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合作
屋内再次陷入沉默。梅映雪看向李锐，后者眉头紧锁，显然在权衡利弊。
与太子合作确实能获得强大助力，但谁能保证这不是另一个陷阱？
“太子为何要对付自己的叔父？“李锐终于开口。
杜如晦叹息：“司徒影权势熏天，早已不把太子放在眼里。更可怕的是，我们怀疑他暗中修炼邪术，意图不轨。“
他看向梅映雪，“梅姑娘可知道司徒影为何对你的血脉如此执着？“
梅映雪摇头。杜如晦继续道：“根据东宫密探的情报，司徒影相信梅家血脉中蕴含着特殊力量，能助他完成某种古老仪式，获得不可思议的能力。“
这与李锐在地宫幻境中看到的画面吻合。岳清薇突然插话：“'血脉夺舍'？“
杜如晦惊讶地看了她一眼：“岳小姐也知道？“
岳清薇拿起那本《血脉志异》，翻到某一页：“这里有记载。一种邪术，通过特定仪式夺取他人血脉中的力量，据传能延寿增功，甚至获得预知未来的能力。“
“正是。“杜如晦点头，“司徒影年事已高，却野心不减。他相信只要完成仪式，不仅能恢复青春，还能获得足以颠覆王朝的力量。“
梅映雪感到一阵恶寒。司徒影追捕她不是为了灭口，而是想把她当作祭品！
“太子能提供什么帮助？“李锐直切主题，“我们又需要付出什么？“
杜如晦从袖中取出一张地图铺在桌上：“三日后是皇族祭祖大典，司徒影必会出席，太子可以安排你们秘密入宫，在百官面前揭露他的罪行。“
他指向地图上的一个点，“这里是祭坛，届时皇上和所有重臣都会在场。“
“当着皇上的面？“岳清薇质疑，“皇上会相信我们吗？“
“有传国玉玺和禅位诏书为证，加上...“杜如晦意味深长地看了李锐一眼，“李将军当年留下的血书。“
李锐猛地抬头：“什么血书？“
“当年李将军遇害前，曾秘密托人送出一封血书给先太子，详述司徒影的阴谋。先太子将血书藏在太庙密室，只有当今太子知道位置。“
李锐的呼吸急促起来，一些零碎的记忆碎片在脑海中闪现——父亲深夜写字的背影，一个蒙面人接过染血的绢布...
“如果我们同意合作，接下来怎么做？“梅映雪问。
杜如晦收起地图：“今日好好休息。明日黄昏，我会派人来接你们秘密入宫。太子已经安排好一切，你们只需养精蓄锐，准备三日后的对决。“
他起身告辞，临行前又补充道：“司徒影已经察觉太子与他不睦，近日必有动作。若你们同意联手，请将这盏灯笼挂在东窗，若拒绝，则无需动作。“
杜如晦离开后，三人陷入沉思。这个提议太过冒险，入宫等于自投罗网，但如果真如杜如晦所说，太子与司徒影并非一心，这或许是唯一的机会。
“你怎么看？“梅映雪问李锐。
李锐沉吟道：“杜如晦的话有可信之处。司徒影若真的大权在握，确实不会把太子放在眼里。皇室内部的矛盾，或许能为我们所用。“
“也可能是陷阱。“岳清薇提醒，“一旦入宫，生死就掌握在别人手中了。“
梅映雪来回踱步，突然停下：“司徒影要的是我的血脉。只要我活着，他就有机会完成仪式。所以...“
她看向李锐，“最危险的不是我，是你。如果他抓到我，第一个要杀的就是你，切断血脉连接。“
李锐苦笑：“那我更不能让你独自冒险了。“
三人讨论至中午，最终决定冒险一试。岳清薇将那盏红色灯笼挂在了东窗，标志着同盟成立。
午后，陈太医秘密到访，为李锐和梅映雪诊治。
他为李锐配制了抑制血脉印记的药膏，又给梅映雪一包药粉，说是能暂时掩盖她血脉的特殊气息，避免被司徒影感知到。
“三日后的大典，我也会在场。“陈太医临走时说，“皇上近来身体欠安，由我随侍左右。如有变故，我会尽力相助。“
夜幕降临，李锐因药效睡得深沉。梅映雪守在他床边，借着烛光细细打量他的睡颜。
药膏让那道红痕淡了些，但依然清晰可见。她轻轻触碰印记，想起岳清薇说的“燃烧生命“，心如刀绞。
一滴泪水不受控制地落在李锐手腕上。他微微动了动，却没有醒来。梅映雪俯身，轻轻吻了吻那道印记，仿佛这样就能减轻他的痛苦。
窗外，一轮血月悄然升起，为京城镀上一层不祥的红光。
三日后，不是司徒影伏诛，就是他们命丧黄泉。无论如何，这场延续了二十年的恩怨，终将有个了断。
一一一一一
血月悬空，夜色如墨。李锐在睡梦中辗转反侧，额头上渗出豆大的汗珠。手腕上的血脉印记在黑暗中泛着诡异的红光，如同有生命般微微脉动。
梦中，他站在一个巨大的祭坛中央，四周是身着朝服的文武百官。
祭坛上躺着一个人——是梅映雪！她被铁链束缚，额头上画着与地宫相似的符咒，双眼紧闭，面色惨白如纸。
司徒影身着黑色祭袍，手持一柄镶嵌黑宝石的匕首，正高声吟诵古老的咒语。
随着咒语进行，梅映雪的身体开始微微抽搐，一缕缕血丝从她七窍中飘出，在空中凝聚成诡异的图案。
“住手！“李锐想冲上前，却发现自己的身体无法移动。
司徒影狞笑着看向他：“来得正好，李家血脉。仪式正缺最后一把钥匙...“他举起匕首，对准梅映雪的心口！
“不！“李锐猛地坐起，从噩梦中惊醒，全身被冷汗浸透。
“怎么了？“梅映雪立刻从旁边的椅子上弹起，手按在短剑上，警惕地环顾四周。
李锐大口喘息，努力平复狂跳的心脏。
他看向窗外，血月已经西斜，但依然散发着不祥的红光，手腕上的印记灼热发烫，红光尚未完全消退。
“预知...又来了。“他艰难地说，“我看到三天后的祭祖大典...司徒影要在那里完成仪式...用你的血...“
梅映雪脸色一白，随即强自镇定。她点亮油灯，温暖的光线驱散了些许寒意，然后坐到床边，轻轻握住李锐颤抖的手。
“只是个梦。“她轻声安慰，拇指摩挲着他发烫的印记，“不一定成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