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魔女和她们的眷属

　　空气里弥漫着药草和烤肉混杂的味道，小屋内灯火幽暗，中央位置一团熊熊燃烧的烈火提供着额外的光亮，上面架着一个大铁壶，从里面时不时传出香浓的酒味。

　　两个男人和一个少年围坐在火堆旁取暖，他们穿着亚麻和兽皮制成的皮甲，蹬着破烂的皮靴，男人的背上分别有一把铁剑，而少年的腰间则是一把明晃晃的匕首。

　　他们把快要冻僵的手放在铁壶上取暖，眼神中流露出对烧酒的渴望。今天实在是太疲乏了，从广场上以巨大的代价救回两位魔女小姐，为此他们牺牲了十一个兄弟，还有几人被捉走了，一想到对方是以恶名著称的利维尔公爵，心就狠狠沉了下去。

　　“奥兰大叔，我们”少年把身子凑近火堆刚说了一半就被一阵有规律的敲门声给打断了。

　　名叫奥兰的中年战士强壮的身体立即紧绷起来，有力的手掌握住了剑柄随时都能发动攻击，不过他的动作在进行到一半时就终止了。奥兰紧皱的眉头逐渐放松，然后朝少年挥了挥手：“弗兰克，快去开门，是自己人。”

　　“自己人？”弗兰克犹豫了一下，他记得很清楚这一次来到寒霜领地的同伴们的样貌，同时也记得他们大部分都倒在了广场上。

　　现在居然还有自己人来，难道是援军么？

　　弗兰克充满疑惑地打开门，左手下意识按在了匕首上，率先冲入小屋的是冰冷的风雪，夜晚的寒霜领地完全陷入了冰天雪地中，这个时候根本不会有人在外行走。

　　“小、小姐？”弗兰克从未见到过这么漂亮的少女，深紫色的长发随风飘扬，穿着只有贵族小姐才能拥有的丝绸长裙，宛如一名从天而降的女神。

　　少女的身后还站着一个年纪更小一些的女孩，她拥有令人窒息的美貌，娇小的身子已经初具规模，宛如一朵含苞待放的儿，不过那双大大的眼睛却没有一丝光芒，直觉告诉弗兰克，这名女孩失明了。

　　“你是奥兰·诺克先生么？”少女的嗓音非常迷人，犹如天籁一般让弗兰克都有些着迷了。

　　弗兰克连忙摆摆手，将她们请进屋子里，一边后退一边慌张地说道：“不、不，我我叫弗兰克，是一名盗贼，来自”

　　“谢谢你，弗兰克先生。”少女微微欠身，打断了他的话，她扫视了下屋子，将视线定格在了火堆旁的另外两个男人，“很抱歉打断了你的话，请问奥兰先生是哪位？”

　　“是我，你就是墨菲斯小姐么？”奥兰站起来，慢慢走到她的跟前，听到“墨菲斯”三个字弗兰克肃然起敬，他在眷属学院培训时就时常听前辈们提起过。

　　墨菲斯大人，一名非常有名的魔女，传说能够操纵他人的梦境。

　　奥兰没有尊称她为“墨菲斯大人”，眼中也没有丝毫的敬意，这让弗兰克有点恼火，他们身为魔女的眷属，难道不是在眷属学院中就签订了永远效忠所有魔女大人的契约么？

　　“你好，奥兰先生。我就是墨菲斯，她是我的妹妹蒂法。”墨菲斯轻轻搂着身边的女孩，从她的手里拿过篮子，里面放满了香浓的白面包，“因为是偷偷从殿下寝宫里溜出来的，只能带些白面包，还请不要介意。”

　　弗兰克听得心都快融化了，他觉得墨菲斯就如同女神一样耀眼，她竟然还冒着危险为他们带来了食物，他觉得这个少女就是自己一辈子要去守护的人。

　　太失礼了！实在是太失礼了！

　　奥兰没有伸手接过篮子，目光灼灼，盯着墨菲斯冷冷问道：“我希望你能给我们一个解释，这一次的行动是墨菲斯小姐发出的‘任务’，我们一共出动了十七个人！但是你从未在任务中提到过会遇到如此强大的阻力！整整数百人编制的弓箭手和火枪手部队，还有一名奥术师。”

　　“对不起，是公爵临时增派的护卫，当我接到通知时，你们已经开始战斗了。”墨菲斯眼中流露出一丝痛苦之色，身边的妹妹似乎感受到了姐姐心中的难受，轻轻依偎了上去。

　　墨菲斯揉了揉蒂法的脑袋叹声道：“很抱歉，是我害死了这些英勇的战士。”

　　她和妹妹蒂法就是唯一存活在寒霜领地的魔女，以公开的、众人皆知的身份活着。她们是白夜·利维尔以女仆名义豢养的魔女奴隶，在公爵古堡中无人不知。

　　同时她们还有另一重身份，与魔女眷属工会合作的魔女，因为和公爵之子朝夕相伴，掌握着常人无法得知的许多辛秘事情。

　　这一次的秘袭就是她发出的“任务”，同时还附带了当天的护卫分布图，并且据说会有恶灵之眼的魔女们也参与进来。

　　当奥兰他们看到恶灵女王赫尔大人倒在了奥术和火枪之下后，他们才发现自己被骗了，护卫的强大与数量之多远超他们的想象，这根本不是十几个人能战胜的，就算有三位魔女大人也不切实际。

　　他们豁出命才把芬里厄与斯库尔大人救回来，但那些死去的兄弟们却再也不可能复活，此刻面对“任务”发布者，奥兰自然需要一个解释。

　　“墨菲斯小姐，听说你和蒂法小姐是作为那个人渣的性/奴隶才得以存活下来的，不是我质疑你，从这次事件来看，您该不会是屈服于那些人渣了吧？”奥兰的语气很重，直接揭露了墨菲斯最忌讳的伤疤，她们被白夜当作侍宠玩弄是人尽皆知的事情。

　　这可是她的逆鳞。

　　“喂，奥兰大叔！你这太过分了吧，墨菲斯大人是一名魔女，你难道不知道魔女和贵族之间的关系么？而且那个人渣贵族这、这么迫害墨菲斯大人她们，她怎么可能会帮贵族们欺骗我们。”弗兰克义愤填膺，奥兰年长睿智，他一直把他当作老师，可现在自己的女神被污蔑，他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妥协的。

　　另一边一直在静默烤火的中年男人也点了点头，质疑魔女大人这种事情还是有些过分了，只要生活在黯雅大陆，谁不知道魔女与贵族和教廷的关系势如水火。

　　“奥兰先生，我的妹妹蒂法，她看不见、听不见也不能说话，你知道是谁害得她这样吗？”墨菲斯眼中忽然闪过一丝利芒，一刹那奥兰有种对面是一匹野兽的感觉。

　　强大的压迫感。

　　“白夜·利维尔，终有一天我会亲手杀了他。”墨菲斯冷冷说道。

　　奥兰打了个冷颤，连忙朝她道歉了下，其实他从心底里也不相信墨菲斯会故意陷害他们，这完全没有必要，如果她真要这么做，以她的能力完全可以威胁到更高层次的人。

　　“好了，那两位大人在哪里？冰之双狼，我还没见过这两位传说中的魔女呢。”墨菲斯再次扫视了下屋子，弗兰克点了点角落，有些无可奈何。

　　从开始到现在，这个可爱的小萝莉就一直保持警戒状态，她仿佛融于黑暗中，连墨菲斯都没觉察到角落里还有人。

　　“啊呜。”小小萝莉斯库尔咽了咽口水紧紧盯着墨菲斯手中的篮子，她能闻到最爱的白面包的香味。

　　砰！

　　芬里厄锤了下妹妹的脑袋，斯库尔委屈地抱着头，口水却怎么也止不住。

　　“这就是冰之双狼吗？”墨菲斯愣了愣，总觉得和自己听闻过的凶名赫赫的超级魔女相差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