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实是在高高城楼之上看去那远方之战场,只看得出“岌岌可危”四个字。

  视线之中,就是无数贼军如汹涌潮水一般冲击着官军营寨,还有许多贼军已然冲了进去。

  所以城楼之上众人,感观上,只觉得苏武营寨转瞬间就要破了,便是个个面如死灰,这湖州城的末日已到……

  其实并不然,只看那官军营寨战场之处,若是抛开寨栅不谈,此时只当做野战对垒而言。

  官军步卒之战线,依旧稳固,阵型依旧紧密不乱。

  而贼军之先锋陷阵精锐,三千之人,死伤近半才突进到官军步卒阵前,真正接战之后,更又是死伤惨重。

  这才是苏武眼前的战场局势,只要稳得住,只要扛得住压力,只要阵型不散不乱,胜负的天平早已在往苏武这边倾斜。

  那圣公座下,太岁神将高可立,此时更是急得不行,他早已翻入营寨之中,左右去看披甲之精锐,竟是已然只有千八百号了……

  本以为只要突入营寨之内,官军就会大溃,因为以往之经验,向来如此,只要突入营寨,或者登上了城墙,官军从来战意就去,军心大溃……

  这般敢死先登之法,以往在几十州县之中,百试百灵。

  却是哪里想到,今日情况大变,如此损失惨重突入营寨,真正的战争竟是才刚刚开始!

  即便是有许多灰布麻衣之人也跟着翻越了寨栅进来,却好似于事无补,面对前方官军之铁甲,全无作用!

  高可立知道,此时一定要把官军战阵打出一个缺口,打破官军之紧密,否则这么打下去,一旦精锐打光,哪怕那些灰布麻衣之辈冲进来再多,必也是一败涂地之局。

  高可立刚才已然试了好几番,当面之敌,着实不好打,唯有左右去看,看看哪一块哪一部之官军更显怯懦……

  倒是左右看了好几番,整条战线,竟然是没有一处官军当真露怯!

  高可立急在心中,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脚步左右横移,也看身后高高寨栅,已然进来了,花了这么大的代价,破釜沉舟之时……

  却忽然又见得官军寨后,一个打马军将来去呼喊,似只要他一呼喊,官军士卒就会往前来打。

  此番,他又来呼喊了,官军果然再是向前,长枪如林,脚步紧密,直把高可立身边之人往那寨栅之下逼去!

  那军将是何人?

  不必多猜,哪怕不是那领兵先锋大将,也必是这官军之中最有号召力最得人心之辈。

  高可立擅射,更也带了弓,连忙拉弓去射那军阵之后横马呼喊之人。

  混乱战线之中,几十步外,一箭射去,便是撒弦的那一刻,高可立就知道此箭必中,心中也喜,视线更是关注看去。

  只要那人落马,官军之军心必然大乱。

  却是哪里想到,箭矢就要到了,那马上军将似乎机敏非常,更有察觉,手中长枪在身前舞出一个花枪来,竟是把箭矢扫落在地。

  扫落箭矢之后,那军将好似陡然激动了起来,横去的马步勒住当场,长枪往前一指,更是呼喊:“此处有大贼,此处有擅射之大贼!杀大贼者,官升三级,赏两千贯!”

  呼喊之人,自是苏武,你问他怕不怕箭矢,他此时何曾会怕?他就把马勒在此处,呼喊之外,更是视线到处去扫,看看到底是哪个大贼如此擅射。

  只听得背后将军呼喊,众士卒精神大作,将军把话语又呼喊了几遍,最头前的军汉,更是去找面前披甲贼人中,哪个在持弓弩之物。

  高可立一箭不中,早已抽箭搭弓,连连在射,眼前破局之法,他实在找不到,便是唯有这一个办法了,一定要把那军将射落马下。

  那军将此时竟然不下马去躲,反而就是高高坐在马背!

  正好正好,便是一箭去,再搭箭,再射去,再搭箭,再射,几番动作,一气呵成,快速非常。

  那军将端坐马上,手中长枪不断在舞,连连打落箭矢,却也更是激动:“在那里,那里那里!”

  高可立陡然警觉过来,眼前无数军汉视线都聚在了自己身上。

  那官军之后的军将更是沙哑呼喊:“向前向前!”

  铁甲步卒,脚步咔咔在起,将军之命令,听在耳中,好似教人格外愿意听从。

  将军之赏,官升三级,赏钱两千贯,也是吸引力极大,便是此一遭战功到手,立马跨越阶级,回家之后,置田地宅子,在东平府里,便立马就是富裕阶层,更是当官的阶层。

  高可立哪里还去拉弓?立马把弓背在身后,左右手拿起两个铁骨朵,因为当面就已然冲来了一个官军铁甲。

  此人,名叫扈成,他向来沉默寡言,甚至也有人说他似也适合在军中担任指挥使这种职位。

  奈何苏武麾下,如今早已超过了万数之军,二十多个指挥使要用,可用之人不多,可用而又极为信任之人更不多,扈成便也成了营指挥使。

  此处正是他的战阵,他一直就在最头前,一步不退,手中也不是枪也不是刀,一柄鹤嘴锤在手,上前就砸,铁甲对铁甲,便是这般,近身搏杀,刀枪并不好使。

  自也是砸得火星四溅,那高可立更也悍勇,铁骨朵也往扈成身上招呼,打出来的声音,当真如铁匠铺里打铁一般。

  四周贼军官军,本是有战线之别,此时陡然混战起来,立马挤在了一处,打得昏天暗地。

  你要杀他也难,他要杀你也难,便是各自敲打得噹噹作响。

  那扈成,更是一把抱住高可立,两人滚在地上,翻滚来去,满地雪水带泥,浑身铁甲皆是泥泞,骨朵在敲,锤头在砸。

  苏武也是大急,此时也是下马,从人群之后往前挤去,长枪未带,便是一边往前挤,一边看地上,挤得不远,从地上捡起一个连枷锤。

  他知那是扈成,他怕扈成死了!

  苏武身后,亲卫之兵,自也跟了几十而来。

  苏武在亲卫的帮助下,以极快的速度挤到最头前去,那寨栅之下,正看扈成与那擅射的贼将抱在地上厮斗,便是拳头也好,手肘也罢,乃至用自己的头去敲去顶。

  苏武再挤几番,只分辨一眼,扈成已然落了下风,被那贼将压在身下,那贼将正操起骨朵要锤下去。

  扈成更是紧紧抓住那贼将的手臂,让那贼将不得发力。

  左右也有军汉要去救!

  “让某来!”苏武一声大喊,人一跃而起,连枷锤高高举起,也没什么招式技巧,就是奋力去砸。

  噹的一声,正砸在那贼将后背之处,那贼将身形往下一趴,还转头来看,那脸上瞬间紫红如猪肝。

  苏武更是连连在砸,那贼将终于放了扈成,打滚去躲。

  苏武更是扑身去砸,噹噹几下,那贼将更是横着连滚带爬,便是想要站起。

  苏武刚才扑身,此时来不及站起,已然双膝跪在雪水之中连连往前再扑,连枷锤一下一下在那贼将身上砸出火星,便也是此人射他苏武,射出了苏武的怒火。

  这般之战斗,着实不如那捉对比试武艺精彩,甚至所有人都显得狼狈不堪,胜者也好,败者也罢,都是狼狈模样……

  只待苏武用膝盖与腰腹发力,连扑几番,那军将,终于不动了。

  苏武方才站起,又用手中连枷锤左右挥得几人,回到扈成身边,扈成也正在站起,苏武上前拉了一把。

  扈成竟是开口:“将军,我……”

  “不必多言,只管杀敌!”苏武没有多看,也来不及多看扈成,眼神只左右在扫,连枷锤又去。

  便是再如何悍勇敢死,人终究不能刀枪不入!

  扈成爬起身来,低头寻回自己的鹤嘴锤,再去凿人!

  只待苏武又是左右锤得几番,抬头去看,寨栅之下,左右视野看去,官军皆在向前力战。

  苏武心中陡然一松,战争,如此战场,兴许真有一种“回合制”的东西在其中。

  便是刚才,不久之前,那精锐摩尼之贼奋勇而来,一时间还真让官军战线有了几分松动,也让许多军汉心中起了犹豫。

  只待战线稳住,军心稳住,真正死战而斗打起来了,军汉之勇,立马就会重新激发。

  苏武也更明白了一个以往并不太懂的道理。

  正儿八经的两军对垒,先进攻方在最开始,是有心理优势的,但会在接战之前,损失更多。

  先防守方,自就是反过来,得远程兵器的便宜,但初一接战,会少几分心理上的优势。

  到底是先进攻更好,还是先防守更好,便是要结合自己麾下兵马之强弱,因时因地制宜……

  亦或者,还有一个选择,那就是两军对冲,都抛弃远程兵器的优势,就拼心理,就拼战力。

  苏武便是一边打一边总结一边学习,书上得来终觉浅,唯有实践出真知。

  苏武此时,也已然脱离了战斗,只看身边军汉一个一个往前冲去。

  便问此时此刻,军汉们心中还有什么念想?

  想来也没什么念想了,这般才好。

  再看头前寨栅之下,贼军披甲,越来越少。

  苏武回到马旁,取了长枪,再次上马,马背上的视野更广,放眼望去,苏武心中更是一松。

  立马打马离开此处,更是呼喊:“快,让许先生在中军将台起红旗,二通急鼓,重骑从正门出击冲阵,轻骑从后门两翼也去!快!”

  自有亲卫令兵在奔。

  其实,刚才不该去帮扈成,苏武作为主帅,不该做这样的事。

  便是回头再想,这寨栅之内,本就是敌寡我众,扈成即便落了下风,自有他麾下的军汉去救,哪里需要苏武从人群中挤进去救?

  奈何刚才苏武就是忍不住,就是那下意识里做出了抉择,就是生怕与贼将拼命的扈成会战死在此。

  苏武再是打马横去,四处督阵压阵,战线已然彻底稳住,那翻进营寨的贼人,并不是越打越多,而是越打越少。

  许多灰布麻衣,即便已然攀在了长梯之上,却已然起了犹豫,犹豫着是不是真要翻越进来。

  显然是寨栅之内的战况,太过骇人,那向来无敌的圣公精兵,此时当真不再无敌,一个一个惨死在雪水泥泞之中。

  这是以往从未见过的场景!

  胜了!

  苏武心中知道,已然胜了!

  就听得重骑马蹄轰鸣在响,从营寨后面先加速,再往寨门而去。

  寨门之处,正在打开,却是寨外无穷无尽的灰布麻衣,竟是不敢往寨内而冲,显然已是看到了那高高大大的铁甲骑兵正在冲来。

  只待那铁甲骑就要近前,寨门之处围得不知多少灰布麻衣之贼,此时更是连忙往左右去躲。

  千余重甲骑,呼啸而出,刹时间,那无穷无尽的灰布麻衣,只如草芥一般。

  只待重骑全部奔出,慢慢左右散了一些阵型,本是利剑在插,更成镰刀在挥。

  重骑马蹄所过之处,不论多少灰布麻衣,都成了倒伏之麦!

  那领头之军将,名唤林冲,旁人都戴铁兜鍪遮脸护脸,唯有他不戴,因为他那张脸,着实骇人,真如炼狱而来。

  便是他的马还未冲到贼前,那远远的贼人看得一眼他的脸,便是惊骇不已拔腿就跑。

  此时,湖州城楼之内,皆是一片大惊。

  怎的已是岌岌可危就要大败之局,瞬间就转换成了这般?

  贼人好似也不往那寨栅去前赴后继了,官军骑兵出营来打,更也好似横扫千军如同卷席……

  城楼之内,没有一人能把这件事说得清楚,便是远远观战,想都想不明白其中道理。

  变化太快,知府邢岳也是愣的,愣愣去看钱世疆。

  钱世疆也不懂得,看知府目光,他只管一声呼喊:“怕是要胜!”

  邢岳反应过来,也是一声大呼:“胜了胜了,反败为胜了!”

  满场众人,好似提前商议好了一般,同时一口大气就出,这不是要胜,而是在场众人本已是一脚踏进鬼门关里去了,陡然活过来了……

  那出去的一口大气,便好似死去活来的第一次呼吸。

  只待众人都活过来了,满场大喜,欢呼就起。

  一人来喊:“苏将军救我等命也!”

  二人来说:“好好好!极好极好!”

  更有人咬牙切齿,对着射孔大声呼喊:“杀贼杀贼,快杀贼啊!!!”

  “苏将军破阵,苏将军破阵啊!”

  “苏将军大破贼!”

  只看得后寨门忽然也是大开,两队轻骑在出,一队七八百人,正分两边而去,片刻绕过营寨,往左右贼阵在靠。

  马蹄在奔,箭矢在射,一队花荣,一队史文恭,两人皆是擅射之辈,更是左右开弓!

  邢岳已然激动得不知说什么是好,失言了一般,只有那脸上的激动溢于言表,乃至身形都跳了几下。

  终是憋出了刚才说过的一语来:“大风起兮云飞扬,安得猛士兮守四方!”

  钱世疆也不善词汇,只管学来一语:“大汉之卫将军,大汉之霍嫖姚!”

  话语至此,已然无以复加,不知还有什么话语能超越这两句来说!

  头前说来,只管是给苏武抬举,给众人信心。

  此时说来,那真是心中之念喷薄而出!

  十万之贼,十万之贼当面!望不到尽头的多!

  十万之贼又如何?

  哪里还看得到那些灰灰黄黄的贼人前赴后继?

  只看得那些贼人这边在躲,那边在避。

  只如牧人在赶羊群!

  营寨之内,苏武知道,还差一把火,眼前还有四五百精锐之贼在死战,只当把这些死战不退之贼一把杀光,铁甲步卒冲出营寨去顶,贼势就溃。

  还有这四五百贼,真是麻烦。

  苏武更也知道,这四五百贼,一旦死伤殆尽,便不仅仅是这一战之胜,而是方腊百万贼众无敌金身就此打破。

  只待这些奔逃而去的贼人回去了,一切就变了……

  那些所谓摩尼精兵,熊熊烈火焚我身躯,什么百战百胜,什么羽化登仙,皆成了笑话。

  那时候,苏武之名,当响彻江南之地,名传天下。

  那什么摩尼神明,在苏武面前,再也算不得什么神明,反而苏武兴许当是真正的神明降世!

  杀!

  苏武再一次亲自下马去杀,连枷锤在手,且看摩尼神明到底会不会让人刀枪不入。

  早已是人多势众,那寨栅跳下来容易,再翻上去就难了。

  一个一个的披甲贼人,被堵在寨栅之下,面对无数军汉愤怒。

  军汉此时之愤怒,已然无以复加,众人从军以来,皆是第一次遇到这般难打的仗,军汉更也损失不小,三千步卒,战死至少二百余人,轻重伤者更是六七百不止。

  便是哪一营哪一都,都有人死伤。

  军汉们岂能不怒,当面困兽之敌,自就更把怒火往前去杀。

  自家苏将军更也在前,众人哪个不是奋勇跟随?

  死了?便是死贼,也当再锤几下,再戳几枪,以解心头之恨。

  奋勇敢死又如何?前赴后继又如何?便是再如何奋勇敢死前赴后继,也不过脚下亡魂!

  你悍勇敢死就打得过我们吗?你前赴后继就打得过我们吗?你十万之众又如何?你能胜吗?你胜得了吗?

  苏武此战,已然在军汉心中植入了这么一念。

  这一念,过于重要!

  便是这支军队的蜕变!

  泥水血水,挂在每个军汉身上,所有人都看起来狼狈不堪。

  只待这些狼狈不堪的军汉,从营门再出,诸般大小军将呼喊不止,列队列队!

  三通鼓!

  咚咚咚咚!

  “阵型紧密,向前!”

  “架枪向前!”

  “向前向前!”

  队头高声在呼,都头撕心裂肺在喊,指挥使更是喊得心肺都要喷出!

  牌头在喊,虞侯也在喊,连军中文书也跳脚在喊!

  将军打马在后,跟着前方步卒慢慢在走,无有言语,只有凶恶得黑出水来的脸。

  眼前,是无穷无尽的灰布麻衣!

  没有正脸,都是背后,他们兴许前几天还在街边浪荡,只为混口饱饭,也兴许昨日还在田地劳作,却还难以果腹。

  今日,他们在逃!

  只是转头去,也是无穷无尽的人,堵得死死,着实逃不动。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长枪来了,一片一片捅刺而去。

  无穷无尽,却又哪里有那还手之力?去挤也奔,去踩,去践踏。

  不知多少人,在推挤之中倒地,没有官军来杀,却被踩入卑微,与泥泞化在一起。

  那深入敌阵不知多远的铁甲骑士,在无穷无尽之中仿佛搅出了漩涡一般。

  那两翼之骑,一赶一赶的箭矢更在催命,无穷无尽太过密集,但凡箭矢射出去,定有人满身是血栽倒在地。

  三千步卒,好似无穷巨力,好似液压机一般在顶豆腐。

  一场苏武从未见过的溃败溃逃,就在眼前。

  苏武想象了许多次这般场景,想象的是二十万宋军伐辽,丢盔弃甲溃败……

  想来,就是眼前这般的场景吧,再一次真切了。

  那林冲的马,冲着冲着,终于冲出了敌阵,却是马匹再也奔不动了。

  林冲下了马,拢得众骑列步阵,转头去,都是奔涌而来的贼人,林冲还要去堵,却是那潮水分了左右,并不奔他而来。

  漫山遍野也不足以形容此时景象,只当是天地都被溃败之贼占满了。

  湖州城楼之上,惊喜的人,竟是并不多看射孔之外,而是脚步如何也止不住的左右在动,一双手掌,拍得通红也依旧在拍。

  死里逃生的感受,过于浓烈,更是那方腊之贼杀人的手段过于骇人,便是死里逃生得越发惊喜。

  呼喊也好,相庆也罢。

  只有知府邢岳,呆呆愣愣站着,不断抹着眼眶里如何也止不住的眼泪。

  好似这天塌下来都压在他一人的肩膀之上,忽然,塌下来的天,又被人抬了起来。

  邢岳抹着眼泪回头,一会儿脸上是笑,笑着又哭,哭了又觉得该笑,却有话语:“快快快,把之前拢起来的郎中都带到城门处来,都让他们出城去,把药品都运出去,去营寨里,快!”

  邢岳,当真把这湖州城池组织得不差。

  钱世疆拱手一礼,飞身往那阶梯去下。

  众人又去看那射孔,又转身来哈哈笑……笑着也有泪……

  笑着又去看那射孔之外……

  邢岳也在回头看,看着看着,转身而来,慢慢也往那阶梯而去,却是好像脚步已然发僵,陡然小腿抽搐起来,眼看就要栽倒。

  众人连忙来扶,邢岳摆着手:“无妨无妨……诸位诸位……”

  “相公何话要说……”

  “钱粮,钱……诸位速速回家去取钱运来!赏军劳军要快,莫让那苏将军觉得咱们湖州人敷衍了他……”邢岳忍着小腿抽搐之痛,左右说着。

  “这就去这就去!”

  邢岳挥着手:“都去都去……”

  自也是邢岳不必众人来扶,他手撑着墙,站定之后,众人飞快也去,还有几个湖州军汉再来扶他……

  小腿抽搐未好,邢岳已然吩咐左右军汉架着他下城楼去,他得去,他得亲自去那营寨,得是第一时间。

  他得去问将军苏子卿,还有什么需要的吗?

  城门在开,邢岳上车,左右军汉簇拥着他出城去,那战事还在继续,只是贼人已是越来越远。

  其实能看到苏将军在何处,那军阵后面一彪百十骑,远远看去,已然只是一个小点,但苏将军就在那里。

  鸣金了!

  再远追,便是军汉就听不到鸣金之声了,不必再追,这些灰布麻衣之辈,多杀少杀,无甚重要,还有百万之贼,也杀不完。

  邢岳车架在走,走得极快,身后车架也多,多是郎中药品……

  陆陆续续,还有车架出城,载着钱粮与酒菜之物。

  直往都往那营寨里去,只管一靠近,便是满地的尸首,乃至还有那将死未死之人痛苦的哀鸣。

  那营寨里出来了许多辅兵,身穿皮铁甲,范阳笠在头,红巾系在胸前,长枪大刀,又砍又刺,好似全无一点怜悯之心。

  便越是哀嚎,越是多捅几下。

  邢岳从车窗看去,眼前之景,加上空气中弥漫的腥臭味道,让他连连作呕,却是这车帘依旧掀起不落。

  那辅兵带来的平板车架,装着一具一具的尸首,皆往一处去堆,那一处,便也越堆越高。

  邢岳车架到得寨门,他并不进去,下车,在寒风中站立等候,等候苏将军引兵归来。

  其他车架,只管往大营里去,那郎中更是脚步飞快,去寻何处是伤兵所在,寻到之后,立马就去帮衬军中医官干活……

  杜兴在接车架里的钱粮之物,只管让他们运到一处停放。

  苏将军打马回来了,踏雪乌骓马走得很慢,浑身泥泞稍稍干了一些,面无表情,只把铁盔夹在腋下!

  正是阴云转了晴,夕阳从西边照来,照在那苏将军高大的身躯之上。

  残阳,似血。

  苏将军沐浴血光之中,摇摇晃晃而来,说不出的肃杀威武!

  邢岳看得是目不转睛,也忘记了上前去迎几步,他就看着……

  直到苏将军沙哑一语说来:“知府相公何以此处等候?”

  邢岳才惊喜之中迈去步伐,走到那疲惫不堪的马旁,笑来,落泪,再说:“将军辛苦,将士们辛苦!”

  苏将军翻身下马,动作缓慢,站定之后,把腋下的铁盔递到一旁,才来答话:“终是胜了!”

  邢岳竟是叉手躬身一礼:“苏将军受我一拜。”

  苏武抬手去扶,轻轻摇头:“邢相公,请入大帐去坐。”

  邢岳连连点头:“好好好,将军请!将军头前请!”

  苏武点着头,着实疲惫,当真头前先走一步,稍稍转头看去,那湖州城门,出城而来的人与车架,络绎不绝,甚至还堵了起来……

  看到这一幕,苏武其实很欣慰,心中也暖了几分……

  邢岳立马来说:“将军但有所需,只管说来……”

  苏武点头:“且看城中上好的棺木有多少,都送来,配上石灰!”

  邢岳听来就是泪水不止,只管点头:“好好好……”

  苏武继续来说:“在城中多寻一些好住处,也要配上伺候的人手,六七百人要在湖州暂住养伤……”

  “好好好……自是最好的住处,都寻那女子来伺候。”邢岳点头如捣蒜。

  苏武点着头,不多言了,慢慢往那大帐走去,地面,当真泥泞不堪,军靴踩上去,脚底板都已湿透冻透。

  见得苏武不言,邢岳自是再言:“将军放心,还当再送木炭柴火来。”

  “多谢邢相公了。”苏武点头。

  头前,许贯忠、朱武、吴用、闻焕章也上前来迎。

  四人拜礼,苏武只点了点头。

  四人迎着苏武往大帐里去,苏武先去落座正中,请邢岳落座身侧,便是一眼:“失礼了。”

  就看苏武在脱靴子,邢岳只管来道:“哪里哪里,将军自便就是。”

  苏武脚底,已然泡得发白,身前炭火不多,便有人上前来添炭,让苏武烤脚烤靴。

  大军尽皆在回,四处都在燃起篝火,一阵打去,本是浑身燥热,只待歇息下来,便是寒意就来。

  苏武已然开口:“朱虞侯来记!”

  “得令!”朱武立马铺纸执笔。

  “此战,阵亡之人不比头前,赏钱……五百贯,重伤三百贯,轻伤依照情况,一百贯到二百贯来定,速速拢得姓名,立马先发。”

  苏武在处理战后的第一件事。

  只待朱武记得几番,苏武再说:“披甲之贼,一个人头,三十贯,其他贼人,按以往算。”

  朱武刷刷在写。

  苏武继续来说:“头前军前,有个大贼,我允诺了两千贯钱,官升三级,只看扈成所部如何报,但要扩大赏赐范围,让众人分功,有名有姓参与者,皆官升一级,那两千贯钱,便是众人来分。”

  只看着朱武记得差不多了,苏武再言:“所有人,不论有没有军功在手,每人都发二十贯钱,辅兵十贯。”

  朱武记得飞快,苏武再言:“今明两日,军中可饮酒,各部分两拨来饮,一拨今日,一拨明日,可痛饮!”

  邢岳接了一语:“军中酒菜肉食,定是管够。”

  苏武点点头,只道:“先把这些传于各部!”

  朱武立马转身出门去。

  不得片刻,军中四处,皆是喝彩连连,便是在大帐之中,苏武也听得到各处呼喊之语。

  “将军威武!”

  “拜谢将军!”

  似有一人先喊:“我等此生,皆愿随将军效死,死便罢了,死便罢了!”

  便是立马有那同呼之声:“愿随将军效死!”

  “愿随将军效死!”

  有一个辅兵,本是木匠学徒,名唤祝石头,正也激动不已,却是声音不大,好似是说给自己听的一般,只道:“我也愿随将军效死……”

  就看大帐之中,将军又把那湿哒哒的靴子穿了起来,起身走出大帐,上得头前将台。

  便可俯瞰整个军营,也有无数军汉正在看他,便是本在营帐之内的军汉,此时也奔出来看他。

  苏武前后左右去看,俯瞰整个营寨,点了点头,说得一语:“兄弟们不离不弃,我自与兄弟们同生共死!”

  声音不大,听到的人必也不多,但苏武知道,一会儿所有人都会知道自己在将台上说了一句什么话语。

  说完此语,苏武只管吩咐:“埋锅造饭,发钱发酒!”

  说完之后,苏武下得将台,再回大帐,再脱靴子去烤。

  营寨之中,处处都是热闹气息,许还有一些同袍死伤的悲戚,却是欣喜热闹更多。

  饭菜酒肉慢慢来,一箱一箱的钱也先抬到各都各队,战功与抚恤的钱还要等一会儿,等得军中文书统计上前,但一人二十贯的先赏,已然在发。

  一串一串的铜钱,挂在军汉脖子上,军汉们围着火堆在烤,互相都是笑容。

  只管是自家将军真的好,自从随了军伍,家中的日子,那是越过越红火,多置几亩地,多盖一间房,乃至还有人开始送家中的弟弟或者儿子去学堂……

  便有人言:“你们可知刚才将军在将台之上说了句什么?”

  “说的什么?”

  “将军说,只要咱们不离不弃,将军自与咱们同生共死!”

  “嗨,这还用说吗?咱们将军从来如此!”

  “那是那是……只管随着将军上阵,什么悍勇之敌,如何不怕死的,都不在话下!只管是百战百胜!”

  “哎呀,回去啊,我便让家中那娘们去寻道人做个长生牌位,做个将军的长生牌位,让她日日在家香火不断,嘿嘿……这般保佑将军步步高升,只要将军步步高升,咱们这辈子,享不尽的福呢!”

  “我也回去弄一个将军的长生牌位!”

  “那咱们都一起去弄,那道人许还少收一些钱财。”

  “要寻个灵验的道人才是!”

  “听说神霄派最是灵验!那神霄派林灵素的弟子,在咱东平府也有道观,新建不久,只管寻那人……”

  “好好,就寻那神霄派的……”

  众人烤着火,说着说着,酒菜已来,自是大快朵颐。

  那边,也在烧着热水,晚间都要好好洗一下,洗净身上的泥泞与血污。

  大帐之内,也在吃饭,那知府邢岳也并未走,跟着一起吃顿军中饭食。

  大帐之中没有饮酒,众人也在商议事情。

  苏武在问:“此战已罢,下一步该当如何?诸位议一议。”

  邢岳听来一愣,这位苏将军怎么还有下一步的事?还要主动去?这前锋大将,怎的好似真要用一万兵与百万贼去打?

  许贯忠先来答话:“湖州与杭州,不过二百里之遥,此番战败,怕是杭州之大贼还要派人来……”

  苏武点着头:“倒也不知再来是谁,有多少人马。”

  说着,苏武去看邢岳,便是邢岳更知当地情况,邢岳立马来答:“怕是那贼首第三,贼称三大王的方貌会来。”

  “他麾下如何?”苏武接着问,对于接下来的战斗,苏武并不那么担忧紧张了,甚至信心也多。

  邢岳接着来说:“此人,乃是方腊信任之猛将,更是方腊之三弟,那吕师囊不算方腊最亲信之嫡系,此方貌,便是嫡系人马,攻城拔寨了得非常,此人麾下有飞将八人,听说个个都有万夫不当之勇,此番贼军大败之后,那方腊许就是要派方貌来攻城拔寨!”

  苏武点着头,邢岳这话,有点道理,这邢岳之人,此时看来,着实不差。

  邢岳说明了事情情况,苏武想得一想,说道:“怕也来得不会太快,方腊刚入杭州,正是各部人马争权夺利之时,赶这吕师囊北来湖州,定就是为了做大利益来分,也是赶这吕师囊少分杭州之利……若是杭州再起大军,许还要一些时日……”

  许贯忠点头:“将军言之有理……”

  吴用立马来言:“既是如此,不若将军引快骑往那杭州去,便是在杭州城外劫杀几番贼人,好教杭州之贼知道将军之威也!”

  吴用显然是要表现一下。

  便是这一语来,苏武转头瞪去一眼,心中只想……吴用这厮,干点脏活不差,大战略上,着实不行,这是出的什么馊主意?

  便听许贯忠来说:“万万不可如此,那吕师囊败回去了,说我军如何凶悍,贼人各部军将定是不会多信,只会攻讦那吕师囊作战不利乱找借口搪塞。若是我强军当真出现在杭州城外大杀四方,那杭州之贼,那方腊之辈,必是立马警觉,心中生忧,到时候反而使得他们上下一心来打,与其如此,不如让他们在杭州之中多多争权夺利互相攻讦……”

  苏武听来点头,又瞟了一眼吴用去。

  吴用闻言,自也低头,心中也觉得尴尬。

  苏武有语:“那就只打出来之贼,先不打杭州之贼。”

  “正是,只待当真是那方貌出击,便与他迎头痛击就是!”许贯忠认真来说。

  朱武也言:“此番再战,将军不必再过于谨慎!”

  苏武综合一番,知道众人与他想的都是一样,心中也定,再战,当真不必过于谨慎了。

  只是如今损失不小,苏武皱眉问得邢岳:“我想在湖州招收良家子入伍,不知相公可能帮衬一二?”

  “这有何难,今日之战,不知多少人热血沸腾,城中更是热闹在庆贺,不知多少人在城头亲眼得见,想来那些小厮门客护卫之类,有许多人愿意随将军去……”邢岳说得认真。

  苏武点头:“不招刺不黥面,只管招人入伍为辅兵。”

  “那更好不过。”邢岳答着。

  却是许贯忠立马就问:“将军莫不是想要从辅兵之中补充战兵?”

  苏武点头:“且看在湖州招得多少人手,便从辅兵补进多少战兵,最好招来三千之人,把军中辅兵尽数补到各营各都,甲胄兵刃已然不缺,就这么干!”

  苏武要扩充军队了,经此一战之后,军心大振,每一部补进一些辅兵,无甚不可,只要老兵堪战,补进去的辅兵早已见过世面,自也堪战。

  朱武点头来答:“此乃极好之法。”

  苏武再看左右,众人皆是点头,苏武只管一语:“那就这么干,还请邢相公多多帮衬!”

  邢岳点头一礼:“自不在话下,便是湖州军中,有人愿意,也放他来!我这就回城里去,把这事安排妥当,更要亲自手书,请大小官吏与士人共鉴签押,起快马入京,为将军请大功!”

  (这一章,一万四百字,写了七个小时,当是精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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