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契约

在董成与雷茵的彼此索求中，布隆德比号运输舰驶过亚尔夫海姆星区狭窄的的跃迁点，从现实宇宙驶入亚空间，向着风暴聚集的区域驶去。

经历了旖旎风光，雷茵也将董成从控制位放了下来。他们相互依偎在飞艇的休息室内。

回到亚空间，两名灵能者都感到有些不适应。雷茵·哈斯塔缩在董成的怀里，那副可怜的模样像极了她的小妹妹嘉莉·爱丽丝。

“来，一个吻，完成我们的契约仪式。”

“仪式……”董成想起来了嘉莉曾说过话，他的话还没说完，嘴就被黑妖精柔软甜蜜的双唇夺走。

两人又一次深深的品尝着彼此。

深吻结束时，雷茵呢喃着：“契约的仪式……完成了呢……”她偏头看着自己的肩头。一朵血蔷薇印记不知什么时候烙在了黑妖精娇嫩的肌肤上，烙印的边缘还渗着血丝。

董成伸手触摸烙印的边缘，他只是浅浅的抚摸，黑妖精在他碰触时还是发出了轻声呻吟。

“这是什么……”董成问道。他本以为黑妖精说的契约，是更加抽象的东西，或者只是一种形容，却没想到真的会有纹章烙印出现。

“舞者之神伊岚翠的印记。”雷茵察觉到董成的疑惑，解释道，“这是对背弃誓言者的警告。我曾是她神殿一名侍女。在她的光辉中立下誓言，终其一生要侍奉于她。”

“可我现在背弃了神灵，更替了自己的道途。她要提醒我，背弃不是无代价的。”雷茵在颤抖中说道。她用大大的紫色眼睛看着这个拥她在怀的人，“我将自己奉献给你，成为你的契约者。根据古老的用身体书写的誓言，你成为我的契约者……”

“这番话需要我也重复一次吗？”董成把黑妖精搂在怀里，问道：“埃兰的契约，类似人类的婚姻吗？”

“才不是那种无聊的事情，只是，要向你解释起来也挺麻烦的……你就把我当成一名埃兰族的情人吧……”

如果说雷茵是可人的埃兰情人，那么亚空间风暴就像是一个被惯坏的超人顽童。每当它变换花样出来捣乱时，破坏的效果往往难以预料。

没有人愿意与风暴的破坏能力较劲。对这样一个不负任何责任的家伙，它要来玩耍的地方，舰艇们还是选择避之大吉。

而当所有的舰艇纷纷撤离的时候，布隆德比号毅然驶向风暴。

迎向风暴航行的命令下达后，布隆德比号表面上没有太大的反响，只有捕蝇草的一些人有所抵触。

身为陆军，他们对风暴有天生的恐惧感，在经过和黄昏狮子星球上的虫子们的惨烈厮杀后，一直盼着能安稳的找个地方登陆，而不是继续在宇宙中漂荡，更不用说再去风暴里拿小命开玩笑了。

陆军的士兵们反对的议论一直没有停止，但是团长不出面，副团长等其他军官大部分态度强硬，让这些不满言论暂时被压了下来。

可能有部分海军军官也不情愿，只是迫于舰长、海军上校朱迪·宝莱斯的权威，海军没有明显的表露出他们的情绪。

唯一兴奋起来的是，恶业军团的恶徒们，他们摩拳擦掌，等他们的指挥官下达出击的命令。

董成却没什么命令给他们。此后的两天时间，他和雷茵大部分时间都在仓库一起调试飞艇。

这才是最重要的工作，飞艇才是决定成败的一切，与雷茵无关，他说服着自己相信宝莱斯舰长、方飞能控制局势。

风暴到来之前的宁静，成了董成与雷茵奢侈的美好时光。

随着与雷茵的次数增加，董成对埃兰族的了解也在加深。

埃兰族的灵魂在亚空间曾经无比闪耀的存在。所有埃兰都拥有灵能天赋，只要得到合适的训练，就能成为非常强大的灵能者。他们的聚合能够在亚空间造成更大的波动，这就是埃兰之魂所具有的力量，也是埃兰之陨的原因之一。

在埃兰之陨前，他们曾拥有多达数百万星系的庞大帝国，比全盛时期的人类政权更巨大，而且更有力量。那时，太空兽人数量还不多，人类尚未崛起，而埃兰族古老的敌人也被打败并进入休眠状态，埃兰族生活在一片祥和之中。

祥和的埃兰世界是一片休生养息的乐土，埃兰族的生活十分惬意。他们用先进的机器解决了所有劳动和生产的问题，让埃兰得以从工作中解放出来，自由的追逐那些精神上的审美和感官上的需求。日复一日无需劳作的环境，让他们变得懒散和堕落，他们开始更深入的寻求各种高层次的享乐，更投入地钻研纵欲目标和达到的手段。

传统和秩序都因为限制享乐而被废弃，灵族社会开始逐渐解体。纵欲邪教开始形成，他们致力于实现所谓的最高层次的快乐，他们的仪式和行径愈加疯狂，最后甚至转向使用暴力，不惜牺牲同类。一部分埃兰厌恶他们的所作所为，离开了家园，进入人类世界生活，也有一些的埃兰乘坐自己研制的方舟离开，在亚太空漂泊。

而剩下纵欲邪教在他们的乐园继续疯狂沉沦，最终造就了臭名昭著的黑埃兰。

曾经辉煌的文明衰落了，不等于辉煌文明没有得到传承。和雷茵·哈斯塔在一起越久，董成越觉得埃兰文化生命力的强大。在被人类误解和偏见中，埃兰族的传人们坚持着对本族文明继承和传播。

埃兰对灵能的应用曾让董成获益匪浅。而通过驳接操纵飞艇也让他对雷茵她们的灵能天赋暗自钦佩。

每次驳接后，都让两人占有彼此的欲望愈发强烈，他们对腻在一起玩各种小花样，乐此不疲。

雷茵追求欢愉的本性似乎释放了出来，他们不断改换着场所，仓库内的其他地方，董成的卧室，无人到访的发动机室，也都成了他们的爱巢。

但最多的还是飞艇的驾驶舱内，每次驳接后，他们都情不自禁的做起了激情冲浪。

也许是在一起的渴望激发了工作的热情，他们毫不厌烦的一遍遍调整动力能量和控制系统。终于，在进入风暴前的一次测试中，飞艇的模拟航速，超过了军方飞艇的公布数据。

这是董成和雷茵两种灵能力量的叠加，也是两个操纵者身心达到最高默契后的极速成绩。

他们一起分享这一时刻，静静的感受着布隆德比号在无边无际的亚空间中平稳的行进。

可是他们都知道风暴得脚步越来越近了。

雷茵忽然说道：“你知道吗，我的契约者……”

“什么？”董成轻轻咬着雷茵的尖耳朵。她的耳朵上，还有其他地方，都有穿孔留下的小洞，只是并没有佩戴任何饰物。很久以前，有谁为她戴上过什么吗？董成忽然想知道关于她的更多的往事。

“在很久很久以前，在我还是小孩子的时候，能在这片无尽的虚无之海中畅游，是我梦寐以求的夙愿。”黑妖精柔声说道，“我还去寻找它的尽头。”

虚无之海，妖精们管亚空间叫这个吗，听上去比人类的叫法浪漫多了，董成想着。

“等我投入了它的怀抱，真正置身其中，却一天天感到害怕和不安。”

“因为那些旧时代的无名者？”董成问道。嘉莉告诉过他很少一部分埃兰人的传说。

“只是部分原因，他们只在我的梦里出现，你也会做那种梦吗？”

“有过一次……ValarMorghulis……是该这么说吗，雷茵？”董成说道。

“ValarDohaeris。在用法上没错。”雷茵轻笑起来，“嘉莉教给你的？”

董成点头承认：“我之前没接触过任何一名埃兰，对你们的了解很少。”

“我们对自己的了解也很少，我的契约者，如果你想知道，我会慢慢的、一点点的把一切都告诉你，包括你该知道的和不该知道的。当然，还有我的全部。”雷茵翻过身，又一次跨坐在董成的身上，“我憎恨的，我厌恶的，我此刻想拥有的……”

董成清晰的看到了雷茵的眼睛里的情欲之雾又在升起，也想把自己的欲望明白无误的表达出来。他伸出手抚摸着黑妖精的诱人的山峰和湿谷，而雷茵则引导着他又一次进入自己的体内。

这一次，没有激烈的碰撞，只是一次风平浪静的航行。更执着的探索，更从容的交融，直到两人一起进入极乐巅峰，进而彻底的精疲力竭，相拥着进入了梦乡。

这就是虚无之海吗？董成的身体似乎像是一根羽毛，自由的随着轻柔的风上下飘着。

“我的契约者……我愿意和你一起进入风暴。”他的埃兰族情人对他说。

“我愿意……”他想对她承诺点什么，却始终无法说出具体目标。

朦胧中，他真切的听见了雷茵的声音。于是，那根漂浮的羽毛落在了地上。

“我害怕……对它感到恐惧。看似宁静的空域里隐藏着不安，也许那些无法逃离死者，还有他们永世不得安宁的灵魂们，这广阔无垠的牧场起伏不定，是多少人永远安身的墓地呀。”

董成抚摸着她银色的发丝，听着单方面和自己签定契约的黑妖精继续诉说。

“他们为了自己的梦想而来，为了自己的梦想而死，他们留在这里就像是留在了自己的梦乡，他们翻来覆去，搅得虚无之海也波涛汹涌。”

“你听见了吗？”

“什么？”

“他们又开始吼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