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五十五、疑窦丛生

    柳林坐在车里沉思着。他不时看看小本子。这确实是边姗的小本子，因为上面的文字中，不时便出现“我边姗”的字眼。小本子有些旧，字迹也有些旧，不像是弄虚作假制造出来的。难道自己的判断错了，一切都是米忠和干的？米忠和是内鬼，米忠和在玩苦肉计，自己冤枉了刘建雄？


    柳林有些不敢相信。


    “你在哪个地方接到小孩子给你送的小本子的？”


    冯小民早就想好了答案：“在工人街与光明街交叉路口南侧的那条小胡同里。我仔细观察了，周围没有监控设施。”


    “也就是说，对方是选择了一个很安全的地方？”


    “看来是这样。”


    柳林微微地晃晃头，很明确地说：“小民，我总觉得这是个圈套。策划这个圈套的，可能就是我们一直在找的瓦古脸男人。那是个高手。我还是把小本子交给吴荟华吧，她们应该能做出准确的判断，并采取相关的行动的。”


    圈套？冯小民在心里划起魂来。他想起昨晚，那个黑暗的山崖，那个被石块塞满了的小坑，那个闪着蓝幽幽光彩的磙罐，心内不由一沉。这一切，确实有些诡异。作为神女的江如慧，真的对那堵山崖多次做过堪查、研究吗？她怎么会想到那里会藏有边姗的财宝？边姗真的有那么傻吗，放着现代的设施不用，如保险箱、银行储存箱等等，而像古人一样，把那么贵重的东西藏到山上？


    不对头，真是有些不对头！


    哎呀呀！冯小民在心里谴责起自己来。昨晚肯定是昏了头了，被美女和金条弄得五迷三道了。也许，江如慧已经是那边的人？她跟着女魔头严梦诗，能不被融化吗？她们难道是要白白地送给我金条和美女吗？可我人微言轻的，收买我，有用吗？


    冯小民越想越多了，就如当时枝姐在找他练武时，他想到杨过、小龙女一样。


    “小民，你怎么了？”柳林注意地看他一眼。


    冯小民这才发觉自己失态了，连忙说：“你说是圈套，我就在想，他们设圈套，干吗想起我呀？”


    “你说的对，”柳林点头，“这里是不是还有着更深层次的设想呢？”


    “更深层次？”冯小民动起脑筋来了。他想起休意说过的话。休意说过女神，意思是如果女神到了冯小民跟前，他能不听从女神的话吗？而江如慧，不就是女神吗！昨天晚上，女神不仅把身体送给了他，还送给他二十多万元哪！


    “哎呀！”他叫了一声，面红耳赤了，“柳大哥，他们是不是把我当成要发展的对象了？”


    “有可能！”柳林拿出手机，“现在事情还不明朗，咱们都得提高警惕。我相信，你冯小民聪明过人，是会处理好的。我给吴荟华打电话吧！”


    柳林很快就与吴荟华联系上了。柳林说：“我们得到了一份重要的证物，是死去的边姗的记事本，这里面有与案件相关的大量内容，涉及到米大队。你最好能派人，专程、秘密地取走，不能让无关的人知道。”


    “是吗？”吴荟华吃惊了。“好，你等着，十五分钟之后，会有人前去找你。你必须做好保密工作。”


    “你放心吧，此事只有我和冯小民知道。冯小民是这个小本的接收者。他是走在一个偏僻的没有监控的小胡同里，被一个男孩子堵住，把小本子交给他的。”


    “知道了。”


    电话撂了。冯小民担心地瞅瞅柳林，柳林却拿起手机，把笔记本的重要内容都拍照下来，然后像冯小民昨天做的一样，都发进一个邮箱里，随后把照片全部删除了。


    冯小民心里忙乱起来，觉得不好，很不好。尤其想到，江如慧为什么一定要让他陪同出国啊？她会不会利用出国的机会，让休意等人来策反他啊？现在，冯小民跟柳林呆在一起，觉得很好，很安全，没有负担。他的前景也挺好，他不愿意再跟休意这类人混了。


    一辆车在旁边停下来，一个年轻强壮的男人从车上下来，来到柳林的车前，敲了敲窗户。柳林把车窗打开。


    “你叫柳林吧？”男人和气地说，“吴荟华让我来找你。”


    还没等柳林回话，他拿出手机，拨了号码，马上对着手机说：“我找到了柳林，你跟他说几句吧！”把手机交给柳林。


    他拨打的是吴荟华的电话。吴荟华道：“柳林，你把东西交给来人，他马上就会到省城来。你要在后边跟着他，以防不测。到了省公安厅之后，我会在院子里等他。你们看到他与我一起进省厅的大门，再离开，好吗？”


    “好的。”


    “辛苦了！”吴荟华很客气。


    柳林觉得吴荟华安排得很好，便放心地把小本子交给来人。那人坐到车上之后，开车往省城的方向去，柳林便起车紧跟着。


    冯小民敬佩地说：“这吴荟华，办事情有根有梢的。”


    柳林道：“人家很可能是训练有素的，对各种情况的处理都有预案。小民，后车座上有个小包，里边是五万元钱。你收好，可能得去银行兑换外币，出国用的。”


    “啊，这么多？”冯小民晃起头来，“不行，柳哥，我不能要这么多钱。我是江如慧邀请出国的，她靠着严梦诗，还能缺我的钱吗？我不用你拿钱，真的不用！”


    柳林道：“你拿着吧！穷家富路，出外不能让钱憋着。”


    一再争执，冯小民坚决不拿。冯小民想好了，不能轻易花柳林的钱。他现在，在小本子的事情上，已经骗了柳林，他不能再犯错误。他掏出今天卖金条剩下的两万元钱，表明自己有钱。


    “柳哥，你看这么办行不行？江如慧按道理应该给我钱，肯定够我车票、旅馆、吃饭等等花费的。其他再用钱，我这里有两万元，先垫着。如果钱不够，我回来再找你报销，这总可以了吧？”


    柳林只好任由他这么处理。


    来到省城，前车直接开进公安厅的大院内。柳林将车停下来，两人一起透过车窗玻璃往外望。没有看见吴荟华，只看见院子里站着一个警察，是男是女看不清楚。这个警察与送小本子的警察见面，握手，然后一起往大楼里走。


    柳林突然感觉到不对。不是院子里那两个人不对，而是周围不对。


    “小民，”他泰然自若地说，“你不用回头，也不用到处看。有人正在监控我们！”


    “是吗？”冯小民不敢动，也没有柳林的那种感应能力。但他相信柳林说的话。这说明，他们一直就在别人的监控中。也说明，他得到这个小本子，以及那笔不义这财，决不是简单的。


    柳林的手机响了，是吴荟华打来的。她说：“柳林，刚才在院子里那个警察就是我，我已经拿到了小本了。请原谅我装扮了一下，让人认不出来。我刚刚把小本子送给了厅长，小本子现在处于安全状态。我从大楼里看到了你的车。你回去吧，谢谢你！”


    柳林道：“我感觉有人在监视我，就在大院外的某个角落。”


    吴荟华挺吃惊：“在公安厅门前还敢这么嚣张？你先别走，稍等一会儿，我找技术部门的人观察一下。”


    柳林静了静，猛然说：“不用了，监视我的人已经离开。”


    吴荟华笑了：“柳林，你可真神！不过，我相信你的感觉。你有什么怀疑对象吗？如果有，那是最好不过了，我们可以通过查看监控录像，找到他的行踪。”


    柳林高兴了：“对呀！跟警察打交道，尤其跟省厅的警察打交道，就是爽！我怀疑，还是那个瓦古脸的男人，也许他会化装变脸，但他的身高是很难变的，一米七零多一点儿的个头，年龄在三十左右岁，行动迅捷。”


    “好吧！你先往回走吧，有消息我会及时通知你。”


    柳林开车回安城市。冯小民在车里左顾右盼，没发现有可疑者在跟踪。


    快到安城市时，柳林的手机响了，是吴荟华打来的：“柳林，你确实是武林高手，我现在深信不疑了。我们在省厅大楼斜对面的，一座办公楼里，发现了你说的那个人的踪迹。他的脸面就是瓦古脸。他的身高是一米七二多一点儿。他拿着个假本，进了楼，直达最高层，贴到面向我们这边的窗户前，站了好一会儿。那楼道里有监控器，他一边打电话，一边向外望，在那里直呆到你跟我打电话即将结束的时间，然后走了。”


    柳林道：“这个瓦古脸的男人，应该是我们最强悍的对手。他现在在哪里？”


    “他失踪了。他进到二楼的卫生间里，就消失了。他的消失很诡异，没有从门出来，也没有从窗户逃走的痕迹。你说神不神？看来，确如你说的，他是个很强悍的对手。可他是跟踪你来的吗，还是在这里打探其他的消息？这已经引起厅里领导的高度重视。柳林，你可要万般小心哪！”


    “谢谢，我会注意的。”


    放下电话，冯小民咋舌。


    柳林说：“你放心吧，他离我们越来越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