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7章 猎杀者与被猎杀者

    “进去了！他们进去了！”


    “快！快把监控画面调出来！”


    “11号屏幕，对，就是11号屏幕！放大！再放大！”


    ……


    监控室内，一群教官围在一块巨大的屏幕前，注视着屏幕上的画面。


    屏幕被分割成无数个小格子，每个小格子都对应着一个进入幻象丛林迷宫的画面。


    而11号屏幕上，显示的正是方寒、吴衡和王怀三人。


    “是这三个家伙，有点意思。”林兵教官摸着下巴，饶有兴趣地说道。


    “那个叫方寒的小子，确实有点邪门，不过，进了幻象丛林迷宫，哼，我看他那像豆芽菜一样的身体。。。”赵刚教官冷哼一声，似乎对方寒还有些耿耿于怀。


    “赵教官，你可别小看他们，我倒是觉得，这三个小家伙，说不定能给我们带来惊喜。”王猛教官笑着说道。


    “惊喜？我看是惊吓吧！”赵刚教官不以为然地说道，“这幻象丛林迷宫，可不是闹着玩的，里面的那些低阶超自然生物，可不是吃素的！”


    “拭目以待吧！”林兵教官淡淡地说道，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屏幕。


    ……


    一脚踏入那黑黝黝的入口，仿佛瞬间穿越了时空的界限，来到了另一个世界。


    一种丛林里特有潮湿、腐朽的气味扑鼻而来，夹杂着莫名的腥臭，令人作呕。


    方寒眯着眼睛观察周围被高大植物覆盖住有些阴暗的环境，参天古树遮天蔽日，阳光透过枝叶的缝隙，洒落下来，形成斑驳的光影。地面上铺满了厚厚的落叶，踩上去软绵绵的，发出“沙沙”的声响。


    这种环境，和他小时候在乱葬岗独自生活时的环境有些像，阴森，潮湿，还带着一股子说不出来的诡异。


    王怀紧紧抓住吴衡的衣角，他那张胖脸上的肥肉，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着，原本就小的眼睛，此刻更是眯成了一条缝，警惕地观察着四周。


    吴衡虽然也有些紧张，但他毕竟是昆吾山出来的，胆子比王怀大了不少，不过，他那微微颤抖的双手，还是暴露了他内心的不安。


    不知不觉，两人都向着方寒靠拢，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找到一丝安全感。


    “我们……我们往哪里走啊？”王怀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接下来怎么办？”吴衡也忍不住问道，目光落在不慌不忙的方寒身上。


    “比的是生存时间，跟着感觉走！”方寒淡淡地说道，他的声音平静而冷漠，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他不紧不慢的往前走去，却给人一种莫名的自信。


    黑暗中，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草丛中穿行，这声音，像极了老鼠在啃食木头的声音，又像是毒蛇在草丛中游走的声音，让人听了有些发毛。


    “你们还没有吃早饭吧？”方寒突然开口问道。


    “是啊，好饿！”王怀摸了摸自己那圆滚滚的肚子，一脸委屈地说道，他感觉自己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再不吃点东西，恐怕就要饿晕过去了。


    “咕噜……”


    吴衡也摸了摸不停作响的肚子，虽然他没说话，但他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方寒停下脚步，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突然，他猛地一跃而起，身形如同猎豹般迅捷，手中的匕首在空中划过一道寒光，朝着草丛中掷去。


    “噗嗤！”


    一声闷响传来，紧接着，草丛中传来一阵挣扎的声音。


    方寒走上前去，从草丛里捡起一样东西。


    那是一条蛇，一条足有手臂粗细的蛇，它的头部被方寒的匕首牢牢地钉在了地上，身体还在不断地扭动着，鲜血染红了周围的草叶。


    王怀和吴衡都看呆了，他们没想到，方寒竟然如此轻易地就捕获了一条蛇。


    方寒熟练地处理起蛇来，他先是用匕首在蛇的七寸处划开一道口子，然后用力一扯，将蛇皮完整地剥了下来，接着，他又将蛇的内脏掏了出来，扔到了一边。


    整个过程，方寒的动作干净利落，没有一丝一毫的拖泥带水，仿佛他不是在处理一条蛇，而是在雕刻一件艺术品。


    王怀和吴衡看着方寒那清秀俊美的侧脸，再看看他那熟练的处理蛇的动作，两人都忍不住在心里猜测起来。


    这方寒，以前到底是干什么的？怎么会如此熟练地处理蛇？难道他以前是杀猪的？不对啊，杀猪的也不会剥蛇皮啊！难道他是卖蛇的？也不对啊，卖蛇的也不会这么熟练地杀蛇啊！


    王怀和吴衡越想越觉得疑惑，他们对方寒的过去，充满了好奇。


    “吃吧，试炼才刚刚开始。”方寒将处理好的蛇肉递给两人，自己也拿起一块生蛇肉，几口就吞了下去。


    王怀和吴衡看着那还在滴血的生蛇肉，两人都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这……这能吃吗？”王怀一脸嫌弃地说道，他从小到大，吃的都是山珍海味，哪里吃过这种东西？


    “不吃就饿着。”方寒淡淡地说道。


    吴衡咬了咬牙，拿起一块生蛇肉，闭上眼睛，一口吞了下去。


    “呕……”


    生蛇肉的腥味，让吴衡忍不住干呕起来，他感觉自己的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差点把昨晚吃的饭都吐出来。


    王怀见状，更是不敢吃了，他宁愿饿着，也不愿意吃这种恶心的东西。


    “呕……我说……我说方寒……你……你以前……到底是……干什么的？呕……”吴衡一边干呕，一边断断续续地问道。


    “想在迷宫里生存得久一点，就赶紧吃，补充体力！”方寒的语气依旧冷淡。


    吴衡和王怀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无奈。


    “我说老方，你能不能烤一下再吃？这生肉……实在是难以下咽啊！”王怀苦着脸，带着一丝商量的语气说道，他一边说，一边还不忘用手捂住嘴巴，仿佛生怕那生肉的腥味会再次冲进他的鼻腔。


    “就是，方寒，你看看你，吃得这么……这么‘豪迈’，我们可比不了。”吴衡也忍不住附和道，他的眉头紧锁，显然对这生肉也有些抗拒，虽然他是昆吾山出来的，但也没吃过这玩意啊！


    方寒瞥了他们一眼，没有说话，只是自顾自地吃着手中的蛇肉。


    见方寒不理会自己，王怀和吴衡也只能硬着头皮吃了起来。


    “呕……我说王胖子，你……你能不能别发出这么恶心的声音？”吴衡强忍着胃里的不适，一边艰难地吞咽着蛇肉，一边还不忘怼王怀一句。


    “你……你还好意思说我？你自己……呕……不也一样？”王怀也不甘示弱地反驳道，他一边说，一边还不忘干呕几声。


    “小点声，别把什么东西引来了！”方寒压低声音，眼神锐利地扫视着四周。


    话音未落，黑暗中，一点幽绿的光芒突兀地亮起，像鬼火一样。


    那是一只狼的眼睛，冰冷、嗜血，闪烁着幽幽绿芒。


    这绝非寻常野狼，而是一头真正的超自然生物！它的体型足有普通野狼的两倍大小，浑身毛发根根倒竖，宛如钢针，闪烁着金属般的寒光。


    “嗷呜——”


    狼嗥骤然炸响，直接撕裂了丛林的静谧。


    一道黑影如离弦之箭，自阴影中猛扑而出！


    吴衡本能地怒吼一声，肌肉贲张，凝聚全身力气的一拳狠狠往狼身上砸去。


    嘭！


    沉闷的撞击声中，那头巨狼竟被吴衡这蛮横一拳，硬生生击退半步，落地时发出一声吃痛的呜咽。


    几乎在同一瞬间，方寒动了。


    他的身形异常灵活，只留下一道道模糊的残影，手中匕首如同毒蛇吐信，刁钻狠辣，直取巨狼要害。


    刀锋划破空气，带起细微的破空声，精准地在狼身各处要害连连切割，片刻后，皮开肉绽，道道血痕触目惊心。


    王怀急得直跳脚，肥胖的身躯笨拙地转动，额头渗出豆大的汗珠，他空有一身控制昆虫的超凡能力，但这里都是些普通昆虫，估计控制了最多让这狼一脚踩瘪！


    “方寒！我快撑不住了！”吴衡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他气息越来越粗。


    方寒依旧沉默不语，冷峻的面容上没有丝毫表情，唯有眼底寒芒更甚，他手上的动作却越发凌厉，他瞅准一个破绽，身形如同鬼魅般一闪，匕首划过一道致命的弧线，精准无比地刺入巨狼咽喉要害！


    “呜——！”


    狼发出一声凄厉至极的哀嚎，声音戛然而止，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塌，沉重地砸在落叶堆积的地面上。


    随着狼的倒地，它的身体散发出一股黑芒，瞬间涌入方寒的身体，方寒瞬间感到一股冰冷的力量涌入自己的左胸心脏处，带来一种异样的充盈感。


    “小方子啊！”脑海中，破妄之镜那带着一丝抱怨的贱贱声音突然响起，“上次你跟教官打架，把你身上的死亡力量用得精光，你可别又大手大脚地浪费啊！我又要被迫休眠了！”


    方寒嘴角微微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浮现，“放心吧，老镜子，”他在心中默语，回应道，“没看见这不就送上门来了吗？免费的午餐，不用白不用。”


    他转头看向四周，只见黑暗中，亮起了几十道绿油油的眼睛，那是狼群的眼睛。


    “我靠！这么多狼！”王怀吓得惊叫起来，他感觉自己的双腿都开始打颤了。


    “方寒，你……你快想想办法啊！”吴衡也有些慌了，他虽然实力很强，但是，面对这么多狼，他也感到有些力不从心。


    方寒没有说话，他只是默默地站起身来，朝着附近最大的一棵树走去。


    王怀的声音带着哭腔：“老方，你要干嘛？狼…狼群啊！”


    方寒拽着肥胖的王怀一把，如同拎小鸡般将他送上树杈，又回身拉过还在发愣的吴衡，低声道：“快上去！”


    将两人安顿在稍高的树杈上，方寒这才深吸一口气，缓缓转身，正面迎向那群绿油油的眼睛，眼神中没有一丝惧意，反而透着一丝冰冷的寒芒。


    吴衡在树上急声道：“方寒！你干什么？快上来啊！”


    “你们先上去，”方寒语气平静，仿佛只是在交代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我有点事要处理。”


    “破妄之镜，现在你又只有先睡觉了。”方寒在心里默默说道，眼神沉静下来，却隐隐透着一丝锐利。


    “嘿嘿！睡觉？你小子终于开窍了！可憋死我了！又要冬眠啦？没问题没问题！能量守恒嘛，睡饱了电量更足，下次才能火力全开，帮你解决更多问题，嘎嘎嘎！”破妄之镜那贱兮兮的声音，带着一丝兴奋，在他脑海里回荡。


    方寒嘴角不易察觉地微微一勾，他终于彻底明白了，想要驱动死亡收割，核心在于死亡之力，之前的死亡收割，以及支撑破妄之镜的力量，都源自先前吸收那只冉遗的死亡之力，现在看来，已经消耗殆尽。


    “死亡之力…收割时间…”念及此处，方寒的眼神骤然变得冰冷而锐利，如同出鞘的利剑，寒芒四射。


    他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嘴唇，一股嗜血的渴望，开始在心底缓缓滋生。


    死亡收割时间，是时候，再次开始了。


    方寒骤然深吸一口气，左胸心脏位置，那神秘的图案仿佛被注入了生命，猛地爆发出耀眼的光芒，一股无形的震荡波以他为中心，骤然扩散开来。


    周遭的一切，如同被施了定身咒，瞬间凝固。


    风，停止了呼啸，树叶僵硬在半空，不再摇曳，甚至连狼群那充满野性的嘶吼，也在这一刻被强行掐断，消失得无影无踪。


    整个世界，仿佛被一只无形巨手按下了暂停键，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唯有方寒的身影，从凝固的黑雾中缓缓走出，他手中紧握着那把制式匕首，刀锋之上，点点猩红的血液正缓缓滑落，在寂静中显得格外刺眼。


    五秒，死亡收割的时间，只有短短五秒，太短了，远远不够。


    方寒眼中寒光一闪，握紧匕首，瞬间爆射而出，扑向离他最近的一只巨狼，手中的匕首带着死亡的气息，精准而狠辣地刺向狼的咽喉要害。


    “噗嗤！”


    利刃入肉的声音沉闷而清晰，滚烫的鲜血如同绽放的血色花朵。


    他如同不知疲倦的猎杀机器，没有丝毫停顿，身形再次一闪，又一次扑向另一只狼，黑暗中的身影，只留下一道道模糊的残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