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 应许之地

　　听着慈禧有点悲伤的声音，林海疆犹豫了一下，深深的吸了口气道：“假若有一天兵戈相见，你的大清肯定是不保了，但是我会保你们的人身安全！”

　　林海疆把地球仪拨了几圈之后用手一按道：“这里是大洋洲，比关外要大几倍，有土地肥沃的平原，有丰富的矿山，现在只有少数几个欧洲国家在那里殖民，当地的土著根本不堪一击！那里就是我给你们的应许之地！”

　　慈禧惊讶的望着林海疆，等待着他的下文，林海疆拍了拍地球仪道：“我会出动舰队帮助你重新打下一个疆域，愿意跟随你们前往重新立国的我可以用船运送，提供军事、科技、建筑等方面的援助，在哪里你甚至可以当你的武则天都没有人敢干涉你，你可以建设一座比紫禁城大十倍的帝王宫殿，那里有无尽的矿产和用之不竭的奴隶。”

　　慈禧深深的吸了口气轻声道：“谢谢你有心了！不过你要知道，大清花了十几年争天下，却花了整整一百二十年才坐稳天下，士人岂能是民夫、商贾所及？没有士人的支持这天下谁也座不稳。”

　　林海疆微微一笑道：“那些人的祖先恐怕都是在满清入关前破口大骂鞑子的仁人志士吧？大明天子守过门，崇祯死了，死得其所，那些饱读诗书满口仁义道德，口口声声子曰的人又在何处？他们怎么突然成了识时务的俊杰了？他们有什么资格跟我谈子曰？恐怕他们的无耻要气得子从地底蹦起来怒叱其了。”

　　林海疆一摸自己腰间的手枪道：“对付他们我有的是子弹和炮弹，一个阶层假如不能为我所用，试图脱离我的控制，那么就对不起了，这个阶层注定要彻底消失，等他们被消灭之后，我会重新缔造一个为我服务的阶层。”

　　对于林海疆的观点慈禧不敢苟同，天下人岂能是杀得尽的？这天下悠悠之口从古到今哪人堵得上？安德海，爱叶娜几乎所有的人对于皇天后换了身衣服这事都闭口不言，没人敢去猜想什么。

　　这一晚对于林海疆来说是非同寻常的一晚，他随口答应慈禧可以海外建国的目的也非常简单，未来在海外成立的大清帝国肯定要在中华帝国的保护之下，大清帝国就是中华帝国的傀儡，也是中华帝国海外扩张的一个不可代替的躯壳，要知道国际政治准则每次经过一次大规模的战争就会逐渐的趋于完善，这个国际政治准则就是给强国可以合理合法欺凌弱国占据其的资源提供了法理上的合法性的具体依据。

　　简单的说就是大清帝国如果在海外发动战争占领了其它土地以及资源，那么作为其保护国的中华帝国将会处于一种绝对有利的处境，进可以出兵协同作战最终收取利益，退则可以担负调解人，以政治施压配合军事。

　　睡了一个在历史上很有名气的女人，甚至有机会可以避免一场生灵涂炭的内战？全当自己做了善事，拯救了一名欲火焚身的女子，况且在林海疆看来兰儿还是相当的不错，要知道大清帝国选秀女可是有一套非常严谨的标准的，丑女出现的几率小于等于零。

　　年轻即为优势，在漂亮得女人过了六十岁也不会好看，更何况才二十三岁的慈禧。

　　林海疆要建立起一个庞大的帝国，但是民族问题始终都是每个国家都存在的问题？彻底的清除和灭绝？不但会使自己在国际上被孤立，对于整体国家形象和施政也是一个巨大的考验，后世的希特勒如此卖力的诛杀犹太人，也没能阻止二战之后的犹太人复国运动，最终犹太人在应许之地建立起了以色列。

　　林海疆的记忆中似乎没有那个民族是被外族入侵的大规模屠杀彻底消灭掉的？即便被认定灭绝的玛雅人依然有旁系和后裔族类。

　　所以单纯的屠杀是起不到什么作用的，应该采用更加积极的方式去进行，汉民族的文化确实源远流长，但是仍然避免不了要去其糟粕取其精华，一个民族的优势是有特定时间性的。

　　就如同黄老学说在西汉武帝之前一直占据着大汉统治集团的中心主导思想，但是为了配合自己的统治和对外政策的调整，汉武帝刘彻选择了更加适合他的儒家，这并不代表儒家要比黄老高明多少，只能说此刻儒家更加适合而已，如果儒家思想不被统治阶层利用成为愚民的工具的话，而是能够不断与时代共进更新其意的话，那么中国在历史上也不至于多次闭关锁国，以至于被坚船利炮敲开了国门，沦为半封建、半殖民地国家。

　　一种思想不在于思想本身，而是在于操控者的意志，操控者想传达何种思维，何种意思给民众。

　　林海疆认为观察一个民族的个性，不该从这个民族所在的国家综合实力去着眼，不需要看什么国家的发展数据，不需要看这个国家拥有多少别国的外债，更不需要看这个国家在国际上花了多少冤枉钱，这一系列杂耍表演般的强国形象对于一国的普通国民来说除了浮云还是浮云，什么意义都没有！

　　观察国民精神状态的最佳时机就是看这个国家在面临周边不稳定因素，应对挑衅俄领土需求、争端时候的表现，经济指数高，但是没有相应的武备支撑，说话都无法硬气起来，这一点林海疆可谓深有体会，他之所以敢纵横跋扈，就是因为他背后有一支横扫东南亚以及整个亚洲的帝国铁甲舰队。

　　军事实力是政治的骨头，而强硬的外交态度则取决于这个国家人民的最终意志，虽然林海疆的方式有些穷兵黩武的嫌疑，但是林海疆非常清楚，中华民族的血性已经被阉割了太久太久。

　　中华民族需要重新振奋，但是这个振奋的过程中如果一个不小心，就会使整个国家陷入万劫不复之地，相反林海疆对于历史上狡猾的日本人会对中国野心不死，蠢蠢欲动蛇吞象的战略非常怀疑，日本人怎么会选择走上这条死路？

　　不过林海疆记得特别是当外强中干的清朝北洋舰队访日之后，日本海军名将东乡平八郎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不管船再大、炮再粗、兵再多，但对于清朝来说，这一切都是白费。当时的中国人对这个异族政权没多少认同感，也谈不上为民族之崛起而奋斗，当兵对于不少清国官兵来说，无非是一门营生罢了。缺乏了上下一心的国民精神，再庞大的舰队在全国民族万众一心的日本面前只能一触即溃。

　　多少年来，中国人想当然地默认了“先有大国，再有大国公民”的逻辑，却鲜有对这套莫名其妙的逻辑逆向加以思考，自己不拿自己当成大国国民，怎么会有大国的崛起？一个民族如果失去了最为基本的自信，那么这个民族又何谈振奋民族精神？

　　余下的几天慈禧除了一次前往舰桥之外，都在作战室内，即没召见林海疆，林海疆也没前去请安，之前两人的一番交谈也仅仅存在两人之间，林海疆需要时间发展建设，如果清廷对两广进行全面的封锁禁运的话，对于海南、台湾、印尼以至于旧港的发展建设都是一个不小的干扰。

　　林海疆曾经看过一些关于慈禧的研究资料和专家论点，慈禧的背景出身来说她对大清朝并无多少好感或者是忠诚，大清朝对于她来说只不过是一件保障她可以安稳享乐的工具和保障，所以才产生了宁予外不予内的极端做法。

　　林海疆相信人的性格、思路、理想不是一天形成的，但是这些都是会随着身份、时间的变化为之变化的，不过这些变化都需要有一个基础，从根基上看慈禧的话，无疑慈禧是一个极端的务实的功利现实主义者，老娘我自己享受够了，身后事情你们自己担待去吧！

　　从这一点林海疆判断他昨天的异地建国很可能在一定程度上打动了她的心，竟管这个设想很是荒唐，但是林海疆坚信如果在强大的军事威压之下，在加上慈禧的绝对统治之下，还是有望达成的，如果能够达成的话，那么将会避免多少对内不必要的征伐？

　　随着日后不断出台的各种利民政策的扶持下，底层民众的生活会逐渐得到改善，中国老百姓最大的好处就是哪怕有一口饭吃也不会铤而走险，随着生活的改善人心思安，大规模的发展工业建设。

　　林海疆知道这一切仅仅都是自己的理想而已，理想之所以被称为理想，就是因为还未能实现的因故，缺乏现实势力支撑的理想就是空想，而林海疆的信心来源就是他的舰队，这支提前诞生掀动起了全世界范围造舰热潮兵备竞赛的中华帝国海军舰队。

　　面对琉球群岛第一大岛，也就是后世的冲绳，林海疆知道今天自己要演一出好戏，给俄国人一个震撼，给慈禧多一份信心，让她感觉到自己将是无法抵御的，将其心中最后一丝侥幸彻底击碎。

　　林海疆记忆中在太平洋战争末期，美军在冲绳岛对日军进行的登陆战役，冲绳岛为琉球群岛的第一大岛，其的战略意义被日本人发挥到了极致，美国人在这里损失了含非战斗减员在内的七万余人，第五两栖陆战军被彻底打残，而今天这里只有萨摩藩的一千余名武士驻守，因为德川幕府得到了大量的西洋舰船，所以琉球与萨摩藩之间的联系早就被切断了。

　　为了躲避西洋战船的炮火，萨摩不足千余人的武士与轻足都躲进了山中，林海疆选定了岛北部的一处名为大口川的村庄所在地作为登陆点，准备以雷霆之势平推横扫狭长的冲绳岛。

　　1859年4月28日早，十一艘战舰以一字排开，主炮转向开始对仅仅设有一处哨楼的一座滩前小山包实施了最为猛烈的炮击，包括一百毫米副炮在内的火炮在短短三十分钟内倾斜了正常携带量近百分之五十的弹药量。

　　慈禧、李鸿章、唐嘉尧、戈莫契洛夫公爵、杜拉维耶夫等人受到邀请在镇远舰的舰桥内观看了这场林海疆用后世陆战队登陆标准流程演练的抢滩登陆。

　　虽然没有敌人反抗，但是滔天的炮火让慈禧无比的震惊，她从来没见过原来战争竟然可以这样进行？不要说千军万马了，就是百万大军置身于如此炮火之中，等待他们的也不过是灰飞湮灭的悲惨下场。

　　与慈禧同样震惊的还有李鸿章，李鸿章非常明白这是南洋在演戏给自己这些人看，要寒大清的胆，李鸿章从皇太后的表情上看出了不好，但是与其相隔的还有唐嘉尧和安德海，他这种小吏根本靠不上前去说话，况且林海疆就站在一旁，自己要是公然诋毁还不让他丢海里啊？

　　戈莫契洛夫公爵在震惊之余更多的是关注杜拉维耶夫中将，瞪着两只熊猫眼的杜拉维耶夫中将在默默计算着各舰的发射间歇和发射次数等等，这些数据将成为还原这支舰队真实战斗力的据实写照。

　　杜拉维耶夫越看越心惊，因为对方火炮的发射速度已经超出了帝国海军，尤其那些威力十足的一百毫米口径副炮，无论是威力还是射速都堪称风帆战列舰杀手，杜拉维耶夫完全可以断定风帆战舰已经被火炮的发展逼进了淘汰的死角之中，杜拉维耶夫经过这次舰队编组的炮击过程分析可以断定旧港舰队拥有高于帝国海军的综合素质，竟管他十分不愿意面对这个结果，在帝国没有拥有两倍以上同等吨位的舰船之前，帝国在海上没有任何力量能够扼制旧港舰队。

　　虽然杜拉维耶夫清楚对方的规模并不大，但是帝国的铁甲舰建造依然还处于起步阶段，这其中需要相当长的时间，杜拉维耶夫认为帝国如果重视远东就必须对旧港的发展给予限制，在战略上给予牵制，但是杜拉维耶夫收肠刮肚也想不出国力日薄西山的帝国有什么有效的办法去辖制旧港方面的发展？

　　很快，一艘艘的运载着兵员武器的快船开始往返于战舰和滩头，陆战队员们顺着网绳开始从船舷下到快船和舢板之上。

　　戈莫契洛夫公爵当即提出要上岸的请求，但是被林海疆以安全问题给予拒绝了，当晚林海疆决定自己乘坐镇远舰返回旧港，而定远舰护送慈禧一行人返回大沽口，其余舰船与随后抵达的物资支援船队负责保障登陆部队。

　　慈禧对于林海疆的安排没说什么，表现得十分自然得体，彷佛还是之前的她是皇太后，而林海疆是大清的南洋水师提督，那晚一切的行为以及林海疆的言行都被她当成了一个秘密，一个属于她的秘密和承诺，她对于林海疆的信任和能力已经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了，只不过爱叶娜仿佛有一肚子的话要说一样，紧紧的盯着林海疆，慈禧自然没给爱叶娜机会，在某些程度上，女人的小气是她们的共同点。

　　镇远舰起航之后，站在林海疆身后的贾悟忌嘿嘿一笑道：“元首，我看那个清廷的格格似乎对你很有意思啊？”

　　林海疆头也不回道：“贾悟忌中校，你很空闲哦？竟然还有时间和心情关心元首我？你在普鲁士就学到了这些吗？擦言观色？”

　　贾悟忌这才意识到笑容满面的元首此刻的心情似乎很焦躁？

　　1859年5月5日中午返回旧港的林海疆立即会见了普鲁士代表冯·德威斯伯爵，冯·德威斯伯爵将一份用铅封蜡盖的牛皮袋子交给了林海疆，林海疆把袋子收好之后与冯·德威斯伯爵进行了一番真挚的交谈，可以说冯·德威斯伯爵作为普鲁士与之前的旧港势力现在的中华帝国的合作发展中起到了巨大的作用。

　　冯·德威斯伯爵数次不迟辛劳的往返普鲁士与旧港之间，他同林海疆也结下了深厚的个人情谊，冯·德威斯伯爵的家族事业更是在林海疆刻意的订单照顾之下蒸蒸日上，但是同样冯·德威斯伯爵也遭到了一部分人的嫉妒，一些人甚至四处活动企图终结其全权代表的任命取而代之。

　　尤其此番关系重大，所以宰相俾斯麦在挑选人选的时候还是启用了与林海疆十分熟悉的冯·德威斯伯爵。

　　在为冯·德威斯伯爵点燃一支雪茄之后，林海疆微微皱了皱眉头道：“此番俾斯麦宰相有给明确的目的吗？”

　　冯·德威斯伯爵无奈的摇了摇头道：“亲爱的林，我的朋友，我此次的身份只是一个信差，你明白的，仅仅是一个信差，密信中的内容关系到普鲁士的未来，在此之前就连睡觉都拿着两枚那种红色的手榴弹与密件抱在胸前，为此我整个行程之中甚至连洗澡都不能，你是知道的，那对我来说是一种什么样的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