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 人类不过区区凡人（求月票）

　　跟在林旭一行人的身后，多摩尔始终有点忐忑。

　　他不知道自己逃出来的事情，教会是不是已经发现了。

　　现在关于自己的通缉令，是不是已经到了警署了。

　　不对，在教会的眼中，自己现在依然属于感染了疯狂，随时可能失控的潜在怪物，所以追踪自己的不会是警署，而是教会的苦修士。

　　一想到那些将自身献身给了杜尔神，主动沾染了疯狂，靠着苦修压制疯狂，然后利用疯狂的力量来狩猎疯狂的苦修士，多摩尔就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寒颤。

　　相比起之前的自己，在多摩尔的眼中，那些苦修士才是真正的疯子。

　　而除了苦修士之外，这个世界其实也还有不少主动感染疯狂，然后靠着意志压制疯狂，借助疯狂获取力量的神秘侧人士。

　　而在多摩尔的眼中，林旭等人明显就是这样的神秘侧人士。

　　否则无法解释他们那明显超越常识的能力。

　　就比如现在，林旭几人带着他大摇大摆的打开了图书馆的大门走了进去。

　　而大门的报警装置却完全没有反应，甚至就连守门的看守，也像是没看到几人一样，眼睁睁的看着几人从守卫的眼皮子底下走了进去。

　　不过想想也是，这个世界上除了一些学者，以及神秘侧的存在之外，谁又会对人类这样的存在如此了解呢。

　　“关于人类的资料，都在图书馆的地下室，那里只有权限足够的人才能够进入，但是一般有权限的人，又对这些东西不感兴趣，所以平时很少有人会去翻阅。”进入了图书馆，多摩尔就像是回家了一样。

　　轻车熟路的带着林旭一行人往地下室走去。

　　顺手抄起墙上挂着的钥匙，打开地下室的大门，带着林旭几人走了进去。

　　昏黄的灯泡被点亮，宽大的地下室呈现在林旭等人的眼前。

　　“我记得有一本书上曾经有过记载，万年前人类因为某些原因离开，他们留下了仆从与造物，共同守护这片宇宙。只不过后来因为我们的祖先妒忌仆从所拥有的，来自人类的力量，所以发动了叛乱。”多摩尔一边说着，一边从一排排的书籍中翻找着。

　　只不过，他这样终究是效率太慢了。

　　“你确定那本书在这里吗？”林旭询问道。

　　“当然，那书我还没看完。只是当时我更想研究人类为什么要离开的问题，而那本书记载的则是祖先的叛乱。你知道，智慧生物总是喜欢逃避现实的，我不喜欢去研究自己的祖先为什么要叛乱这种事情，当时就把书放下了。”多摩尔解释道。

　　但是还不等他继续说下去，翻找的手就停顿住了。

　　因为他看到了不可思议的景象，整个地下室的书籍，就好像是被无数只手控制着一般，一本本的飞出了书架，在半空中快速的被翻阅着，就好像是有什么存在，正在同时快速的阅读这么多书籍一般。

　　多摩尔看向林旭几人，好像是想要确认一般。

　　“这是你们做的？”

　　“这样看的快一点。”林旭点点头。

　　而在说话间，荧惑已经控制着纳米机器人，完成了对整个地下室内所有书籍的翻阅。

　　“主人，已经找到那本书了，同时还发现了书本有着相关记载的书籍，可以作为相互印证的证据。”荧惑的声音响起，同时一本本书回归了书架，但是有几本书却飘到了林旭的面前。

　　“可以确认当年发生了什么吗？”林旭并没有去翻阅那几本书，而是直接询问道。

　　“根据记载，万年前人类离开时，曾经赐予了仆人一件神器。”荧惑回答道。

　　“神器？”林旭有些诧异。

　　“是的，就是神器，那件神器有着无可匹敌的力量，甚至能够更改法则，我们的祖先曾经就是因为嫉妒那件神器的力量，所以才发动了叛乱。”多摩尔回忆着自己看过的内容，在一边跟着说道。

　　“根据记载中的描述，我认为那应该是一件高维物品。”荧惑则是给出了更准确的回答。

　　“高维物品？那些叛乱的种族，是因为嫉妒高维物品的力量，所以发动了叛乱？可是，他们又是怎么叛乱的呢？”这也是林旭始终不解的一件事。

　　身为人类仆从的维护者，再加上清洗者，实力上必然是远远大于那些发动叛乱的高等文明的，他们的叛乱又是如何成功的呢。

　　“祖先释放了灾厄。”多摩尔叹了口气说道。

　　“是的，多摩尔先生的祖先所在的族群，打开了对失序污秽的封锁，当时人类的仆从种族维护者们，正在利用人类留下的高维物品，对封锁中的失序污秽进行净化，使失序污秽堕为惰性污秽。”荧惑回答道。

　　“那他们还真是该死啊。”林旭眉头皱了皱，叹了口气道。

　　“是啊，我们的祖先还真是该死啊。”多摩尔苦笑了一下。

　　可以说，这个世界这么多的疯狂，都是自己的祖先造成的，多摩尔没有破口大骂，已经是很给祖先面子了。

　　而荧惑则是继续说了下去。

　　“当时高等文明组成的背叛者，因为窥伺人类留下的高维物品，所以故意打开了封锁失序污秽的缺口，导致本已经被压制的失序污秽，重新向着宇宙扩散。于是维护者只能引爆了那件高维物品，瞬间将所有的失序污秽净化为惰性污秽，后果就是维护者群体自身，也在那场灾难中近乎全军覆没。”

　　“随后，原本应该在净化成为惰性污秽之后，被逐渐消灭的惰性污秽，却因为维护者群体的近乎全灭，没有了后续消灭惰性污秽的能力，而开始自然扩散，最后便是扩散到了整片星域，使得上百光年受到影响。”

　　“清洗者呢？他们在做什么？”林旭询问道。

　　“根据记载，人类留下的除了高维物品之外，便只有仆从与造物，维护者是仆从，那么清洗者自然便只是造物了。虽然还不明白清洗者的运行机制，但明显他们只能机械的执行固定的程序，并没有修正程序的能力。”荧惑继续说明道。

　　“这么说，维护者之所以被称为维护者，应该也有着维护清洗者的意思吧。”林旭终于算是搞清楚了，这片星域之中，万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虽然还有很多细节有待于补充，但是大的方向，不出意外应该就是这么回事了。

　　“维护者与清洗者，本应该是相辅相成的，只是因为缺少了维护者这一环，导致清洗者开始失控，这才有每隔千年一次的清洗，这是目前的推测。”荧惑也只是猜测道。

　　“所以说，这个河系这上万年来遭遇的一切，归根结底还是那些背叛者造的孽了？”南烛直接就把黑锅摔倒了曾经叛变的高等文明身上。

　　“背叛者，维护者，清洗者。”林旭有些感慨，一切的一切，都只是源自于万年前的嫉妒。

　　几人一时间陷入了沉思，只有旁边的多摩尔先生，一开始还能明白几人在说什么，可是到了后来就渐渐有点糊涂了。

　　“清洗者我知道，可是千年一次的清洗是什么？还有，那些离开这个世界的清洗者，不是全都被外神尤格萨斯吞噬了吗？”多摩尔不解道。

　　“离开这个世界的清洗者？这个世界也有清洗者吗？”林旭一愣，没想到竟然还有意外收获。

　　“当然，大约每隔几十年，就会有一批战舰从海中升起，冲向宇宙，只不过每次都会被尤格萨斯吞噬掉，成为尤格萨斯的食物。据说是在海底有着清洗者的战舰生产基地，各个国家曾经无数次的打过那个战舰生产基地的主意，可惜伴随着文明的退化，各国已经越来越无力对清洗者的基地做什么了，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每隔几十年就有一批战舰，冲向宇宙去送死了。”多摩尔叹道。

　　“清洗者的战舰生产基地，竟然在这里？”鹿瑶愣了一下惊讶道。

　　虽然早就猜到，这片被惰性污秽笼罩的星域之中，应该有着战舰生产基地，但是没想到这么巧，直接就撞上了。

　　“我们之前遇到的战舰，应该不是这里生产的。”南烛却是摇摇头说道。

　　“没错，因为这里生产的战舰，都被尤格萨斯吞噬了。看来是还有另外的生产基地了。”鹿瑶点点头，也反应了过来。

　　“其实，除了清洗者，我们这个世界，还有着维护者的后裔存在。”多摩尔想了想，试探着说道。

　　“你发现了？”林旭看了看多摩尔，笑了起来，这是个聪明人。

　　“是啊，你们身为神秘侧的存在，却不知道清洗者每隔几十年都会尝试冲向宇宙。这可是神秘侧每次都要掀起风波的大事件，再加上你们总是再说，这个世界，而不是我们的世界。”多摩尔能成为大学教授，本身就不蠢，这么多问题，他要是还看不出来什么，那就只能说明，这个世界的人，集体智商不行了。

　　“所以，你们难道是？”多摩尔说着，伸手指了指天空，眼神中有着期待。

　　“是的。”林旭点点头，并没有否认。

　　一开始不主动说身份，是怕对方不信，林旭也懒得去做自证身份之类的无聊时。

　　但是现在被人猜出来了，林旭同样懒得去否定。

　　“所以，你们是人类仆从？像万年前的那些维护者一样？”多摩尔声音颤抖着，却也只敢猜测是仆从。

　　“我们算是仆从吧，不过林旭大人可不是哦。”南烛伸出一根手指，晃了晃说道。

　　于是多摩尔脚一软，差点坐到地上。

　　不过他马上就反应了过来，扶着旁边的椅子背，站直了身子。

　　“您，您，请原谅我的失礼，林旭大人。”多摩尔对着林旭行了个礼说道。

　　“好了，不用这么客气，另外你也不需要担心，我们来不是来毁灭这个世界的。”林旭对着多摩尔摆摆手说道。

　　“呼，太好了，太好了。”多摩尔强忍着激动的心，他忽然有一种，自己拯救了世界的感觉。

　　也不知道世界上的各个国家，是不是该联合给自己发个大勋章呢。

　　“不过，我其实还有些问题，如果你能帮忙解答的话，那就更好了。”林旭继续说道。

　　“当然，在下知无不言。”多摩尔立刻端正态度。

　　“你刚刚说，有维护者的后裔还在？”林旭询问道。

　　“是的，北方的浮空大陆，就是维护者的后裔在运转的。他们受到疯狂的影响，要比我们小一些，所以文明退化的速度也较慢，还保留着一些更高等的技术。”多摩尔立刻回答道。

　　“你们的文明退化，与疯狂也有关系吗？”林旭有些惊讶道。

　　他只知道这颗星球上的众多文明，全都发生了退化。

　　但还真没想到，这些文明的退化，竟然也与惰性污秽有关。

　　“是的，越是思考，就越是会接近疯狂，所以大家越来越不敢思考，文明也越来越衰弱。这可能正是宇宙对我们的祖先，万年前那场背叛的惩罚吧，让我们逐渐的堕落，眼看着文明一点点衰亡下去。”多摩尔苦涩的说道。

　　同时这也算是一种无声的祈求吧。

　　我们已经经受了一万年的折磨了，这是我们咎由自取，就请不要再给与我们更多的惩罚了。

　　林旭不置可否，对此没有说什么。

　　相比起背叛者的后裔，他现在更想去看看维护者的后裔。

　　不知道维护者的后裔，对于自己的祖先，有没有更详细的记载。

　　虽然已经大致猜到了一些万年前的事情。

　　但林旭还是想知道的更详细一些，例如万年前人类留下维护者时，给与他们的具体任务是什么。

　　还有，维护者那里会不会有，人类遗迹的线索。

　　“林旭大人，接下来去哪里？大海中的清洗者战舰生产基地，还是北方的浮空大陆？”南烛询问道。

　　“先去北方吧！”林旭决定道。

　　“不过在那之前，我们好像被包围了啊。”南烛皱眉道。

　　此时她的尾巴和耳朵已经不再掩饰，尾巴一晃一晃的耳朵也一晃一晃的，弄得多摩尔都要以为，南烛是不是也要变成怪物了。

　　不过相比起诡异的怪物来，这尾巴和耳朵，还挺好看的，好像不像是疯狂前奏的样子。

　　等一下，现在不是关注这个的时候。

　　“被包围了？难道是我逃跑被发现了？是警署的人，还是苦修士？”多摩尔强撑着询问道。

　　“是一帮穿着白袍的人。”林旭回答道。

　　“完了，是苦修士。”多摩尔瞬间脸色变得煞白。

　　“你是要留下来，还是跟我们一起走？”林旭想了想询问道。

　　“我，我可以跟你们一起走吗？”多摩尔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

　　“本来是不打算带上你的，不过你会被教会通缉，也是因为我们，总不能把你丢下不管。至于说彻底清除掉教会，又太麻烦，不如带你一程吧。”林旭淡淡的说道。

　　“那请务必带上我，拜托了。”多摩尔仿佛从地狱走了一圈一般，脸上就差痛哭流涕了。

　　就这样，多摩尔跟着林旭几人走出图书馆。

　　刚一走出大门，就被数个白袍苦修士堵在了大门口。

　　“多摩尔，杜尔神是仁慈的，祂愿意救助那些本就是自行犯下过错的羔羊，可你却背叛了神明的仁慈，从教会逃了出来。既然你不愿意接受救助，那就只能接受审判了。”为首的苦修士，声音中无悲无喜，就仿佛是一个早已经消除掉了所有感情的人一般。

　　“我没有背叛杜尔神，我只是，我只是。”多摩尔苦笑，却不知道该怎么说。

　　难道说自己是在陪着人类调查万年前的历史？

　　别说这些苦修士不会信了，就是之前的自己也不会信的。

　　他现在也算是明白了，林旭为什么没有一开始就表明身份了，因为实在是过于不可思议了。

　　当然了，多摩尔更怕自己说出了林旭人类的身份，面前的几个苦修士在说出一些有辱人类的话。

　　毕竟对于狂信徒来说，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到时候遭殃的恐怕就不止是他们了，万一牵连到整个世界。

　　算了，多摩尔决定还是不说了。

　　可谁知道，多摩尔决定不说了，苦修士的首领却主动说出了让他心惊胆战的话。

　　“我知道你们这些学者之中，有很多人经常性的诽谤神明，甚至将万年前的一支名为人类的凡人种族，置于伟大的杜尔神之上，对于你们这些愚蠢的，妄图将蠢笨的凡人与神明相提并论的所谓学者，我一贯的主张就是，应该全部净化。而现在，就是你的净化之时。”苦修士首领在说到这些时，原本没有感情一样的语气，也终于有了些起伏，甚至语气越发激烈起来。

　　看来是对于某些学者，去研究人类的行为极其不满。

　　就好像很多宗教，至今不肯承认进化论一般。

　　更有的国家，甚至连学校课本上都不允许教授进化论，是何等的可笑。

　　“你知道人类的存在，却看不上人类吗？我能知道为什么嘛？”林旭好奇的询问道。

　　“不过是区区凡人，竟敢妄图与神明比肩，如此蠢笨的存在，难怪早就消失在了历史之中。就算没有消失，我也必会以神之名，杀光这群欺世盗名之辈，他们以为随便编上几本书，就能骗过后人了吗？”苦修士首领好像一说到人类，原本早就不在的感情就又回来了，显得激动不已。

　　也不知道为什么对人类有着这么大的怨念。

　　“杀光人类？你可真敢想。”林旭表情古怪。

　　那种感觉，就好像听到几个蚂蚁在讨论，要把一只大象宰了吃掉一样。

　　林旭只感觉到好笑，完全没有被冒犯的感觉。

　　反而是多摩尔，已经吓得快要站不稳了。

　　他现在只想求求这位苦修士，别再说下去了。

　　你再说下去，万一你面前这个人一个不爽，直接把世界毁了怎么办？

　　“不过，你就没有想过，有没有可能随便编书，欺骗后人的，是你那个杜尔神呢？”林旭好奇的反问道。

　　“渎神之辈，难怪与逃犯混在一起，杀光他们。”苦修士首领顿时大怒。

　　其余的苦修士，同样是一个个脸色铁青，向着林旭几人就冲来。

　　看来无论如何感情淡薄，一旦涉及到他们的神明，那感情就全都回来了，甚至还强烈几倍。

　　只见一众苦修士速度飞快，远超正常的血肉之躯所能达到的速度。

　　林旭甚至看到，某个苦修士的白袍之下，奔跑的不只是双腿，还有几根触手在协助奔跑。

　　林旭立刻懂了。

　　这就是苦修士，利用意志压制自己的疯狂。

　　而他们的意志，就是为杜尔神奉献一切。

　　狂热的信仰，让他们可以抵御一定程度的疯狂。

　　却也让杜尔神成为了他们的禁忌。

　　如果有人侮辱神明，他们必会不死不休。

　　难怪这些苦修士，一听到林旭的话，就开始发狂了。

　　不过，就算他们有什么理由，林旭也没有放过他们的理由。

　　更别说，林旭旁边还有一个，自从刚才那位苦修士首领，开始诽谤人类，就一直在努力压着火的穆汐月了。

　　现在，随着林旭示意可以动手了。

　　穆汐月终于不用在忍着了。

　　直接一剑向前斩出。

　　林旭眉头一皱，提醒了一声。

　　“小心，不要伤到普通人。”

　　于是穆汐月这才注意到，刚刚出剑的方向上，有着不少的民居。

　　穆汐月临时稍微转变了剑势，稍稍向一边偏转了一下。

　　但却完全不影响，近在咫尺的数名白袍苦修士，在尚未接触到林旭等人之前，就被穆汐月的剑气，直接气化蒸发了。

　　不过却也因为穆汐月剑势的细微调整，包括苦修士首领在内的几名苦修士，逃出生天。

　　同时这道剑气继续向前，轰隆隆隆直接沿着大街往前延伸。

　　最终呈现在多摩尔眼前的，便是一条彻底被翻转过来，犹如废墟一般的街道。

　　多摩尔用力的吞咽了一下口水。

　　同时苦修士首领也仿佛在这一剑之下清醒了过来，和几个白袍苦修士愣在原地。

　　一副不知道还该不该继续动手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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