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暴徒的心肠 第五节

　　自己的傀儡虫以及分解工厂的所有零件和机甲？开什么玩笑？

　　两眼瞪的大大的，别克老爹彻底呆住了。黑发所提出的东西，确实是他所拥有的。可是这胃口，也未免太大了点。难道他不知道，他所要的东西到底可以换算成多少财富么？

　　别的不说，就那台破旧的傀儡虫，也是别克老爹积攒了很长时间的钱才买到的。整个库卡雷小镇唯一的一台。拥有三十多节车厢，高达一百八十公里/小时的时速和可以装下一个小型佣兵团的空间。对于拾荒者来说，其价值等同天文数字一样。再加上分解工厂的所有零件和机甲，已经是别克老爹一大半的家当了。

　　天啊，难道他疯了不成？

　　“这个……是不是太高了点……”困难的吞咽了口唾沫，别克老爹试探的说道。

　　“不高。”

　　黑发摇摇头，淡淡的笑了笑。太阳穴上的长长伤疤随之一动，给人一种很狰狞的感觉。

　　“我是个很现实的人，在这个世界上，做事都是有价码的。而我的价码，自然和别人有点不大一样。如果不是看在咱们已经接熟悉的份上，恐怕就连这个价码，都不行。”

　　“啊……”别克老爹彻底傻眼了。整个人呆立在那里，什么话也说不出。良久，他才狠狠的点了下头，好像被门挤扁了一样，从牙缝中蹦出两个字……

　　“成交！”

　　望向黑发走出房门的背影，别克老爹欲哭无泪。

　　其实说是接下这个差事，却也不是特别着急。再怎么样，皇帝也不能差饿兵不是？更何况自从黑发来到这个库卡雷小镇之后，还真就没有仔细的溜达一圈呢。这次战斗结束后，黑发几乎可以遇见这个小镇的不平静。而自己这个导火索，不管怎么样，都不可能留下来了。

　　这也是他要了傀儡虫和机甲零件的原因。

　　头顶着上空阴沉沉的烟云，鼻孔中充斥着工业废气特有的酸臭。再望向道路两边一派派的矮小平房。此刻的黑发，正闲逛在库卡雷小镇最大的街道上，两边的面街的矮小平房其实就是一个个商铺，商铺的主人正在大声的叫卖着。再加上络绎不绝的人流。竟然有了一种闹市的景象。

　　摧毁一个据点。说的可真轻松。如果放在全胜时期的他，这个任务倒也没什么难度。可以现在却实在有些没把握。

　　基因改造的技术毕竟太难以掌握了。就好像潘多拉的魔盒，根本就不应该被人类所打开。经过了数千年的沉睡，此刻黑发的身体情况，比当初被抓住送去改造时还大大不如。除了左臂是完全改造完毕，可以使用出远超人类的力量外。其他的部分，并没有任何改变，反而因为岁月的流失而有了松弛的迹象。

　　这并不是什么好兆头。

　　黑发叹了口气，虽然科技已经日新月异，战斗的方式也越来越多。可是对人身体的素质，要求却一直没有降下来过。反而不断在增长中。

　　还记得机甲出现前的一段时间，一般的士兵只要身体条件好点，可以胜任常规的训练就足够了。可随着机甲的出现之后。这些全部都有了天翻地覆的改变。

　　机甲转向的过载，激烈战斗产生的压强。和连续烦琐操作对人精神与意志的极端考验。已经将驾驶者的条件推向了一个高峰。在某些阶段，甚至没有接受身体强化手术的人类，是根本无法做战斗机甲驾驶员的。

　　想到这里，黑发又叹了口气。突然停下了脚步。

　　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裤腿，已经被一只脏兮兮的小手拉住了。低下头，黑发立即看到了一双充满了悲苦和挣扎的眼睛。

　　一个衣不遮体的很小很小的乞丐。此刻正匍匐在地上。手里拿着个扭曲变形的铁碗，努力的试图靠近黑发的身边。裸露在衣服外面的肌肤早已经黑黝黝的看不出本色。身上瘦骨嶙峋的，看上去似乎一阵风就可以把他吹跑。在他身后，一只好似乌鸦的黑鸟正静静的停在房檐上，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先……先生……给点吃的吧……给点……吃的吧。我已经……好几天没……吃饭了……”看到黑发注意到他，这个小乞丐艰难的鼓动了下喉结，发出这几个音节。

　　恩？

　　黑发这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大街的角落里。络绎不绝的行人从他身边走过，却没有任何人对这里表示出关注的意思。就好像再正常不过。

　　说的也是，以库卡雷小镇的情况，和贫民窟也没什么区别。这种在路边行乞的小孩多的数不胜数。每天都会有人死去，然后被收拾街道的保洁员象扔垃圾一样拉走。

　　蹲下身，黑发的声音突然变得很温柔。丝毫也不顾及那小乞丐身上肮脏的污垢，伸手轻轻抚摸他的头顶。

　　“你叫什么名字？”

　　“巴顿，先生，我叫巴顿。请给我一点吃的吧，求求您……”小乞丐一看黑发肯搭理自己，不由得嚎啕大哭。

　　他已经在这个角落里乞讨三天了，却一点吃的都没要来。而两腿的残疾更是让人把他看成一个垃圾，废物。现在已经饿的连爬都爬不动了。

　　“恩，很不错的名字。和以前一个著名的将军同名呢……”黑发温柔的笑了笑。站起身，直接走到一边的食品店前，扔过去三卡里。

　　“给我来十份午餐，打包。”

　　“好嘞……”店员快乐的答应着，很快就把食物送了出来。黑发一把接过，然后直接回到了小乞丐的身边，丝毫也不顾及周围人异样的目光。将食物递了过去。

　　看到小乞丐狼吞虎咽的样子，黑发的目光中似乎多出了一点什么东西。

　　“慢点吃，别噎着。这里还有一些，应该够你吃上一段时间了。”

　　温柔的话语中，小乞丐泪眼蒙胧。饥饿已经让他失去了其他一切感应，甚至连道谢都来不及说了。干瘪瘦小的身子在地上蠕动，拼命的扒拉着每一口可以填充肚子的饭菜，却根本没发觉。不知道什么时候……

　　黑发已经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