篝火旁的哄闹散去,军汉们累了一天,又活动了一番手脚,四处鼾声就起,苏武自也进了梦乡,赶路累的是马,其实更也累人。

  第二日大早再起,吃罢饭食,上路再赶。

  一旁就是扈三娘,苏武会时不时瞄她一眼,无甚话语,三娘只要感受到了目光,便也会对视而来,两人一个对视,再又视线分开,只管快马去奔。

  真要说昨夜有什么变化,好似也没有什么变化。

  要说没有什么变化,又岂能没有变化?

  反正不说什么话,马匹一直去,中午并不停,让马慢慢走,肚子饿里在马上填几口就是,夜晚再宿夜,不免又是篝火旁来坐。

  苏武依旧是一手热羹汤,一手老面饼,汤里还有熏腊肉,别人碗里,两三块就是,苏武碗里,自是七八块去,火头倒也舍得。

  没有什么讲究,只把碗往地上一放,捏起羹汤里的腊肉就啃。

  只待啃完,一块布巾忽然就出现在了苏武的面前,苏武看去,自就是扈三娘递过来的,接过,把手擦了擦,再端起碗来喝汤。

  好似一切都是寻常。

  场面依旧热闹,军汉们也时不时看一眼来,便也大概猜到了一些什么,扈家三娘子,大概就是苏家三娘子了。

  有些扈家庄出来的军汉,看懂了,那是高兴得紧,莫名高兴,似心中还有一种荣耀之感。

  不免也多观瞧一下,只待热闹散去,怎的三娘子不与相公睡一个帐?

  只待再是清晨,许多事当真不同了,军汉们只要遇到三娘子,那都拱手一礼,笑呵呵说:“见过三娘子!”

  扈三娘起初也有些摸不着头脑,慢慢的来来去去都是见过三娘子的话语,心中似也明了,不免又去看不远处正在系马鞍的苏武……

  苏武倒是未觉什么,马鞍系好,翻身就上,左右呼喊:“东西都绑扎好,走了!”

  军汉们健马就随,自还给三娘子的马让路,让三娘子好往那头前去。

  只等扈三娘到得身边来,苏武一个笑脸就去,扈三娘竟也回了一个笑脸来,不知为何,苏武心中莫名一甜,许是三娘笑得甜,竟是还能笑出两个小小梨涡,这梨涡里少了几分飒爽,多了几分可爱……

  走!马匹就奔!

  又是一日,话语不多,笑脸多了不少。

  再是一日,入京!

  先回家洗漱一番,换件衣服,扫去风尘仆仆。

  铜镜之前,扈三娘在给苏武扎发髻,好似一切都是寻常,顺理成章。

  着实也是苏武自己扎不清爽,这也是技术活,苏武技术着实不好,在军中时候,要么范云来帮忙,要么岳飞来帮忙。

  扎好发髻,再上冠,这也是技术活。

  一身红袍在身,是官服,腰间玉带来系。

  扈三娘,其实不曾真正见过苏武这般穿官服的模样,在东平府里,苏武几乎就没穿过,只在京中多穿。

  只待苏武佩戴整齐,再站起身来把笏板抱在怀中,高高大大,板板正正。

  就看那三娘目光上上下下看了又看,好似在检查是否哪里还有纰漏,又好似是目光着实挪不开去。

  也是这身红袍,着实又亮眼又好看,太符合这个时代审美,这个样式,从唐到五代到宋,其实变化并不大。

  “我去了……”苏武一语,迈步起身。

  “嗯,早些回……”扈三娘莫名一语,说出去之后,又自己觉得有些怪异,这话怎的就这么顺口说出来了?

  苏武也点头:“嗯,事毕就归。”

  说着,苏武出门去了,也上马,先去枢密院见童贯,再一道入宫见天子。

  什么事着急,那就不必说了,但凡战事,大宋朝此时除了苏武,也选不出第二个人来,真要打仗,这天子岂能不召见一下勉励几句?

  枢密院里见童贯,童贯身上紫衣绣出那威武凶恶之龙蟒,广阳郡王,看去着实不一样。

  见礼,落座,并不寒暄,童贯开口就说:“事你已然知晓,此番入宫去,万万不要立什么令状,党项不比残辽,胜负着实难料,你若真去西北,胜胜败败,那奏疏里,你更要自己会说……”

  都是经验之谈,对于党项,童贯再了解不过。

  苏武点头:“枢相放心就是!”

  “嗯……”童贯点头来,却又微微皱眉,把苏武看了又看,好似总有什么话语在口边,却又不说……

  苏武就道:“枢相有何话,只管说就是……”

  童贯起身来,摆摆手:“罢了罢了,不问了……”

  苏武心中一紧,但装作不知,只管随着起身,苏武心中岂能不猜?

  要说苏武胆大包天,旁人兴许不知,天子不知,蔡京不知,但童贯多多少少是知晓一二的……

  想到这里,苏武一时也懒得多想,无所谓了……

  反正童贯也不可能真笃定什么。

  只管随着往皇城而去。

  天子在座,蔡京也在,王黼等人自也在。

  世间之事,大事开小会,小事开大会,多是如此。

  只待苏武一来,天子竟是不等苏武行礼,早早抬手就招:“苏卿,快快快,快前来落座!”

  苏武自还是要行礼的,快步也去,还得拱手一圈,再落座。

  天子先开口:“苏卿既是到了,那这事也就无忧了,定要为居安兄报仇雪恨!”

  只看一旁,蔡京是长吁短叹不止,白发人送黑发人,这儿子怎么样且不说,亲生的嫡长子,又怎能不是个伤心欲绝?

  也还指望着,天子向来也喜蔡攸,指望蔡氏一门,权柄不落,一代一代……

  陡然间,指望没了,另外几子,自也比不得蔡攸受那天子宠信,许多事,不是努力就行的,也讲究一个缘分,与天子的缘分,与天子投缘。

  蔡京此时,当真是伤心又难受……

  他只是嘟嘟囔囔一语来问:“这是为何啊?”

  这话,他不知说了多少次了,就问,党项人为何突然发了失心疯,做这杀使节之事!

  他想不通,想不明白,动机是什么?这么做,到底有什么好处?

  莫不党项人真就是为了解气?

  使团官吏衙差百十人,也一个个问过了,他那儿子蔡攸在兴庆府的一番话语,也不至于要打要杀,何况蔡攸本就还被捉弄了一番。

  回头想,若不是党项所杀,但那么多人亲眼看着,一个个言之凿凿,也假不了!

  再说……蔡京环看左右,王黼能有这点本事?但凡他真有这般本事,也不至于而今这般一点本事都没有。

  童贯……蔡京怀疑过,毕竟童贯对西北的影响力可不小,但童贯……这么做有哪怕一点好处吗?

  几十年了,童贯是个什么秉性,蔡京能不知道?

  都广阳郡王了,还是他蔡京提出来的广阳郡王,行将就木的年岁,童贯无儿无女的……

  再看白时中、张邦昌、李邦彦……

  这些人好似有一点动机,这些人都等着呢,等着熬着,熬的不过就是个宰相之位……

  但这些人岂能有能力做下这个设计?这事若真是宋人所为,其中之复杂,这得需要多少关节?

  莫不是金人?

  也听得使团的官吏来说,党项好似要出兵去助那耶律延禧,如此挑拨让宋夏打起来……金人……

  通了,有点通……

  只管左右正在安慰蔡京,节哀顺变,自要报仇之类的话语。

  蔡京忽然来说:“陛下,老臣以为,此事,十有八九不是党项所为,许是金人所为!”

  苏武听得一愣,立马也思索,想着想着,感觉这个逻辑也通!

  众人不免都也在想,认真去想,这逻辑显然有点道理……

  破案子,第一要素,就看案件造成的结果对谁有利,岂能不是对此时此刻正在鏖战的金人有利?这个思路过去,才再想其他思路……

  至于蔡京为何不怀疑到苏武身上?

  其实道理很简单,苏武在这里,在这群人里,算不得什么大角色。

  其次,也是在场之人对军中之事,并不了解,特别是军中细节之事,完全缺乏了解。

  京东的苏武,一眼看去,就不可能有这个能力,这都不用去想,苏武自己崛起也不过短短时日,那西北的地盘,十万八千里的远,苏武做不到,更做不到这般的天衣无缝。

  其实,蔡京压根就没往苏武去想,便是太不可能了,童贯还有点可能,苏武算个什么?

  只看得众人思虑来去,王黼来开口:“蔡太师高明,许当真是金人所为,若真是金人所为……只奈何也查探不出什么来!”

  却听张邦昌一语:“那……反正不是党项就是金人!”

  天子也皱眉,也知道这些话都有道理,但今天招苏武急入京来,是来说战事的,便是一语:“诸卿,此事,正是大义,天使死在党项境内,无论如何,自是要找党项讨个说法,即便是金人所为,那也要让他党项来证明,若是交代不得,自是起王师,尊王攘夷,讨伐不臣,即便无此事,这党项也要讨,有此事,那更是大义在前,有刘法老帅身死之仇在前,有居安兄冤债在后,我大宋军民,同仇敌忾,上下一心,灭国去也!”

  苏武知道,这天子而今,信心之膨胀,无以复加了,燕云在手,兵威正利,千古一帝,万古流芳,岂能不去追求?

  王黼答的也快:“是啊,陛下说得在理,这党项,如何也要讨伐,讨伐不臣是其一,报仇雪恨是其二,拢河套而开河西,此其三!”

  再看蔡京,点着头:“那就当发檄文,把党项之罪一一罗列,更要教党项对我儿子之事给一个交代!”

  若是党项所为,那岂能不打?

  若是金人所为,那金人来去,自是在草原大漠,岂能不留下线索破绽?反正,党项要给个交代!

  思想算是统一了,天子便更来言:“此番去,苏卿……”

  “臣在!”苏武自是答话。

  “你往西北去领兵!”天子话语就来。

  “臣……”苏武稍稍犹豫了一下,故意如此。

  “怎么?苏卿可是有何难处?”天子皱眉就问,还说:“苏卿许是不知,昔日里,是苏卿在朕面前说要重复汉唐,不死不休,朕得燕云之后,便常常想起此言来,汉唐已然就在眼前,苏卿怎的却犹豫起来?”

  “陛下容禀,臣不是犹豫战事,而是犹豫另外一件事……”苏武知道此时该做什么。

  “那你说来……”天子有些不快,正是雄心万丈之时,岂能看得旁人犹犹豫豫模样?

  那苏武自就说了:“陛下,臣只以将帅之言,只论战事,枢相也在此,臣就斗胆一论。此番打党项,党项之军不是弱旅,若是真入党项腹地,城池不多,皆是旷野,那党项铁鹞子,来去纵横,不可小觑!”

  “嗯……出得此事之后,朕也多看了几番西北来的奏报,鄜延那边,当真是党项游骑越来越多,怕是党项人早已备战多时……”

  天子点着头,也看左右去。

  童贯立马接话:“是啊,以往臣在西北,这般来去就是数千的党项骑兵,倒是也少见,最近,却是频频得见,乃至一日各处见得好几回……”

  苏武心中在夸刘光世,口中继续:“就好比刘法老帅,上上次伐党项,已然深入腹地了,却还是败退而回,何也?便是因为党项轻重骑兵来去纵横,因为党项马多!臣麾下倒也有骑士,可惜太少……若是多几分胜算,臣有一请!”

  赵佶已然想到了,就问:“可是马?”

  “陛下圣明,正是马匹。京畿养马之地,就在东京城西北牟驼岭,其中堪用之马,大概万余,臣斗胆,想请陛下赐下一些马来,如此,再入党项,胜算便也多得不少!臣是军将,不敢轻易说那些夸下海口的话语,与陛下论事,自当出于忠义,不敢妄言。”

  苏武一番话去,一脸的真诚。

  赵佶点着头,就问:“你要从牟驼岭调得多少马匹去?”

  “陛下,那自是多多益善,此战,关乎陛下心中雄心伟业,也关乎我等臣子青史留名,更关乎江山社稷之重,定要一战鼎定,不留后患!”

  赵佶皱眉在思,也看左右之人,此时自也有人说话,蔡京来言:“京畿之马,为京畿禁军与朝廷诸多衙署所用,若是给多了去,要误许多公事……”

  这话也不假,京畿本不适合养马,在京畿之地,花这么大力气养这些马,那也是实在没有办法,总不能朝廷信息来去,真的靠人来跑。

  京畿的禁军,表面上,那也是大宋朝之最精锐,样子上还是要有的……

  历史上这些马,最后都成了金人的战利品,那是一点作用都没有起到。

  苏武立马也开口:“陛下,太师,此番只是借用,只待战罢,自再归还就是……”

  至于战罢到底还是不还,那也看到时候苏武再得马匹多少,来路渠道能不能保证,若是战后苏武马多,还也就还了。

  若是苏武战后马匹还是不能保证,那就不还了,借口多的是,打仗怎么可能不死马?战死病死,军粮续不上的时候吃了……

  只待苏武如此一语,天子也就真点头了:“那就允你……六千匹,如何?”

  苏武皱眉,在他所想,京畿禁军要什么马?朝廷衙署来去有马就行了,马匹给京畿禁军装样子,一匹都多。

  苏武开口:“陛下,可否允得臣八千匹?”

  “这……”赵佶犹豫。

  苏武立马又说:“多一匹马,多一分胜算!”

  天子一口气叹去:“行吧行吧……到时候你再还回来。”

  苏武如今,拿捏天子,也是顺手了!拿捏的是天子那独特的纯真。

  这事搞定,苏武心中的大喜,他便也没什么事了,一切都按照他的预想预谋在发展。

  却是还有另外之事来议,蔡京开了口:“陛下,这监军之人选……”

  苏武差点还忘记了这一节,大宋朝打仗,哪能没有监军?

  以往,都是跟着童贯打,差点忘记了,童贯其实也是监军太监。

  苏武就看童贯去……

  天子岂能不也看童贯?

  童贯却是一礼来:“陛下,老臣六十有八了,这身子骨,着实不堪一用,陛下恕罪。”

  这话也不假,童贯如今连打马都费力了,他自己真有有心无力。还有一点,童贯心气已无……

  蔡京似等的就是这话,便道:“陛下,童枢相便也着实为难不得,真是再去西北天干苦寒之处,怕是……”

  这话也不假,谁能说得定呢?这个世代,人到七十古来稀,七十岁的高寿,那是凤毛麟角。

  六十岁的高龄,那也是极其少见,这般的年岁,只要一病,不论大病小病,那是一病就要死。

  就怕童贯去得回不得,更怕战事正急,童贯若是病死了,那岂不误了大事?

  天子也问:“谭稹在燕云脱不开身,还有谁啊?”

  蔡京就是一语来:“陛下,总管李彦,倒是身强体健!”

  “李彦?”天子想得一想,点点头:“倒是也可,监军而已,战事有苏武,朕忧虑不多,那就着李彦去吧!”

  苏武心中自也在想,内侍总管李彦,他真不熟,反而那梁师成他熟,但梁师成年岁也大,而且梁师成如今何等人物?岂会愿意走得几千里去天干苦寒之地?

  看来真就是李彦了……

  这厮……似也不是什么好家伙,北宋六贼之末尾,就是他的大名。

  麻烦……

  还拒绝不了,刚才苏武是喜,“大获全胜、事事谋成”之喜,此时不免也忧,这厮若是到得西北,当真安安稳稳坐着,那也还好。

  若这厮到得西北,到时候指手画脚的,还真是个大麻烦。

  这大宋朝,真是让人糟心。

  苏武也去看童贯,也还想着……算了,没办法了,只看童贯那一身银光紫色的龙蟒在身,众多臣子就数他最有卖相……人的心气散了,就没办法了。

  对一个老头,强求不得什么。

  也是童贯对苏武在战事方面,早已放心非常,要不要他去监军,都是一样的。

  监军之事议罢,自还有事,天子就问:“诸卿,这聚兵与筹运粮草之事,大概要多久?”

  苏武连忙抢答:“粮草之事,自是诸位相公操持,这聚兵之事,京东需要两月,连连征发,若不如此,也怕军汉不快,战意不高。”

  真正原因,是再快再快,一个基本的骑兵操练,怎么也当两三个月去,这还算是个基础,能打马飞驰,能跟住战阵,能听得指挥进退不乱。

  到得西北,苏武也当不必太急,还当勤加操练,再以老兵新兵搭配来使,如此苏武才能放心一些。

  天子点头:“那就两月为限,京东征发多少?”

  苏武答话:“两万!”

  苏武自还是不会带步卒,此番八千匹马再带回去,怎么算,轻重骑兵也当有七八千左右,再一人配上一个专属的辅兵,再整体配上管理马匹与诸多杂事的人,便是两万之数。

  天子其实就是问问,话语来说:“战事,你自懂得,此去节制西北各部,再枢密院里调拨近处各地之军,拢三十万人,可号称百万,定要覆灭党项!”

  “得令!”苏武正经一礼,却也看童贯,三十万军……天子这是怎么想出来的?这大宋朝上哪去调得来三十万军?

  这事,还得他苏武与童贯私下里再商议商议。

  只见天子再左右来看。

  蔡京此时不说话了,真要干活了,只等王黼来说话,王黼心中虽苦,三十万军的粮草,这得要了命去,口中却也说:“陛下,苏学士那边两月之后开始征发开拔,那这粮草之事,当是三个月左右才会聚集,臣自当办好此差。”

  天子如今,那是雄心万丈,王黼这宰相,也是越做越难,再也不是昔日在皇城里扮一扮商贩乞丐就能博得天子欢心的时候了。

  这宰相,真不是人当的……

  也是这天子,对自己的国家,对自己的江山社稷,并没有一个真正的了解。

  小朝会就这么慢慢结束了。

  苏武出宫去,想起的是早归家,先回家,明日再去见见童贯,兴许还要见一见内侍总管李彦,再去牟驼岭挑马。

  挑马这件事,也是个大工程,还得派快骑回京东去,调来至少千八百骑,挑马只是其一,要把这么多马安安稳稳赶回京东,也是麻烦事,马要看管,要嚼喂……

  但不论多麻烦,苏武高兴非常,此番入京,收获甚大,比头前预料的还要大。

  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把头冠取了,再换一套常服。

  自也还是扈三娘来帮着取头冠,还得重新拢发髻……

  也是闲谈,苏武来说:“此番,要多留一些时日了,许要十几日去……”

  “相公着实也苦,一年不知要跑得多少路去,这官着实不好当,也不知什么时候,能像京城里的这些相公一样,只在京中住着,那才是好!”扈三娘以往其实没走过远地,这一番同来,才知其中艰辛。

  苏武来想,若真那般,怕是这些京中高门,好日子也就过不得几天了,地狱马上就来。

  却听扈三娘继续来说:“临走的时候,孟娘子还嘱咐我与相公修面……”

  “那就修一修……”苏武看着铜镜,是该修修了,孟玉楼没来得及做,任务交给扈三娘了。

  “只是……”

  “怎么?”

  “相公,我不曾与人修过面……”扈三娘担忧非常,她可当真从未做过。

  “一回生二回熟,最多破些面皮,我身上箭矢都插过几支,无妨的……”苏武是安慰。

  扈三娘已然真拿起了修面的小刀,只听得苏武这么一说,心中更忧,刀在脸上来去,那失误了是破些面皮,刀还得在下巴来去,就是脖颈……

  “先弄个热布巾来敷一会……”苏武还来指挥。

  事自是在做,敷完,也就要动刀子了,苏武还催:“赶紧动手,此时软了好修,一会儿硬了就不好修了。”

  扈三娘连忙上前来,一手摁着苏武的脸,一手动刀来修。

  咔咔在响,扈三娘当真也紧张,从小到大,她就没做过细致的事……

  只待面上来去几番,差不多了,这小刀也就往颌下去,只看苏武那脖颈青筋,扈三娘深吸一口气去,小心翼翼,动作幅度极小,哪里敢有一点点的粗心?

  苏武感觉来,好似一根一根在剃一般,他也不敢说,还真怕一开口,就是个血流如注。

  那就忍着吧……

  不知多久去,好似最后一根修好,扈三娘深深呼出一口气去,连忙把刀挪开,转身去放……

  “哎!啧……”

  忽然听得身后苏相公两个音节,好似出什么问题,扈三娘下意识以为自己刚才失手了,连忙着急转身来……

  转身幅度也大,腰间一下撞到了苏武的肩膀去,身形自就不稳,脚步往旁边一去想要站稳,却是脚又撞到了苏武的膝盖,如此一下,跌坐在了苏武双膝之上……

  两人诧异间四目一对……

  苏武先说一语:“脖颈僵住了。”

  “哦……”扈三娘连忙要起身来。

  却是一双大手环去……

  便也起不得身了……

  (兄弟们,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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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关家逆子,龙佑荆襄

关麟,字云旗,在关家排行第四。他哥是关平、关兴,他姐是关银屏,他弟人称花关索。他爹,则是鼎鼎大名的关羽关云长!——“我爹啥都好,就是太傲了,很快,他就得把自己傲没了、把全家傲没了,把伯父傲没了,把大汉也傲没了。”——“为了能压制住老爹的傲气,这逆子,我关麟当定了!”…周仓:“将军,四公子把烽火台烧了!”周仓:“将军,四公子把糜芳与傅士仁吊起来打!”周仓:“将军,四公子把孙权女儿孙鲁班、孙鲁育的肚子给搞大了,江东使者找上门了!”关羽脸色铁青,“关某一世英名,怎么就生出这么个…逆…逆子!”关起门来,关羽则长吁一口气。——吾儿擅偷家!

重生包国维,我真没想当大文豪!

《重生包国维,我真没想当大文豪!》(司丹康梗,包氏父子同人文,没看过原著和电影的也可无障碍阅读)沪市,黄金大剧院门口。所有的记者都围绕在诺贝尔文学奖蝉联获得者、近代文学活化石、民族之光、现代科技引路人、民族慈善家包国维的身旁,长枪短炮几乎将他身边塞满。“包国维先生,您对于如今的文坛现状的‘包派’怀旧文学有何感想?”“对于您如今的成就,是否有什么建议可以分享给21世纪的年轻人呢?”......当通往21世纪的钟声随之敲

强秦

唐人的餐桌

天下人,天下事,都不过是我大唐人餐桌上的一道道菜肴。虽然原始的食材便具有食物原始的风情,云初还是认为,最美味的食物还是需要经过分割,烹调,处置,最后端上桌的食物才是最符合大唐人肠胃的食物。清蒸,红烧,爆炒,炖煮……天下有多少事,庖厨便有多少种烹调手段。不论是高句丽,突厥,吐蕃,吐谷浑,薛延陀,铁勒……还是长鲸,猛虎,巨鲨,饿狼,在大唐这个熔炉铁锅里都能烹调出绝世美味……再加上李治,武瞾,长孙无忌,褚遂良,李绩,程咬金等等绝世调料,不论是色香味总会有一样让你难以忘怀。云初希望这样的豪华宴会上,绝对应该有自己的一个座位!现如今,美味已经烹调完毕——云初铺好餐巾,拿起割鹿刀,双眼微闭,准备享受一顿前所未有的大餐,以满足自己饥渴的肠胃。

秦将

秦王扫六合,虎视何雄哉!战国之末,乱世行将结束,他重生后却成了荆轲车队中的一员。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亲身参与荆轲刺秦的千古大戏,他将如何抉择?

大明不可能这么富

穿衣戴甲手持兵,成王败寇已无意,皇者之路千般血,帝途终是一场空,真龙天子我独尊,踏骨扬灰谁人敌,马上称雄万臣服,爽看回首却独一,苦!苦啊.........空虚寂寞的苦啊!对了有人会开055吗?或者052d也行啊?赶紧穿过来,我派一千锦衣卫十二个时辰呈球形贴身“保护”,绝不砍死你!我保证!我发四!告诉你们一个秘密,我可是带着一座城来大明的!书友群:563172546,欢迎讨论交流。

明末边军一小兵

崇祯七年三月,山西陕西大旱,赤地千里,民大饥。四月,李自成入河南,与张献忠合兵攻取澄城。七月,后金军进围宣府,兵掠大同,沿边城堡多失守。大明内忧外患,风雨飘摇!这年的七月,王斗意外来到大明,成为宣府镇保安州舜乡堡一普通小兵……※※※【大明宣府镇军队等级:小兵、甲长、管队、防守,操守、守备、游击、参将、副将、总兵。】

牧唐

现代人回到大唐初期,他会种地,他会养马,他还是一个兽医。在他的蝴蝶翅膀下,大唐盛世提前来临。贞观长歌提前歌放。大唐农业,畜牧业也达到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峰。-----QQ群:64527953(多有空余,感谢书友“断罪之花”)QQ群:75399729(满)

策行三国

《策行三国》重生孙策,雄霸三国。一梦醒来,成了小霸王孙策,亲爹孙坚正在襄阳作战,命悬一线。爹要救,江山要打,乱世和美人都要拯救,但事情却不是想象的那么简单。袁绍四世三公很强大,江东缺马难争霸。天子年少很聪明,读书人自负又天真。黄巾余波尚未平,门阀已经现雏形。名臣猛将只是舞台上的影子,背后还有无形的手。有痛快,有遗憾,更有无奈,但初心不变。用一点先见之明,集结良臣猛将的智慧和坚强,铸就一个强大文明的

我父刘玄德

东汉末年,兴平元年。这一年,汉献帝看着李傕、郭汜领着凉州军火并马腾、韩遂的凉州贼,瑟瑟发抖,连饭都吃不饱。这一年,袁本初意气风发,拳打公孙瓒,脚踢黑山贼,一个略带杀气的眼神,就吓的吕奉先落荒而逃,狼狈不堪。这一年,寡妇曹敲门徐州未果,家还被偷了,匆匆回去拉着大哥袁绍一起找水管工吕温侯决一死战。这一年,小霸王孙策靠着舅舅吴景挖到了第一桶金,找他干爹路中悍鬼袁公路讨要自己老爹的遗产,好回江东收拾自家基业。也是在这一年,我家那个手长耳朵大的老爹升官了,居然当上了徐州州牧。而我,刘封,一个各路枭雄口中别人家的孩子,正式登上了历史舞台。

明血

当一个民族气运到了最衰竭的时候,总有人挺身而出,他们明知必死而无怨无悔,以自己的鲜血向敌人发出最后的怒吼。大明的黄昏同样不缺乏热血之士,“有投降将军,无投降典史。”的阎典史;十七岁即组织义勇军抗清,十八岁被俘坚贞不屈的夏完淳;做事犹柔寡断,最后豫然与城殉难的史阁部……一只蝴蝶扇动翅膀,闯入历史的逆流,当王福发现自己成为弘光这个短命皇帝后,他首先想到的不是撬动历史,改变本民族既将沉沦数百年黑暗的命运,而是一心逃跑,将自己置于安全之地。只是当他真要面对扬州十日,嘉定三屠这样血淋淋的事实时,王福发现自己突然犯了傻,不再想着如何逃跑,他要为这最后的王朝尽上自己一份心力,哪怕为此粉骨碎身。为抵挡满清野蛮的入侵,无数热血男儿汇聚在大明旗帜下,用自己的生命捍卫生养他们的土地,为此哪怕流尽鲜血。他们所流之血是为明血。

曹操穿越武大郎

正月里的一天,曹操正自昏沉,忽听见耳边有个妇人声音:“大郎,起来吃药了……”故事就此拉开大幕——“汝这等契丹、女真野人,可知一汉能当五胡吗?”“赵家这等天子,如何配受万民奉养?”“宋江小儿,凭你也配自比刘备?”“吴用,你是孤见过的最无用的军师了。”“林教头,孤的虎豹骑以后就交给你了!”“吾旗所指,皆为中华,若不臣服,便为尘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