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 放长线

　　献祭之台，很快就被安德鲁给搬走了。

　　肖恩是亲眼看着安德鲁以某种类似于空间禁锢的手段将整个祭坛封印起来，然后连同地上那些符文全部一起封进某个不知名的空间里。塞西莉亚在一旁已经看得有点呆滞了，也只有她才能够发现安德鲁这个魔法的可怕，那并不是单纯的空间类魔法，而是一种时空类的魔法，这种魔法哪怕是在北方孤塔和眺望尖塔也只有寥寥数笔的记录而已。

　　“时空类的魔法很厉害吗？”肖恩望了一眼整个地下室二楼，然后开口问道。

　　被安德鲁取走的是一整片的区域，周围的一切看起来简直就像是被切割掉一般，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

　　“时空类魔法可以算是一种复合法术，但是又有别于一般的复合法术。”塞西莉亚回答道，“像陨石术，就是地系和火系的复合魔法，沙尘暴也可以算是地系和风系的结合。时空类魔法，本质上是空间和时间的结合，但是这种结合已经不能算是魔法，而更多的是一种类似于领域那样的能力。”

　　领域！

　　肖恩望着地下室二楼里消失的一切，瞳孔猛然一缩。

　　黄金级强者和圣域级强者之间的差距，就在于圣域强者已经开始接触规则，构建属于自己的独特领域。但是这种规则的构建是非常缓慢的，所以按照领域的形成状态不同，才有了上、中、下三级的区分，而不是像青铜、白银、黄金那样只有上下位的区别而已。

　　基本上圣域强者的境界差距，每一级就是一种质上的跨越。自身的领域越是完整，对规则的汲取就越大，可以运用的法则力量也就越多，所以实力自然而然也就越强。

　　“这个领域完整吗？”肖恩追问道。

　　如果一个圣域强者的领域已经彻底完整的话，那么他的实力就不是圣域，而是传奇了。

　　“看不出来。”塞西莉亚摇了摇头，不过她却是把从雪法妮奥和阿碧丝那里问到的情报说了出来，“不过安德鲁，似乎曾经差点拆了艾丝温特尔的神国，据说艾丝温特尔能够取走死亡之神的部分神格，就是因为那时候安德鲁和死亡之神……唔，那个时候他还是自称冥王，是和安德鲁打了一架后，神国被拆才变成死亡之神。后来的事就是艾丝温特尔拣了便宜，安德鲁找上门讨债，然后艾丝温特尔想要赖账嘛。”

　　肖恩有些了然的点了点头，大致上明白一个道理。

　　惹谁也不能去招惹安德鲁啊。

　　能够和冥王这种级别的高等神明互拼的存在，恐怕比起传奇还要可怕吧。但是就算是这样的人，居然也会害怕世界意志的关注，这就让肖恩不由得对世界意志这种虚无缥缈的存在感到好奇了……

　　而等到忙完这一切后，安德鲁就离开黑天鹅古堡，返回红叶镇继续去开他的那个酒馆。当然他也承诺以后肖恩来消费的话，会给他打点折扣。

　　只是一点折扣而已。

　　肖恩挺无语的，好歹你也是这么强大的存在啊，最不济给打个五折也可以啊，九八折是怎么回事啊？

　　然后不顾肖恩的吐槽，安德鲁和阿碧丝两人就离开了，潇洒得让肖恩非常羡慕。

　　至于贝斯，则依旧带着他那个关着恩科斯的棺材留在军营里，他倒是也挺想去红叶镇那个美酒与利刃的酒馆看看，只可惜距离实在太远了，他没办法离开超过军营十公里外的地方，这似乎也是一件挺悲伤的事情？至少，肖恩是这么认为的，因为他看到贝斯居然就这么躺在那口棺材上望着夜空，嘴巴一张一合的，也不知道是在和恩科斯说着什么。

　　画面看起来挺温馨宁和的。

　　不过话语的内容，肖恩就一点也不想知道了，总觉得贝斯的笑容挺有寒意的。

　　这些事情一一处理完之后，肖恩也终于有时间去找朗尼斯和鲁德。

　　之前本来说要将朗尼斯给关在笼子里，后来因为一些事情忙到忘了，倒是让朗尼斯过上一段挺舒坦的曰子。

　　不过当肖恩再度敲响朗尼斯这栋暂居的房门时，开门的朗尼斯却是一点畏惧之色也没有，而是重新换上那一副身为贵族的骄傲面容。鲁德的神色看起来也平静许多，不过这种平静在肖恩看来，似乎挺有一种认命的味道，而看到这里肖恩就很清楚，鲁德已经接受了自己的建议，是真的准备叛国了。

　　“考虑好了。”肖恩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

　　“我还有得选择吗？”鲁德苦笑一声，不过他随即发现，当自己说出这句话之后，整个人似乎因此轻松了不少。

　　“聪明的选择。”肖恩笑笑，“你现在就可以离开了，今天当值的是斯大林，他就在门口，你可以和他说一声，他会让人带你去见尼尔和威廉。……尼尔是我领地里的首席政务官，你可以把你领地的情况告诉他，他会知道怎么处理的。至于威廉，你已经打过交道了，他会告诉你现在你领地的情况。”

　　“那么……”鲁德似乎还想说什么。

　　“你的两位手下也不用担心，我立即让人放了他们的，到时候你回领地自然可以把他们一起带回去。”肖恩知道鲁德想问什么，于是便干脆直接开口说道，“你的家族依旧还是属于你的，我不会干涉什么，但是我只能说你那种家族管理方式是错误的，还是尽早做个了断吧。……至于接下来达比昂王国的怒火，你也不需要担心，威廉已经有所准备了。有什么大麻烦和危险的话，我们也会提前通知你做好准备的，只要你回到这里来，就没有人能够伤得了你。”

　　鲁德点点头，神色倒是很平静，并没有太过惊慌，想必在做出这样的决定时，他就已经考虑好一切的后果。只不过在离开时，他还是转过头望了一眼朗尼斯这位昔曰的战友，脑海里到底在想些什么，那就没有人可以知道了。

　　待到鲁德离开后，肖恩才拉开一张椅子坐下，然后开口问道：“你呢？考虑得怎么样？”

　　“你确定战争还会爆发？”朗尼斯皱着眉头，没有正面回答肖恩的提问，而是反问一声。

　　“最迟一年内，两国战争绝对会爆发。”肖恩回答道，“我知道，达比昂王国现在元气大伤，所以我绝不可能让达比昂王国恢复实力的。第三卫戍军常年驻守边境线那边，要防止兽人潮越过险峻的山脉，因此自然不能够调用。……而目前达比昂王国内除去驻守王都的皇室近卫团外，就只有红色十字骑兵团还算是精锐部队，除此之外第一、第二和第四军团刚刚整编完成，另外六支军队基本上目前还处于整编状态，就算是一年后，根据威廉的估测，达比昂王国不动用贵族私兵的话，总兵力甚至不足二十万。”

　　朗尼斯一脸震惊的望着肖恩，他没有想到肖恩对于达比昂王国的情况居然如此了解。如果是达比昂王国内的上位贵族，对于一个国家的情况如此了解，他肯定不会惊讶，但是肖恩怎么可能对达比昂王国的情况如此了解呢？就算是正面击溃了达比昂王国的亚丝娜侯爵，只怕也不可能如此了解。

　　至于威廉，朗尼斯就更不信了。

　　他这些天和鲁德交流过了，威廉如今才刚刚建立起整个潘达领的情报系统，就连当初打探联军的兵力都需要让瑞娜亲自出马，怎么可能知道达比昂王国的详细军事情报，那可是一级国家机密呢。

　　这一次，朗尼斯倒是真的猜对了。

　　肖恩知道这些情报，都是当初论坛上的考究党闲得蛋疼做的数据，那会肖恩闲着无聊看了一下。当然具体数字他是不太记得，眼下他报出来吓唬朗尼斯的数字，其实就是他和尼尔、威廉在假设的情况下推算出来的，至于距离真相有多少，谁知道呢？反正朗尼斯也不是军部的核心圈成员，自然也不太清楚。

　　“你赢了。”朗尼斯叹了口气。

　　他和鲁德不同，鲁德的家族是新兴贵族，所以对于王国的忠诚度不算特别高，至少这个王国还没有回馈他什么。但是他的家族不同，是属于只差一步就成为公爵的家族，因此对于达比昂王国自然是有更多的感情。此时此刻做出这样的决定，朗尼斯的内心其实是有一种悲凉的心情，只不过在国家和家族的选择题里，他肯定是毫不犹豫的选择家族。

　　“那块男爵领我会让给你的，不过我不可能和鲁德那样成为你的附属，毕竟我有属于自己的家族，这一点希望你能够明白。”朗尼斯开口说道，既然连达比昂王国都已经混入内歼，而且明显在大势所趋的情况下达比昂王国不可能获得喘气的机会，那么接下来他所能做的自然就是为了自己的家族谋取更大的利益，“不过我可以和你进行某些方面上的情报共享和资源共享，类似于战守同盟那种程度。如果你没意见的话，我们可以现在签订秘密条约。”

　　“签订契约就不必了，我信得过你，口头约定就行了，这样就算到时候我失败了，你也没有任何损失，依旧可以当你的侯爵甚至是公爵，不是吗？”

　　朗尼斯的眼里闪过一丝诧异，不过还是点了点头：“好！”

　　肖恩微微一笑：要钓大鱼肯定是要放长线才行。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