湖州军的废弛有身为封疆大吏的文臻,用三年的时间来治理,但现在林飞白仓促就职,光杆司令,连征兵权都没有,又要如何周全?


    林飞白已经上折弹劾平州刺史以及原平州都尉了,但是平州刺史狡辩平州军多年为都尉把持,他未曾沾手,平州都尉已经调任,在朝中投了永王一派,比起父亲已经隐隐被忌惮排挤的林飞白来说,自然多了许多话语权。总之就是弹劾奏章上了,朝廷迟迟没有回复,平州刺史还是刺史,平州原都尉照样上任,平州军的情形,朝廷看样子也不太放在心上,来一句“着令严加整饬,不得有误。”便完了。


    其时新帝正为了玉玺遗旨和永王的怪异之处操心,还要忙着培植亲信排除异己重新分割朝堂势力,李相说告老却没有真告老,单一令更是忽然老当益壮带着一群文臣天天和他添堵,这个不行那个不能,新帝心里天天烧一把火,哪里还顾得上遥远一州地方军的问题,说句实话,地方军有问题的又不是这一州,发现了,慢慢治理便是,文臻不是治好了么?至不济,湖州定州的军备都很可以,还在乎什么呢?


    林飞白接到朝廷指令,苦笑一声,将那旨意一搁,起身,当即吹哨点兵。


    第一次集合,全营八千九百一十二人,来了三千四百人,校场上稀稀拉拉站着,揉眼屎的,互相调笑的,还有色迷迷地看“新来的英俊的小白脸都尉”的。


    林飞白对此没有任何反应,只二话不说,斩了三个队长。


    不管那三个人如何呼号自己冤枉,或者大喊自己朝中有谁谁谁,或者哭着求饶,一声令下,人头落地。


    林飞白这次来,把自己麾下全部带了来,不是为了壮胆气,就是为了整好这批兵油子。


    三颗人头骨碌碌在地上滚,所有的调笑嬉闹瞌睡都戛然而止。


    之后林飞白整军,操练,并去了一趟平州刺史衙门,表示要将军权交于他手,条件是刺史府给州军拨款充实军备,最起码要把冬服迅速准备齐全,不能让士兵还穿着夹袄,以及下令在平州城征兵,补上缺失的兵员。


    平州刺史既想拿兵权,又不想出钱,磨磨蹭蹭好些日子,终于在林飞白昨日交上都尉印信之后,今日回话说已经派人去采备冬服了,也会送一批武器过来,征兵令却不能随便征。


    林飞白明白这里头猫腻,征兵要朝廷批准,一旦征兵就等于承认兵员缺额有人吃了空饷,无论是平州刺史还是都尉,于此事都不太干净,谁肯自己搬石头砸自己脚?


    但他归根结底,也不过是为了诱惑与威胁齐下,好歹把现有的军备补齐,如此也算暂时达到目的,因此此刻虽然依旧不豫,心上倒松了几分,一边盘算着冬服到的时间,武器如果分批过来,该怎么搭配装备,一边默默往自己的营帐走。


    他身后,小亲兵默不作声跟着,两条长长的身影,交错织在覆了寒霜的地面上。


    进了帐,林飞白原以为要面对一室寒冷,谁知道火盆已经生了起来,帐篷里热气融融,他巡视半夜冻得僵冷的身子一瞬间便感觉活了,刚觉得有点渴,小亲兵已经上前一步,从专门的棉花套子里拿出茶壶,给他倒了一杯不冷不热温度正好的茶,茶水清冽,细细一尝滋味清甜,里头兑了枸杞汁。


    林飞白手顿了顿,此时才抬眼,小亲兵就站在他对面,纤细的影子被烛光拉长,温柔地覆在他膝盖上。


    他有点不自然地动了动,小亲兵也动了动,他感觉自己躲不开那影子,也躲不开那般温柔的覆盖,只好停住,要将茶杯放下时,小亲兵十分有眼力见的上前一步,接住茶杯,接茶杯时,葱白般的指尖,顺手在他手背上轻轻一撩。


    似有意,似无意,似蝴蝶掠起了翅尖,荡心间涟漪一片,林飞白一颤,急忙要抽手时,那雪白淡粉指尖却又比他还快地缩了回去,倒显得他小题大做一般。


    小亲兵转身出去,林飞白刚松了口气,小亲兵又回来了,端了盆热水,低声笑道:“烫个脚儿。”蹲下身便要去撩他袍子,林飞白吓得赶紧把脚藏到了屁股下。


    小亲兵也不强求,一笑缩手,手却顺势搁在他膝盖上,温声道:“那便自己泡,里头添了药草,最能去乏。你日日带着他们操练,自己比他们起得还早睡得还迟,万不能先累倒了。”


    林飞白顿时觉得膝盖上像有一万只蚂蚁在爬,又不好生硬地去拂掉,他往后退了退,那手居然也跟着进了进,林飞白忍不住盯那只手,却忽然发现只这几日,那纤秀柔美精致雪白的手,不知何时已经磨出点淡淡的茧子,顿时便有些不安,也不好意思退了。


    他看起来是个冷峻不苟言笑的人,但骨子里其实善而软,远不如燕绥看似会笑,骨子里冷酷得令人发指。如今进退不得,只觉得周身热热地上来,这满帐篷都似乎漾着她淡淡的芍药香气,空气似乎变成了一股染满花香的绸绳,要将他柔柔地捆住,他挣扎半晌,终于忍不住道:“周小姐……何必如此!”


    周沅芷没抬头,蹲在他膝前,看着自己的手,忽然笑了。


    悄悄跟来,想法子入营,跟着伺候了这几日,终于等到他捅破这层纸。


    她不说,她亦步亦趋,她体贴入微,她似退还进,她看着他坐立不安……她就是要他自己捅!


    他自己说了,就别想再逃了。


    她微微抬头,调整出最合适自己的美妙角度,于幽幽灯光下,她知道此刻的自己风鬟雾鬓,眼波如水,而语声也如水:“但为君故,无所不抛。”


    林飞白又不知道怎么说话了。


    他没见过这样的女子,周身的大家小姐气度,行事确实也是大家小姐风范,便是撩人也不带风情色气,只让人觉得动人而不是逾矩香艳,不敢轻亵。但那一举一动,一言一行,偏又越过了所有循规蹈矩的女子,勇敢活泼而又内敛优雅,说不出的魅惑诱人。


    他遇上她,总觉得心如乱麻,不敢想,不敢看,想了看了,就仿佛是逾越和背叛,但于那般随风潜入夜的追逐里,自己也不敢承认,仿佛总是漾着淡淡的喜悦。


    有时候他觉得自己可耻,是不是在享受着被大家闺秀追逐的感觉,有时候扪心自问,却又觉得并不仅仅是出于虚荣的享受,但是再往深里一点,他又拒绝去想。


    家国未靖,父帅蒙冤,他不是该痴迷于儿女情长的时节。


    只是也没想到,这娇小姐,竟然有勇气追他追出了天京,追到这苦寒的军营里来。


    不过想起当年在长川,那样危险的任务,她也接了,便知道她从来都是和那些大家闺秀不同的。


    这些年在边关也好,在天京也好,总也不乏有人试图和他联姻,父帅虽然常常大骂他恁没用,讨不到满意的媳妇,但也问过他几次,要么退而求其次,某某家的姑娘也不错,周小姐更是不比文臻差,总不能燕绥都快生儿育女了,你还光棍一个。


    他只是垂头不语,想着父帅虽然娶了母亲,可从未见他们在一起过,可见不能得自己想要的女子,这一生父帅不肯将就。而于他,他只想着这东堂的百姓安宁,疆域平静,心中所想既不能得,便学父帅一直守着也罢了。


    再说,看如今这局势,东堂战火必不能免,他是注定要上战场的,战场凶危,马革裹尸须臾之间,又何必拖累了那好姑娘。


    父帅没少骂他,说这不一样,说他钻牛角尖,他拒绝去想,后来去了边军,再去平州,心想僵持了这么久,又相距甚远,那位大家闺秀总该放弃了。


    然而她竟还没有。


    此刻灯下这柔和而又坚定的表白,听得他心头一颤,膝盖也一颤,周沅芷却并不得寸进尺,只一笑,道:“早些歇息吧。”便退了出去,退出去前,一转头,正看见林飞白抬头看她的背影,发现她回头有点狼狈地躲开目光,周沅芷扶着帐篷的门,含笑对他眨了眨眼睛。


    然后她手一松,帐篷帘子落下,她像只蝴蝶一般翩然飞了出去。


    留林飞白在帐篷里对着一盆热水久久低头不语。


    却没想到刚才还风情万种余韵悠长的大小姐,转过一个弯,抬手便懊恼地啪地扇了自己一耳光。


    “多好的气氛,多好的感觉,明明他眼神都松动了的!怎么就没勇气继续下一步呢!”


    想了想又道:“莫急,莫急,还没到时辰,你是对的。”


    周沅芷叹息半晌,从怀里取出一个香囊,香囊很简单,颜色是林飞白喜欢的藏蓝色,上头用几乎同色的丝线绣了几个不仔细看绝对看不清楚的字。


    她每晚都会看看这个香囊,给自己打气。


    香囊上一排绣字剑拔弩张,宛如口号。


    “睡他!睡他!睡他!”


    ……


    青州边军的大旗次日重新“林”字飘扬。


    在那重新扬起的大旗之下,林擎斩了司空怀和朝廷监军。


    没有请旨,也没有理会那两人的痛哭流涕或者威胁告饶。一声炮响,人头落地,万军欢呼。


    昨夜营啸,就算林擎来得及时,还是死伤上百,这不是死于敌手,而是死于同袍,叫人难以接受。


    也因此,在这一霎,将士们对朝廷的愤怒抵达巅峰,就在那两人人头落地那一霎,便有人大声叫:“大帅,我们反了吧!”


    有人喊:“殿下,我们愿拥您为帝!您才该是皇朝正统!”


    林擎的脸色却不太好看,他刚刚得了徽州沦陷的消息,西番临死反扑,已经疯了。


    这是一个桀骜狂野的国度,便是被打残了也可能跳起来咬人一口的凶悍,何况它脱胎于游牧民族,全民皆兵,别的国家征兵很难,一次大战大败后数年不能恢复元气,这个国家却可以迅速征兵,迅速组建五十万大军,在这关键时期,想把自己的损失,从东堂身上找补回来。


    国内活不下去的西番百姓,会很愿意成为士兵,去别国掳掠养活一家老小,他们善于以战养战,可以想见,徽州现在一定已经成了人间地狱。


    他摆了摆手,呼声立止。


    林擎只说了一句话。


    “徽州沦陷了。”


    将士们的呼声戛然而止。


    被裹成粽子的邱同猛然起身,然后发出了一声嚎叫。


    叫声凄厉,令人不忍卒闻。


    他在徽州镇守多年,固若金汤,西番多年梭巡不敢一进,如今就因为那些人争权夺利,那些王八蛋满腹算计,生生将他调离,将徽州大营收缩,只留下数千军士守城,因此将他守护了多年的徽州拱手让人!


    邱同悲愤得眼眸血红。


    燕绥终于也说话了。


    他缓缓道:“谁做皇帝,想打谁。这都是以后的事。现在徽州沦陷,下一步西番必定自徽州直下中原,世家必定四处起事以呼应,东堂将四面战火,八方无措,灭国须臾之间。你我皆将成亡国之奴,现在争谁做皇帝,难道是抢着将来谁献俘投降行牵羊礼吗?”


    万军哑然。


    牵羊礼是西番礼,用来对战败国进行侮辱,战败国国君携皇亲贵族,赤身披羊皮以铁链圈住跪爬行走,以示臣服,为奴为畜。


    这是人所不能忍之奇耻大辱。


    想一想都浑身战栗。


    文臻正在看一封信报,此时慢慢将信报揉碎在掌心,平息了一下情绪,才道:“西番占领徽州后,下令屠城三日,三日内,无数民居被抢掠,无数房屋被烧毁,无数老幼死于铁蹄长刀之下,无数妇女被……奸淫。那都是我们的长辈、兄弟、亲友、姐妹。”


    她闭上眼,眼前燃烧的城池,哭嚎的百姓,堆成山高号称京观的尸首,被撕破衣服轮流侮辱最后投入深井的妇人……城中水源无法饮用,因为飘满了尸首和鲜血以及燃烧的焦灰,婴孩在尸堆中哭号,徒劳地扒着母亲已经冷却的身体,想要再喝一口奶,却被冰冷的长刀挑起。


    无数恶魔的狂笑响彻城池。


    峰峦如聚,波涛如怒,山河表里潼关路。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边军沉默了一阵后,忽然爆发出一阵更响亮的呼喊。


    “揍西番!揍他娘的!”


    “不管怎样,东堂是我们的!”


    林擎微笑,一边微笑一边摇头,轻轻骂一声傻逼,也不知道在骂谁。


    燕绥面无表情,显然这在他意料之中。


    文臻眼底晶莹,想着这终究是一群最可爱的人,虽然他们蒙冤,受屈,愤懑,压抑,但是家国大义,百姓疆土,便如烈火燃烧于心中。


    永不熄灭。


    她轻轻叹一口气。


    只是这些年轻的,热血的,可爱的人,并不清楚,他们所要面临的,将是一场注定的硬仗。徽州本就是军城,储存着大量的物资,如今已入西番之手,西番在此轻松一战中没有损失,还获得了充足的补给。反观己方,人数居于弱势不是问题,但是物资损失近半,朝廷在争权夺利,今冬补给还没到,更不要说后期粮草能否按时运送?自己和燕绥虽然带来了七万精兵,但是个人养兵何其难,备足这七万精兵的装备已经穷尽所有人力量,后续想要支撑大战,也是捉襟见肘,无法再顾及那三十万边军。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便是再兵精力强,没有粮草,武器不够,都将步履维艰。


    她还隐隐担心湖州,湖州军被调走换防,但是换防的军队不知道有没有到,派去的三万军因为不能明目张胆赶路,需要在山野间绕路潜行,还带着一些辎重,就注定行路不会太快,也不知道有没有赶到湖州,如果都没到,湖州现在就是空城,万一世家知道西番攻陷徽州,同时起事,唐家很快就能下湖州,直插东堂心脏……那后果太可怕了。


    想到这里,她不禁回头看燕绥,正好燕绥看过来,两个聪明人目光一碰,便明白了彼此的心思,片刻后燕绥缓缓抚了抚她的发。


    “去吧,一路小心。”


    文臻嗯了一声,抱住了他的腰,靠在他胸膛上,静静听他的心跳。


    她要回去了。


    燕绥帮她留住了朝中职位,大司空还不肯致仕留在朝中,她得回去,请大司空和李相斡旋,谋一个中枢职位,监督着朝政,监督着那些居心叵测的人,监督着朝廷在这关键时期,把该拨的兵马,该调的粮草,该筹集的资源,都做到位。并尽力遏制世家。


    而燕绥必须留下,七万兵毕竟不是林擎的人,文臻的兵除了文臻也只认同他,只有他在,才能更好地调配资源,融合两军,和林擎一起,拦住西番。


    分离迫在眉睫。


    “兰旖教我的心法,我又教给了中文他们,虽然他们的内功不如我的流转如意更适合你,也不如兰旖的和你对冲更有效果,但毕竟和你源自一门,也有加成的好处,你就答应我一件事,只用你聪明的脑袋,不用亲自冲锋陷阵,好不好?”


    燕绥懒洋洋地捏了捏她的耳骨,道:“我只对一种冲锋陷阵感兴趣。”


    文臻呵呵一声,掐了掐动不动就开车的老司机的胳膊,抬头看他,下颌到脖颈线条精致优美,颈侧靠近肩膀处,冷白的皮肤上有一点殷红小痣,她以前竟从未发觉过,此刻看着觉得销魂又招眼,忍不住亲亲那小痣,燕绥却像是被触及了什么开关,手隐蔽地便往她腰上去了,文臻啪地打下了他的手,这还是万军之前呢!


    真是个骚得不行的男人。


    “回吧,也好照看着随便儿不要作妖。”燕绥在她耳边笑,“你放心,我必拦住西番,不让胡马过关山。”


    “我只要你好好的。为了让你好好的,我也定会守住那朝堂,不让那群妖怪作妖。”文臻捻着他的衣角,“记住,我和随便儿,在天京,等你回来。”


    ……


    香宫里,随便儿打了个喷嚏。


    “谁在念叨我呢?”小子喃喃自语,“我那恋奸情热的爹娘吗?”


    德妃坐在榻上,吹出一口烟云,哈哈一笑。


    门忽然又被敲响,随便儿开门出去,和外头张嬷嬷谈了半晌,过了一阵回来,小脸阴沉沉的。


    德妃慢慢坐起身。


    “奶啊,好像有点不对劲。”随便儿轻声道,“张嬷嬷说太后看上了我,要调我去慈仁宫近身伺候呢!”


    ……


    西玉阁今晚灯火辉煌。


    陛下又来探望纯妃了。


    纯妃娘娘近期盛宠,连宫内宫人都喜气洋洋,穿梭来去,而正殿之内,新帝倚着榻边,对正张开双臂让尚衣局女官量体的闻近纯道:“瞧你最近瘦了些。还是再补补吧,皇后冠冕,讲究一个体态端严。太瘦了风吹就倒,气度未免不足。”


    闻近纯便满眼喜悦地笑道:“陛下说的是。臣妾明日开始就加餐。”


    新帝便笑笑,挥手示意女官们都下去,等殿中无人,闻近纯爱娇地靠在他怀中,新帝揽着她,一边揉搓着,一边低笑道:“你想要的,都许你了。朕想要的,你也该拿出来了罢?”


    闻近纯吃吃笑道:“陛下,莫急嘛——”


    新帝蓦然脸一冷,将她一推,站起身道:“休要得寸进尺!朕连皇后都许了你,你还不放心什么?你再这般搪塞下去,朕倒要怀疑你的心田了!说实在的……”他微微睨着闻近纯,“你一个妃子,久居深宫,如何能知那般大事?莫不是骗朕吧!”


    闻近纯惶然站起,要说什么,新帝却已拂袖而去,闻近纯顿时慌了,抢上前去,一把拉住新帝的袖子,“陛下——”


    新帝对还未走远的尚衣局宫人道:“礼服倒也不必急着做,等朕的旨意再说。”


    女官领旨退下,闻近纯脸色大变,声音已经带了哭腔,“陛下!”


    新帝理也不理,径直往前走,闻近纯提着裙子跌跌撞撞跟着,忽然咬牙道:“陛下——陛下——景仁宫您好久没去了,愿意带臣妾前去瞧瞧吗?”


    新帝霍然停住脚步,回头看闻近纯,闻近纯泪盈盈仰望着他,缓慢点了点头。


    新帝转怒为喜,伸手捏了一把她的脸颊,笑道:“朕的皇后想去哪,朕都陪着。”


    闻近纯抹一把眼泪,也笑了,新帝亲自携了她上了御辇,去了景仁宫。又示意跟随的太监宫女都等在宫外,两人进了殿门。


    大行皇帝葬礼结束之后,新帝并不愿意迁入景仁宫,因此暂时封宫。护卫也撤了出去,此刻推开淡淡蒙尘的大门,吱呀一声声响空寂,新帝心中一紧,但随即看了一眼头顶,便安下心来。


    他身边如今也安排了暗卫,是母后这些年积攒下来的人,很是忠心能干,安全无虞。


    闻近纯却一脸烂漫,牵着新帝的手往内走,一边悄声问:“陛下不带几个人在外面守卫吗?我每次进这宫殿都心里发毛,好像先帝的阴魂还未远走,还在哪个角落瞧着我们……”


    新帝给她说得心中一突,但因为她主动提出带护卫,倒更加安心,笑道:“朕是真龙天子,百邪不侵。你怕什么。”


    闻近纯便拉了他往皇帝书房走,道:“臣妾上次瞧见景仁宫管事太监老孙鬼鬼祟祟藏东西……”


    新帝心中一动,想起孙太监莫名其妙的失踪,更信三分。


    “你如何不去拿走?”


    “那东西何等尊贵重要,臣妾什么身份,敢去染指?也不过想着,将来为陛下尽一份忠心罢了……”


    新帝心中冷笑。


    进了书房,闻近纯却不急着找东西,从袖子中抽出一张明黄笺,笑道:“讨个陛下喜话儿……”


    新帝双眉一挑,知道她是要字据,心中有些恼怒,想起母后嘱咐,终究是忍了,似笑非笑接了笺,正要写,闻近纯却道:“不敢要陛下亲笔,陛下只留个印鉴给臣妾便成了。”


    新帝想着她要空白纸上印鉴,想必是贪心不足,还想在皇后位上再为家人谋官?真是可笑,也不想想,若他不乐意,印鉴有什么用?


    反正这女人也做不了真皇后,便虚与委蛇罢了,他取出随身印鉴,痛快地按了。


    按完一抬头,却看见昏暗光线里,女子一张脸雪白,双眸幽幽闪光,深邃如黑洞,瞧得他心中又一突。


    随即便见女子笑得温柔婉转,去拿那榻上小几上的茶盏,道:“陛下,那玉玺,就在这里呀——”


    茶盏一掀,新帝身下褥垫忽然一空!


    新帝翻身下坠!


    刹那间新帝大叫:“护驾!”


    屋顶上有人影连闪,一人扑向闻近纯,一人扑向榻上,闻近纯惊惶抬头。


    却在此时轰然一声,书架倒塌,架后冲出数条人影,手中长剑连闪,刺入皇帝暗卫背脊。


    闻近纯呼一口气——永王果然没有食言。


    她一回头,却发现新帝还没落下去,他竟然死死抓住了床榻边缘,整个人吊在地道口,此时满头大汗滚滚而下,紧盯着她,眼底憎恨和哀怜交织,嘶声道:“救朕……救朕……朕可以发重誓……一定立你为皇后……终身不替……”


    闻近纯看定他,忽然笑了笑,这一笑依旧温柔婉转,看得皇帝心中一喜。


    随即闻近纯手一伸,手中已经多了一把明光闪闪的刀,她抬手,刀落。


    新帝惨呼。


    鲜血喷溅。


    一双手整整齐齐留在地道边缘。


    明黄龙袍的身影颓然落下。


    于落入死亡陷阱的那一刻,剧痛和狂乱翻覆之中,燕缜听见那女子娇笑着道:“我想过了,还是做永王的皇后吧……皇帝轮流做,皇后只是我哟。”


    新帝向永恒的黑暗急速坠落。


    有密集的机关启动和利刃入体声再次响起。


    地道口缓缓关闭,闻近纯雪白的脸一闪而没。


    ……


    片刻后。


    砰地一声闷响。


    ……永裕帝立在地底的黑暗中,就着一盏残灯,看着面前残缺不全的尸首,半晌,叹息摇摇头。


    “你坐这皇位的时间,比朕想象得还短。”


    ……


    ------题外话------


    闻近纯阴恻恻手一伸……月票呢?


    顶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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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贵妾

《侯门贵妾》 穿成侯府小丫鬟,书里她即将被纳为侯府庶公子的通房,遭人嫉妒惨死。 汪彤儿不甘心,她不要关在深宅大院里和一堆女人抢个男人,重蹈原身的覆辙,更不要再做通房! 哪想,忠勇侯府世子爷谢玉珩重生了。 前世他没来得及纳汪彤儿为妾,致她惨死,后悔不已。 这一世,他绝不放手,要让汪彤儿做侯府世子的第一贵妾。 按说从庶公子的通房成了世子的贵妾,那可是多少丫鬟梦寐以求的。 可他没想到,自己竟被汪彤儿嫌弃了? 谢玉珩

靠养毛茸茸成富一代

【动物读心术+系统+穿越+经商+无固定CP】班柚穿越了,还是带着任务穿越的,为了成为首富,她不得不铲猫砂,清鱼缸,遛狗,逗鸟.....谁知这还不够,她居然还能听懂这些小动物说什么,自此,她开辟了新板块——兽医! “班姑娘,我家大黄从昨天开始就不吃不喝的,你给瞧瞧咋回事?” “哦,它单相思了。” “班姑娘,我家这只狸奴最近总上蹿下跳的,你快给看看吧。” “他这是....到春天了,该相亲了。”---------------不过班柚没想到她给动物看病,看着看着,身边却多了一些为了她争风吃醋的人....风流倜傥的小侯爷:班姑娘,我家后院大,你随便用……冷隽寡言的世家公子: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为你取来只要你乖一点…………班柚无奈仰天长叹:我只想搞钱啊,各位! -------------- “给我五十,告诉你如何成为富一代。” “这就是你在我这买猫粮不给钱我还得倒贴你五十铜板的原因?” “哎呀,没办法呀,孩子大了,吃得多了,我上有十二斤的猫,下有嗷嗷待哺的鸟,中间还有几条精贵的鱼,这铜板可不得掰成半花。”且看卑微社畜穿越到古代摇身一变成了铲屎官,如何成为首富!

重生之傅嘉归来

《重生之傅嘉归来》 傅嘉睁开眼,发现自己被作为老族长和父母讨好安平侯府的“礼物”,送上京城……

铁锁神捕

管你是江洋大盗,还是武林大侠,只要你犯了罪,不管天涯海角,除非你下了地狱,不然我就都会找到你,并将你带回去接受法律的审判 ——林启 ps:欢迎加入铁锁神捕书友群,群号码:487695159

宠妾跑路后,清冷世子失控了

《宠妾跑路后,清冷世子失控了》 世子爷陆戟,位高权重,却性子清冷,身边只有个唤作阿柠的小妾。 作为世子爷唯一的女人,无疑,阿柠是受宠的。 可她心里清楚,不过是自己陪着他的日子久了些而已,她一介孤女,自幼被陆戟领回公府,养在身边长大,难免有了点儿感情。 公府家风清正,阿柠不敢存非分之想,心里盘算着,多攒些体己,待主母进门,她便识趣离开。 — 身份尊贵,又少年成就,这样的男人,大多骄傲。 ?陆戟亦然。 他不屑哄女人,没那个耐性,只

炮灰突然拿了大女主剧本

如果有一天你重生了,然后有个人告诉你,你上辈子所有一切的不幸都来自于一个女配逆袭系统的配置,你会如何? 燕雀不知道别人是怎么想的,反正她是坦然的接受了系统考核,誓要扭转乾坤! 什么?你说,原男主是个重生货?!!!美强惨大反派是个有记忆碎片的? !!!原女主的任务模式是地狱模式了?!!!燕雀:······鸿鹄安知燕雀之志哉!

洪荒:灌江口说书,嫦娥泪目

一朝穿越仙神遍地走的洪荒世界,李桐觉醒说书人系统,位于客栈便是无敌。 说书就有奖励,人气越高奖励就越丰厚。 “仙路尽头谁成峰,一见无始道成空!” “不为成仙,只为和红尘中等你归来!” “生又如何,死又如何,从混沌中来,回混沌中去,万古青天一株莲!” “谁在称无敌,那个言不败!” 满堂仙神无不喝彩。 杨戬:“圣体无敌路,八九登仙途!” 嫦娥:“世间竟有狠人这般奇女子,我辈当如是!” 十二品功德金莲:“找齐兄弟,重证混沌青莲路!” 天兵天将下凡捉拿堕凡的瑶姬,看着满客栈的大佬陷入懵圈之中。 帝辛手提战戈,身边三妖列后,身下军民人人如龙,高举长戈: “天命玄鸟,降而生商。仙神无义,何需奉仙,杀!” ...... 李桐:“我真的只是想说书混日子,没想搞事啊!”

重生八零,甜蜜辣妻有外挂

《重生八零,甜蜜辣妻有外挂》 团宠,金手指粗壮。冷清竹死过一次才知道自己所以为的情深似海就是一场笑话。 小三和渣男夺走了她打拼下来的一切还将她赶尽杀绝。 她携着仇恨和系统华丽重生,弄死渣男小三活出自己的精彩。 新农业,新科技,现代机械化生产,她走在科学发展的前沿,大杀四方,风生水起。 只是等等,她究竟是怎么被某只大魔王盯上的? 发小:我女朋友白衣黑发大长腿。 傅应劭:我媳妇工装短发英姿飒爽。 发小:我女朋友会弹钢琴跳芭蕾精通

极星初得时光暖

金魅人死不承认自己酷爱美色的事实,一直苦苦经营自己仅存的一丝节操。对外声称自己可是一个超有节操的女孩纸,但自从遇到叶落后,那仅存一丝的节操彻底碎成了渣渣,苟延残喘都不带存在。 从此,金魅人的座右铭便直接换成了——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并且踏上了掐桃花的新征程一去不复返还依旧乐在其中。 某日,金魅人被惹毛,头绑红带,高举旗帜,宣言自己主权:“我叫叶珞柒(叶落妻),叶落的老婆唯一的妻子;他叫叶美人(叶魅人),是我的老公唯一的丈夫。你们谁敢再瞅他一眼,呵,尽管一试!” 被气成炸毛的小金狮般威风八面的金魅人,在看到叶落的一瞬间,忙甩旗帜,一头扎进叶落怀抱,蛇蝎蛊惑般看向他—— 叶落:“若我们能早些相遇……该多好。” 金魅人:“嗷~”这是我的台词。 叶落轻笑,薄唇轻启:“我只属于你一人。” 金魅人:“……”冷静!冷静一下!

网恋女友竟是九天神凰

这是一个科技和修仙并存的世界。 陆平,作为一个资深单身狗...没有修仙资源,被女生嫌弃。 他只能在网上和一个“女孩”网恋。 终于到了毕业这天,陆平无意间和女友透露自己的个人信息。 于是乎,陆平的生活,开始出现了一些诡异的变化。 直到两人奔现,九天金凰遮天蔽日,所有人以为末日将临。 陆平更是提剑欲战。 凰小七:“老公!是我!” 陆平飞剑掉落于地.... 一众修士:“古有许仙,今有陆平,吾人族长兴。” “吾读古籍,以为许仙已经天下无敌,没想到陆平比他还勇猛!” 人族高人:“陆平!你万不可始乱终弃!” “没错!必须发扬我人族优良传统!” “你要什么嫁妆,我们人族豁出去了!” 陆平:“???” 粉丝群:677582004

冲喜娘子娇又软,冷面权臣夜夜哄

苏心瑜本是陆六郎的未婚妻,因被人算计,成了将死之人陆五郎的冲喜新娘。 陆五郎陆承珝生得昳丽艳绝,却有杀人如麻,阴鸷暴戾的名声。听其名,贼人闻风丧胆,哭闹小儿闻声止哭。 苏心瑜怕他。偏生他们还有不小的过节。幼年议亲时,长辈们原本撮合的正是他们两个,但陆承珝为人阴鸷,她便选了他堂弟陆六郎。 梁子就这么结下了。抛开惧怕与过节,为避免陪葬,她捂他的心稳住他,以免他气得毒发身亡,同时伺机逃跑。 哪里想到冷面权臣的心更冷,压根捂不热。她逃来逃去,也逃不出他的手心。 再度被他抓回去,他冷着脸告诉她,只要她安分守己,他会给她应有的尊重与庇护。 至于情爱,免谈。苏心瑜应了。如此正合她意,相敬如宾,互不相干。 直到某一日,远游的朋友回京来看陆承珝,意外与她打了个照面,便求他:“这姑娘容色极好,你把她嫁给我呗。”陆承珝本就清冷的脸冷了个彻底:“她是我娘子。”此后,莫名奇妙地,他有些生活不能自理。 关门就寝时将她抵在门后,说头晕站不住。净房沐浴时将她拉进水里,说腿软要搀扶。 夜里起身时将她压在床上,说毒发人乏力。

左道长生,我的法术无限升级

【人间烟火气,最抚凡人心!】 “八十二岁无祠,” “六十九年烦忧。” “世道艰难,” “长生不易。” “阴阳颠倒梦一场,下一世...还求!”【姓名】:陆沉【身份】:长春观观主【修为】:无【功法】:不老长春功(可升级! )+【法术】:控剑术(升级条件可展开!) “展开!” “升级!”...............................PS:升级,轻松,修仙,妖魔,鬼怪......

我靠修仙逆袭人生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韩歌资质不够努力凑,努力修炼,努力炼丹,努力找资源! 韩歌的金手指就是自己找金手指。

谁说女郎不能算谋天下

前期:[清冷果敢大理寺卿女主?意气风发少年世子男主]后期:[隐忍内敛美强惨丞相女主?稳重矜贵铁骨柔情将军男主]为了平反家族冤案,赵清浔女扮男装,化名赵乘风,入大理寺为官。 恰逢一桩案子,将贺国公府的世子贺元熹卷入其中,命运的丝线悄然交织,二人自此羁绊渐生。 他们一同探寻古井诡案、连环窃尸剖尸案、青楼小姐失踪案以及冷美人案。 这期间,贺元熹对赵清浔的感情变得不再纯粹。~起初,贺元熹心中算盘作响:“本世子欲游玩,便随赵大人,天塌下来有赵大人顶着,老爹必以为本世子随赵大人上进,断不会打烂本世子屁股!”后来,贺元熹道:“本世子似乎爱上了赵大人?”贺元熹自此陷入了自我怀疑中,甚至对已拜相的赵清浔说:“赵相爷,我甘愿舍弃自身的功名荣耀,入相府!哪怕是无名分,只要能与你相伴,我亦心甘情愿!”

我为截教仙

一朝酒醒,穿越洪荒。恰逢三清收徒,赵朗拜在通天教主门下,成为截教弟子赵公明。 正值巫妖量劫尾声,赵朗为在封神大劫之中避过杀劫,开始提前布局谋划。 却不想,竟一步步走出了属于自己的神话。我赵公明,生为截教仙,死为……啊呸,死,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大道三千,我道为先!

穿书女配她要逆袭

江婉晴穿书了。穿成了书中女主的垫脚石,开局便面临被女主挖走灵根凄凄惨惨的炮灰女配。 为了改变被炮灰的命运,江婉晴只能拼命逃离暂时苟起来猥琐发育。听闻女主光环耀世? 一路上有无数男配为她保驾护航?还再一次夺走了她的灵根?但都没用! 等她发育起来,你们全部都要坐下来忏悔来感叹你们以往的无知!

孕期王爷要休妻,重生王妃笑喷了

《孕期王爷要休妻,重生王妃笑喷了》 前世苏南依轮为李玉珠的踏脚石,儿子被换,最后惨死,重来一世,她掌先机,夺机缘,得一手无双医术,更是得一对双胞胎,将李玉珠踩进泥,看着她在泥潭里挣扎。 凌霄;苏氏,本王要休了你。 苏南依;哈哈哈,求之不得……

修仙学院手册

当金手指遇到金手指,鹿死谁手?还是girlshelpgirls? 【群像文,有重生的,有空间种田的,有魂穿的,还有时间回溯等能力的】【本文包含仙修、体修、丹修、器修、符修、妖修、灵宠、傀儡等,能缝的都尽量缝了。 】2041年,太清学院入学了一批学生,每天上课打卡签到赚积分,一周打几次排位赛,一个月还得组队去刷秘境,课业繁忙,组队请传音私聊,出妖兽材料的请私聊工作号,大量收。 18年期满,各位金丹毕业,是时候一起去宇宙找仙草、打妖兽、做仙器咯! “外星妖兽都是化神期起步呐,校长,要不咱们在宇宙联盟中转站也开个分院吧。” “好,把那群刚毕业的金丹学子都抓回来继续修业,以后毕业资格改成化神毕业吧。”◆预计7个女主起步,会不断变换视角;◆每个角色的出生背景都不一样,价值观也不同,部分角色甚至有过激言行;

亲妈被认回豪门,禁欲大佬夜夜哄

【1v1+团宠+甜爽文+修罗场】一朝死亡,姜听夏重生到十三年后,感觉天都要塌了。 曾经的满分老公自甘堕落,黑料满天飞,大儿子叛逆阴狠不学无术,二儿子孤僻冷漠病态偏执,小女儿成了精神小妹,还是顶级恋爱脑,被黄毛骗得团团转……彼此之间关系恶劣,连陌生人都不如。 姜听夏大惊失色,这家没她得散!所有人都以为这个家没救了,某天一个女人竟然住了进去。 谁给她的勇气?迟早被那几个活爹折腾死!可没想到她才是活爹,眼看这一家子越来越和谐,甚至夫妻恩爱,母慈子孝。 众人, “……??”你们几个要是被她绑架了就眨眨眼!姜听夏瞅着一开始都想弄死她,现在为了她争风吃醋,恨不得打起来的老公和逆子们,命令他们通通去墙角罚站! 便宜老公乖乖罚站还贴心递上榴莲, “老婆,你想吃还是想让我跪?”逆子们眼巴巴地看着她, “妈妈罚了我们就要给机会哦,所以今天想吃谁做的饭?”选择困难症的姜听夏表示,做一家之主真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