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一章 艰难的抉择、必然的答案

　　山贼当然要住在山上。

　　达旦扛起眼球泛白嘴里吐白沫的路飞，领着卡普三人来到了达旦一家的住所。

　　戈尔波山，风车镇外一座名不见经传的小山，实际上去问在这长大的路飞这座山叫什么名字，他也肯定不知道。

　　就是这样一座平平无奇，普普通通的小山。

　　走进大门，卡普回头：“你们在这等着，我有话和她说。”

　　“这……”

　　两名白西服对视一下，其中一人威严的开口：“卡普先生，请不要让我们难做。”

　　“呵！”

　　对此，卡普咧开嘴人畜无害的笑了笑。

　　然后……

　　砰！

　　关上了大门。

　　“……”

　　白西服满脑袋黑线，最后只能互相点头，一个守在大门口盘膝坐下，另一个纵身一跃，消失在房顶树丛中。

　　嗙！

　　将路飞丢在椅子上，达旦咬着烟卷：“你之前可没说你的处境这么不妙，卡普。”

　　“而且还把政府特务带到了老娘这来！”

　　达旦虽然实力不强，但年轻时也见过世面。

　　那两人长风衣背后的十字图案，可不是谁都有资格背负的。

　　“放心，没看我都没事吗？”

　　卡普自知理亏，觍着脸摸了摸后脑勺：“世界政府不会那么不理智，把一切相关知情者全部处死。”

　　“那是因为消息已经瞒不住了！混账卡普！”

　　达旦怒锤桌面：“你死不死无所谓，可为什么要牵连艾斯？！”

　　卡普：“……”

　　无语一秒，卡普只能苦笑着继续安慰：“放心吧，有白胡子呢！而世界政府现在没工夫对他出手，等他都老的打不动了，艾斯早已成长起来。”

　　“世界最强”的名头还是有点用的。

　　达旦怒视着卡普，几秒钟后坐回去。

　　“然后呢？路飞你准备怎么办？”

　　看了眼昏迷中还时不时抽搐的路飞，达旦眼皮跳了跳。

　　“这小鬼不会听我们的，就算把他绑去海军支部，他也会想尽办法溜走。”

　　让路飞加入海军是他们情非得已！

　　卡普犯下滔天大错，没有牵连路飞已经是五老星顾忌影响的结果，可一旦路飞出海成为海贼，有他这个爷爷闹出的动静在，五老星绝对会重点关注！

　　毕竟说难听点。

　　爷爷作为海军收养罪恶血脉。

　　老爹创立革命军虎视眈眈。

　　孙儿目标海贼王出海为贼……

　　这家族怎么回事？！

　　造个反也要五花八门吗？！！

　　当然，此刻的五老星还不知道在香克斯没有当上四皇那会儿，他就把罗杰留下的草帽托付给了路飞。

　　而卡普也不知道，当年和路飞亲如兄弟的人除了艾斯，还有一个已经被认定死亡的萨博如今是革命军二把手。

　　不然，所有人表情都一定相当精彩。

　　原著里萨博因为艾斯死去的巨大冲击才恢复记忆，而“火拳”之名作为当年的超新星革命军肯定留有备案，现在没认出来，并不奇怪。

　　可不管怎样，如今的路飞并不如他两个兄长那般强大。

　　一旦出海，危险可以预料。

　　说起这件事，卡普沉默许久：“我……再劝劝吧。”

　　“呸！你确定他会听？”

　　卡普：“……”

　　深吸口气，达旦认真的看着卡普：“告诉他吧，卡普。”

　　“关于你的一切。”

　　“一想到这孩子未来会被海军追杀，还会和黑伯爵那些怪物为敌，我就怕得要死。”

　　“艾斯出海你不想管，他有自己的路我也认……可路飞呢？”

　　达旦低声吼着：“他是你亲孙儿啊！”

　　“你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他走上绝路？！”

　　“不行！”

　　讶异中，卡普瞪大眼珠子，严肃的看向达旦：“唯有这件事，不可以！”

　　“为什么？！！”

　　“因为他是路飞啊……”

　　卡普无奈的叹了口气：“要是知道我被关进推进城，他一定会来救我，那时，才真的死路一条。”

　　达旦沉默了。

　　这……不是很有可能，而是必然发生！

　　别看路飞现在对卡普怕得要死，可割断不了小时候趴在爷爷背上睡着的亲情。

　　不管前方有什么样的敌人等待着自己，只要认定了目标，他就会坚决的走下去，至死不渝！

　　这也是他们头疼的根本原因。

　　因为路飞现在认定的目标，是他么成为海贼王！

　　“香、克、斯！！”

　　同样的话语从两人嘴里吐出，愣了一下，卡普摇摇头：“让我和他单独待一会儿，达旦。”

　　“……好。”

　　说完起身，拉开大门。

　　“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吗？”

　　砰！

　　白西服：“……”

　　这里的山贼这么嚣张？

　　老子是政府特务啊喂！

　　给我放尊重点！

　　路飞感觉自己做了个梦，在梦里，他好不容易成为了海贼王，和伙伴们一起开宴会。

　　忽然一声噩梦般的嗓音在耳边响起。

　　“路飞！！！”

　　扭过头，熟悉的拳头映入眼帘。

　　“啊！！！”

　　一个翻身坐起来，路飞眼神迷茫的看着前方，半晌后才一锤手心。

　　“嗦嘎，原来是梦啊！”

　　然后一脸嫌弃。

　　“可是成为海贼王的梦里为什么会出现老头子，好恶心。”

　　卡普：“……”

　　皮笑肉不笑的凑过去，声若九幽：“那能不能告诉爷爷，梦里的老头子在干啥？”

　　路飞：“……”

　　危！

　　当路飞再次苏醒，已经是黄昏时节。

　　摸着头顶橙红发亮的大包顶小包，鼻青脸肿的路飞含糊不清地说道：“我可不会准备你的晚饭，臭老头。”

　　“切，老夫还怕吃了中毒呢！”

　　卡普冷笑。

　　作为被当成山上猴子养大的路飞（无误），达旦可没有做好饭等他回家的习惯，艾斯出海前两人就在森林里烧烤，艾斯出海后……就轮到路飞自己做了。

　　然而路飞的厨艺嘛……

　　反正据不愿意透露姓名的镇长乌普·斯拉普爆料，这两年他经常能看到一个红马褂戴草帽的小鬼扛着猎物进出诺琪高经营的那家宴会酒吧，每次都是扶着墙走出来的。

　　说完之后，爷孙两重新沉默。

　　正当卡普在想开场白时，路飞突然说道：“你那只手怎么回事？和海贼作战受伤了吗？”

　　卡普心中一暖，看了眼仅剩半截的石膏，笑了笑。

　　“是啊，被一个很强很强的海贼打伤的。”

　　“很强？有香克斯强吗？”

　　卡普：“……”

　　“别跟老夫提起这个名字！”

　　“噫~~！”

　　路飞不爽的瘪瘪嘴，随后双目放光：“那有海贼王强吗？”

　　“不知道。”

　　卡普瞥了他一眼：“罗杰都死了这么多年了，怎么比？”

　　“你输了对吗？”

　　忽然，路飞语气沉重。

　　卡普愣了一下，他继续说道：“如果赢了，你不会这么不开心。”

　　“竟然被你发现了……”

　　抬起右手揉了揉路飞的脑袋，在对方一脸嫌弃的表情中，卡普笑道：“是啊，输得很惨很惨。”

　　“路飞……”

　　“嗯？”

　　“你真的想出海吗？”

　　“那当然咯，还用问吗？！”

　　路飞当场激动的跳起来，旺盛的生命力让卡普目瞪口呆：“我可是要成为海贼王的男人，不出海怎么成为海贼王？！”

　　忽然，他警惕的后退：“等等，你该不会也是回来逼我加入海军的吧？”

　　“我告诉你臭老头，没门！”

　　“嘿，我就不懂了，海军有什么不好，海军为了保护大家和海贼作战，是崇高的事业！”

　　“那我也不去，我又不会伤害大家，海军和我有什么关系！”

　　“路飞！”

　　“爷爷！”

　　这时，路飞认真的看着他：“我知道你担心我，大海上竟然存在连您都不是对手的海贼，要想成为海贼王，我一定会有危险。”

　　“但是！”

　　“这是我的梦想！”

　　路飞咧开嘴傻乎乎地笑道：“和伙伴们一起，去未知的大海深处寻宝探险，和他们一起迎接敌人的挑战，在暴风雨中航行，这才是我想做的！”

　　“路飞……”

　　“而且，如果仅仅因为害怕就放弃梦想，你也会对我失望吧？”

　　“我可不记得你把我们教成了懦夫，而是要成为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卡普震惊了。

　　那个路飞，竟然能说出这么条理清晰的宣言。

　　不对！

　　他猛然醒悟过来，一把抓起路飞的衣襟，冷笑道：“背下来花了你不少功夫吧？谁教的？”

　　“啊？”

　　路飞懵逼了，扭过头：“是……是我自己想的。”

　　“呵呵，有义气，不错！”

　　卡普开始活动筋骨。

　　卡普使用了爱心铁拳。

　　效果拔群！

　　又是一阵鸡飞狗跳之后，放下奄奄一息的路飞，卡普端起茶杯润了润嗓子。

　　“诺琪高吗？真是可恶的丫头！”

　　路飞一脸震惊，那表情毫无疑问在说，你怎么知道？

　　难道我意识模糊那会儿说漏嘴了？！

　　随后，震惊变成了欣喜，因为卡普下一句话说。

　　“那就去吧，路飞！”

　　坐在桌边椅子上，卡普扭过头留给路飞一个侧脸：“只要你不后悔，想做什么就去做！”

　　“成为穷凶极恶的大海贼也行，像你父亲一样让这个世界天翻地覆也行，老夫不管你了！”

　　“啊？我还有个父亲？”

　　卡普：“……”

　　“滚！！”

　　砰！

　　在白西服翻着死鱼眼的注视下，路飞砸烂房门，被从里面丢了出来。

　　看着挂在树枝上随风摇摆的少年，白西服打了个哈切。

　　“这一家子，一定有病！”

　　要不然就是这个世界有病！

　　随后看向走出房门的卡普，说道：“现在可以走了吗？卡普先生。”

　　“走吧！该说的话老夫已经说完了！”

　　刚才的动作不小心触碰到伤口，卡普吸着凉气看了眼远处的达旦，点点头。

　　随后大踏步向前，在路过路飞时他拉起身后的海军制服，苍老的脸上挂起熟悉的笑意。

　　“不错嘛，路飞！”

　　“就是这样，向着你心中认定的方向走下去，别回头！”

　　目送三人走远，达旦吐出一口烟圈，神色黯然。

　　“卡普！”

　　卡普下午来晚上走，除了她这个罪恶血脉的养母，没和任何人见面。

　　为了什么达旦一清二楚。

　　眺望远方，一轮红日慢慢被海平线吞没，最黑暗的时刻已经来临。

　　可一盏盏灯光，却在此时在小镇上亮起，照亮夜空。

　　“老娘也不是婆婆妈妈的人，既然你都这么决定的话……”

　　看了眼路飞，达旦走进房间，搬来桌子堵住破口。

　　半小时后……

　　“有……有人吗？”

　　又双叒叕一次苏醒的路飞颤颤巍巍伸出手：“救……救命……嗝儿！”

　　蒙奇·D·路飞，三猫出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