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首轮战西凉落败

　　等郭汜的身形从城门楼消失，曹操还是没有离去，他还像一尊雕像矗立原处。曹操的举动，无声的向麾下将士传达继续进攻的命令。

　　操作连发式抛石机的将士再次调整攻击的距离，而后抛石机抛投的石块直往城墙根砸去，如此，城墙根下面的尖木桩阵便被轻易的摧毁。尖木桩阵被摧毁，曹军还没有消停的意愿，他们还是一如既往的抛投石块，仿佛城墙根才是他们最大的敌人，仇深似海的敌人。

　　直到石块将尖木桩阵完全覆盖，曹军才停止进攻。此时，已经到了吃午饭的时间。这个时间，曹操才拨马返回营地。

　　而在这个时间，西凉将士顾不上口腹之欲，劫难余生的将士开始清理过道上的石块。当然是把石块扔向城墙根下。清理完石块，就是搬运同伴的尸体。如此，被西凉兵丢下去的石块又加高了石块堆。

　　几乎所有的西凉将士内心都积压着一股怒气：这还没沾边，自己一方损伤三分之一的兵力，西凉军团什么时候吃过那么大的亏？

　　而在土制高台上观战的袁术，亲眼观看到连发式抛石机的威力，也对昔日的发小心生敬意：这曹阿瞒真会捯饬啊，闷吭几年，居然搞出连发式抛石机这种威猛霸道的攻城器械。真是不叫的狗会咬人啊……

　　等曹操返回营地，袁术本人在众将的护卫下，也返回营地了。下午时分，曹军就在敌人的眼皮底下，从容的抬着木板放在战壕上，从容的推着冲车摧毁拒马带……而民工也没有闲着，他们用麻袋填充战壕，将十厘米长的竹刺掩埋。

　　由于太安全了，有些民工居然得瑟的唱起民歌来，浑厚的歌声在阳光下飘荡。如此情形，绝对刺激了一向凶悍霸道的西凉将士，可是有心还击却无力还击，他们只能干瞪眼看着，因为他们的抛石机和床弩都被砸毁了，他们只能用狠毒的目光表达内心的仇恨；用往城墙下扔石头的动作表达自己的愤怒和不甘。

　　夜晚，联军营地的军务会议如时举行。即便袁术心里有点不平衡，有点羡慕加妒恨，但是他还是笑容可掬的并肩而坐的曹操祝贺说道：“曹牧的出手真是惊世骇俗啊，没伤一兵一将，就把嚣张的西凉兵打得落花流水，其城防器械全部被摧毁，人数伤亡失少一万人……真令我佩服的五体投地啊……。”

　　曹操闻言，不动声色，他略有所思的对袁术说到：“多谢郡侯的夸奖！也不知道盟军在城北的战况如何？……。”

　　曹操故意岔开话题，转移袁术注意的焦点。曹操如此说法，也把自己一方取得骄人战绩算在袁术的头上了，这样一来，袁术的心理就平衡许多。

　　袁术咧嘴一笑，不以为然地说道：“呵呵，就凭俗不可耐的袁绍和公孙瓒二人？估计那个异族首领的胡搅蛮缠就够他们二人喝一壶的……，对了，曹牧，明日该轮到我方出战了吧？”

　　“这个吗……”曹操故作思考回应道。

　　“曹牧，你麾下的将士劳累了一日，该休息一下，明日的攻城就交给我方吧……”袁术一再请求说道。

　　曹操闻言，侧脸注视着袁术。从小一起光着屁股长大，袁术一撅腚，曹操自然会知道他拉什么屎：一是袁术怕曹操一方攻占城池，那样的话，功劳都是曹操的，这种局面，一向英明神武的袁术怎么会接受呢？二是，有利可图。一天的抛石机攻击，高耸的城墙根下堆积的石块，最高处足有十米，十米高的石堆，既能阻挡敌人的弓箭攻击，又能助于进攻方攻城，因为无需使用云梯，就可以轻而易举的爬上城墙……如此有利的情形，袁术当然要抓住了，万一攻破城池，袁术一方的功劳就大了。

　　作为联盟军，自己军队首先攻破城池，毕竟是数百年来未被攻破的长安城，此种战绩足可以彪炳千秋啊……袁术越想心里越快活啊，那比干处女强多了！

　　而曹操沉默不语，不是在思考袁术的心思，而是想起了二个月前郭嘉对攻城战的一番预料……如今，联盟军的兵力分配，主攻方向，甚至进攻每一个阶段各位诸侯的反应，乃至叛军西凉军团的反应和新式武器床弩等等各种情形，都在郭嘉的预说之中，好像早在二个月前，郭嘉就亲眼看到目前发生的一切事情。

　　这其中就包括：曹军使用秘密武器发动首次进攻后，袁术肯定会主动要求承当第二轮的进攻……当然，郭嘉还预测：是曹操一方率先攻破固若金汤的长安城。

　　当然郭嘉还说：中间有可能会出现一些麻烦。曹操离开老巢前，郭嘉又给他一个锦囊妙计。郭嘉一再嘱咐：但愿攻城的时候，不要使用这个锦囊妙计……如果用不到锦囊妙计，希望曹操攻破城池后，及时把锦囊妙计销毁，不必观看，否则下次就不灵光了……

　　曹操想起郭嘉的言论，不由得抬手悄悄的摸了摸藏在腰间的锦囊妙计。当然，曹操真心佩服郭嘉，曹操不由得不信服江湖的传说：郭嘉果然是“姜太公”转世，真是料事如神啊。

　　如此的情绪，以至于曹操觉得：能够招揽到郭嘉，是到目前为止，自己做的最成功的一件事情。

　　曹操一番浮想联翩后，便故作慎重的对袁术说道：“郡侯，本来我是想让麾下将士休息一天的……既然如此，明日的攻城任务就交给郡侯一方执行吧！郡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明日一战，不能掉以轻心啊！”

　　曹操知道：凭袁术的秉性，是听不进自己的善意提醒的。袁术听不进去，他也要说这样的场面话。

　　为了将来，为了证明自己的能力，为了建立霸业，年仅四旬的曹操不再讨厌所谓的场面话，不再不遵法度，肆意妄为了。

　　袁术听到曹操同意自己的要求，便开心和曹操推杯换盏起来。在他们的带动下，他们麾下的文官武将也吆五喝六起来。整个场面很融洽，很和谐。

　　期间，城北的盟军也派传令兵下达城北的战报。袁术看过战报，脸上的笑意更浓了：据战报的显示，城北联盟军取得的战绩和城东比较起来，简直就是米粒之光和月光之比啊。

　　而曹操看完战报，脸色还是古井无波，但是内心波澜起伏啊：城东，自己一方可以说是用秘密武器连发式抛石机将敌人打个措手不及，如果对方知道有连发式抛石机的存在，肯定事前会有应对之策，如此，自己一方绝对不可能取得目前骄人的战绩——未损一兵一将，便将敌军的城防器械全部摧毁，伤亡敌军至少一万……

　　而在城北，公孙瓒一方作为主攻军队，利用守城西凉军的弱点，凭借临阵灵活机智的指挥，巧妙地避开敌军的抛石机和床弩的霸道凶猛的杀伤力，最后居然把敌军打成缩头乌龟……

　　曹操觉得城北联盟军取得如此骄人的战绩，即使自己指挥，也不过如此。攻城的第一日，城东和城北的联盟军都取得可喜可贺的胜利：城东曹操和袁术的联盟军胜在出其不意，城北的袁绍和公孙瓒的联盟军胜在指挥得当。

　　同样的深夜，不同的地点。长安城，皇宫议事宫殿。诺大的宫殿里，灯火通明，稀稀朗朗跪坐十几个人。前将军李傕和后将军郭汜依然并排跪坐主位上，其他西凉军团的高级文官武将跪坐二边的列席上。

　　负责城南防务的安集将军董承和镇明将军杨定，负责城西防务的兴义将军杨奉，以及其他幕僚参军从事都是沉默寡言，双眼呆滞的看着满桌案的美酒佳肴。

　　而李傕和郭汜一日没吃没喝，也没有被美酒佳肴勾起食欲。惨败，超出想象的惨败，令一向眼高于顶骄傲蛮横的他们一时无法接受。

　　李傕几乎和郭汜同时放下手中的统计战报。此时，李傕阴鸷的眼睛更加阴郁了，郭汜一向张扬的脸也是挤满了痛苦。

　　杨奉、董承等将领也知道城北和城东的战况：城北被打成缩头乌龟，城东是损失惨重。

　　“杨将军，董将军。请你们说说各自城防的情况……”李傕的声音极其虚弱，仿佛大病初愈一般。

　　杨奉和董承对视一眼后，年长的杨奉拱手向李傕和郭汜说道：“禀报二位将军，城西的马腾一部没有攻城的迹象，也没有派兵去支援盟友攻城！”

　　李傕闻言，轻轻的点了一下头，而郭汜没有任何的反应，好像在梦游一般。

　　当李傕的目光转向董承时，董承随即拱手说道：“回禀将军，城南的吕布和淳于琼联盟军也没有攻城的迹象……据卑职推断，吕布是力压淳于琼攻城的意图，按照吕布的浪子野性，吕布对攻城没有一点欲望，他本人只是对长安城内的美女和宝藏感兴趣而已！”

　　“嗯，董将军言之有理！”李傕肯定了董承的推断。

　　虽然城北和城东损失惨重，所幸城西和城南没有发生战事。城北和城东的损失超出西凉军团高层的想象，但是城西和城南的局面还在他们的掌控之中：城南因为统帅吕布个人的喜好，只要有数千西凉将士守卫，吕布断不可能发动攻城战，即便盟主袁绍下达死命令。

　　至于城西的马腾，也不会轻易发动攻城战的，原因就是兵力不足，攻城器械不齐全。更何况，马腾还要保留实力，防备西凉地方诸侯韩遂的报复。毕竟，在前年偷袭长安城的战斗中，韩遂一方的军队全军覆没，而马腾的军队安然无恙，这样的结果，马腾能接受，韩遂能接受吗？

　　在李傕郭汜一方刻意的挑拨下，凉州大鳄韩遂已经相信是马腾联合李傕郭汜坑害自己，韩遂和马腾之间的战事早晚会发生的……

　　所以，马腾一方参加勤王讨逆联盟军，是迫于形势所逼而已。马腾一方是不会构成对西凉军团实质性威胁的。

　　直到此时，李傕才看出吕布和马腾的心思。此时，脑子里一团浆糊的李傕又开始怀念毒士贾诩了：要是贾诩在，早就制定防御的若干套方案了。就是曹操拥有秘密武器连发式抛石机，又怎么样？如果是贾诩，也会有巧妙的应对之策了……

　　而如今，自己是云里雾里，不知道如何面对明日的战斗，而后将军郭汜还沉浸在失败的痛苦中，其他武将和幕僚对于高级的谋略都是酒囊饭袋啊。连馊主意都想不出来啊……

　　李傕目光虚弱的巡视一遍众人，而后轻声地说道：“诸位，今日的城北和城东，我方损失惨重……往事已矣，不许再提。诸位，明日的战斗必定艰苦决绝，城北和城东都需要强力的支援，如此，杨将军，董将军，你们二方各抽调一万将士支援城北和城东，尤其城东还需要补充抛石机和床弩！……诸位，还是那句话，只要顶过联盟军前三轮的进攻，胜利就会向我方倾斜！嘿嘿，今日，联盟军的攻方都是一方势力单独作战，这充分说明，联盟军诸侯之间也存在不可调和的矛盾！诸位，加油！”

　　李傕说到最后，仿佛看到一丝胜利的曙光，他的声音也禁不住充满了力量。

　　“喏！谨从将军的命令！”众将领齐声应允道。

　　此时，一直处于迷糊状态的郭汜陡然被众人的呐喊震醒了，他目光茫然的看着众人。当他还想追问发生了什么事情，李傕已经宣布结束会议了。

　　等众人离开，李傕才单独和郭汜深入的交谈起来。交谈的内容只有二人知道，外人无从得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