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擦肩而过的力量与愚者
廷根。
克来恩正捏着那张记录着“人体炼成”仪式的手稿沉默不语，就看到了那位短小精悍的科恩黎从楼梯冲了上来。
这位“不眠人”望着老尼尔家里的情况，口中的言语竟一句也没能说得出来。
邓恩.史密斯看向科恩黎，有些恍忽地问道：
“怎么了？”
邓恩.史密斯队长知道科恩黎今日值守教堂，没有紧急事件是不会出现在这里的。
科恩黎仿佛被惊醒，语气有些艰难地说道：
“机械之心的一位成员向我们求援，他们遭遇了一位高序列‘魔女’的袭击。”
邓恩.史密斯被突如其来的消息从恍忽中惊醒，没有任何犹豫，他转头对同样被这个消息惊住的克来恩说道：
“克来恩，你在这里继续搜寻线索、保护现场。”
“科恩黎，你去通知今天监控疯人院的伦纳德。”
“洛耀，跟我一起返回教堂。”
作为廷根值夜者小队的队长，他有权利在最危急的关头启用圣赛琳娜的骨灰，眼前一位高序列的敌人出现，廷根值夜者之后使用这件圣物才能与之对抗，现在已经到了最危急的关头。
一位高序列强者在城市中的破坏力是难以想象的。
之所以选择让克来恩留守这里是因为这里可能涉及到老尼尔举行的仪式魔法相关的线索，在仪式魔法上，克来恩更为专业。
且要面对高序列级别的敌人，在即将启用圣赛琳娜的骨灰这件圣物时，本途径的科恩黎和洛耀也许能提供更多的帮助。
作为一位经验丰富的值夜者，他脑中瞬间就有了安排。
克来恩也明白这个道理：“队长……”
邓恩.史密斯打断了他：“尽快收拾好这边的残局，以免对周围的普通人造成影响，情况紧急，我们马上出发。”
克来恩手中有昨天刚刚制作完成的“阳炎符咒”作为底牌，不再是队长眼中那个不擅长正面战斗只能作为辅助的“占卜家”，但是他没有合理的理由拿出来，只能看着队友们离去。
高序列的强者……
从塔罗会上力量先生和倒吊人先生那里获知齐林格斯实力，知道拥有那样恐怖的封印物的齐林格斯，也不过相当于序列5级别的实力。
对于一位高序列强者有多强大，克来恩其实并没有清晰的认识，但他知道队友们将要面对极致的危险。
刚刚失去了老尼尔的克来恩咬了咬牙，摸了摸胸口那枚符咒，迅速搜寻了一遍老尼尔的房间之后，朝着刚刚科恩黎说的地点飞快赶去。
等克来恩抵达那条小巷之后，只看到了一处凌乱的战场，地上、两侧的墙上密密麻麻地布满了爆炸与灼烧过的痕迹，没有看到敌人，只看到了神情有些恍忽的队长。
“队长，什么情况？”克来恩看着眼前的场景，想象着这里发生的激烈的战斗，问道。
邓恩.史密斯那如呓语一般的声音响起：
“代罚者和机械之心的成员来过了，那两位机械之心的成员身负重伤，被紧急送回贝克兰德治疗，敌人退去了，风暴教会正联系他们的圣坛准备调查袭击者的身份。”
“我们又来晚了。”听着队长如梦中呓语般的语气，克来恩有些不好的预感。
这时，洛耀和伦纳德从小巷另一边出来，看向邓恩.史密斯队长，开口汇报道：
“附近的居民有二十三人，均患上了不同程度的疾病，都已经被科恩黎带着回到教堂接受治疗了，其中有几位病情较为严重，恐怕……”
8月31日，星期五，贝克兰德，圣风大教堂。
罗曼从昏迷中睁开了眼睛，瞬间感受到一阵剧烈地头痛。
过了片刻，疼痛缓解，罗曼打量着周围的陈设，发现自己躺在一处休息室，旁边有一个木质书架，上面摆满了《风暴之书》等风暴教会的圣典。
罗曼艰难地起身，推门走了出去，就看到了自己的老熟人，那位拥有着一头漂亮金发，面容英俊的代罚者成员，罗伯特。
“你醒过来了？”罗伯特看到罗曼走了出来，连忙来到了他的身边，看着罗曼：
“你已经昏迷两天了。”
“这里是圣风大教堂？我怎么会在这里？”罗曼嗓音有些干哑地问道。
“是机械之心的成员将你从廷根送回来的，他们的一位成员也受了重伤，一同被带了回来。”
罗伯特说道：
“你身体上的伤势大主教阁下已经使用过一件圣物帮你治疗过了，你现在最主要的问题是之前干涸的灵性，和过度使用负面效果强大的封印物导致的精神损伤，这需要一段时间的休息才能恢复。”
罗曼沉默了片刻，嗓音干涩地问道：
“那位机械之心的成员现在怎么样了？廷根的情况怎么样了？”
罗伯特带着罗曼回到了休息室，让罗曼坐好，才开口说道：
“那位机械之心的成员跟你一样，受了重伤，主要也是精神上的，她使用了一件负面效果极强接近‘1级’封印物的机械傀儡。”
“还好那件傀儡被敌人毁了，让她免受后续的负面影响，否则可能直接会失去生命。”
“现在的她还在‘圣希尔兰教堂’养伤，应该还没有苏醒。”
“至于廷根……那位敌人后续再没出现，不过当初你们那场战斗，造成了廷根5户12位居民的死亡，都是死于各种疾病。”
“疾病……”罗曼喃喃自语。
12人……
罗伯特见罗曼不说话，叮嘱了他继续休息，就离开了这间休息室。
留着罗曼在这房间里独自发呆。
……
他们都是因自己而死的啊。
如果没有自己，安妮应该是来廷根调查几天，在那件封印物的安排下，发现了某处线索，离开廷根吧？
也不会因为“聚合”而遇到那位魔女，遭遇袭击。
安妮不会因此身受重伤，那些居民也不会无缘无故地失去生命。
这就是那件封印物的恐怖之处吗？
自己刚刚展露出想对抗它的安排的意图，就被安排得明明白白。
自己虽然说着畏惧那件0级封印物，但直到此刻才真正见识到了它的威力。
仗着自己有序列5级别的防御力，并不畏惧那位晋升失败的大主教，就直接闯到了廷根。
结果直接被安排到了一位半神做敌人。
如果不是安妮的机械傀儡，如果不是那位“白之圣女”性格过于谨慎，恐怕自己真的要失去生命了。
起因仅仅是表现出了对抗它的念头。
还记得原着里，“夏洛克.莫里亚蒂”大侦探也仅仅是查到了一些线索，就要被天降陨石灭口。
罗曼对那件封印物的恐怖之处，又有了新的认识。
突然，罗曼像想到了什么一样，在屋里寻找起来。
在衣柜旁边的架子上，看到了自己的“黑蛇”和“守护之盾”。
当时的情境下，塔玛拉女士操控着“精神刺穿”，发挥出了接近半神级别的威力，才对那位“不老魔女”造成了影响。
然而代价就是，灵体状态的塔玛拉女士她消耗过，大短时间内再也无法发挥出任何作用了。
而“守护之盾”，更是被直接击破。
看着原本光洁的银色圆盾表面出现的道道裂纹，罗曼忍着头痛，释放出还未恢复的灵性，感知着“守护之盾”。
罗曼能够感觉到这盾牌的状态，随着长时间的灵性灌注与自我修复，它会慢慢恢复过来。
或者也可以找一位“工匠”，进行修复，在能力上，它能够复原。
但是，罗曼的身形有些僵硬。
盾牌里那原本被唤醒之后吵着要晒太阳的情绪里，现在多了一些迟钝，就像是盾牌里的自我意志也受到了重创。
让原本与它已经熟悉起来的罗曼感觉有些陌生。
多了一些罗曼之前没有感受到过的情绪，就像是，“疲惫”。
仿佛因为石化，让它变得衰老了。
罗曼就静静坐在床上，将“守护之盾”放在自己腿上，静静感知。
廷根。
值夜者实验室内。
在“女神之剑”克雷斯泰.塞西玛阁下的注视下，克来恩成功服食了“小丑”魔药，晋升成为一位序列8的非凡者。
并从“女神之剑”塞西玛的口中得知了教会对“扮演法”相关的描述，想到死去的老尼尔，不禁对教会不公开“扮演法”多了几分愤怒和不解。
初步适应了“小丑”魔药的克来恩回到了队长办公室，只看到了队长邓恩.史密斯，没见到那位“女神之剑”阁下。
“塞西玛阁下离开了？”
“是的，作为一位高级执事，他还有别的事，他将在廷根停留几天，与代罚者、机械之心的执事们一起，调查那位‘魔女’的事宜。”
说着，邓恩.史密斯不禁感慨了一句：“真不巧啊，塞西玛阁下是在周三下午乘坐蒸汽列车抵达的廷根，如果能够早来半天，也许就不会发生那些惨剧了。”
那位高序列的魔女发动袭击与老尼尔失控都发生在周三的上午。
“是啊，真不巧啊……”克来恩说着，仿佛想到了什么，陷入了沉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