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九章 夜晚还在继续

　　凌晨三点十一分。

　　疆闻街道某个杳无人烟之处，陆重明和僵尸妹被一起丢在了地上，最星轻飘飘地落地收起翅膀。

　　陆重明胸口的伤口迅速恢复如初，最星甩了甩手：“血的味道居然还挺干净，一般来说在大都你这个年纪的人都已经比较污浊了。”

　　陆重明警惕地起身看着最星：“这种夸奖牲畜一般的话还是免了吧。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我？”

　　“嗯？我又杀不掉你，为什么要费力气去砸沙包？”最星不解地说道。

　　陆重明摸了摸胸口，内心其实是在想那个无限能源核心的事情。

　　最星继续道：“这种级别的生命力，哪怕我把你的头拧下来，你身体内的那个东西都能让你恢复如初。”

　　“但你同样可以些时间和手段找到我这股生命力的来源，将其挖出之后我就只是个普通人了。”

　　“普通……吗？”最星有些好笑地看着陆重明。

　　“怎么了？”

　　“没什么。”最星别过头去，“我说了，没必要费这个力气。在你身上我没嗅到对我的贪婪，在此基础上杀意也并不强烈。虽然都是处理事态的处理局，但这个街道的情况和别的又有所区别，里面的人也很混杂，你和之前那个人不一样，所以我不准备费这么多无意义的时间只为了杀你。”

　　“虽然不清楚为什么，总之先谢了……啊！”陆重明道谢到一半，突然手臂一阵剧痛，僵尸妹不知何时摸了过来，然后两眼发光地张口咬在他的手臂上。

　　“臭僵尸！松口！”陆重明扒拉着僵尸妹的脸，但这僵尸的力气刚刚是有目共睹的，单凭他这点力气可扒不开人家的嘴巴。

　　“我说了，你的生命力极度充沛无穷无尽，血肉的质量也是极高，连我这么挑剔的吸血鬼都能接受，这条本能占据大多数的僵尸‘小狗’自然更是难以抗拒。”最星讽刺地说道。

　　陆重明一边继续尝试着让僵尸妹松口，一边道：“我就是来找她的。”

　　“你不像是她的原主人。”最星收起笑容。

　　“我不是，我只是受她原主人之托来找她的。”陆重明解释道。

　　“这样啊……”最星愣了一下，“把她交给你倒是可以，不过我要看着你交接，至少让我看看原主人怎么样。”

　　“呃，我个人不推荐这个。她的所属比较复杂，而接取她的人……比较危险。”陆重明看在最星很好说话的份上提醒了一句。

　　“让我见见吧，无所谓危不危险，我只是好奇还有谁愿意饲养一个没有脑子的吸血怪物。”最星却依旧固执己见。

　　那就没办法了。

　　“那能不能让她松一下口啊……”陆重明头疼，更准确的说手更疼。

　　“你直接给她吃不就行了，反正你都能再生，身体也不会受到她身上毒的影响。”最星再度浮现有趣的笑容。

　　“天啊，为什么我都到疆闻街道来了还要被这种稀奇古怪的东西折腾！”陆重明仰天呐喊。

　　他的宿命或许除了工作不稳定以外，还有和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纠缠不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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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阵折腾之后，陆重明终于还是舍身饲僵尸了。

　　僵尸妹满足地啃着陆重明的手臂，嘴巴一鼓一鼓，非常开心的样子。陆重明心有余悸地看着这个有着年轻女孩外表的怪物，内心不由得对吐司感同身受起来。

　　众所周知，有再生能力之后，你就可以肆无忌惮地受伤了呢。因为可以几乎无条件再生所以被拿去给别人吃啥的，放在吐司身上显得有些搞笑，变到自己身上就显得有些瘆人了。

　　当然陆重明不会太纠结这些，心态转变要快，不然可没法在疆闻街道往上爬。

　　最星一边嫌弃僵尸妹跟狗似的毫无智慧，一边却又将其与自己分为同类。见僵尸妹啃陆重明的手啃得又满脸是血，便又掏出手帕帮忙擦拭，活像是照顾女儿的母亲。

　　陆重明拿出了手机呼叫郑反。

　　“幻觉先生，我找到僵尸了。”

　　“叫僵尸妹，单纯叫僵尸会和我给小僵尸的昵称撞起来。”郑反煞有介事地纠正了一下称呼的问题。

　　“好的，总之僵尸妹现在就在我手里……准确说是我的手在她嘴里。”陆重明无奈地说。

　　“哈哈哈！我知道发生什么了，意料之中。”郑反发出了缺德的笑声。

　　僵尸妹连当初老祖那种劣质血肉都啃得不亦乐乎，更别说现在陆重明这种优质的了。

　　陆重明听得满头黑线。

　　“话又说回来你的效率真快啊，我还以为你至少要天亮才能给我线索，我还打算让小赵他们去协助一下你的，没想到你直接抓回来了。”郑反收起笑声说回正事。

　　“所以赵哥他们现在在做什么？”

　　“在和我玩桌游，重策德式桌游开一把要的时间还挺久的。”

　　“我就知道……”郑反每次顶着程非的皮去班目事务所找小赵他们的时候，陆重明就从来没见过他们干过什么正经的事情，可以从上午搓桌游到晚上！

　　“你现在状态应该比较不妙吧？被什么东西挟持着？是那个污点生物猎人还是其他什么东西？”郑反一语道破了陆重明的状态。

　　陆重明看了一眼正抱着僵尸妹的最星，僵尸妹乖巧地坐在最星的大腿上，吃完手后暂时消停了一点，双手平举在前方。

　　这一大一小的构图看着怪养眼的。

　　“不算是挟持，只是协议。也不是那个什么猎人，我没见到对方。只是直接撞到了一个吸血鬼带着僵尸妹。吸血鬼照顾着僵尸妹，僵尸妹也挺听她的话，她希望至少能确认一下原主人就把僵尸妹交给我们。”陆重明措辞谨慎，不希望哪里刺激到喜怒无常的郑反。

　　人类，或者说智慧生命之间的沟通效率能有多低，陆重明已经真切地体会到了。

　　“小狗在外面遇到好心人了啊。我知道了，位置就在之前的酒吧，你把她们带过来就行。”郑反没有什么意见。

　　正如他所说，家里宠物跑出去遇到好心人照顾，送还的时候面对面交接在他眼里算是正常要求。

　　话说，吸血鬼？

　　到时候要几张照片，可以的话再要几滴血给二进制小妹吧。她早些时候很馋吸血鬼这种污点生物来着。

　　“谢谢。”陆重明松了口气。

　　挂断电话，他对最星道：“可以了，我们出发吧。”

　　最星点点头，又好奇地问：“你叫他幻觉先生，他是个幻觉？”

　　“是的，是幻觉，一个很厉害的幻觉。”

　　最星不禁笑出声：“哈哈哈哈，荒谬！幻觉饲养污点生物，大都可真是什么都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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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重明不知道这有什么好笑的，不过：“大都确实什么都有啊。”

　　这句话他还是很赞同的。

　　最星抓起陆重明和僵尸妹张开翅膀起飞向着陆重明报的方位飞去，有些不巧的是，她随便选的当下这个位置距离酒吧有相当的距离，几乎要横跨疆闻街道。

　　飞都要飞上一段时间。

　　“人类。”

　　“叫我陆重明吧。”

　　“陆重明，你不好奇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吗？作为处理局的人对我这劣迹满满的污点生物似乎也并不敌视？”

　　在高空吹着冷风，陆重明回答道：“我知道最星小姐你的资料。根据塔可夫斯基处理局事后提交的调查报告显示，虽然你是吸血鬼狂热的中心，但真正的操作者并不是你吧。”

　　最星没有说话。

　　“有一个宗教势力将你作为对外的形象推至前台，用你招揽狂热者的同时又吸引来自处理局的火力。而你本人是在一次处理局的围剿行动中逃离。这些在后续塔可夫斯基追根究底的调查下，从相关宗教人士手上问出来并上报了。”

　　“但是没有意义。”最星道，“我本身并没有多少人类的道德。野生的污点生物无论如何也都是危险不可控的，处理局对我这种存在是否无辜这件事本来也不在乎吧。更何况，我在那个宗教中到底做没做龌龊的事情，仅凭报告也无法简单判断。”

　　“确实……不过从你没有轻易解决掉我，对僵尸妹又这么关心这几点来看，我相信我的判断。”

　　最星看着前方，咂舌：“你好烦啊。”

　　“抱歉。”

　　两人不再说话，只有僵尸妹好奇地抬头看看最星，又看看旁边的陆重明，贫瘠的大脑艰难思考之后，“啊呜”一声又从陆重明手上咬了一块肉下来，嘴巴鼓起来美滋滋地咀嚼。

　　“你这臭僵尸！”陆重明吃痛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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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嗡——

　　如同野兽咆哮一般的引擎轰鸣声划破了短暂安宁的夜空。

　　陆重明和最星还没仔细去看下面声音的来源，最星突然飞行高度猛地下降，贴近地面，连忙躲闪中途的楼房之后只能勉强来到车道上，在距离地面不过五米高的位置飞行。

　　“怎么了？”陆重明察觉到不对立刻询问。

　　“感觉好象被什么东西束缚了，我飞不高了！”最星再度尝试了几次之后依旧无法做到重新飞回高处。

　　束缚？

　　耳边的引擎声逐渐变大，陆重明猛地回头，看见了一辆其貌不扬的大都本地中低档牌子的车辆，外表看着敦实浑圆，通体漆黑，但是一双车灯却刺得陆重明不禁眯起眼睛。

　　其速度更是夸张，最星的飞行速度可不慢，但对方如同追猎般的野兽紧紧咬在她身后随时可以追上。

　　陆重明瞥到了对面的车牌。

　　能让处理局的人专门去记的车牌号，其车主呼之欲出。

　　“车如风！？”

　　滚轮帮的头目！

　　黑车追上最星，和最星保持同速，车窗摇下露出了一张没什么特色的面孔，男子穿着一身皮衣，给人的印象就是社会青年，脖子上纹的凤凰纹身是最鲜明的特征。

　　“敢对我的人动手，真是活腻了啊，陆重明！”车如风单手驾驶，另一只手搭在车门上，探头对陆重明喊道。

　　话音落下，这辆普普通通的圆滚黑车后备箱突然打开。

　　嗖嗖！

　　数发飞弹向着陆重明一行飞来，因为距离过近直接引爆，道路瞬间被红光与烟雾笼罩。

　　车如风驾车率先驶出，即使自己也在爆炸范围内，车身却毫发无伤。

　　最星身上沾了点灰，突破烟尘追上去：“混账人类果然才是大多数啊！”

　　“最星，跟紧他！一定一定不要被他甩了！”

　　“你说什么？”

　　“你会被限制高度就是他的手笔！虽然我说不清楚他做了什么，但他绝对有所图谋，现在这场追车戏绝对不能被他拉开！”陆重明厉声道。

　　最星不懂这些，但选择了听陆重明的追上去。

　　车如风的大笑声从前方传来。

　　“哈哈哈哈，还挺聪明啊陆重明。放心吧，我不玩阴招直接告诉你。我的‘狂野飙车系统’将我的车技提升得出神入化，又给了我对车辆的改造技术，除此之外最大的帮助就是能让我在道路上进行匹配，拉人进入‘游戏’！”

　　“虽然拉人是强制的，但是没关系，内部规则对参赛者是一视同仁的。追车竞速游戏，简单易懂吧！”

　　陆重明盯着对方的车尾灯，他感觉没那么简单。

　　正常滚轮帮的追车游戏内可是不能攻击的，但刚刚车如风主动在一开始就打破了这一点！

　　“你或许看破过我手下的游戏规则，但是很遗憾，他们那是我分发下去的子系统，阉割版！我的游戏的自由度远比他们的阉割版要高得多！哈哈哈哈！这是彻彻底底的道具赛！我们互相间可以肆无忌惮地干扰对方！”

　　“场地限制为主路，理所当然也有限高，可别想动小聪明。胜利条件是，当一方领先于另一方，并且消失在落后者的视野中！当达成这个条件之后，败者就会死亡！人头当然也会算在你和我这两个系统拥有者头上！怎么样？我很有竞技精神吧？”

　　说完又是几发车位导弹发射过来。

　　最星猛地放射红光停住导弹，随后穿梭而过。

　　“哟哟哟，你的载具小姐还挺有能耐，那么，游戏正式开始吧。”车如风看着后视镜笑了笑，摇起车窗开始加速。

　　陆重明立刻道：“最星小姐，你的停滞能力能覆盖到他吗？”

　　“射程只有五十米！他距离太远了！”最星立刻回答，“停滞的最大持续时间是十秒，就算抓到机会，我们也必须在十秒内超出他的视野！”

　　闻言陆重明再度喊道：“今晚真是够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