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近的鸟鸣天籁,再响彻这荒废的庭院。

  浪翻云猿臂一紧,把乾虹青搂个结实,她俏脸上满是泪痕,一双美眸闭起。

  乾罗由头至尾都不提她的去留,她的心必碎成片片。

  浪翻云轻声道:“我放手了。”

  乾虹青急道:“不要!”她仍然没张开眼睛。

  这两人关系奇怪,朋友,敌人,什么也不是。

  浪翻云心中一叹,不知如何是好。自从和惜惜一起后,他从没有接触其他女子,何况是这样赤条条的尤物。

  在这之前,他可以当她是毒蛇恶兽,目下形势微妙,她回复了可怜和需要保护的弱质形象,他再不能以这种心态对她,立时感到肉体接触那种高度刺激。

  今夜的出生入死,令他心理和精神上生出异于过去两年的变化。

  江湖的豪情,重新流进他的血液内。

  一切都发生得那样急速和无暇多想,每一刹那都是生与死的斗争。

  他好像听到惜惜的声音道:“这才是我爱的覆雨剑浪翻云。”抬头望向天上,明月在提醒他,那夜惜惜在月圆之下,安静地死去,在洞庭湖荡漾的水波上,一叶轻舟之内。

  这能算不负此生?

  乾虹青轻轻在他耳边道:“你知道你的眼神很忧郁落寞吗?”丰润的红唇,轻轻碰触到他敏感的耳朵。

  他心中生出一种无由的厌恶情绪,有点粗暴地一把推开了她。

  猝不及防下,乾虹青差点倒在地上。

  一件长袍掷在她身上。

  浪翻云喝道:“遮着你的身体。”

  乾虹青一愕,不知浪翻云为何态度骤变,一时万念皆起,心中自卑自怜,想起自己在那无情乾罗指使下的种种作为,默默无语地把浪翻云的披风穿上。把雪白动人的肉体藏在衣下。

  浪翻云一看,这敢情更不得了。

  在他宽大的披风里,乾虹青全身线条依然若隐若现,胸前处的掩覆极低,露出雪白丰满的胸肌和半颗高耸跌荡的乳房,比之裸体时,更多一番神秘诱人的魅力。

  乾虹青缓缓走到浪翻云面前,神色凄然,道:“我生无可恋,杀了我吧。”

  浪翻云长剑一动,指着她的胸口,他自己也不知道怎会舍咽喉而取这位置。

  乾虹青闭上双目,似乎因罪孽深重,甘心受死。

  浪翻云心想,这只是一个人尽可夫的女人,但她曾贵为帮主夫人,这两个因素一加起来,造成她非常特殊的身份,使他不由也感到茫然和刺激。

  他想,如果我用剑尖挑开她的衣裳,她绝对不会有丝毫反抗。跟着却大吃一惊,怎么自己居然有这个想法?难道这两年多来压制着的情欲,经过今夜的冲激,蠢蠢欲动至不能压制的境地。

  乾虹青心知浪翻云不会这样干掉她。在他的剑尖下,她有莫名的兴奋。她很奇怪,自己因乾罗的无情出卖,应在极端悲痛的情绪里,可是现下却反而有再世为人的感觉,似乎以往种种,全不干她的事。

  浪翻云哂道:“我俩间的事,至此了结,以后你走你的路,与我全不相干,若要寻死,便要自己找方法。”覆雨剑一闪,收回鞘里。

  乾虹青吓得张开大眼:“你怎能丢下我不管?”

  浪翻云心中浮现她和曾述予在暗室内干得诸般声情动作,竟动了无名怒火,喝道:“我不将你砍成百块,已算你祖宗积德,还要怎样理你。”事实上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这么多话,大不像他一贯作风。

  乾虹青乌溜溜的眼珠一转两转,不知在想什么东西。

  浪翻云不再说话,走出庭院。

  走了几步,乾虹青在后亦步亦趋。

  浪翻云停下脚步,却不回头。

  乾虹青在他身后道:“不知你信是不信,只要你一离开,我将立刻被乾罗的人袭杀。”

  浪翻云一阵沉吟,这话倒是不假,乾虹青在乾罗山城的地位估计不低,又为乾罗“收养”多年,连姓氏也跟了乾罗,应属于最高一层的等级,故能深悉乾罗山城的虚实布置。乾罗心狠手辣,怎能容忍一个这样的人在外面自由自在,随时可以出卖山城的机密。

  浪翻云道:“乾罗本人伤重不能出手,‘破心拐’葛霸和‘封喉刃’谢迁盘势才为我重创,乾罗方面堪称高手的‘掌上舞’易燕媚虽还未现身,算来她武艺也是和你在伯仲之间,你败敌不能,自保逃命,还不是绰绰有余吗?”

  这一番话合情合理,乾虹青非是一般女流,不但媚术惊人,兼且武功高强,狡诈尤胜狐狸,她不去害人,别人便额手称庆了,如何还敢来惹她。

  乾虹青蹙了蹙娥眉,这个动作非常好看,事实上她迷人的地方,并非万种风情下的烟视媚行、妖荡形态,而是清丽脱俗中含蓄的诱惑,这把她的吸引力提升到一个一般美女无法冀及的境界。

  乾虹青苦笑道:“你有所不知,为了控制他的女人,乾罗有一群阉割了的手下,我们这群由他自幼供养,以供淫乐的女子,无论如何动人,一遇到这批对女人全无兴趣的人,便一筹莫展;其次,我们的武艺都是由他亲传,他故意在我们一些招式中留下致命的破绽,所以只要他指点一二,这批阉割了的废物,便可以轻而易举取我性命。”

  浪翻云失笑道:“乾罗真是想得周到之极,好吧,暂且让你跟我一会。”

  乾虹青欣然道:“真是好!我什么也听你的。”一向以来,遵从乾罗的命令行事,成了她的生活习惯,这下目标失去,浪翻云对她先后施恩,使她立如发现新大陆一样,有所依恃。

  浪翻云苦笑一下,大步前行。

  还有两天便是惜惜的忌辰。

  乾虹青不敢和他并排而行,紧跟在后面,轻声问道:“你是不是要离岛去救凌战天?”

  浪翻云再望了天上明月一眼,刚好一朵云飘过,遮盖了部分的光芒。头也不回道:“连我这个不理世事的人,也知道一切事都会在乾罗来前这几天发生,凌战天岂会不知,若你是他,会否听话离开?”

  乾虹青点头道:“可是我们曾用种种方法调查,他的确是在远离本岛的路上,据最后的消息,他最少在百里之外。”

  “我们”自然是指她和上官鹰。

  浪翻云哂道:“凌战天何等样人,连这种假象也做不到,何能称雄一时,乾罗不是忌他,为何要指示你弄他出去。”顿了一顿道:“若我估计无误,所有属于旧有系统的怒蛟帮精锐,都会在今晚潜回岛上。”他的目光望向远方的夜空道:“赤尊信一向都喜欢在黎明前发动攻击,不知这次是否会例外?”

  生于洞庭,死于洞庭。

  上官鹰、翟雨时、戚长征和数十名帮内头目,立在岛东码头上,一边是烟波浩瀚的洞庭湖,在月色下波光荡漾,另一边是山岭连绵的怒蛟岛。

  接近二千怒蛟帮众,手提兵器,把堤岸完全封锁。

  另外约五百喽罗,分布在沿岛而设的十二个监视海岸的了望楼附近。

  无数火把熊熊点燃,把近岸一带照得明如白昼。

  丑时初,离天亮还有两个时辰。

  一队队战马,载着帮众,在沿岸大道穿梭巡逻。

  上官鹰等看着这样的威势,寻回不少因浪翻云而失去的信心,又再神气起来。

  一个头领从村内策马直奔长伸出湖水的码头,下马求见。

  这头领走到上官鹰身前,肃立报告道:“遵照帮主命令,岛上全部妇孺,已撤入地下密室,村内房舍全空。巡岛的神犬共二十头,集中一处,天一亮,可进行彻底的搜索。”

  上官鹰嘿然一笑道:“任他浪翻云三头六臂,看他怎样逃过我的五指山。”

  众人点头附和。

  怒蛟帮由凌战天一手建立的防卫和进攻系统,这时发挥出威力。

  蹄声从左面堤岸响起。听蹄声急速,便知有事发生了。

  一骑快马奔上码头,骑士连爬带滚走到众人面前,面色煞白,胸前不断起伏。

  众人一齐抢前,翟雨时喝道:“何事?”

  骑士仓皇道:“西北区七号了望楼兄弟五十二人,全部阵亡,我们巡至时,他们伏尸了望楼周围,身上伤痕由不同的凶器做成,陆上全无敌人的行踪,原先在了望楼附近的几艘快艇,失踪不见,敌人应由海路逸去。”

  五十二人连敲响警号的时间也没有,敌人实力一定非常惊人。

  如果浪翻云在此,一定料到是乾罗等人由此撤走。以他们的实力全力暗袭这样的据点,可说轻而易举,况且还可能有奸细接应,故能把攻击的时间安排得恰到好处,丝毫不惊扰其他人。

  戚长征沉声道:“自从帮主下令总动员后,属于凌战天那系统三百多人,像是消失了一样,不见踪影,这事会否和他们有关系?”语气并不太肯定。大家虽说派系不同,总是同居一处,同出一源,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很难痛下这样的毒手。

  翟雨时道:“这事只能暂时存疑,好在离天明只有两个时辰,到时自能有一个明白。”跟着转向上官鹰道:“帮主,目下我们务必增加人手巡逻,既要防止再有人外逃,也要防止敌人去而复返。”

  上官鹰镇定地道:“照你的话去做。”

  翟雨时自去传令。

  有人呼叫道:“帮主!你看。”

  众人一齐转身。

  月夜下的洞庭湖,天边水平线处出现一艘巨舟,乘风破浪,张开巨帆,全速驶来怒蛟岛。

  众人心中凛然。

  难道敌人公然来犯?巨舟像只择人而噬的巨兽,直扑过来。

  码头上和沿东岸二千余人,一颗心都提到口腔。

  神经拉紧。

  上官鹰极目望去。

  巨舟愈迫愈近,有若一座在湖上移动的高山。把人压得透不过气来。

  上官鹰长吁出一口气,低骂一声,转过身喝道:“是自己人。”

  大舟上飘扬着怒蛟帮的旗帜。

  众人一齐欢呼。

  怒蛟帮驻在岛外陈寨,由梁秋末率领的精锐,及时赶回。

  己方实力大增,何惧之有。

  巨舟泊岸。

  这样的巨舟,十多年来,怒蛟帮总共建成了二十七艘,以之行走洞庭和长江,乃争雄水域的本钱。

  在历次战斗里,其中八艘,不是当场毁坏便是日久不能使用,现时仍在服役的只有十九艘,实力已远胜当时长江流域的任何帮会。

  梁秋末这艘巨舟,名叫“飞蛟”,性能极佳。

  与目下泊在怒蛟岛的另两艘巨舟“怒蛟”和“水蛟”,同是速度最快的三艘。

  “怒蛟”是怒蛟帮主的座驾舟,威震大江的怒蛟帮帅船。

  每艘巨舟能容五百之众,可以迅速把兵员运送至水流能抵达的地方,因而怒蛟帮的势力笼罩了整个长江流域。

  他们勾结官府,以交换地区的和平和利益。

  “飞蛟”开始减速,缓缓接近长长伸入湖中的码头。

  “隆”的一声,巨舟靠上码头,码头一阵摇动。

  飞索从船上飞下,码头上的帮众一阵忙碌,把大船扯紧。

  船上放下跳板。

  一个高大雄壮的身形在另一头出现,缓缓步下。

  不是上官鹰得力的部下梁秋末是谁。

  上官鹰刚要上前,忽然全身僵硬,面色大变。

  梁秋末面色煞白,一只手缠满白布,身上还有多处血迹,完全是浴血苦战后的惨状。

  船上接着走下一个又一个的伤兵。

  由船上下来的人,没有一个不或多或少带着点伤,严重的更是给抬下来。

  众人一时都怔在当场。

  梁秋末有点步履维艰地走到上官鹰面前,双目赤红,激动地道:“属下无能,陈寨失守。”

  上官鹰一震,急问:“这怎么可能?”陈寨与怒蛟岛一内一外,互相呼应,驻有重兵近千,谁能在刹那间,毫无先兆地挑了它。

  梁秋末苍白的脸掠过一阵血红,道:“赤尊信亲率大军掩至,若非当时我等准备回怒蛟岛增援,正在枕戈待旦,后果可能更为不堪。”他眼中闪过一丝恐惧,显然回想起当时可怕的场面,犹有余悸。

  在上官鹰追询下,梁秋末道:“敌人忽然以强大的兵力,从西北的林木区杀来我们靠湖的基地,那简直不是战斗,而是屠杀。他们以火箭和快马强攻,使我们迅速崩溃。我们完全无法挡拒,誓死抵抗下,才能且战且退,藉巨舟逃生。”战况惨烈,可想而知。

  众人默然不语。

  怒蛟帮终于面对生死存亡的时刻。

  梁秋末的声音有点哽咽,凄然道:“他们简直不是人,那种打法好像我们是他们的宿世死敌。能逃出的,只有三百多兄弟,其他全部壮烈成仁。”赤尊信是马贼起家,凶残暴烈,早名震西陲。

  翟雨时道:“秋末,你如何肯定是赤尊信方面的人?”赤尊信门人从不穿着任何形式的会服,只在头上扎上红巾,所以又被称为“红巾贼”。这是江湖上众所周知的。

  果然梁秋末答道:“来犯者头扎红巾,兼且力量强横若此,不是尊信门的强徒还有谁。”

  上官鹰问道:“你有没有和赤尊信照过脸?”

  梁秋末面上神色有点尴尬道:“根据传闻,赤尊信身高七尺,双目犹如火炬,满面虬髯,宛似硬毛刷,我曾详询各位弟兄,他们都没有见过这样一个人。但‘蛇神’袁指柔,我却和她交上手。”

  众人眼中射出骇然的神色。

  这“蛇神”袁指柔,名列赤尊信座下七大杀神之一。女作男装,动作举止一如男人,专爱狎玩女性,是个变态的狂人。偏是手中蛇形枪威猛无俦,又有赤尊信这座强硬后台,武林虽不耻其行,依然任其横行。

  梁秋末的功夫和他们一众相差不远,只要知道两人交手的结果,便可推测敌人的深浅。

  各人都有点紧张。

  梁秋末苦笑道:“我一向自负武功,其实是还未遇上真正的硬手,袁指柔一上便有若暴雨狂风,当时那种猛烈凌厉攻势,竟然令我心生怯意,我本以为自己全无所惧,岂知与高手交锋,他们所生的强大杀气,有若实质,我十成功夫,最多只可使出七成。”

  四周只有湖水轻轻拍岸发出的沙沙声响。

  上官鹰和其他十多名高手,默然不语,呆在当场。

  他们惧怕真正与赤尊信对垒沙场的后果。

  这时他们的心中,想到浪翻云和凌战天。可是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又怎能奢望他们会与帮会共同进退、抗御外敌呢?

  梁秋末道:“我奋力挡了她蛇形枪十八下硬击,她几乎可以从任何角度攻来,连身体亦有若毒蛇,上下翻腾,时而跃高,时而倒滚地上,防不胜防,使人全无方法判断她下一招的动作。”他的面上现出恐惧的神情,像在回忆一个可怖之极的梦境。

  梁秋末指了指包扎着的左肩,苦笑道:“这是第十九击,若非谢佳和一众兄弟舍命抢救,肯定我不能回来见你们。”跟着神情一黯道:“谢兄弟也因此死了。”

  十八击,梁秋末也只能挡她十八击。想她十八击显然是在刹那间完成,所以几乎是甫一接触,梁秋末即落败受伤,相差如此之大,这场仗如何能打?何况还有名列黑道十大高手的赤尊信,这人武功远在袁指柔之上。

  目下只是赤尊信座下的几个高手,已够他们受了。

  上官鹰环顾众人,都是面色煞白,连一向以勇武著称,凶狠好斗,被誉为后起一辈中第一高手的戚长征,也噤口不能言语。

  翟雨时眼中闪过悔恨。他们平时排斥凌战天等人,处处占在上风,自以为不可一世,到现在真正动起手来,一碰即溃,毫无抗争能力。

  附近虽有二千名帮众,却丝毫不能给他们带来半分安全感和信心。

  上官鹰记起父亲临危吩咐的话,当时上官飞紧握着他的手道:“鹰,你很有上进心,他日必成大器,唯需谨记帮务一定要倚重凌大叔,他长于计划组织,对全帮的发展,裨助最大,武事方面则有浪大叔,我生平遇能人无数,可是从未见过比覆雨剑可怕的剑法,切记切记,好自为之。”

  可惜当时上官鹰脑中转的却是另一些相反的念头,到现在他才知道父亲每一句话都是金玉良言。

  人是否要通过失败才可以更好地学习?假设这是一个不能翻身的致命失败呢?据说赤尊信最喜欢在黎明前发动攻击。

  他认为那是命中注定的最佳时刻,每战必胜。

  事实上一向以来的确如此。

  现在离黎明还有个半个时辰。

  明月躲进乌云之后,好象不忍观看即将来临的惨事。

  血战即临。

  浪翻云领着乾虹青,回到他深藏谷内的山居。

  一路上如入无人地带,整个怒蛟帮人聚居的村落,杳无一人,静如鬼域。

  唯有远处近岸的地方,千百火把燃亮了半边天,仍在提醒他这岛上还有其他人的存在。

  山居前小桥仍在,流水依然。

  一进屋内,浪翻云背窗坐下。乾虹青见他毫无招呼自己的意思,也不客气,坐在他左侧的椅上。

  这是唯一空下的木椅,没有其他的选择。

  乾虹青环目四顾。

  室内陈设简单,两椅一桌,另加一个储物大柜,别无他物。

  右边内进似乎是卧室,一道门□隔开了视线,想来也不会比外间好得到什么地方去。

  清新的空气,野外的气息,毫无阻隔在屋内流通。

  月色无孔不入地映进来,把屋外树木的影子,投射在墙上地下,带有一种出凡脱俗的至美。

  这是一个不用燃灯的晚上。

  乾虹青这才发觉室内无灯也无烛。

  就在这屋内,浪翻云度过了无数没有燃灯的晚上。

  月亮西斜。

  满天星斗。

  四周的虫声风声,有规律和节奏地此起彼落,生机勃勃。

  一种至静至美的感受,从乾虹青心内涌现出来,外边的世界是那样遥远和不真实,这里才是真正的“生活”。

  浪翻云平静无波,似乎正在享受这里的一切,他现在这种神情,看在乾虹青昔日的眼内,便会被认为“落落寡欢”,可是现在乾虹青却有完全不同的看法。

  其实浪翻云是在享受。

  纪惜惜死亡的刺激,提醒了他一向忽略了的世界和生活。

  所以他绝不是颓唐失意。

  他的心灵晋至更高的修养境界。

  唯能极于情。

  故能极于剑。

  还有一个时辰,便是天明了。

  最黑暗的时刻。

  就是最光明的刹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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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全家在古代当陪房

【小人物的奋斗日常,细水长流】。柳闻莺一家出门旅游意外穿到了一个架空朝代,成了深宅大院里的一家 “不起眼”的陪房。往好处想:一辈子工作稳定,包吃包住。往坏了说:你全家以后世世代代都是下人。 对此,柳闻莺发出某位 “前辈”的 “至理名言”:当陪房是不可能当陪房的,这辈子不可能当陪房的!好在,素未谋面已经去世的奶奶为自己一家早已铺好了道路,再过几年他们全家就可以脱离奴籍,开始崭新灿烂的人生~那么这几年——柳闻莺一家表示:好好干活,好好挣钱! ···但是,柳闻莺渐渐发现,从一开始,他们一家就已经踏入了一场更大的纷争之中……

疯批师叔她杀疯了,全宗火葬场!

【疯批+恶女+女配逆袭+全员火葬场+无cp】 元婴真君宋婉凝偶然得一神器“三生镜”,于镜中窥得自己悲惨的一生。 家世显赫,修为高深的自己,原来只是一个恶毒女配! 她苦心求来的青梅竹马道侣,心里只有他那个“穿越”而来的女主徒弟。 她嫉妒,她憎恶。 可全宗上下却都指责她没有肚量,自己一手拉扯大的几个徒弟,也为了女主百般厌恶自己。 他们将她逼至疯魔,又打着除魔卫道的旗号来伤害她。 最后凄惨的死在大徒弟“男主”手上,还害得家族倾覆,成为了男女主的踏脚石。 三生镜告诉她,要想活下去,就得好好洗白,赚取男女主的好感。 宋婉凝温柔笑笑。 洗白? 恶毒女配哪有洗白的道理? 恶毒女配知晓情节,这跟狼入了羊群有什么区别? 她要把整个修真界都踩在脚下!

夫人她马甲又轰动全城了

乔念在乔家生活了18年,亲生父母找上门来,一时之间,绕城豪门都知道乔家出了个假千金! 真千金多才多艺,温柔善良。 假千金不学无术,一事无成。 所有人都想看她被赶出豪门后,回到山沟沟过得有多惨! 乔念也以为自己亲生父母来自漯河县,是个一穷二白的穷老师。 谁知道哥哥开的车是辉腾,裸车300万! 亲爸教书的地方在清大,老师还有个别称是教授! 渣渣们一家跪舔的顶级大佬对着她爷爷点头哈腰… 乔念:? enmm…这和说好的不一样! 脱离一群渣渣,乔念她做回了自己。 高考状元,直播大佬,非遗文化继承人…马甲一个个掉,绕城热搜一个个上,渣男渣女渣父母脸都绿了。 黑粉都在嘲:卖人设有什么用,还不是天天倒贴我哥哥。 乔念:不好意思,我有对象了。 顶流哥哥:@乔念,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个是我妹妹。 豪门爷爷:囡囡,那么努力干什么,要啥自行车,爷爷给你买! …… 京市权贵都在传妄爷有个藏在金屋里的老婆,不管别人怎么起哄,从来不肯带出来见人。别问,问就是那句:“我老婆是农村人,怕生。” 直到某一天,有人看到一向矜贵高冷的妄爷掐着个女生的细腰,把人堵在墙角,眼角赤红的呢喃:“宝宝,什么时候给我个名分?” 【假千金她是真豪门】 +【双大佬】

灯花笑

陆瞳上山学医七年,归乡后发现物是人非。 长姐为人所害,香消玉殒, 兄长身陷囹圄,含冤九泉; 老父上京鸣冤,路遇水祸, 母亲一夜疯癫,焚于火中。 陆瞳收拾收拾医箱,杀上京洲。 欠债还钱,杀人偿命! 若无判官,我为阎罗! * 京中世宦家族接连出事, 殿前司指挥使裴云暎暗中调查此事, 仁心医馆的医女成了他的怀疑对象。 不过...... 没等他找到证据, 那姑娘先对他动手了。 * 疯批医女x心机指挥使,日更,每天早上七点更新,请支持正版茶~

道主有点咸

落魄修真世家沈氏女沈青瑚因为偷养吃人的凶鱼崽子,差点把失足落水的自家堂姐的未婚夫给吃成骨头架子,被罚去东荒开荒做领主,与天地和凶兽争命!

重生九零霸王花

愚孝的父亲,悲惨的母亲?还有两个拖油瓶的妹妹……面对欺人太甚的爷爷奶奶,没有良心的叔叔婶婶,丧心病狂的姑姑姑父,重生的柴米步步为营,不仅要搞坏他们的名声,更让他们尝一尝众叛亲离的滋味……多年后,外人都说柴米是个冷血的小富婆,只要她自己知道,来时的路,到底多么举步维艰……不过,那只是过往岁月的些许风霜罢了。

农家小福女

周家的四哥赌输了钱,母亲病重,赌场的人还想让满宝卖身偿债。 村里人都说周家的宝贝疙瘩好日子到头了,老娘也握着满宝的小手哭唧唧。 满宝却手握系统,带着兄弟嫂子们开荒,种地,种药材,开铺子…… 日子越过越好,嫂子们却开始忧心满宝的婚事。 “小姑,庄先生的孙子不错,又斯文又会读书,配你正好。” “小姑,还是钱老爷家的小儿子好,又漂亮,又听话,一定不会顶嘴。” 满宝抿嘴一笑:“我早就想好了,就选被我从小揍到大的竹马白善宝。” 坑品有保证,已完结的作品有《林氏荣华》《重生娘子在种田》等六本书。

凌霄花上

太和元年春,料峭寒夜,虞花凌浑身是血,虚软无力地靠在深巷一角,觉得这人生真是操蛋,千里追杀,她怕是进不了京就得死在路上。 糟心昏沉之际,一人拎着酒从旁边酒肆出来,瞧见她,顿住,隔着三丈的距离,看了片刻,啧啧一声, “好好的一个小姑娘,怎么这么惨?我这里有半坛酒,要吗?”虞花凌厌厌地掀起眼皮,盯着这人看了一会儿,长身玉立的一位公子哥,她伸手, “要!”这人将半坛酒扔给她,转身走了。虞花凌靠着这半坛酒,一路杀进了京城,因功受封明熙县主。 受封次日,她入宫谢恩,迎面一人黑着脸从紫极殿出来,见到她,眯了眯眼睛,忽然倏地一笑,拦住她, “明熙县主,半坛酒的恩情,你还我呗!”虞花凌默然看他,很是意外, “怎么还?”这人开心地说: “你去跟皇太后说,我,你要了。”虞花凌: “……”————————————一曲凌霄花上枝,春风十里青云路。 —虞花凌少年春衫薄微雨,寒霜覆雪花盛开。—李安玉

被夺一切后我成了仙道魁首

[升级流+女强]陆少蘅刁蛮任性,奢侈享乐,但她有骄纵的资本。优越出身、顶尖才情、亲友宠爱和婚约郎君,一切都轻而易举。 直到她的生活中闯进了个少女,强势地侵占一切。陆少蘅手段层出,却总因为各种巧合而落败。 昔日好友反目,父母视陆少蘅如交易的物件,而借她诗句策论博名的长兄选择背弃,她通读武经后指点成才的胞弟轻鄙践踏,未婚夫婿早就移情……陆少蘅躺在破庙中饥寒交加时,一个声音响起。 [人生如戏,你注定会成为江云绛的陪衬,是永远的丑角。但你现在可以选择回到过去,扭转乾坤][回到最初,你可以将一切献给江云绛,换取一个不错的未来。 也可以重新谋算,再度较量]重头再来,多美妙的奇遇。但少蘅选择抛却过往,只管朝前。 她要修仙! “我从不后悔,又何必重来?”抛去怨怼不甘,少蘅认清力量才是规则的基石。 野心从骨血中苏醒,欲望如星火燎原。看啊,山川会风化迭貌,河流会逆转改向,但她将永远向前。 …修行岂问岁,当少蘅再回首,从初踏仙路,到登凤鸣榜首,青云直上,剑斩神仙。 一路走来,她早已是天下叹服的仙道魁首。

惊山月

京城近来的新鲜事:永清伯府自幼走丢的六姑娘找回来了。不少人想瞧瞧这个乡野来的丫头是如何上不了台面,没想到秋六姑娘竟是位香道高手,成了许多追求风雅之人的座上宾。 国之将亡,必有妖孽,秋蘅心道:比起制香,我更擅长除妖。

重生之将门毒后

将门嫡女,贞静柔婉,痴恋定王,自奔为眷。 六年辅佐,终成母仪天下。 陪他打江山,兴国土,涉险成为他国人质,五年归来,后宫已无容身之所。 他怀中的美人笑容明艳:“姐姐,江山定了,你也该退了。” 女儿惨死,太子被废。沈家满门忠烈,无一幸免。一朝倾覆,子丧族亡! 沈妙怎么也没想到,患难夫妻,相互扶持,不过是一场逢场作戏的笑话! 他道:“看在你跟了朕二十年,赐你全尸,谢恩吧。” 三尺白绫下,沈妙立下毒誓:是日何时丧,予与汝皆亡! 重生回十四岁那年,悲剧未生,亲人还在,她还是那个温柔雅静的将门嫡女。 极品亲戚包藏祸心,堂姐堂妹恶毒无情,新进姨娘虎视眈眈,还有渣男意欲故技重来? 家族要护,大仇要报,江山帝位,也要分一杯羹。这辈子,且看谁斗得过谁! 但是那谢家小侯爷,提枪打马过的桀骜少年,偏立在她墙头傲然:“颠个皇权罢了,记住,天下归你,你——归我!” ---------------------------------------------------------- ——幽州十三京。 ——归你。 ——漠北定元城。 ——归你。 ——江南豫州,定西东海,临安青湖,洛阳古城。 ——都归你。 ——全都归我,谢景行你要什么? ——嗯,你。 ------------------------------------------------------------- 最初他漠然道:“沈谢两家泾渭分明,沈家丫头突然示好,不怀好意!” 后来他冷静道:“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沈妙你安分点,有本候担着,谁敢逼你嫁人?” 再后来他傲娇道:“颠个乾坤不过如此。沈娇娇,万里江山,你我二人瓜分如何?” 最后,他霸气的把手一挥:“媳妇,分来分去甚麻烦,不分了!全归你,你归我!” 沈妙:“给本宫滚出去!”霸气重生的皇后凉凉和不良少年谢小候爷,男女主身心干净,强强联手,宠文一对一。请各位小天使多多支持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