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夏。


    历史。


    盘点。


    铁血军魂。


    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柄无形的重锤,狠狠砸在麒麟殿中所有人的心头。


    嬴政眼中的暴怒,如同被冰水浇灌的火山,瞬间凝固,继而化作了更深、更冷的审视。


    他不是不识字。


    可这几个字组合在一起,却让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陌生与……荒谬。


    华夏?


    他知道,这是诸夏、华夏族之意,是他治下万民的统称。


    历史?


    史官所载,过往之事也。


    可为何,要用“盘点”二字?谁有这个资格,来盘点他大秦,不,是盘点整个华夏的历史?


    最让他心头一沉的,是“铁血军魂”这四个字。


    那画面中毁天灭地的钢铁军阵,难道就是所谓的“铁血军魂”?


    如果那便是军魂,那他引以为傲、横扫六合的大秦锐士,又算是什么?


    “陛下……”


    李斯的声音有些干涩,他艰难地理解着这行字的意思,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盘点历史……这……这是何意?难道是说,我等……皆为历史中人?”


    这个念头一出,连李斯自己都吓了一跳。


    这简直比刚才的神魔景象还要骇人。


    若他们只是“历史”,那此刻在天上播放这一切的,又是什么存在?


    嬴政没有回答,他的目光死死地盯着那片漆黑的天幕,仿佛要将它看穿。


    六国余孽?


    不。


    这个念头动摇了。


    六国余孽若有此等通天彻地的手段,何须用这种方式?他们可以直接将那些钢铁巨兽和铁鸟开进咸阳!


    这不是人力。


    至少,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力。


    “传令。”


    始皇帝的声音恢复了惯有的冰冷与威严,仿佛刚才的震撼从未发生过。


    “令蒙恬驻军上郡,严加戒备,不得妄动。”


    “令王贲驻军通武,严防东方六国旧地。”


    “着少府、将作监,将方才天幕中所有景象,一笔一画,给朕复刻下来,尤其是那些铁兽铁鸟的构造,不得有丝毫错漏,”


    一道道命令从他口中有条不紊地发出,恐慌的百官仿佛瞬间找到了主心骨,殿内的混乱气息为之一清。


    无论天上的是神是魔,他,是始皇帝,


    只要他还站在这里,大秦的天,就塌不下来,


    然而,嬴政藏在龙袍下的手,却紧紧攥着。


    他第一次,对自己所处的这个“天下”,产生了一丝怀疑。


    ……


    大汉,未央宫。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发生了奇妙的褶皱,同样的景象,出现在了数百年后的天空。


    汉武帝刘彻,这位雄才大rough的君主,正站在宣室殿的殿外,仰望着那片漆黑的天幕和那行金色的大字。


    他没有像秦廷君臣那般惊恐失措。


    恰恰相反,他的脸上,是一种混杂着狂热、兴奋与极度好奇的神情。


    “天人感应,这才是真正的天人感应啊,”


    刘彻张开双臂,仿佛要拥抱这旷世奇景,声音里充满了压抑不住的激动。


    “董仲舒跟朕说,天有喜怒,降下祥瑞灾异以示人间。朕过去还觉得他有些夸大其词,今日一见,方知天威浩荡,神鬼莫测!”


    他身边,大将军卫青与骠骑将军霍去病并肩而立,两人同样身披甲胄,神情凝重地望着天空。


    他们刚刚还在与陛下商议对匈奴的下一步战事,这“天幕”便毫无征兆地出现了。


    比起皇帝的兴奋,这两位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将军,关注点要实际得多。


    “陛下,”卫青沉声开口,“方才那天幕中的军阵……其势可吞山河,其甲可裂天地。若真是天兵,不知是何预兆?”


    霍去病年轻的脸上没有丝毫畏惧,反而燃烧着一股熊熊的战意。


    “管他什么天兵妖物,只要敢犯我大汉疆土,来多少,末将杀多少,”


    他顿了顿,又咧嘴一笑,指着天空。


    “不过话说回来,那些会飞的铁鸟倒是有点意思,要是能给咱们的骑兵一人配上一只,那打起匈奴来,岂不是跟撵兔子一样?”


    这句半开玩笑的话,却让刘彻的呼吸猛地一滞。


    他缓缓转过头,盯着自己最钟爱的外甥,一字一句地问道:“去病,你觉得,那东西,是人可以造出来的?”


    “以前觉得不行,”霍去病挠了挠头,眼神却亮得惊人,“但现在,天都给咱们看了,说不定加把劲,就造出来了呢?”


    “盘点华夏历史上的那些铁血军魂……”


    刘彻再次抬头,咀嚼着这行字的含义,一股前所未有的野心,在他心中疯狂滋生。


    “华夏……历史……”


    “朕的大汉,朕的军队,可能在这‘盘点’之列?”


    他不在乎这是神迹还是魔术,他只在乎,自己能否名列其中!若能,便是无上的荣耀!若不能……


    那朕,便要打造出一支比那天幕中更强的军队,强到让这天,也不得不为朕,再开一次!


    ……


    大唐,太极殿。


    “奇哉,怪也,妙哉!”


    唐太宗李世民,正一脸痴迷地望着天空,嘴里连连发出赞叹。


    他身边,长孙无忌、房玄龄、杜如晦等一众文臣武将,也是个个面露奇色,议论纷纷。


    大唐的朝堂,气氛远比前朝要轻松开放。面对这等异象,君臣们没有多少恐惧,更多的,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好奇与探究。


    “辅机,你怎么看?”李世民饶有兴致地问向自己的大舅子。


    长孙无忌捻着胡须,沉吟道:“陛下,臣以为,此物或非神鬼之作。”


    “哦?何以见得?”


    “神鬼之事,向来缥缈。但这天幕所现,虽匪夷所思,却处处透着‘规矩’二字。”


    长孙无忌的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


    “您看那铁兽,行进有序,阵列严明;再看那铁鸟,编队飞行,如臂使指。这不像是神仙的逍遥,反倒像是人间的法度。”


    房玄龄接过话头:“赵国公所言极是。而且,那铁鸟虽能飞天,却无仙鹤之飘逸,反倒显得……有些笨拙。臣斗胆猜测,其飞行之理,或许与风筝、孔明灯有异曲同工之妙,只是其‘力’,非我等所能想象。”


    “哈哈哈哈!”李世民抚掌大笑,“玄龄所言,甚合朕心!”


    他的目光扫过殿中诸臣,朗声道:“众卿不必惊慌。天降异象,是福是祸,尚不可知。但其中所展现的‘器物’与‘军阵’,却值得我等深思。”


    他伸出手指,在空中虚划着。


    “那铁兽,若能用于攻城,何愁坚城不破?那铁鸟,若能用于侦查,千里之外敌情亦可尽收眼底,”


    “传朕旨意,召集将作监所有能工巧匠,以及太史局、司天台精通算学格物之士,即刻于殿前集合,共同观摩此天幕!朕要他们记下每一个细节,给朕好好参详参详,这铁疙瘩,到底是怎么飞上天的,”


    这位天可汗的眼中,没有对未知的恐惧,只有对知识的渴望和对强大的追求。


    ……


    大宋,垂拱殿。


    气氛,就完全不一样了。


    殿内一片死寂,只有牙齿打颤和倒抽凉气的声音。


    御座上的官家,脸色白得像纸,身体微微发抖,若不是身边的内侍扶着,恐怕已经瘫坐下去。


    殿下的文武百官,更是丑态百出。有的缩着脖子,恨不得把头埋进地里;有的两股战战,几乎站立不稳;还有的,已经开始小声念叨着佛经,祈求漫天神佛保佑。


    “诸……诸位爱卿……”


    官家的声音带着哭腔,颤巍巍地开了口。


    “这……这天上的妖物……是何来头啊?可是……可是那北边的辽人,或是西边的夏人,得了什么邪法?”


    宰相颤颤巍巍地出列,一张老脸皱成了苦瓜。


    “陛下……息怒……保重龙体啊……此等神魔之物,非……非人力所能抗衡啊……”


    “是啊陛下,”另一个大臣赶紧附和,“臣观此物,凶煞之气冲天,恐为不祥之兆。我朝一向以仁孝治天下,以礼义待四方,定是上天有好生之德,特降此兆,警示我等啊!”


    “那……那该如何是好?”官家六神无主地问道。


    “臣以为,当立即下罪己诏,大赦天下,并遣使携带重礼,分赴辽、夏,重申和平之好,永不……永不加赋!”


    “对对对,还应斋戒沐浴,祭祀天地,以求上苍宽恕,”


    整个朝堂,瞬间被一股“割地、赔款、求和”的诡异气氛所笼罩。


    他们甚至都没去仔细思考那天幕上文字的含义,光是那钢铁军阵的画面,就已经彻底击垮了他们本就脆弱的神经。


    在他们看来,这等武力,除了求和,还能做什么呢?


    ……


    大明,奉天殿。


    与大宋朝堂的混乱截然相反,这里,安静得可怕。


    洪武大帝朱元璋,就那么静静地站在殿前,负手而立。


    他没有穿那身威严的龙袍,只是一身寻常的布衣,脚下踩着布鞋,像个再普通不过的庄稼汉。


    可他身上散发出的那股铁血煞气,却让整座奉天殿都显得无比压抑。


    他不像刘彻那样兴奋,也不像李世民那样好奇,更不像宋朝君臣那般恐惧。


    他的眼神,很平静。


    平静得,像是一潭深不见底的寒水。


    他看着那些钢铁巨兽,看着那些呼啸的铁鸟,看着那支纪律严明到令人发指的军队,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直到那行“盘点华夏历史上的那些铁血军魂”出现时,他的眼皮,才微微动了一下。


    “铁血……”


    他低声呢喃着,声音沙哑。


    “军魂……”


    他比这个世界上任何一个帝王,都更懂这两个词的含义。


    他就是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他的一生,就是对“铁血”二字最淋漓尽致的诠释。


    他不懂那些铁疙瘩的原理,但他看得懂那支军队的“魂”。


    那是绝对的服从,是悍不畏死的意志,是为了胜利可以碾碎一切的决心。


    这,才是真正的军队,


    他缓缓转过身,看向身后侍立的锦衣卫指挥使。


    “毛骧。”


    “臣在。”


    “把咱们的火器都拉出来,让工部的那些人给咱琢磨琢磨,怎么才能让炮弹,打得跟天上那玩意儿一样远。”


    朱元璋的语气很平淡,像是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另外,传令给蓝玉和傅友德,让他们从军中挑选最精锐的士卒,给咱另立一营。”


    他顿了顿,目光再次投向那片漆黑的天幕,眼中闪过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渴望。


    “营的名字,就叫‘军魂’。”


    就在这片刻之间,华夏大地上,数个不同时空的帝王,因为同一片天幕,心思各异,做出了截然不同的决定。


    历史的长河,在这一刻,仿佛被投入了一颗巨石,激起了无数通向未知的涟漪。


    也就在这时,那沉寂了片刻的漆黑天幕,再次亮了起来。


    一行新的金色大字,缓缓浮现。


    【TOP 10】


    【犯我中华者,虽远必诛——大汉铁骑!】华夏。


    历史。


    铁血。


    军魂。


    这四个词,每一个都如同一座巍峨大山,轰然砸在麒麟殿内所有人的心头。它们组合在一起,所形成的含义,更是让嬴政那双锐利的眸子,瞬间眯了起来。


    他明白了。


    这天幕,竟是一个……“盘点”之物?


    它要盘点的,是自古至今,这片名为“华夏”的土地上,那些拥有“铁血军魂”的军队?


    何为华夏?


    他嬴政所立之国,便是华夏!


    何为铁血?


    他大秦的锐士,横扫六合,便是铁血!


    何为军魂?


    他麾下百万雄师,令行禁止,便是军魂!


    那么,这天幕之上,第一个出现的,理应是他大秦的军队!可刚才那算什么?那些钢铁巨兽,那些飞行铁鸟,是他大秦之物吗?


    不是!


    一股比刚才更为猛烈的怒意,混合着一丝被无视、被轻蔑的屈辱,从始皇帝的心底升腾而起。


    “传令,”


    嬴政的声音冰冷得不带一丝温度,回荡在死寂的大殿之中。


    “着廷尉府、黑冰台,倾尽所有,给朕查,”


    “朕要知道,这妖术,究竟源自何方,”


    “朕要知道,是何人,敢在我大秦的天空之上,摆弄乾坤,”


    ——


    大汉,未央宫。


    宣室殿内,熏香袅袅,气氛却凝重得如同实质。


    汉武帝刘彻,这位以“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奠定华夏思想根基,又以铁腕将大汉的疆域扩张到极致的雄主,此刻正负手立于窗前,仰望着那片诡异的漆黑天幕。


    他没有像秦廷的君臣那般惊慌失措,甚至没有太多的愤怒。


    他的脸上,是一种混杂着狂热、审视与极度兴奋的复杂神情。


    “天人感应……天人感应啊……”


    刘彻低声呢喃,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自董仲舒提出“天人感应”之说,他便深信不疑。天,是有意志的。它会通过祥瑞或灾厄,来表达对人间帝王统治的认可或警示。


    而眼下这覆盖了整个苍穹的天幕,这闻所未闻的景象,难道不正是“天人感应”最极致的体现吗?


    只是……


    这究竟是祥瑞,还是灾厄?


    “陛下。”


    大司马、大将军卫青上前一步,他那张常年沐浴风沙、沉稳如山的面庞上,也带着一丝凝重。


    “方才那画面中的军阵,其形制、其威势,匪夷所思。臣……闻所未闻。”


    卫青的话很谨慎。他没有用“妖物”之类的词,但“匪夷所思”四个字,已经道尽了他内心的震撼。作为大汉最顶尖的统帅,他一眼就看出了那支军队的可怕之处。


    那不是凡人的军队。


    刘彻缓缓转过身,目光扫过卫青,又看向一旁同样神色严肃的骠骑将军霍去病。


    “去病,你看呢?”


    年少的冠军侯,眼中没有丝毫恐惧,反而燃烧着熊熊的战意。他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嘴唇,声音一如既往地骄傲而锐利。


    “回陛下,管他是什么东西,只要它敢出现在大汉的疆土上,臣,便能将它彻底击碎,”


    这话说得豪气干云,却让刘彻微微皱了皱眉。


    “击碎?”


    他伸手指向天空那行金色的大字。


    “它说,要盘点华夏历史上的铁血军魂。”


    “朕的大汉羽林军、虎贲军,朕的北地骑士,哪一支算不得铁血?哪一支没有军魂?”


    “朕倒是想看看,在这‘天’的眼中,我大汉的军队,能排在第几位!”


    刘彻的语气中,充满了无与伦比的自信与骄傲。他缔造了一个强盛的帝国,击溃了匈奴,打通了西域,他自认功盖三皇,德过五帝。


    这天幕的出现,在他看来,更像是上天为他这位天子降下的评语。


    他很期待。


    甚至有些迫不及待。


    ——


    大唐,长安,太极殿。


    气氛与汉宫的庄严、秦廷的惊怒截然不同,这里更像是一个大型的学术研讨会现场。


    “不可思议,简直不可思呈!”


    工部尚书段纶,这位负责帝国所有工程营造的大佬,此刻激动得满脸通红,胡子都在发颤。


    “那‘铁鸟’,无需羽翼扇动,竟能疾飞于空,其速远胜奔马!其理何在?其理何在啊?”


    他身边,几位将作监的官员围成一圈,七嘴八舌,争论不休。


    “定是用了某种轻于空气之物,如孔明灯一般!”


    “不对!孔明灯遇风则飘摇,那铁鸟却能自行转向,其势如电,必有强劲的动力之源,”


    “莫非……是火药?”


    御座之上,唐太宗李世民饶有兴致地听着臣子们的讨论,他并未出声打断,反而示意身边的内侍给几位争得面红耳赤的大臣上茶。


    他的目光,更多地是与身旁的长孙无忌进行着无声的交流。


    许久,李世民才轻咳一声,殿内瞬间安静下来。


    “辅机,你怎么看?”


    长孙无忌抚着长须,沉吟片刻,才缓缓开口。


    “陛下,臣以为,此事有两点需格外留意。”


    “其一,此物从何而来。是仙神之术,还是域外之法?若是前者,我等当敬之;若是后者,则当防之。”


    “其二,此物意欲何为。它言‘盘点华夏’,何为华夏?若以我大唐为华夏正统,那它盘点之时,是否会泄露我朝军机要密?”


    不愧是李世民的首席智囊,长孙无忌一开口,便直指问题的核心。


    李世民点了点头,眼神变得深沉起来。


    “辅机所言极是。”


    他站起身,走到殿中,抬头望着那行金字。


    “盘点军魂……朕的玄甲军,可算得军魂?”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发自骨子里的强大自信。那是他亲手打造的无敌之师,是他打下这片江山的基石。


    “不过……”


    李世民话锋一转,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


    “比起这个,朕对那能日行万里的‘铁鸟’,和那能开山裂石的‘铁兽’,更感兴趣。”


    “传令下去,将方才天幕上的图景,着丹青高手,一笔一划,给朕原原本本地画下来,”


    “朕要让工部的巧匠们,日夜钻研!”


    “仙神之物,朕不敢奢求。但若是人力所能造之物……”


    他没有再说下去,但殿内所有人都明白了他的意思。


    这位天可汗的眼中,闪烁着的是对未知事物强烈的探索欲和……占有欲。


    ——


    大宋,汴梁,垂拱殿。


    这里的气氛,可以说是凄风苦雨,愁云惨淡。


    如果说天幕上的钢铁洪流只是让文官们感到恐惧,那么对于那些武将而言,那简直就是一场精神上的凌迟。


    枢密使大人的一张脸,白得像纸,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那……那是什么……什么军阵……”


    “一轮齐射,怕是……怕是连城墙都能轰塌了……”


    “还有那天上的铁鸟,若是从天上投下火油……不,投下霹雳弹……我大宋……我大宋拿什么来挡?”


    一声声绝望的呢喃,在大殿里此起彼伏。


    龙椅上,年轻的官家赵祯,脸色同样苍白。他紧紧抓着龙椅的扶手,手背上青筋暴起,显示出内心的极度不安。


    他刚刚亲政不久,正欲励精图治,富国强兵,可这天幕的出现,却像一盆冰水,从头到脚将他浇了个透心凉。


    他引以为傲的禁军,在那支钢铁军队面前,简直就像是一群拿着木棍的孩童。


    一种深深的无力感,攫住了他的心脏。


    “相……相爷……”


    赵祯的声音有些沙哑,望向了站在百官之首的吕夷简。


    吕夷简长叹一声,躬身出列。


    “陛下,老臣以为,此乃上天示警!”


    “天幕所言,盘点‘铁血军魂’。我大宋立国以来,重文抑武,军备废弛久矣!如今上天降下此等神迹,正是要警醒我等,若再不思变革,强健武备,恐怕……恐怕国将不国啊,”


    这番话说的可谓是诛心之论,殿内不少文官都露出了不悦之色。


    但此刻,却无人敢于反驳。


    因为天幕上的景象,实在是太有说服力了。


    赵祯像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连连点头。


    “相爷说的是,说的是啊,”


    “传朕旨意,立刻,马上!增拨三百万贯,用于西夏边防!命狄青、范仲淹等人,严防死守,不得有误,”


    “还有……还有北边的辽人……也得防着,”


    年轻的皇帝,在巨大的冲击之下,已经有些语无伦次。他此刻想的,不是大宋的军队能否上榜,而是自家那千疮百孔的边防,能不能挡住哪怕一个那样的“铁兽”。


    ——


    大明,应天府,奉天殿。


    与所有朝代的反应都不同。


    这里没有惊慌,没有狂热,也没有过多的讨论。


    只有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官员都低着头,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因为他们都能感受到,从御座之上传来的那股如同实质般的、冰冷刺骨的压力。


    朱元璋,这位从尸山血海中杀出来的开国皇帝,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一言不发。


    他的手指,在龙椅的扶手上,有节奏地轻轻敲击着,发出“笃、笃、笃”的轻响。


    每一个声响,都像是敲在百官的心上。


    没有人知道这位心思深沉如海的帝王在想什么。


    他们只看到,当天幕上那支钢铁军队以无可阻挡之势碾压而来时,这位皇帝的眼睛,亮了一下。


    那不是恐惧,也不是好奇。


    而是一种……熟悉感。


    是的,熟悉感。


    尽管那些武器的形制他闻所未闻,但那支军队身上所散发出的东西,他却再熟悉不过了。


    那是纪律。


    是深入骨髓,将一切个人意志全部抹杀,只剩下服从的绝对纪律。


    那是意志。


    是哪怕前方是刀山火海,也绝不后退一步的钢铁意志。


    那是……杀气。


    是经历过无数次血与火的洗礼,才能凝聚出的,足以让天地为之变色的凛冽杀气。


    这,才叫军队,


    朱元璋的脑海里,浮现出当年跟着他一起从濠州城里杀出来的那些衣衫褴褛的兄弟。他们没有精良的武器,没有坚固的铠甲,但他们有同样的东西。


    所以,他们赢了。


    许久。


    朱元璋的敲击声,停了。


    他缓缓抬起头,那双饱经风霜的眸子里,闪烁着一种无比复杂的光芒。


    他没有去看天空,而是看向了站在殿下的,他的长子,太子朱标。


    “标儿。”


    “儿臣在。”


    朱标躬身应道。


    朱元璋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仿佛蕴含着千钧之力。


    “你说,咱大明的军队,比之如何?”


    一个简单的问题,却让朱标的额头瞬间渗出了冷汗。


    这要如何回答?


    说比不上,是动摇军心,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说比得上……那是睁着眼睛说瞎话,是欺君。


    朱标的大脑飞速运转,最终,他选择了一个最稳妥的回答。


    “回父皇,天幕之军,器利。我大明之军,人勇。”


    “器利,可学。人勇,难得。”


    “假以时日,我大明未必不能……”


    “够了。”


    朱元璋打断了他。


    “咱没问你这个。”


    他站起身,一步步走下御阶,那身朴素的龙袍,却带着比任何华服都更沉重的威压。


    他走到朱标面前,停下脚步,目光却越过他,看向了那无尽的虚空。


    “咱在想……”


    “这普天之下,除了咱大明,除了咱老朱家带出来的兵……”


    “还有谁,能练出这样的军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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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曝光前世惊炸全网》 【甜燃爽+双疯批+非遗传承+家国大义】 夜挽澜的身体被穿了,穿越者将她的生活变得乌烟瘴气后甩手走人,她终于重新获得了身体的掌控权,却又被困在同一天无限循环999年。 无论她做什么事情,一切都会重来,被逼成了一个掌控无数技能的疯子。 脱离循环那天,面对残局,所有人都笑她回天无力,直到她的前世今生无意被曝光—— 夜挽澜从十丈高处轻功跃下,毫发无损 有人解释:她吊了威亚 夜挽澜一曲《破阵乐》,有死无伤

当狗腿子怎么了,我身价过亿!

于芷穿书了,穿成了豪门校园文里反派千金的狗腿子。系统告诉她:夸她! 护她!气死白莲花!钱就到手!于是……裴念安骂人,于芷递水:“裴姐,润润喉再骂!”裴念安打架,于芷摇旗:“裴姐威武!打他左脸!”裴念安作妖,于芷善后:“我家大小姐只是有钱任性些罢了,作为她的狗腿子,她坏不坏我还能不知道?”白莲花流泪:“于芷,你为了钱连尊严都不要了吗?”于芷看了眼银行卡余额,笑容灿烂:“尊严留给你,我只喜欢钱!”*最初,裴晏辞觉得妹妹变坏,全是于芷这狗腿子教唆的。 后来发现:裴念安考试及格了。于芷:不学习怎么继承家产?裴念安不打架了。 于芷:打人不如打脸,裴姐我教你发朋友圈,酸死他们!眼看着于芷身边围绕的男人越来越多,裴晏辞终于坐不住了——于芷随口夸了句跑车好看,车库钥匙隔天就送到她桌上。 于芷提了句喜欢江景,大平层房本直接塞进她包里。后来于芷开玩笑说黄金保值,第二天面前就堆满金条……于芷看着这一切一脸茫然:“裴总,您这是什么意思?”裴晏辞:“看不出来吗?我在追你。”

与卿谋

鬼庙亡魂,绣楼女尸,恶灵屠村, 乡野间疑案重重; 引绳批根,党同伐异,尾大不掉, 朝堂上危机四伏; 上一世,顶尖法医祝余拼搏事业, 年纪轻轻过劳死。 这一世,作为圣上赐婚的逍遥王妃,她只想躺平过舒服日子。 然而,新婚之夜,老天爷追着喂的饭,就送到了嘴边。 探秘,探险,探真相, 验尸,验骨,验人心。 借力打力,见招拆招。 为躺平而努力, 祝余是认真的!

问丹朱

所有人都想问一问陈丹朱,你的良心会不会痛

绑定神豪系统后我成了豪门真千金

【叮!神豪系统随便花为您服务】上班路上,云子衿被一个名叫随便花的系统绑定了。 【消费任务已完成,触发2倍返利,星雨华府1号别墅所有权,相关证件已放入系统背包】【消费任务已完成,触发3倍返利,鼎斯大厦所有权,相关证件已放入系统背包】……云子衿被系统的奖励晃花了眼,却被告知,她的豪门父母找到她了? 她是帝京夏家的真千金?被神豪系统绑定,云子衿是兴奋的,但是豪门狗血剧情她是拒绝的。 帝京夏家?云子衿:爬!别来沾边儿!

明争暗诱

和谈斯屹结婚前,孟京攸只见过他三次。商业联姻,协议隐婚,为期三年。 那时她刚失恋。满腔爱意追了多年的前男友,跟她说:“我们不合适。”同样爱而不得的,还有谈斯屹。 据说:他有白月光,与孟京攸眉眼相似。敢情,就连联姻,也是找了个相似的替身。 **婚后第二年,孟京攸生日,喝多了酒,竟当着众人的面,扯着他的领带,将他压在身下:“你长得……好像我老公。”谈家二爷理性薄情,那晚却被她撩红了眼,靠在她耳边低哄:“乖一些。”翌日孟京攸醒来发现自己的嘴肿了。 这……谁干的!当她去质问,才发现谈斯屹的嘴被咬破,盯着她慢条斯理道:“昨晚,是你先越界的。”——孟京攸醉酒失态,招惹谈斯屹的事曝光,众人等着她被报复,某次聚会,有人故意提起,语带不屑。 那时,她的前男友已是商界新贵, “我的人,谁敢议论。” “你的?”谈家二爷到。上位者的睨视,全场死寂,全是仰慕谦卑,他伸手将孟京攸搂进怀里, “我的太太,何时成了你的人?”太太?在众人哗然声中,他掏出了结婚证。 “攸攸,你说,你是谁的?”那夜,孟京攸见证了他失控后,目光炽灼、道德败坏的模样。 说好隐婚替身、白月光呢?这婚……还离吗?

吃瓜贵妃的自我修养

《吃瓜贵妃的自我修养》 封奕登基之前没有人想要嫁给他这个没存在感不受宠的皇子,登基之后后宫里塞满了朝中重臣的女儿。 看着伤眼,处着心烦,宠幸她们都觉得自己脏了自己的龙体。 他决定选一个性子泼辣嚣张跋扈爱吃醋的女子进宫,替他将这些垃圾全都打进冷宫。 宋云昭穿到古代十四年,一直猥琐发育,苟着度日,就等着剧情开启,然后化身嚣张跋扈泼辣善妒的恶女,等到落选好挑一个夫婿逍遥快活的过日子。 后来,宋云昭看着对着她笑的十分宠溺的陛下

鉴昭行

也没人告诉林知清,一穿越就得死呀!好在她精通心理学,一步步遇险化险,最终脱离绝境。 而且,她并不是一个人。傲娇竹马陆淮:“求饶有用的话,要你我这样的恶人干什么?”少年侯爵江流昀:“清儿说的都对。”纯情堂兄林十安:“我,我方才只是顺手而已,并没有在帮你。”身后站着众人,林知清直面眼前眼前无边的黑暗与荆棘,朱唇轻启:“人心当鉴,其罪当昭!” “我,自当踏雪至山巅!”

佞娇

父亲死后,她被母舅吃了绝户,还被逼嫁给了表姐不要的男人,婚后婆母刁难,丈夫冷漠,连刚出生的孩子也被害死。 刘熙彻底疯了,手刃亲夫霍陵,拉着霍家满门同归于尽。 一睁眼,重回父亲刚刚去世时,舅舅再一次怂恿母亲分家决裂,刘熙果断和他们划清干系,弃母忘恩又如何,这辈子谁也不能操纵她。 入女学,进宫城,她死死盯着宫城高位。 她要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她要手握大权呼风唤雨。 即便做尽恶事不得善终,即便万人指骂遗臭万年,都不能动摇她高登青云凌驾于万人之上的决心。 不想霍陵也重生了,看向她时故作情深的眼睛里,藏着贪婪与仇恨,故作试探的接近,步步为营的算计。 一个朝中新贵,一个后宫女官,侵染着血仇的拉扯与背刺。 杀女之仇,灭门之恨,他们俩注定不死不休。

掌欢

骆三姑娘仗着其父权倾朝野,恃强凌弱、声名狼藉,没事就领着一群狗奴才上街。 对清阳郡主来说,这种人敢在她面前撒野,她伸根手指头就弄死了。直到她睁开眼,发现自己叫骆笙。

楚后

故事从北曹镇驿站几个驿兵遇到一个求助的女孩儿开始

逢春

陆玄难得发善心,准备把横尸荒野的少女挖个坑埋了,不料少女突然睁开了眼。 他骇了一跳,强作淡定,就见少女挣扎向他爬来……这下陆玄无法淡定了。

四时鲜

牛行街时家肉汤铺的老爷子一死,赘婿立马找好了下家。口口声声说是为妻女好,要把肉汤铺贱卖。 顺带将女儿也带去入赘的人家,他觉得两全其美。时知夏母女将人打了出去,街坊也看清了男人的真面目。 就是欠寺里的钱,月底就要来收,这可怎么办。没办法,时知夏只好撸起袖子,接下了肉汤铺做起了美食。 春夏秋冬,各有新鲜菜。美食当前,谓为四时鲜。

结婚三年不回家?七零娇娇要离婚

【高冷飞行员vs绝美翻译官,年代1v1,追妻火葬场】 新婚第一天,江致勋申请调去了大西北,借此反抗和沈青青的包办婚姻。 此后三年,他们没再见面。 检查出遗忘症那天,沈青青用半小时做了个决定。 她要去大西北。 找江致勋离婚! 大院来了个绝色美人,她知书达理,气质优雅,偏偏嫁了个冷面阎王。 江致勋认定沈青青是来纠缠他的。 他躲着她。 避着她。 却又不受控制地被她吸引。 江致勋决定留下沈青青,和她好好过日子。 可沈青青却提出了离婚。 江致勋:“你来大西北,就为了离婚?” 沈青青:“嗯,离婚。” 离婚后,沈青青回了京市。 在大西北的那段日子逐渐被遗忘,到后来,连江致勋是谁她也不记得了。 风雪交加的夜晚,男人固执地站在门外,眼尾带着猩红。 “沈同志,我是新搬来的邻居。” “我叫江致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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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柚天生一双异瞳,能偶尔看到他人将要发生的倒霉事。这是她的烦恼,亦是她的底气。 京城吃瓜群众突然发现:少卿府那个寄人篱下的表姑娘硬气起来了!

小富则安

陆珈苦心谋划五年,只为逃离夫家。可当她终于踏出府门,不曾想藏身着的破庙里却还有个手拿长剑,穿得跟花孔雀一样的男人——什么? 花孔雀是来灭她夫家满门的?怎么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出现? ……沈轻舟以为陆珈只是个贪生怕死的拖油瓶,结果她却是个冒着乱剑穿胸的危险,也要扑上去将刀子插进仇人胸口的癫女人! ……她不要命么?陆珈当然要命。重活一世,她一个目标是发家致富,二个目标是报仇雪恨,三个目标就是一辈子美美满满活到寿终正寢。 至于剩下的么……咦?路边这个男人虽然脸臭,可是长得倒标致又英武,还能打一手好架。 捡回去捡回去!前世当高门贵妇吃尽了苦头,这回她就抓个听话的穷小子当上门女婿! ——可是可是,为什么王府的世子见了这穷小子,却还要弯腰递茶?

登堂入室

元执第一次遇见宋积云的时候,宋积云在和她的乳兄谋夺家业;元执第二次遇见宋积云的时候,宋积云在和她的乳兄栽赃陷害别人;元执第三次遇见宋积云的时候,宋积云那个乳兄终于不在她身边了,可她却在朝他的好兄弟抛媚眼……士可忍,他不能忍。 元执决定……以身饲虎,收了宋积云这妖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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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清晨一睁眼,从现代末世回到了生养她的古代小山村。爹战死,娘去世,亲奶奶想将她们三姐弟卖了换钱。<br/><br/>从末世回来的唐清晨,第一时间选择分家,谁劝都没用。所有人都觉得一个十二岁的小姑娘,带着两个六岁的弟妹会活不下去。<br/><br/>谁曾想,她们过得比谁都滋润,更是在荒年成了巨富。

大道惟一

我欲逍遥天地间,问道长生得自在。千秋万载日月长,乾坤犹大道犹空。 观世间红尘万千,唯神仙逍遥无忧。问天地大道之行,何处长生何处归。 道三千,我为峰!(书友群:1036947606,回答不言的书名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