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 幸岫烟
这日，邢夫人来到玉皇庙，进屋后，先给邢岫烟行礼，待丫头婆子们退下后，岫烟再起身行家礼，请她入座。
家里出了一位尊贵的娘娘，还对她如此礼敬，邢夫人说不出的高兴，朝岫烟说道：“你这地方偏僻了些，况且我进来时候，见门口还挂着那庙的匾额，也该找人换掉，你身为娘娘怎能住庙里头？”
岫烟笑道：“谢姑妈关心，只是我住庙里庵里也都习惯了，也不计较什么。”
邢夫人叹道：“你别怪姑母多嘴说你，如今你虽被称作娘娘，可到底还未封妃。”又看了看她，说道：“园内姑娘们，如今大半都已受了皇上宠幸，也都封了妃，你林姐姐不必说，我听说宝姑娘也是要封贵妃的，除了妙玉和王家那姑娘外，就只有你了！”
岫烟脸上浮现红晕，低下头说：“我倒不急。”
“你还说不急呢！”
邢夫人声音拔高，又说道：“你模样也不差，身段也好，怎么就排到后边了？那冷子兴真该骂他一顿，传金陵十二钗时候没把你列进去。”
岫烟道：“不关十二钗的事。”
“怎么不关？我正要和你说，皇帝有意将来封巧姐儿为妃！”
“封巧姐儿为妃？”
岫烟很是吃惊，又忙问：“姑妈从哪知道的？”
邢夫人见她追问，脸上得意道：“我听一些婆子们私底下传的，说凤丫头在家里跟巧姐儿说，巧姐儿又跟她奶母说，渐渐就传开了。”
岫烟想了半会，才说道：“陛下也太荒唐了些…”
邢夫人却高兴着，笑道：“有什么荒唐的？皇上做事还有人敢说三道四的？大不了叫她娘让出妃位来就是，我看我孙女比她合适当妃子！”
贾琏是她儿子，巧姐就是她孙女，巧姐封妃，比岫烟封妃更令她脸上有光彩！
岫烟这才想起来，皇上只给凤姐封美人，或许就是为了给巧姐留一个妃位。
封妃远比封美人影响大，寻常才人、美人、贵人等，史官不会去记，妃子却多半有子嗣，史书定会记。
想到这，岫烟说道：“姑妈，这事到底不怎么好听，别叫人再传了，尤其别传出宫外去，有冷子兴之鉴在前，再胡乱传是有女官来处置的。”
邢夫人忙应下，说早吩咐婆子们别乱嚼舌头了。
说起来，那些女官权力不大，也没有哪个嫔妃给她们撑腰，却让丫头婆子乃至邢夫人、王夫人等，都畏惧三分。
因她们会告到姑娘们那，若是不处置，再报给三姑娘，倘若再闹到鸳鸯、晴雯等皇帝屋里丫鬟们耳中，保不准就会被皇上知道。
正说着，丫鬟忽然来禀报：“太监来传谕，姑娘和太太快些出去接旨！”
岫烟和邢夫人赶忙出门，那小太监很快传了口谕，叫岫烟在家中等待，陛下就要过来。
太监走后，邢夫人忙说道：“皇上要来了，我不多留你这，还有件事要和你说。”
“姑妈请说。”
“你住玉皇庙不好，你爹娘也说这地方不是娘娘该住的，我看怡红院就合适……”
“姑妈！”
岫烟笑着打断她的话：“怡红院原先是贾家公子住的地方，如今也该由尊贵得宠的娘娘住进去，谢贵妃还有两个月就进京，后宫嫔妃们都猜她会住那，便是张皇后几人也没有入住里头，我怎好搬进去？”
邢夫人道：“傻丫头，她们是前朝的妃子，哪能跟姑娘比？你入住进去，谢贵妃来了再想法子住别的地方就是，陛下疼你们，难道还能叫你搬出去…”
话没说完，岫烟就推着她出门，笑说皇上要来了，邢夫人没法，只能走了。
岫烟对住这里并不介意，清静自在，也离栊翠庵近些，况且也没多偏僻，北边是公主住的清堂茅舍，一帮小公主们每日热热闹闹的。
她又想到，巧姐儿若是被皇上看中，要长大后封她妃子，小公主们怕是也会如此，她们长得都不差，许是能都留宫里，倒省去从朝廷民间选妃的麻烦。
心里想着事情，不久后，丫鬟就匆匆跑进来：“姑娘，皇上来了！”
岫烟忙再整理妆容，出门迎接，远远来到一群太监宫女们打头走来，片刻后，皇上那高大的身影就映入她视线内。
“妾身恭迎陛下。”岫烟上前谦恭行礼，如妻子迎接归来的丈夫。
“朕许久没来你这！”
楚延随口说着，看了看岫烟那秀丽的脸庞，见她低头，便伸手挑起她白皙光洁的下巴，因是在外头，岫烟很快脸红。
楚延望了她片刻，才笑道：“走，我和你进屋再聊！”
说罢拉着岫烟的手进去。
玉皇庙并未改建过，楚延与她进到了静室内，他看了看四周，岫烟脸红道：“玉皇庙并没有暖阁，我屋里也有些乱。”
楚延脸色古怪，问她：“没有暖阁你怎么也不说？”
岫烟笑道：“我习惯了，先前在寺里租住时屋里只一张床，如今能住一整座观，比先前好了许多。”
楚延坐下道：“金陵哪里能跟这儿比？”
岫烟陪坐在一旁，摇头道：“穿上厚衣裳，人又能吃饱，未有体虚多病之下，身子自会发热，再者也有暖手炉和火盆，夜里睡觉不冷的。”
楚延笑道：“你如今是朕的妃子，再不要提以前，没有暖阁怎么成？可惜今年来不及了，等开春你再叫凤姐找人给你修盖一个。”
岫烟只得应下，起身行礼谢恩。
楚延拉着她手，将岫烟给抱在怀中，与她举止亲热，说道：“我几次说来你这坐会，直到今日才如愿，可惜你这儿简陋了，今晚去我那儿睡如何？”
岫烟心跳快了许多，也早有预备着侍寝之事，脸红着低头说：“妾是陛下的妃子，侍寝是理所应当之事。”又羞着说：“妾身惭愧，没想过陛下会留宿这儿，等天气暖和了我再找凤姐姐，将玉皇庙修葺一番。”
楚延笑道：“这才对。”
岫烟又道：“妾是后宫妃子，这儿仍叫庙有些不好，传出去会惹人非议，改名叫玉皇阁如何？”
“随你喜欢。”
楚延手掌摩挲她脸蛋，怀中岫烟乖巧柔顺，身子先是僵硬，慢慢才习惯了来自男子的爱抚，柔软身子不禁往他靠近了几分。
待岫烟动情时，楚延才笑问：“方才岫烟的话里可有别的话？比如，劝我不去栊翠庵临幸妙玉。”
岫烟一怔，随后忙说：“妾并无此意，只是担心陛下声誉……”
她有些急了，担心被他误会。
楚延握住她手说道：“你们相劝是应该的，朝廷上还有人上书劝诫朕呢，何况后宫中的你们。只是朕并不在意，朕在国事上励精图治，在私事上放纵了些。”
这是真切的心里话，岫烟心中感动，忍不住笑道：“陛下是…放纵了些，却并未有亏私德。”顿了下，她说道：“我听闻有人传，陛下有意封巧儿姐为妃。”
楚延笑起来：“前两天凤奴才来问我，没想到如今连你也知道了！”
岫烟道：“是，我也是听闻人风传，我叫她们私底下别再乱说。”
楚延道：“越是禁止，她们说的越多，还不如让她们说去罢，巧儿现在还小呢，什么事情传十年也该消停了。”
岫烟想了想，笑道：“陛下虽好美色，却宽宏大度，从不计较小事。”
楚延摩挲她秀丽的脸蛋，“岫烟这话，是要朕疼爱你？”
岫烟羞得脸红，很快被楚延拥住，亲吻一番。
等她喘息时，楚延问道：“邢夫人来你这说了些什么？”
岫烟将少女的身子依偎在他怀中，长吻缠绵后，她没了往日的聪明伶俐，顺口就答道：“我姑妈来跟我说想叫我搬去怡红院住，我给拒绝了。”
话说完，她才回过神，心中惴惴不安，皇上是怎么知道这事的？问这话，是不是知道了巧姐的事由她姑妈讲述出来？
看出她脸色变化，楚延道：“你别多心，只是太监回话时多说了一句。你姑妈克扣过你银子，别让我的爱妃又被欺负了。”
爱妃一词单独对她说出，岫烟一颗少女芳心为之颤动，忙说道：“姑妈只是在小事上有些糊涂，大事却并无德亏，我家千里迢迢来投奔，姑妈也没有赶我们走。此是大恩，哪里能因为姑妈克扣我一些银子就忘了的？何况原先月银本是贾家给的。”
楚延听后，赞叹道：“那些‘大恩如大仇’的人，听了岫烟这番话该羞愧才是！世人有几个能做到的？”
邢大姑娘的品行，即使放在一众优秀的大观园姑娘们中，也是一等一的。
可惜，她虽品行好，却难以成为皇帝宠妃，因而难封贵妃。
楚延对她们的喜爱程度，胜过她们自身的品行，比如王熙凤，人虽不怎么样，但能在床榻上讨得他喜欢。
想了想后，楚延对岫烟说：“朕原先打算给你封嫔，但见岫烟有此德行，朕便嘉奖你，封你为妃可好？”
岫烟道：“陛下恩旨，妾身本该接受，可若是只因一件小事就封妃，日后皇宫内不知有多少妃子。陛下多有疼爱我们，妾心领之，可若是因此封妃，妾以为大可不必。”
楚延笑道：“朕这样问你们，一般就是定下了，你们寻常的话难以改变朕打定的主意。不过，你既这样说，那就等你为朕生一个孩子后，再给你封妃！”
岫烟脸红着低头，小声道：“妾早已做了小孩子的衣物，男女各一套…”
楚延大奇：“你们怎么都做起了小孩衣物？”
岫烟羞红脸笑道：“陛下有话，今年后妃必有一人为陛下诞下小公主，姑娘们大多已有幸侍寝，我们岂能不备好？即便今年用不上，将来也能用的……也能送给生下孩子的后妃，作为给孩子的礼物。”
楚延哑然失笑，“这么说，朕第一个女儿将会有十几个虎头帽和小肚兜，岫烟有做小肚兜吗？”
“有的。”
“拿过来给朕看下，看你绣工如何。”
楚延一边和岫烟闲聊，一边观赏她绣的小孩衣物，约有半个时辰，岫烟脸红气喘时，鸳鸯才进来禀报道：“陛下今晚是在邢姑娘这儿吃饭？”
楚延回大观宫时，鸳鸯晴雯等并未跟随来，但他在玉皇庙待了一段时间，她们知道后，就有几人来外边等着伺候。
楚延看了下岫烟，见她无话，才说道：“等会我和岫烟回养心堂，你回去准备，屋里要是有人等，就说朕今晚召幸邢姑娘，叫她们回去罢。”
鸳鸯答应下，岫烟忙说：“我梳洗打扮后再去养心堂？”
楚延道：“今晚朕也洗澡，你来陪着朕一起洗就是。”见岫烟脸上升起红云，有了调戏她的心思，就笑着低声说：“朕见岫烟小时候虽穷，人长得却并不小，早想看看岫烟有多大。”
邢岫烟有些奇怪这句话，笑着说：“我小时候租住在寺里的客房，如今已到了嫁人的年纪……”
她猛然回神，陛下口中的长大并不是年纪到了及笄之年，而是别的地方。
她低头一看，脸上两朵红云顷刻间蔓延至耳根，羞颤道：“陛下……”
楚延从正面紧紧拥住她，低声笑道：“岫烟别害羞，长大了挺好的，朕喜欢，夜里定会好好宠爱岫烟一番，指不定一晚上过去朕就改主意了，明日就给你封妃！”
岫烟羞涩不胜。
却也隐隐听出来了，陛下封妃，除开姑娘们的性情……是了，模样和身段，原来都是夜里服侍皇上的。
“陛下…”岫烟小声道：“我娘和姑妈都没教过我怎么出阁，说宫里嬷嬷会教，可宫里嬷嬷也没教我。”
楚延笑起来：“是朕让她们别指手画脚的，朕就爱你们天然可爱，而不是一个模子出来，躺在床上就按照教的去做，那多无趣？”
岫烟脸红着想了半晌，才说：“陛下英明神武……果然也是极爱美色的！”
楚延为她这句话笑了好一会，岫烟也抿嘴笑了，安静的依偎在他怀中，等着今晚来到。
陛下与她一番亲昵，她如今已没了新娘出嫁时候的畏怯和不安，只等着今晚上受楚延临幸。
不久后，鸳鸯进来禀报，说养心堂里备好了今晚所用的东西。
“走，我们回去！”
楚延将岫烟抱起，岫烟赶忙下来，“陛下，我自己能走路。”
楚延于是拉着她手，一起回养心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