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前往渭师院

    老腔已经尝试过很多次了，可以说没有翻起什么样的浪花。


    去大学校园里面表演是破天荒头一遭，投入的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张禾点了点头道：“行，我们就去试一下，德林爷他们还没有去过大学校园呢，正好让他们看看大学长什么样子，带上张川一起。”


    大学校园是一个比高中校园丰富无数倍的地方，张川高中读完就不读了，不知道大学里面什么样子，正好带他过去看看。


    “那就说好了。”刘兴武说完走了出去。


    回到老腔保护中心，等老人们训练的时候将事情宣布。


    “咱们还能去大学表演啊？”张德林有些诧异。


    一个小小的家族戏居然还能去大学里面，给这些大学生表演。


    在村里人的眼中，每一个大学生都是真正的人才，那是遥不可及的存在。


    村里要是有谁家考上了大学，那是能吹一辈子的事情，出一个大学生，村里其他人都不敢瞧不起他们家了。


    现在他们这群农民居然要给大学生表演，还是传统文化进校园的活动，老艺人们都很惊讶，心里也有些惶恐。


    大学生都是人才，万一演得不好咋办。


    “爷爷们，你们不要害怕，咱们现在是非物质文化遗产，咱们都给市上县上都演过了，一个大学有啥害怕的。”刘兴武笑道，做老艺人的思想工作。


    众人一听都乐了。


    道理是这个道理，在渭南的人民剧院都演出过，还能害怕在大学里面演出。


    “德林爷，大学里面都是年轻人，咱们要是能把年轻人吸引过来，咱们老腔就成功了一半了。”刘兴武打着鸡血道。


    这种话已经说了很多次，老艺人们的耳朵都起茧子了。


    看到老人们不说话，刘兴武讪讪地笑了笑。


    “咱好好准备，能演个啥就是个啥，能不能吸引咱们但凭良心，用心演唱总是没错。”张德林笑道。


    德林班的班主，胸怀气度眼界都是有的，张德林是老人之中最优秀的一个，当得起这个地位。


    如果不是张德林坚持守住老腔，对那些老腔外传的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有去管，说不定现在堂堂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会的人还不到十个。


    和老腔艺人们敲定了演出的事情，刘兴武心里也放心下来，安安心心准备去渭师院演出的事情。


    这次的演出是冯浩介绍的，是市文化局上面下发的任务，不过刘兴武不是吃亏的人，老艺人们也不容易，不能总是让大家白跑一趟，来回路费都得自费。


    渭师院可以提供一部分，市文化局也提供一部分，这次的演出老腔保护中心不用花一分钱，需要提供的只是艺人。


    但也不能说不用花一分钱，乐器的损耗也是钱，这些就需要老腔保护中心自费。


    老腔剧场里面，张川拿着一把笤帚，在坐席之间清扫垃圾，张欢嘴里吹着口哨，就在一旁坐着，嘴里嚼着一个泡泡糖。


    张禾过去一把拍在张川的肩膀上，叫到：“臭小子，回去收拾东西，明天出发，带你去个地方。”


    张川急忙抬起头，兴奋道：“去哪？”


    一旁坐着的张欢虽然想表现出不屑的神色，但眼神还是出卖了自己。


    “带你去渭南，去大学里面玩。”张禾笑道。


    “真的啊？”张川眼睛一亮。


    虽然不爱学习，但也对大学很好奇，现在终于有机会过去了。


    “废话，啥时候骗过你，看你表现，表现好了带你在渭南玩一玩。”张禾鼓励道。


    “好！我马上就把这里扫干净！”张川手上的速度都变快了。


    一旁的张欢顿时不乐意了，喊道：“禾叔，你凭啥带他去不带我去？”


    “你？”张禾的脸色平静。


    他看张欢本来就不顺眼，这小子在剧场里懒得要死，啥活都不干，要不是看在都是村里人的面子上张禾早就把他开了。


    今天张川一个人在这打扫卫生，张欢也不知道帮个忙，就你也想跟着去，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


    “禾叔，一碗水要端平，张川都能去我也能去，要不然你就是偏心。”张欢摆着一张臭脸说到，径直走到了跟前。


    “你要是想去也可以。”张禾脸色淡然，“去了就要干活，不干活的话不能出去，我叫张川是因为他比较勤快，你要是想去也可以，我就不让张川去了，我带你过去。”


    张川听着还有些不乐意，凭什么把我的资格给他，干活我也愿意啊。


    一听这个，张欢缩了缩脑袋。


    让他干活还不如杀了他，这几天在剧场，因为有张禾发钱不缺钱花，要不然他就要继续去干一些偷鸡摸狗的事情了。


    “那就算了，你让张川去吧，我就呆在剧场挺好的。”张欢嘿嘿一笑，说完转身离开。


    等到张欢走远了，张川才冒出头道：“禾叔，他怎么走了？不就是干活吗，能有多少活干的，还能在渭南玩一次，这都不愿意，不会是个傻子吧？”


    “他是小聪明，你是大聪明。”张禾笑道。


    一大一小，张川觉得是在夸自己，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道：“我觉得我还行。”


    “为什么一个人干活，不让他帮忙？”张禾问到。


    “张欢脾气大，认识不少混混，我怕惹麻烦，再说了，场子里活也没多少我，一会就干完了，我只是不想学习，不是懒。”张川憨笑道。


    挺机灵一个人，遇到张欢却怂了。


    “好，你好好干，叔不会亏待你的。”张禾笑道，随即在心里思量起来。


    张欢放在剧场里面就是一个祸害，得找机会把这小子搞走，要不然不知道要搞出什么乱子。


    不过现在要去渭师院，暂时没有时间，等到回来再说。


    剧场里面经济本来就拮据，不养一个整天吊儿郎当不务正业的闲人，不然的话对其他的员工没有办法交代，哪怕大家都是一个村子的。


    另一边，张欢嚼着口香糖走出了剧场，在街道上转悠了一圈，进了一个游戏厅里面。


    游戏厅里，众人在游戏机前面疯狂的打着游戏。


    见到张欢进来，有几个认识的还打着招呼，叫“欢哥”。


    “欢哥，今天又有空来玩。”一个染着黄毛的混混模样男子走过来，搂着张换道。


    “那必须，老子在剧场又没事，整天听戏耳朵都快聋了。”张欢讥笑道。


    “那是，一个唱戏的剧场有啥干的，要我说不如搞个会所都比那个强，我看你那个叔就是个傻子。”几个混混全都凑过来，一边抽烟一边叫嚷道。


    张欢进去找了个机子和几个人玩了起来。


    “你们谁身上还有钱，借我点，发工资了就还。”张欢喊道。


    “欢哥，你还差钱啊，你叔能开这个剧场，肯定不差钱啊，你从他那拿点不就行了。”一个混混叫嚷道。


    “他一个月才给你二百块，就跟打发叫花子一样，我要是你就从他那里搞点钱。”另一个人也冷笑道。


    这些人都是这一带混迹的无业游民，小偷小摸不断，都是进过局子的，张欢跟他们打成了一片，没有一个是学好说的。


    本来张欢还没有这个想法，被他们一说顿时来了兴致。


    这个叔干啥都不带他去，还只发二百块钱，还真是跟打发叫花子一样，他也没想想他啥都不干混吃混喝一个月还能拿二百块，这年头农村人口的全年平均收入才不过三千多块钱而已。


    “也是啊，他之前在西安开工厂，手里肯定有钱，我从他那里搞一点他肯定也发现不了。”张欢点了点头。


    “正好明天他要出去，估计最少在外面待上一晚上，我到时候就在剧场里找找看。”张欢嘿嘿笑道。


    “你要是一个人搞不定可以叫上我们一起。”几个混混不怕事道。


    反正偷鸡摸狗的事情没少干，偷谁不是偷。


    “不用，我一个人就行。”张欢说到。


    随后几人再度开始玩起了游戏。


    第二天，早上在虎沟村吃过赵芸做的早饭，张禾和刘兴武叫上车子准备出发。


    “我看我这个桑塔纳不实用啊，咱们这么多人，我觉得我得搞个能坐人多的车子。”张禾缓缓道。


    桑塔纳撑死了坐五个人，连一个演出团队都坐不下，艺人们平常出去也很麻烦。


    要是坐车买票的话，要花的钱比油钱多不少。


    “那你去搞一辆面包车？”刘兴武提议道。


    张禾露出思索之色，觉得大有可为。


    现在又不需要车子撑面子，可以以实用为主了，不过目前还没有那么快，先去了渭南再说。


    张禾把车钥匙给了林雄，让他开车带着吴小倩和张川，加上张德林和张德云一起，他和刘兴武和其他的老人坐长途车过去，约好了一起在车站汇合，那边渭师院派了车接。


    从华阴去渭南也不慢，可以直接走高速。


    林雄他们先行一步，比较快的抵达了车站，张禾他们紧随其后。


    渭南师范学院专门派了一辆校车在车站外面等候，张禾和刘兴武带着人走了出来，打了个电话。


    “你好，我是渭南师范学院的老师，我叫马博文。”一个带着眼镜的男人站在车下迎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