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虽仍躲在地平线下,但曦微的晨光,早照亮了天边最小的一小横片。

  韩柏胁下挟着动人心魄的美女靳冰云,刚穿入一个长满树木野花的小山谷里。

  在林内的一片小空地上,韩柏小心翼翼放下怀里玉人,让被封了穴道,眼睛紧闭的她,静静地躺在青草地上。

  他呆望着靳冰云令人难以相信的清丽脸容,高贵得懔然不可侵犯的娇姿,心神颤动地在她身旁跪了下来,看来便像在忏悔自己方才对她的不敬和冒犯。

  对着这香泽可闻的美女,童真而入世未深的真正韩柏,像向赤尊信宣告独立似的重活过来。

  不但因为靳冰云夺人心魄的清丽所构成的绝世艳色,更因为早先韩柏从她和庞斑的对话里,知道这能令彗星般崛起于白道的风行烈和当代第一魔君庞斑颠倒迷醉的美女,内在处有颗伟大善良的心。

  这勾起了那真正单纯的韩柏在和魔种结合后,正迅速消逝的童真!

  溪泉流过的声音在左后方不远处轻轻鸣唱,给这晨光苍茫里的宁静小谷,平添了不少生气和活力。

  韩柏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宁,更胜于早先被埋于土内时的感觉。

  靳冰云起伏浮凸的曲线像向他揭示出某种难以掌握的天机。

  黄绸衣温柔地包里着她修长纤美,乍看似弱不禁风的娇躯。

  韩柏记起了封上她穴道前,她望向他的那一对眼睛。

  他从未想过一个人的眼,在那电光石火的一瞥闲,竟可以告诉别人那么多东西,只是一瞬,韩柏便看到了永世也化不开的忧思和苦痛。

  韩柏低头闭目道:“对不起!”刚说了这句话,立感有异,双眼猛睁,眼神变得锐如鹰隼。

  靳冰云的美目张了开来,冷漠地和韩柏对视,一点也不退缩。

  她的手按在韩柏胸前要害,只要她略一吐劲,保证韩柏心脉立断,一命呜呼。

  韩柏双眼神光退去,苦恼地道:“你不是给我制着了穴道吗?”

  靳冰云眼内闪过怜悯,叹道:“你武功虽别出蹊径,能人所不能,但江湖经验不免太浅,想也不想我身为庞斑之徒,若不是故意为之,岂会如此容易被你掳走。”

  韩柏苦笑道:“我不是没有想过这问题,而是我高估了自己的封穴能力,低估了你的解穴本领罢了。”

  靳冰云奇道:“我现在随时可杀死你,为何你一点也不放在心上?”

  韩柏被靳冰云提醒,不禁呆了一呆,想了一会,才傻兮兮地道:“可能是因为你这样躺着的姿势好看极了,使我不能和杀人连想在一起,坦白说,我倒很喜欢你的手掌按在我胸前的感觉。”

  靳冰云见他虽衣衫破烂,但挂着碎布的感觉要比衣裳楚楚的感觉强胜得多,而貌相犷野,散发着慑人的阳刚魅力,偏是说话间带着浓重的孩子气,和惹人好感的童真。真不知好气还是好笑,虽然她已很久也没有“好笑”的感觉。

  韩柏松了一口气道:“好了!你没有那么凶了!”他真的感到如释重负。

  靳冰云微一错愕,想不到韩柏有如此敏锐的直觉,能感受到她心情的微妙变化。

  韩柏又皱起眉头,道:“我在你身旁跪了这么久,为何直到刚才你才出手制住我?”

  靳冰云一呆,答非所问道:“你才智过人,假以时日,或者可成为庞斑的对手也说不定,可惜!唉!”

  韩柏道:“你还未回答我。”他这时更像个要求大人给予玩具的孩子。

  韩柏真诚地想知道答案的神态,使靳冰云感到难以拒绝,唯有坦然相告:“我想试试你的心性,看你会不会侵犯我。”

  韩柏愕然道:“假设我真的侵犯你,你会怎么办?”

  靳冰云心想哪有如此问人女儿家的,口上却淡淡道:“我会让你先得到我,之后再杀了你。”

  韩柏目瞪口呆道:“我毫不惊奇你会杀我,但你怎会故意让我得到你?”

  靳冰云俏目冷如冰霜,以平静得使人心颤的语气道:“因为我恨庞斑,我要他痛苦;而你既侵犯被你强掳的妇女,自亦是死有余辜。”

  韩柏苦笑道:“我明白了,你将会主动告诉庞斑被我奸污了,纵使庞斑悲愤嫉忌,但只能找着我的尸体出气,如此你便达到了使他痛苦的目的了!但现在你又打算怎样做?你总不能迫我奸污你,尤其当我知道横竖也难逃一死,你实不应告诉我才是!”

  靳冰云美目一瞪,收回按在他胸前的夺命纤手,嗔道:“你既不是淫徒,谁又有兴趣杀你,还不让开,我要起来了!”

  要知道韩柏跪得极近,靳冰云除非先滚开去,否则便很难不发生和韩柏身体碰撞的尴尬场面了。

  韩柏连声应是,不知所措地站起来,连退多步,直到撞上一棵大树,才停下来。

  靳冰云见到他背撞大树时,吓了一跳,神情天真得像个小顽童,比对起他粗犷的外形,怪异得没法形容,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韩柏只觉眼前一亮。

  就像在一片荒凉沙漠里,看到千万朵鲜花齐齐破土而出的壮观奇景。

  靳冰云怕了他炽热的目光,举起衣袖,遮着上半边脸,盈盈立起。

  韩柏看到她尖俏的下颔,鲜艳的红唇,心中一阵冲动。

  忽地记起了秦梦瑶,芳踪何处?

  香风飘来。

  靳冰云脚不沾地似的,在他右侧掠过。

  韩柏叫道:“你去哪里?”追着她没入林木深处的背影,飞掠过去。

  穿出疏林。

  咚咚水声填满了天地。

  靳冰云坐在溪流滚滚中突出来的一块石上,拿起了裙脚,将白玉般的赤足濯在清溪里。绣上双蝶的布鞋安放两旁,情态撩人之极。

  她的美目深深注进溪水里。

  韩柏来到溪边,随着她的目光,看到溪水里得水的鱼儿。

  两人默默看着水内无忧无虑的鱼儿。

  初阳透过林木的树隙间射进来,将随风颤震的树影光晕印在他们和溪水上。

  靳冰云在水里悠然自得地踢着白璧无瑕的纤足,幽幽道:“只是为了这自由自在的刹那,我便没有后悔让你掳走。”

  韩柏跪下,俯身伸头,双掌按着岸旁泥地,将上半身探入水里,靳冰云踢水的清响,立时传入耳内,有若仙籁,两人虽隔了半条溪,但水却将他们连了起来。

  靳冰云大感兴趣地看着他这过分了的“梳洗”。

  韩柏把头从水里抽回来,仰天痛快地舒出一口气,水珠小瀑布般从他头发泻下,跟着呆了一呆,缓缓俯身,以瞪得不能再大的眼睛,看着溪水中自己的反影。

  与魔种结合后,他还是首次看到自己的尊容。

  靳冰云见他神态古怪,秀眉轻蹙道:“你不是认不出水中的自己吧!”

  韩柏打了个寒战,叫道:“这不是真的!”

  靳冰云更摸不着头脑,韩柏一时狡如狐狸,一时傻若孩童,构成了对她非常有吸引力的性格。

  她甚至感到和他一起时,时间过得特别快。

  自跟随庞斑以来,她便压抑着自己的感情,愈付出得多,痛苦愈多。

  可是庞斑对她的魅力确也是非同小可,所以她也更恨他,恨他为了练魔功,甘于将她牺牲了。

  她不能拒绝,因为那是注定了的命运,一个赌约。

  对风行烈,善良的她,背负着噬心的歉疚和怜悯,其中是否有夫妻之爱,连她自己也弄不清楚。

  但眼前这奇怪的男子,却使她轻松写意,一点压力也没有。

  韩柏仍呆望着水中的影子。

  一面不能置信的骇意。

  靳冰云随手拿起左旁的布鞋,掷在韩柏的水影上。

  水中的韩柏化作一圈圈往外扩张的涟漪,小鞋似小舟般随着清流飘然而去。

  韩柏茫然抬头,刚好看到靳冰云闪着顽皮的目光,和她身旁变成形单影只的仅余绣花布鞋。

  靳冰云淡淡道:“你还要不要得到我的身体?”

  她说话的内容虽可使任何男人惊心动魄,但语气却平淡之极,便像要献身给韩柏的人和她半点关系也没有。

  韩柏愕然道:“你说什么?”

  靳冰云缓缓道:“我说在庞斑追上来杀死你前,你要不要得到我的身体?”

  韩柏听到庞斑的名字,虎目爆起前所未有的光芒,回复了赤尊信式的自信和精明,哈哈一笑道:“你也不要太小觑我,我既有胆量掳走你,自然有和庞斑较量的本钱。”

  靳冰云没好气地叹道:“刚才我差点便杀了你,你还要在我面前说大话。”

  韩柏并不争辩,仰身躺在岸旁,望着天上的白云,以舒服得像甘心死去的语调道:“为什么太阳落下去,又能回升上来;人死了却不会复生,这是什么道理?”

  靳冰云讶道:“你真的不知道庞斑正追来还是假的不知道?你难道有把握胜过他吗?”

  韩柏道:“你还未回答我,人死为何不能复生?”

  靳冰云对他的无动于衷恨得牙痒痒,嗔道:“待庞斑来到后,你便可向阎王爷请教这个问题,不过却须小心他会拔你的舌头。”

  韩柏将双手放在头后,权作无忧的高枕,懒闲闲地笑道:“庞斑的唯一弱点是你,我唯一的弱点也是你,假设你不和我合作的话,我便死定了,你会和我合作吗?”

  靳冰云见他胸有成竹,实在摸不清他的葫芦里有何应付追兵的妙药,叹道:“我是不会和你联手对付庞斑的,何况即使加上了我,我们也不会是他的对手,这世上或者只有浪翻云才有资格成为他的对手。”

  听到浪翻云的大名,韩柏现在变得粗浓如剑的眉毛一扬,眼内闪过崇敬的神色。

  犹记得在荒庙里,惊天地泣鬼神的覆雨剑一出,黑白二仆立时落荒而逃。

  靳冰云没有放过他的反应道:“我果然没有想错,你是为了浪翻云才掳劫我,这证明了你被埋士下时,听到了我和庞斑的对话,为何你被活埋土内,竟不会闷死,这是什么武功?”

  韩柏想不到她心细如斯,自己的一个反应,便给她推断出这么多事物,他一出生便是孤儿,从来没有人真正关心他,着紧他。直到遇上靳冰云,他知道此生也休想忘记她在他被活埋时,每一句说话,每一下叹息。

  靳冰云瞅他一眼,微嗔道:“你听到我的话吗?”

  韩柏坐了起来,望向靳冰云道:“你的话每一句都听到,每一个字也记得,将来也不会忘记,现在时间愈来愈紧迫,我没法向你作更详细的解释,只问若不是硬桥硬马和庞斑对着干,你肯否和我合作逃走?”

  靳冰云不能置信地道:“你具有逃离庞斑魔爪的把握?”

  韩柏忽地眉头一皱,侧俯地上,将耳紧贴在泥土上。

  靳冰云心下大奇,此人诡变百出,难道竟懂“地听”之术吗?不禁对他作出新的估计。

  韩柏坐起来道:“追兵巳在三十里外现身,几乎是笔直往这里赶来,显然已发现我们的行踪,厉害啊厉害!”说到厉害时,他的童真和孩子气又活脱地呈现出来。

  靳冰云心中一软,轻轻道:“你要我如何和你合作?”

  韩柏欢呼一声,由坐变站,跃离岸旁,构掠小溪,行云流水般来到靳冰云的身旁,一手抄起她的蛮腰,脚尖点石,凌空而起,投往对岸的林木里,只留下了只绣花布鞋。

  靳冰云怒道:“我会自己走,快放我下来!”心中却暗恨自己刚才不会反抗。

  韩柏果然停下。

  靳冰云脚一触地,双手自然往韩柏推去。

  岂知韩柏像座山般动也不动,反而搂着她纤腰的手用力收紧,将她动人的玉体搂得往他靠贴过去。

  靳冰云大怒,一掌按在韩柏宽阔的胸膛上,寒声道:“还不放开我!”

  韩柏眼中闪过慑人心魄的异彩,沉声道:“你刚才还说可让我得到你的身体,又说和我合作,为何现在又要杀我了?”

  靳冰云微微一呆,玉颈微俯,头轻垂,娇躯已给韩柏紧拥入怀里。

  鼻中传入韩柏浓烈的男性气息,忽地轻呼一声,原来她感到正和韩柏一起往土内沉下去,就像沈进水里,但脚踏处明朗是实在的青草地。

  韩柏衣衫无风自拂,眼里爆起强芒,那是内功运行至极点才出现的现象。

  惊人的气劲,使他和靳冰云硬生生钻入土里。

  靳冰云心中大讶,韩柏的功力已臻黑榜级高手的境界,为何从未听过江湖上竟有这一号人物。

  两人已没至腰部,仍不断沉下。

  靳冰云暗忖,你或者不怕活埋土里,但我却定会活生生闷死。

  可是她并没有抗议。

  脑中浮起一幅接一幅的回忆,想到了久远得像有百年千年之遥的童年时代。

  八岁之前,她在一个与世无争的地方,专心剑道。

  只是一个赌约,使她的一生改变了。

  她便是赌注。

  一个八岁的小女孩。

  她从那件事发生的那日开始,便再也不会哭泣。

  十八岁那年,她远赴魔师宫,谒见庞斑,成为了他唯一的女徒,开始偿还十年前欠下的债。

  现在她只想长埋土内,韩柏道:“你在想什么?”

  靳冰云轻叹一声,终伸手搂着韩柏粗壮的厚背,这时手刚好沉进泥里。

  韩柏道:“看着我!”

  靳冰云仰起俏脸,刚好韩柏的大嘴封下来,啜紧她娇艳欲滴的红唇。

  靳冰云待要挣扎,忽地发现了这一吻并没有任何邪欲成分。

  一道真气通过唇搭的桥梁,延绵不断地由韩柏的口中度过来,使她浑身舒泰。

  眼前一黑。

  终没入土里。

  但却没有丝毫气闷的感觉。

  被誉为天下第一高手的盖代魔君庞斑,挺立高崖之上,一手收在背后,另一手垂下,紧握着一干一湿两只绣了双蝶纹的布鞋,眼神投往高崖下平原远方坟起的小丘间内的小谷。

  就在那里找到了冰云的这对鞋子。

  庞斑智能的眼神像是洞悉了一切。

  有“小魔师”之称的爱徒方夜羽卓立背后,自他将布鞋送到这里来后,庞斑一直默然不语,使人不知他脑内转动着什么念头。

  事实上自懂事以来,方夜羽从来不知道庞斑脑内转着什么念头。

  这使他除了对庞斑天神式的崇敬外,还充满着畏惧。

  落下的太阳在远方地平线上散发的动人心魄的火红余晖,扇子般投射往入黑前的天空。

  庞斑平静地道:“浪翻云胜了!”

  方夜羽微一错愕,因为弄不清楚这是说出一个事实,还是一个问题?

  庞斑道:“你步声较平时重了少许,显是受心情影响所致,若不是浪翻云胜了,你何会如此?”

  方夜羽恭身道:“可是我之所以心情沉重,也可能是因找不到小姐而惹起的。”

  庞斑微微一笑道:“我当年选尔为徒,正是看出你性格坚毅。搜索冰云之事才刚刚开始,夜羽你怎会如此快便沮丧,故我可断言你刚收到了有关浪翻云的情报,并知道了于我们不利的战果。”

  方夜羽脸上泛起衷心佩服的神色,道:“果是如此,谈应手和莫意闲联击浪翻云,仍然落得一死一逃的下场,使浪翻云声威更振,除非师尊亲自出手,否则对我们声势的损害,实在难以估计。”

  庞斑长笑道:“好一个浪翻云,虽说谈、莫两人这些年来纵情酒色,功夫有退无进,但你能破他两人联手,足见覆雨剑法已达因情造势,以意胜力之道境,否则你浪翻云如何能胜。”

  他虽不在当场,但却有如目睹当时所发生的一切,还未动手,浪翻云超然于生死胜败的意态,便使谈莫两人心生惧意,气志被夺。

  唯能极于情,故能极于剑。

  庞斑的“因情造势,以意胜力”四个字,正点出了其中关键。

  于此亦可见真正理解浪翻云的,便是这最可怕的大敌。

  方夜羽道:“我已撤退了所有对付怒蛟帮的后勤力量,因为在师尊亲自出手搏杀浪翻云前,我们实不宜再有任何因对付怒蛟帮而招致的败绩。”

  庞斑眼光凝望远方,像想起了世间上最美妙的事物似的,出奇地柔和道:“在洞庭湖内,怒蛟岛东三十里处,有一终年给云雾怒涛封锁的无人孤岛,据渔民说,那是当神仙游湖时,落脚奕棋的地方。”

  方夜羽呆了一呆,把握不到庞斑为何忽然提起此一无人孤岛。为了对付怒蛟帮易守难攻的天险,他曾下了一番功夫研究怒蛟岛和附近的地理环境,自然知道有这名为“拦江”的荒岛,但想不到这二十年不问世事的师尊,对此岛竟也知道得那么详细。

  庞斑低吟道:“浪翻云啊!你知否我多么想念着你。”

  方夜羽听出庞斑语气盈溢着僮憬和热恋般的深刻情绪,不禁肃然起敬,只有庞斑这种心胸气魄,才能使他六十年来,高踞天下的第一高手宝座。

  浪翻云你究竟是怎么样的超卓人物?竟能如此得庞斑“错爱”?

  庞斑仰天重重舒出一口压在心头的豪情壮气,徐徐道:“自先师蒙赤行百年前与传鹰那使天地色变的一战后,天下再无一可观之战,浪翻云呀!你莫要让我庞斑失望啊。”

  方夜羽心湖激起了千丈巨浪,他知道庞斑已定下了出手决战高踞黑榜首位的无敌高手覆雨剑浪翻云的地点和日子。

  庞斑放在背后的手衣袖“霍”声一拂,示意方夜羽离去,看似随便地道:“告诉浪翻云,明年月圆之夜,当满月升离洞庭湖面时,我在拦江岛恭候大驾。”

  他心中感到一阵莫明的痛苦,因为他终于放开对靳冰云的想念,并下了决定任由靳冰云自由离去,她若对他的恨比对他的爱少,终有一天她会回来的。

  情到浓时情转薄。

  方夜羽俊秀的脸透出难以掩饰的激动。

  尽管他知道庞斑和浪翻云的决战,如箭在弦,势在必发,但当庞斑说出来时,他仍压不下心中的激情。

  没人比他更明白,为何庞斑将决战推迟至一年后。

  因为庞斑想给这数年来剑技一直突飞猛进的浪翻云多点时间。

  六十年来无敌天下的庞斑真的不想浪翻云是他的另一个“失望”。

  方夜羽离开庞斑傲然卓立处的高崖后,撤退了所有围捕韩柏的人手,虽然庞斑没有告诉他这样做,但他已掌握了庞斑的心意。

  否则庞斑又怎会一句也不提起靳冰云?他若仍放不开靳冰云,他便不会见浪翻云。

  现在他定下了决战浪翻云的地点日期时间,自是他决定已将儿女私情拨到一旁,不成障碍。所以方夜羽自然要在这一年内,不碰任何和靳冰云有关系的事,以免影响了庞斑决战浪翻云前的心境。

  说放就放。

  也唯有庞斑这级数的修养,才能做到。

  浪翻云的可怕在于他的放不下。

  庞斑的可怕在于他的放得下。

  前者有情。

  后者无情。

  韩柏和靳冰云在山野间奔行。

  靳冰云白衣飘飘,仙女般在月夜里的草原上幽灵般掠过。

  韩柏追在她背后,心中还想着和她在土里的亲吻和肉体的接触。

  那是时间停止了推移,星辰停止了流动的美妙时刻。

  靳冰云忽地停了下来。

  亭亭俏立。

  她白玉般的一对赤足,轻盈地踏在湿润的草地上。

  韩柏来到她身旁讶然止步,奇道:“为何不继续走?庞斑随时会转头来找我们的。”

  靳冰云冷冷地道:“你以为你耍的把戏真能瞒过庞斑吗?你既能活埋不死,自亦可躲入土里,怎能瞒过他们?”

  韩柏搔头道:“即使知道又怎么样,难道他能把大地翻过来找寻吗?”

  靳冰云看到他以堂堂大汉之躯,作出这个小孩子搔首的动作,心中无由一软,不想在言语上嘲弄他,叹道:“庞斑何等样人?他会的其中一种魔功,一经运展,可察知方圆十里土地内外所有的生命,他便曾用此法,找到我走失了的小田鼠,又怎会不知你藏在地底哪里?”

  韩柏心中一寒,道:“若是如此,他现在到哪里去了?”

  靳冰云眼中抹过失落的哀伤,低声道:“他正看着我。”

  韩柏骇然一震,惊呼道:“什么?”

  靳冰云那似对人世毫无依恋的眼光,飘到他那里去,呢喃低语道:“我是说他正在某处紧盯着我,这绝错不了,因为以前每当他专注地望着我时,我都有现在这种感觉。”

  韩柏打了个寒战。

  但很快又回复了冷静。

  他的目光往四方远近巡逡,最后落在后右方四里许外一座像鹤立鸡群般,高出其他山头的高峰。

  那是可俯瞰这周遭数十里内景物的最高点。

  庞斑要嘛便是不在,否则必立于其上。

  山峰被月亮的大光环晕衬托着,更突出了它的幽暗和神秘。

  韩柏遥望山峰。

  一种微妙的感觉流过身体。

  他明白了勒冰云感应到庞斑在看她的第六感。

  因为他也感到庞斑正在看他。

  奇妙的感觉蓦地消去。

  他知道庞斑收回了他的目光。

  靳冰云的甜美声音突然像仙曲般从背后传来道:“他知道我们发觉到他,所以走了。”

  韩柏回过头来。

  靳冰云已坐在草地上一块平滑的石头上,侧挨着石旁的大树,两眼望着自己的一双赤足,有种软弱无依,惹人怜爱的感觉。

  韩柏来到她身旁,单膝跪了下来,问道:“他为何不出手对付我?”

  靳冰云脸上掠过痛苦的神色,以令人心碎的声音温柔地道:“因为他已定下了与浪翻云决战的日子,其他一切都再不重要了。”

  韩柏目光一沉,射出森冷的寒光。

  勒冰云讶然审视他。

  韩柏一忽儿天真无邪,一忽儿又像个冷静睿智的老手,构成了一股奇异的吸引力和特质,令她冷静多时的心田,也泛起波动。

  韩柏望向靳冰云,刚要说话。

  靳冰云先道:“不要求我做任何不利庞斑的事,无论如何,我虽不会帮他,但也不会对付他,你或浪翻云若真有本事,除掉他好了,何用依靠我这个小女子,好了!我要回家了。”说到“除掉他时”,眼中掠过令人心痛的哀伤。

  韩柏先是没趣,听到最后两句,却大吃一惊,跳了起来道:“你要回家?”

  靳冰云站了起来,缓缓转头,望往远方的天空,仿佛那片夜空,就是她家上的天空。

  韩柏跳到她俏脸扭往的前方,摆下个拦着她回家之路的姿态,张开双手道:“你竟然还有家?”

  靳冰云以平静得怕人的声调道:“当然有,我离家已有一百年一千年了,庞斑既已不要我,我为何还不回去?”接着秀眉一蹙道:“让开!”

  韩柏呆了一呆,才想起自己拦着她的去路,大大不好意思,慌忙收手退后一步,却没有让过一旁。

  靳冰云幽幽一叹,柔声道:“我只是个苦命的人,趁我还有家时,让我回家吧!”

  韩柏热血上冲,一拍心口道:“让我送你回去,横竖我这连家也没有的人也没有什么事可做。”

  靳冰云垂首道:“谢谢你,可是我只想自己一个人独自回家去,你的心意,我领受了。”

  韩柏大急道:“你这便要离开我吗?”

  靳冰云见到他大孩子般的神态,忍不住噗哧一笑。

  韩柏眼前一亮。

  她的笑容确能使明月也失去颜色。

  靳冰云将俏脸躲入高举的衣袖里,往后飘飞。

  韩柏看着靳冰云远去的倩影,高叫道:“你的家在哪里?”

  靳冰云在没入树林前,声音远远送来道:“家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他日若有闲,可往慈航静斋一行。”

  韩柏全身一震。

  慈航静斋。

  靳冰云的家竟是慈航静斋?她和秦梦瑶又有何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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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世纪六十年代,一帮红卫兵闯入了炎陵,并将其付之一炬,陪葬之物抢夺一空。不曾想,却离奇的打开了一扇通往远古时期的大门!在那个充满鬼神传说的时代,到底隐藏着什么样的秘密……几十年后,他们的后人还是踏上了这条不归路,他们能否解开先辈们窥探到的秘密?能否探寻到那虚无飘渺的终极??能否感知到那最接近于宇宙起点的魔方???长篇小说《盗墓大发现——盘古鬼咒》将为您展开一场浩大广袤的时空之旅… 【第一卷 怒江妖...

王牌

王牌,何为王牌。王牌本为替补,后经过几百年的文化和经验沉淀,演变成王者的存在。   好吧,王牌就是大王,扑克牌里的大王。很多扑克游戏中王牌是为无敌的存在,很多扑克牌游戏中,禁止王牌的出现。   这就是王牌,从替补成为局中王者。   本书说的是一个普通又不普通的人的故事,说他普通是因为满街可以遇见他这样的人,他最多只是一位精英替补。说他不普通是因为他是王牌,因为他拥有生活和社会的沉淀。   ……  ...

修仙狂徒

街头混混穿越异界,附身世家落魄少爷。脑子里带着本时灵时不灵的残破符法,心眼里藏着点花痞色坏的小心思。且看他在残酷修真界中左右逢源,誓做纨绔的修仙生活。

我的悠闲山村生活

相亲屡屡失败的农村少年,扛起锄头,种起了那二亩闲田。 祖传的葫芦改变了他的一生。 种的桃子比普通的桃子大了两三倍。 养的鱼被各大酒店疯狂抢购。 就连他养的狗都跟神话中二郎神的哮天犬……是一样的品种。 种种田,溜溜狗,不知不觉,带领村子走向了发家致富的道路。 将自己所在的村打造成了一个世外桃源。

殡葬学的那些诡异事

我叫张恒,控尸术家族的继承者,进入某大学殡葬业专业。   在这里我遇到了各种各样奇怪的事情等我去揭开谜底!

全民末世:我的天赋能够无限进化

本书又名《开局觉醒F级天赋,进入末世校花哭着求我别分手》<br/><br/>主神游戏降临现实,人类进入全民末世时代!<br/><br/>丧尸、异兽、虫族、天灾,各种末世,数不胜数。<br/><br/>威胁与机遇并存,恐怖与宝物同行。<br/><br/>每个人都需要在无穷无尽的末世副本里每年至少存活一个月,才能够回到现实。<br/><br/>想要变强,唯有狩猎怪物!<br/><br/>而许枫只抽取到了F级的劣化丧尸分身天赋,但是他每升一级就能多出几只丧尸分身来,而且他的天赋还能无限吞噬进化。<br/><br/>虽然起点低,但未来拥有无限可能!<br/><br/>我承认阁下基地里的怪物很多?不好意思,不过我的丧尸分身更多!<br/><br/>末世大反派看着那乌泱泱的丧尸大军,一时间怀疑人生起来,到底谁特么才是反派?<br/><br/>坐于骷髅王座之上的许枫嘴角微微上扬,抬手间,百万丧尸过境,横推一切,终结末世!<br/><br/>低阶末世就这?能不能有点难度?<br/><br/>还能飞升?能飞升到更高难度的末世去?<br/><br/>有点意思……<br/><br/>希望飞升之后的末世不要让我感到太过无趣吧!

玄门不正宗

世人修行,皆须肉身圆满方可补益神魂,而后阴神出窍揽天地精粹。   王弃修行,直接从出窍开始……   于是修行之始便可纳天地精粹。   世间万法:学过,会了,改一改,形状变了。   时逢天子白首求长生,又有三次大征凋敝民生。   王弃挎弓入世,起于行伍,开启他的野路子修行之旅。

黄庭

陈景自小随老剑客在天地间游历,他的记忆之中只有老剑客传授的剑诀,他却不知道老剑客已经在他的心中刻印下了大道。   老剑客离开后,陈景拜入千罗门修行,只因掌门得了上古宝物,被城隍城窥视,导致门派破灭,陈景侥幸逃脱,机缘巧合之下,继承了河神神位。   河神有敕符禁制,上有龙王管束,下有妖灵作乱,又有人间香火祈福,一个完全不一样的神道大门在他面前打开…… 作者简介   亲吻指尖,网络小说作家,著有《黄庭...

魅影

从踏进丈夫何明的家门那天起,林红就似乎进入了一场噩梦之中:家里总是有着奇奇怪怪的响动、保姆养了一只怪异吓人的乌龟、而她和丈夫也是毫无缘由地萎靡不振。   林红请来以前的男友调查,却陷入了更可怕的境地:她发现,自己过去的一个好友变成了乞丐,他的脑浆竟被吸食得一干二净;接着,她也成了一只神秘怪物的猎物,在自己熟悉的城市里,渡过了一个可怕的逃亡之夜。

重生之官道

唐逸有着声势显赫的家族背景,有着前生先知先觉的记忆,请看他,如何在那烦扰的官场杀出一片天空,携几名红颜,泛舟中华。   温馨王道,权谋为辅。   都市为主,官场为辅。   不一样的都市官场文,轻松而不幼稚,尽力做到雅俗共赏。

长生

这是一段黑暗的修真时代,开启这个时代的人就是我----秦嵩。

星战风暴

军校考试临近,二十八的基因数被直接取消了考试资格。   替朋友送个情书,结果却掉到了湖中,殉情之名不胫而走。   王铮同学第一次收到礼物,却像是进入了炼狱……   然而,当一切结束,王同学开始了幸福的大学生活!   热血永恒,这是风暴进行曲,这是最凶猛最热血的机甲狂潮!

围城不危

在愚人节的那天,她启动了命运的转轮,愚人节不愚人!   在机场,她拒绝那个对她的一生将献出无限关注的男人的贸然求婚,将她一生的玫瑰还给了他。   在职场,她逃开那个商业枭雄处心积虑布置的捕捉网络,却投入到看似虚无的网恋男友的怀抱,一个长得很像老板却不是老板的普通人。   让一个男人痴恋、一个男人沦陷、一个男人最终得到她的爱。   她,从不在乎外在形式,对于爱情,只随着心走。   她,聪明冷静,微笑...

诸侯争霸

烽火大陆,十四级文明智脑蓝创造的虚拟世界,截取了战国到二十一世纪的三十个纪元各个朝代的英雄人物,无数的谋士,名将犹如璀璨的星斗在这里演绎一场英雄的战歌。

穿越晚唐:从负债不良人开始

诚而不信负了债,穿越以后还负债?! 这就是倒霉主角宁真的窘况 更无语的是,连个系统礼包都没有,被无良上司骗到京城,洋相百出 而他不知道的是, 他视为弱智的小侍女居然是天级大能,被他代管的不良人们都是修行者 而他,天选之子的穿越者,竟只是一枚棋子? 抹抹眼泪,擦擦血汗,一咬牙,且看棋子怎么干掉棋手! 什么庙堂江湖,什么势力权谋,什么三子夺嫡,什么镜像双生,什么原人大能 统统,去他妈的!

我的极品美女老师(狂野艳逍遥)

华夏门神萧辰,在得到一本擒龙秘典之后,屠龙者血脉开始复苏,原本以为这是一个大大的馅饼,没成想却是屠龙者给他挖下的一个坑,于是乎他要将计就计,纵横校园,横扫都市……

千金有福

神医魏若穿越书中女配,被人丢在乡下十年不闻不问,直到十三岁才被接回来。 众人看她整日就只知道种花种草种粮食,便觉农妇无疑了。身为真假千金中的女配真千金,魏若既不想跟男主谈恋爱,也不想跟女主争宠,她一门心思地搞钱,搞钱,搞钱! 当假千金还在担心魏若这个真千金的归来会影响到她的地位的时候,魏若已经默默攒下一个小金库了。 当假千金还在想方设法吸引男主注意力的时候,魏若已经做了大财主了。 要钱有钱要粮有粮,铺子开了一间又一间。后来她哥哥做了首辅,她老爹做了大将军,还有那个坐在龙椅上的,是她夫君。

哈利的魔法世界

穿越哈利波特的世界千千万万,李杰只是其中一个。不种马,不虐,配角不白痴。呃,就这样吧。 引子   “呃……好痛,这里是哪里?好冷!”   深夜,一个黑发黑眼睛瘦瘦的小男孩困难的睁开眼睛。周围的一切如此的陌生,脑海中依稀浮现着一些画面。   画面回转,不久之前,一家大型医院门口,一个二十五六的男人蹲在地上画着圈圈,嘴里念念叨叨:“哎,医药代表也是人啊,这么连骂带撵的,太伤自尊了,这年头,销售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