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4章 银发小女孩和光影巨人
然而，更让方寒震惊的事情，还在后面。
面对变形成钢铁堡垒的无人车，银发女孩的脸上，依然带着甜美的笑容。
她停下了脚步，抬起了没有抱着泰迪熊的右手。
她的左眼，眼眸深处的星光，流转起来。
“咔嚓——”
一声轻微的脆响，那声音，就像是纸张被撕裂的声音，又像是玻璃破碎的声音，紧接着，更加密集的“咔嚓”声响起，连绵不绝，如同炒豆子一般，伴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钢铁堡垒崩溃了。
无数金属碎片四散飞溅，如同天女散花一般，在夜空中划出一道道冰冷的弧线，然后重重地砸落在地面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仅仅一瞬间，刚才还威风凛凛的钢铁堡垒，就变成了一堆废铜烂铁，散落在公路之上。
而那银发女孩，却依然毫发无损地站在原地，白色的连衣裙纤尘不染，甜美的笑容依旧挂在嘴角，仿佛刚才摧毁一座钢铁堡垒，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大哥哥，你好啊！”女孩稚嫩的声音在方寒的面前响起，清脆悦耳，她歪着头，甜甜地笑着看向方寒，眼神纯真得如同一个不谙世事的天使。
方寒不动声色的后退半步，浑身肌肉紧绷，他抬起头看向女孩。
一瞬间，他突然感到一阵强烈的恍惚，周围的景色开始扭曲、变形，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模糊起来。
他感觉自己的意识仿佛被抽离了身体，飘飘忽忽，轻飘飘的，仿佛置身于梦境之中。
恍惚间，他发现在女孩的身边，竟然出现了一些熟悉的人影。
有他的姑姑，姑姑正对着他慈祥地微笑，手里还拿着他小时候最爱吃的糖葫芦，有他的舅舅，舅舅正拍着他的肩膀，和他讲述着那些他百听不厌的军伍故事。
更让方寒震惊的是，他竟然还看到了两个人影，一男一女，中年模样，面容模糊，但却给他一种莫名的亲切感。
他们正满眼慈爱地看着他，嘴里喃喃地说着一些什么，虽然听不真切，但方寒却能感受到他们话语中蕴含的浓浓爱意。
“爸爸？”“妈妈？”这两个称呼，不受控制地从方寒的脑海中蹦了出来，他自己都感到有些惊讶，要知道，对于自己的亲生父母，方寒几乎没有任何印象。
“这就是你最珍贵的记忆和人吗？”女孩稚嫩的声音再次响起，打断了方寒的恍惚，她的声音如同带着某种魔力一般，直接穿透了方寒的意识，在他的脑海中清晰地回荡。
“跟我来啊，你看你的亲人，朋友都在这里呢！”小女孩的声音清脆悦耳，本该是孩童的天真烂漫，此刻却带着一丝蛊惑，像是糖衣包裹的毒药，诱人深入。
方寒依旧站在原地，如同扎根的磐石，纹丝不动。
他冷冷地注视着小女孩，眼神中没有一丝动摇，更没有丝毫被亲情幻象所迷惑的迹象。
经历了最初的恍惚之后，他已经迅速冷静了下来，多年来乱葬岗的生活和自身的直觉告诉他，眼前的一切都是虚假的。
“故弄玄虚。”方寒心中冷笑一声，这些幻象或许对普通人来说有着致命的吸引力，能够轻易击溃他们的心防，但对方寒来说，却显得有些拙劣了。
见惯了生死离别，方寒的心智早已坚韧如铁，不会轻易被虚假的幻象所动摇。
看到方寒的反应如此冷淡，诺伊丝似乎有些意外，她歪了歪头，精致的小脸上露出一丝疑惑，但很快，这疑惑就变成了一丝不悦。
“既然你不愿意主动过来，那就让他们自己来找你好了。”女孩的声音依旧甜美，但却多了一丝冰冷。
随着她手势的落下，那些原本静止不动的人影，如同被注入了生命一般，缓缓地动了起来。
姑姑脸上依旧带着慈祥的微笑，手中糖葫芦鲜艳欲滴；舅舅还是那副豪爽的模样，拍着并不存在的方寒的肩膀，似乎又要开始讲那些军伍故事；而那对中年男女，眼中充满了慈爱，张开双臂，似乎想要拥抱方寒……
他们一步一步地向方寒走来，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感。
方寒依旧冷眼旁观，他倒要看看，这个女孩究竟想要玩什么把戏。
然而，就在那些人影快要靠近方寒的时候，异变陡生，方寒的心脏位置，那个神秘的图案突然显现。
那些原本还带着笑容的人影，脸上的表情突然凝固了，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一般。
紧接着，他们的面容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老，原本光滑的皮肤变得松弛褶皱，布满了老年斑，乌黑亮丽的头发瞬间变得雪白，身上的衣物也开始变得破败不堪，更让人感到惊悚的是，他们的身体也开始变得佝偻伛偻，原本挺拔的身躯变得弯曲变形。
短短几秒钟的时间，这些人影，就变成了一群行将就木的垂暮老人。
最终，在方寒的注视下，那些原本鲜活的人影，变成了一堆灰白色的粉末，被夜风轻轻一吹，就消散在了夜色中。
“噫？”女孩精致的眉头微微皱起，异色双瞳中闪过一丝疑惑。
“还真是死亡和诅咒之力，而且还很精纯，很强大……我很好奇，你到底是哪位神明的使徒呢？或者说，你本身就是某种特殊的诅咒集合体？”
“我喜欢你身上这股力量的味道，就像是……就像是回家了一样，很亲切，很舒服。”小女孩伸出白嫩的小手，对着方寒不停地招着，脸上再次露出了甜美的笑容，但这一次，她的笑容中却多了一丝莫名的意味，“跟我走吧，大哥哥，你身上的力量应该和我们是同源的！在这个世界上，只有我们才是同类，其他的生物，都是肮脏的，低劣的，不值得一提的！”
小女孩的声音如同带着某种魔力一般，方寒觉得自己的意识开始变得模糊起来，仿佛真的被她的话语所迷惑，想要不受控制地朝着她走去。
“暗影教的老鼠，给我滚！”一道刺破夜幕的光芒骤然亮起，瞬间驱散了周围的黑暗与阴森。
一个巨大的身影缓缓显现，他的背后，一对巨大的光翼展开，如同神话传说中的天使，最让人无法直视的，是他那双眼睛，如同两颗燃烧的金色太阳，散发出令人灵魂颤栗的光芒，仅仅是对视一眼，就仿佛要被那光芒灼伤灵魂。
方寒的心脏猛地一缩，一股前所未有的危机感瞬间涌上心头，他本能地迅速向后退去，身体紧绷到了极点。
“你叫我老鼠？”
银发女孩听到那巨人般的光影称呼自己为“老鼠”，精致的脸上顿时浮现出一丝愠怒。
她微微歪着头，异色双瞳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原本甜美的笑容也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一种与她稚嫩外表极不相称的阴冷。
她低头看向怀中抱着的泰迪熊玩偶，伸出白嫩的小手，轻轻抚摸着泰迪熊毛茸茸的脑袋，动作轻柔得仿佛在对待一件珍贵的宝物。
然而，下一秒，她的眼神骤然变得冰冷，。
“咔嚓——”
一声令人牙酸的脆响，在寂静的夜空中显得格外清晰，那是骨骼碎裂的声音，诺伊丝竟然毫不犹豫地扭断了泰迪熊的脑袋。
方寒的瞳孔骤然收缩，他看到，一股淡淡的灰色雾气从泰迪熊的断裂处飘散出来，在夜空中缓缓消散。
那是……灵魂！方寒的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尽管他一直以来都与死亡和阴影为伴，但他还是第一次如此直观地看到灵魂的消散。
这种超乎常理的景象，让他感到一阵毛骨悚然。
更让他感到震惊的是，只有他才能看到那灵魂的消散，无论是站在他对面的光影巨人，还是远处的张泽和沈一丹，都似乎对此一无所知。
随着泰迪熊脑袋被扭断，女孩身上的气息也开始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她原本稚嫩的身体，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拔高，原本的白色连衣裙变得紧绷起来，勾勒出少女曼妙的曲线。
她的容貌依旧是那个银发女孩的模样，但气质却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如果说之前的她，是天真无邪的孩童天使，那么现在的她，则如同堕落凡尘的魅惑妖精，纯真与性感，稚嫩与成熟，两种截然不同的气质在她身上奇异地融合在一起，散发出一种令人无法抗拒的致命吸引力。
与此同时，她身上那件原本普通的白色连衣裙，也开始发生了变化，无数银色的细丝从连衣裙上生长出来，如同活物一般，在夜空中飘舞，闪烁着金属般冰冷的光泽，如同无数条银色的毒蛇，择人而噬。
那些银色细丝如同受到了某种指令一般，骤然加速，如同离弦之箭，铺天盖地地向着光影巨人袭去，速度之快，甚至在空气中都拉出了一道道残影。
而那光影巨人，面对诺伊丝的攻击，眼中金光骤然大盛，如同两轮烈日，爆发出刺眼的光芒，两道凝练至极的金色光束从他的眼中射出，，精准地迎上了诺伊丝射来的银色细丝。
“轰——”
金色的光束与银色的细丝在空中碰撞，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如同两颗陨石撞击在一起，强烈的能量波动瞬间扩散开来，周围的空气都仿佛被撕裂了一般，发出尖锐的啸叫声。
方寒的危机感在这一瞬间达到了顶峰，多年的乱葬岗生涯，让他对危险有着远超常人的敏锐直觉。
他毫不犹豫地转身，拔腿就跑，多年的荒野求生经验，让他本能地选择了最有利于自己的行动——逃跑！
“哎哎哎！小帅哥！等等我们啊！”身后传来了沈一丹咋咋呼呼的声音，紧接着是张泽略显无奈的呼喊，“不是，哥们儿，你跑什么啊！我们是好人啊！”
“不是我说，丹姐，这小子跑得真够快的啊！跟兔子似的！”张泽一边追，一边气喘吁吁地说道，手中的长剑在奔跑中微微晃动，“你说他明明看起来弱不禁风的，怎么体力这么好？”
沈一丹同样跑得气喘吁吁，紧身作战服包裹下的傲人曲线随着奔跑而颤动，她没好气地白了张泽一眼：“废话真多！赶紧追啊！局长可是下了死命令，务必把人带回去！你要是跑丢了，回去有你好果子吃！”
“得嘞，我的姑奶奶，我知道了！”张泽的脚下一阵银色光芒闪过，他的速度再次提升了一大截，如同离弦之箭一般向前冲去。
方寒虽然跑得很快，但毕竟体力有限，长时间的奔跑让他开始感到疲惫，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他回头看了一眼，张泽和沈一丹已经近在咫尺，尤其是张泽，速度快得惊人，眼看就要追上他了。
“小帅哥！别跑了！我们真的没有恶意！”沈一丹再次喊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刚才那个无人车和袭击，咳咳……是个意外！你看后面出现的光影，那是我们的林局长专程赶来保护你的！”
张泽也连忙附和道：“是啊是啊！意外！纯属意外！我们749局办事，向来稳妥靠谱，暗影教袭击，绝对是小概率事件！你就当是……就当是买彩票中了特等奖的概率，几百万分之一啊！你就碰上了，你说你这运气，也是没谁了！”
方寒听着两人的解释，嘴角微微抽搐。
“而且你看，我们这次可是诚意满满！”沈一丹一边跑，一边从背后掏出一个平板电脑，在方寒面前晃了晃，“为了弥补刚才的‘意外’，我们特意给你准备了全新的交通工具！绝对安全！绝对舒适！绝对高科技！童叟无欺！假一赔十！”
方寒瞥了一眼平板电脑，屏幕上显示的是一辆……造型奇特的飞行器？那玩意儿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巨大的土豆，底部安装了几个喷射引擎，顶部还长着一根天线，整体风格充满了……蒸汽朋克式的粗犷和不靠谱。
“这是什么玩意儿？”方寒忍不住吐槽道，“你们749局的交通工具，都是这种画风的吗？”
“嘿嘿，怎么样？酷炫吧？”张泽得意地笑了笑，“这可是我们749局最新研发的‘土豆一号’个人飞行器！采用最先进的反重力技术，最高时速可达三百公里！而且操作简单，安全可靠！”
沈一丹也在一旁卖力推销：“是啊是啊！这‘土豆一号’可是限量版！整个749局都没几辆！今天为了你，我们可是把压箱底的宝贝都拿出来了！这诚意，杠杠的！”
方寒看着眼前这个巨大的“土豆”，再看看张泽和沈一丹一脸认真的表情，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这749局的人，果然都是奇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