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临城离心 第二章 临城聚集地

    华夏国渝市临县。


    林峰土生土长的地方，十八岁高中生，去过最远的地方不过隔壁荣昌县，没什么大志向，在学校的成绩也只能算作中等。


    本来这样无忧无虑地被时间车轮推着，亦步亦趋就要来到奉为人生转折点的高考处。


    期待六月一过，乘着九月的东风，去向一个还过得去的大学，借此离开家乡去外面广阔天地看上一看，哪知寒冷的冬天还没过去，二月都未曾开学，发生了这种事！


    生物爆种从来不是一场玩笑！


    临城虽小，但也在第一时间遭到了爆种攻击，这些强大的生物可谓无处不在，无物不是。


    天上飞的，地上走的，水里游的，只有你想不到，没有它们不存在的！


    无差别地肆虐着狂暴弑杀的源能力量，动物的野性在此刻展露无疑，人类的落败毫无悬念。


    整个战斗过程就像成年人打北鼻，人类方不仅毫无还手之力，败的也非常迅速，临城第一天便宣告陷落，沦为人间炼狱！


    那时候的城里城外，家中家外，随处可见血腥暴力！


    ……


    事发的夜里，林峰还在家里玩游戏……


    突发灾难，父母亲有事外出，和林峰通电话报平安的时候，发生了不测！


    就算是五个月之后的今天，林峰依然不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


    千篇一律的寒暄还未结束，听筒里突然传来杂音，之后就是不知名的兽吼，陆续有人惨死的声音。


    一切的一切，发生的既匆忙又无措，林峰反应过来对着听筒大喊大叫，对面却早已经没了声响。


    之后各种佐证表明，父母的确是在那个时候逝去了，悲痛欲绝的林峰身边只留下唯一的亲人，小两岁的弟弟林泉。


    心中生出念头，只要弟弟还在，就一定要坚持下去！


    灾难突发的数天，临城一直都闹哄哄的，夜里不论是人类的惨叫还是怪异的兽吼，从未间断。


    血腥味弥漫，呛人口鼻，若不是林峰和弟弟咬紧牙关躲在家里不曾外出半步，恐怕也难逃一劫。


    战战兢兢过了一周，城中攻击目标越来越少，爆种遵循体内杀戮欲望，开始转战城外，对见到的一切事物疯狂破坏，仿佛只要自己喜欢，就可以将地球打出一个洞来。


    侥幸存活的人类耐不住饥饿出外寻食，却遭到复返爆种的无情杀戮！


    自此人类心中种下阴霾种子，知道世道变了，再也回不到从前！


    通信水电间接连中段，临城彻底成了一座孤城，期望中的军队援助一直没有出现，幸存者们虽然尚有一口气在，却是过着下水道老鼠一般的日子。


    终日避祸家中，不敢轻易出门。


    艰难地挨过了两个月，临城已经因为食物的原因死了大半人口。


    林峰和林泉虽然存活但也因为食物匮乏和精神紧张变的骨瘦嶙峋，精神不振。


    可就是这种艰难的时刻，一个好消息传来！


    临城源能者团队开始崛起！


    任何事物的产生到壮大，都需要过程，零到一很难，但一到二就要容易的多。


    自从成就源能之身的方法在城中疯传，源能者的数量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长。


    直至今日形成规模，开始对小范围内的爆种进行清理。


    毕竟只是一群智商不高的怪物，清理过程耗时两个月，源能者方面一直采取的游击战，对付凶狠的爆种十分有效。


    临城中部和北部范围渐渐稳定，区域内的爆种被生生打怕了，心底深处烙印下人类领地的意识，不敢轻易再犯。


    自此，属于人类少有的安全之所，临城聚集地初成！


    消息传来，蜗居阴冷墙室之内的人得以外出重见天日，顶着苍白面孔，邋遢身影，重回白天高日，不少人于此刻落下眼泪，生出一种仿佛隔世的感觉。


    死者已矣，活下来的人，需要更加努力。


    只要有一口气在就得吃饭，但此时城中可觅的包装食物要么被爆种破坏，要么就是被有心的源能者收集一空。


    至于新鲜蔬菜，肉食，根本无处可寻，城外的农作物几乎破坏殆尽，以前吃的动物，都成了爆种，根本找不到可以果腹的东西。


    幸存者对源能者搜刮食物的行为恨的牙根痒痒，但谁也不敢轻易置喙，腰杆子不硬，说话都不敢抬头。


    食物问题再次成为包括林峰在内等一众普通人不得不面对的紧要问题！


    忍饥挨饿，担惊受怕的三个月时间里，林峰和弟弟两人搜刮过楼层，冒险出过楼，翻过垃圾桶，吃过草和树叶，如今五月入夏的季节，头发已然半长，脸和身体却是瘦了一大圈，再难分辨昔日学生模样。


    咬牙坚挺着，为了活命，林峰不得不决定，让林泉出外乞讨。


    四个月的时间，临城遭受了太多洗礼，不知不觉这个小县城的源能者人数已经过百，除了一些权利顶端的掌控者，大多源能者都保留有作为人类的同情心。


    而且借由源能者的身份，直接食用源晶不仅可以达到强化身体的目的，还能有相当不错的饱腹效果，除了没什么味道，这种新鲜事物简直堪称食物的完美替代品！


    所以大多超能力人在得到食物之后将它们分给了普通人，只有少数贪图口腹之欲的，不愿轻易割舍。


    人之常情，在所难免。


    源能者手中的资源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他们具备了常人不及的超能力，同时也肩负上了消灭爆种的责任，今天出城，明天出城，很可能后天就尸藏旷野，再也回不来。


    这就是当下的现实，如此大环境下从没有人可以轻易活着！


    看起来光鲜的称谓，其实是刀尖上舔血的营生，没有一颗强大的内心，只会比普通人死的更快。


    只不过“能力者”三个字的光环太过耀眼，遮挡住了里面的血腥和残忍。


    所以面对成群乞讨者的时候，不少源能者恶语相向。


    “你们这些人凭什么不劳而获，就知道占着普通人的身份道德绑架，活该饿死！”


    乞讨者每每遇到这种时刻，都只能将头颅压的更低，良好的教育告诉他们乞讨不是一件光荣的事，可但凡有别的活下去的方法，他们也不会这样。


    一切的一切，只为活着，只可惜他们抛弃了自己重视的自尊，却被别人无情踩进泥土！


    ……


    林峰虽年幼，但也知道乞讨并非长久之计，早上起床送弟弟一个人去人口流动密集的西城十字口乞讨，自己则是赶着点出城，干另一个活，“捡垃圾”。


    这里说的垃圾并不是寻常意义上的废铜烂铁，易拉罐，矿泉水瓶子，而是指源晶，源武！


    随着人类对源能应用的加深，源能者不需要高温加热就可以通过自身与源晶沟通，将其打开。


    而且源能者拥有了超自然能力之后，也会像爆种一样，在眉心生出一枚枣核大小的碧绿玉眼。


    这枚玉眼不仅是源能者能量的来源，更是一个异空间，几乎所有与源能相关的物件都可以保存在里面，其中就包括源晶，源武以及各种源能道具。


    卡牌的获取变的容易，也让高阶的源能者对用不到的源晶和源武生出轻视之意。


    杀死爆种之后只是将掉落的源晶做草草探查，没有发现自己想要的东西，干脆就不去捡。


    这种行为看似诡异，解释起来其实很简单，就像当下的人玩网络游戏，游戏初期怪物掉落铜币每一个都会小心捡起，生怕错漏，但随着游戏推进，来到游戏后期，为了节省时间，甚至连成片掉落的装备和金币都视若不见。


    得益于这些人“可耻”的浪费，有如从鲨鱼牙缝中露出的碎肉，虽是残羹冷炙，但也让像林峰这样生活在社会最底层的人类，寻之以得苟活。


    而像他这样出外“觅食”的人，也逐渐被冠以秃鹫的称号！


    十分恰当的称谓，跟在大型猎人后面吃腐肉，林峰对此没有任何反感。


    只不过每次交易源能物品的时候都会遭到周遭源能者的冷嘲热讽，觉得他就是一个不劳而获的窃贼，可其中坚劳，辛苦，只有他们这些做秃鹫的人才真正知道。


    以普通人的身份，行那源能者团队外出之事，避开能力不谈，光这种行为就需要莫大勇气！


    一般人根本生不出这种念头，只身出城简直与寻死无异。


    而且尽管尽力避免直面爆种，可终究有碰上的时候，大半秃鹫死了，小部分逃了回来，只有很少几个人能做到以普通人之躯，正面硬撼爆种。


    林峰没有这样的实力，之所以能一直活到现在，靠的是谨慎和运气。


    慢慢地，手中积累了不少源晶和源武，通过与聚集地里专门的卡牌商人交易，起码每日的包装食物不再缺少。


    不过他一直没有让林泉停止乞讨的意思，虽然这份“工作”林泉做的心不甘情不愿。


    但总得为弟弟某份儿活，说真的，“捡垃圾”真不是人干的活。


    ……


    一个十八岁，一个十六岁，差了两年，但兄弟俩的个头已经一般高，一米八的大高个，作为亲兄弟，面貌也是极为相像，浓眉，小眼，刀削的脸颊，不过作为哥哥的林峰，脸上更多的是痞气和狠劲，弟弟林泉则更多的是俊朗和清秀。


    兄弟两人站一排让女生挑心仪对象，人家挑的肯定是弟弟林泉，而不会是哥哥林峰。


    ……


    距离生物爆种已经过去五个月，聚集地里的生活也渐渐平缓下来。


    躺在一处半破二层小楼无顶房间仰望星空的林峰，摸了摸怀里拳头大小亮红色塑料材质的小音箱，嘿嘿笑出了声。


    “哥，你笑什么？”


    黑色的夜空星辰如钻石闪耀，弟弟林泉就睡在旁边一个房间里，还没睡着，听到笑声从里屋扭头，亮亮的眸子朝着露台月光晒落的一张躺椅望去。


    林峰依旧抬着头，仿佛是看东西出了神，不自觉又嘿嘿笑了一声，嘴角挂着抹之不去的笑意。


    “没什么，就是你哥我啊，很快就能称为一名源能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