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5章 最冷酷最血腥的时刻即将到来！

　　海盗们最擅长的就是贴身肉搏。这是最古老最血腥的作战方式，从远古时代就流传下来的。同时是最考验勇气和技巧的作战方式。海盗们都相信，只有在肉搏战中，才能诞生真正的勇士。

　　从高高的桅杆上，拉着绳索，直接荡到敌船上，然后和敌人展开肉搏。又或者是两船紧紧的挨在一起，相互间好像陆地一样搏杀。稍微缺乏一点勇气的人，都无法胜任。这种搏杀，要持续到有一方被完全杀死为止。杀红了眼的肉搏战，基本不会有活口。哪怕你跪在甲板上，举起双手投降，等待你的，都是一斧头。

　　对于麾下的勇气，还有肉搏战的技术，孙荣鲁有更加强烈的自信。跳帮作战，海盗们从来没有输过。就算是以前和红毛鬼发生冲突的时候，红毛鬼在海盗们的跳帮作战中，也是完败的。张准的人，只是靠着大炮的射程远，才占了一点便宜。要是真正面对面的肉搏，张准一定不是对手！

　　于是，海盗船一边开炮射击，一边继续压上。因为要开炮，所以，他们采取的乃是之字形的动作，虎贲军海军的炮弹就纷纷落空了。在这么远的距离上，能打中目标，的确是要讲运气的。但是，杨国华和周正宇也不是笨蛋，马上命令所有的大炮，专门封锁航道的中间，在那里周围形成一片密集的弹雨。只要是路过这里的船只，都将受到弹雨的攻击。由于航道的影响，海盗船一定要经过这个位置，除非是它们不想进来。

　　同时，三艘协助作战的苍山船，也被集合起来，尽量的增强航道中间的弹幕。这样一来，只要是海盗船从航道的中间经过，无论是横着过，还是竖着过，都要挨上一顿炮弹的洗礼。这样的射击方式，虎贲军海军也方便操作。打击固定的目标，要比打击移动的目标简单多了。

　　其实，认真说起来，虎贲军海军的炮手，只有不到三成是专业的。原来的虎贲军海军，根本没有这么多的炮手，很多都是海军学员直接顶替的。他们只懂得开炮的最基本操作，对于瞄准，完全不在行。因此，几乎每个专业炮手，都要指挥身边左右三四门炮的射击。后世的英国海军，炮击术极其的强悍，张准还没有训练到这样的地步。

　　果然，第一艘穿过炮弹封锁线的二号福船，又被打死了十几个的海盗，船上也有多处地方受伤。随后通过的福船，也被密集落下的实心弹狠狠的砸了一顿，包括孙荣鲁的旗舰在内。在通过这一片弹幕的时候，孙荣鲁也不得不躲藏在船舱里，不敢出现在甲板上。他担心自己一不小心，就会被砸中，从而死于非命。

　　遗憾的是，由于这年代的炮弹，威力的确不是很强，无法将海盗船完全摧毁。尽管所有经过的海盗船，都遭受多多少少的损失，却始终没有失去战斗力，更不要说沉没了。对于这样的成绩，孙荣鲁也是满意的。只要能够迫近目标，这样的损失可以承受。至于张准这边，对这样的战果当然不满意。但是，没有现代的TNT炸药，他也无能为力啊！

　　双方的距离，很快缩短到了两里左右。在这样的距离上，双方的炮弹，来往更加的猛烈，命中率也大大的提升。天空中，不断出现炮弹互相撞击的奇观。但是，由于光线逐渐昏暗的关系，真正命中目标的炮弹，还是不多。大部分的炮弹，都落在了海水里。有的炮弹甚至距离目标几百米远，也不知道炮手是怎么瞄准的。

　　从张准的角度来看，一百发炮弹里面，有九十发都全部打到大海里面去了，的确有点肉疼的感觉。海战果然是烧钱啊！海盗那边的炮击效果，也差不多。不错，海盗的炮击术，的确是要高出那么一点，但是，就这么一点点，也不明显。要是继续这样炮击下去，想要打沉对方一艘船，那可不容易。

　　“准备肉搏！”

　　“准备肉搏！”

　　“准备肉搏！”

　　孙荣鲁也察觉到炮弹无法解决问题，气势汹汹地叫道。

　　炮弹无法解决问题，那只有肉搏了。他要争取在天色完全黑暗下来之前，抢到敌船上面去。只要抢到了敌船的上面，和对方展开肉搏，就不需要担心黑夜的问题了。在黑夜中，照样可以杀人。海盗们个个都是抹黑杀人的好手。

　　接到孙荣鲁的命令，其他的海盗船纷纷做好肉搏的准备。主要是将炮弹的种类，更换成链弹和葡萄弹，准备近距离的轰击。只要进入射程，他们就会密集的发射链弹和葡萄弹，给敌船造成严重的损伤。只要敌人丧失部分的战斗力，他们就可以一拥而上，将敌人完全的消灭掉。这样的战术，海盗们是屡试不爽的。

　　同时，各色的斧头、标枪、匕首、飞刀、短刀、牙刀、分水刺等冷兵器，也都纷纷准备好。有部分的海盗，甚至持有短火铳。还有的海盗，将鲁密铳都准备好了。至于跳荡手、飞铙手，早就准备就位了。对于海盗们来说，跳帮作战乃是家常便饭，一切的准备工作，根本不需要经过大脑的。

　　“老七那边怎么回事？”

　　孙荣鲁忽然发现不对。

　　居然有一艘三号福船没有开炮！

　　在这个节骨眼上，这艘福船居然没有开炮，这是找死吗？

　　“问他们怎么回事？”

　　孙荣鲁恶狠狠地说道。

　　询问的旗语很快打出去。

　　结果，那艘福船反馈的信息，令人崩溃。

　　触礁！

　　船底受伤！

　　无法开炮！

　　“操！”

　　孙荣鲁忍不住破口大骂。

　　在这个时候触礁，船底穿洞，这不是开玩笑吗？

　　海盗这艘三号福船的上面，也有十二门的大炮啊！没有这十二门的大炮，他们怎么在火力上压倒对方？尤其是跳帮作战，双方都要在最近距离上，不断的发射链弹和葡萄弹。在这种时候，火炮的数量，绝对是越多越好。射出的链弹和葡萄弹越多，对敌人造成的伤害就越强。相反的，要是火炮的数量少，绝对是要吃亏的。

　　相对实心弹而言，链弹和葡萄弹，才是海战真正的大杀器啊！无论是对船只，还是对人员的伤害，链弹和葡萄弹，都是非常可怕的。一旦双方对轰链弹和葡萄弹，伤亡都会直线的上升。船体本身，受到的伤害，也要比实心弹更加的严重。尤其是桅杆和船帆，绝对是链弹重点打击的目标。

　　基本上，双方对轰链弹和葡萄弹，除了祈求老天爷的保佑之外，还要看双方的实力。如果没有意外，双方都会出现大量的伤亡。在同样大量损伤的情况下，当然是人多势众的一方，可以支撑到最后了。

　　“告诉他们！”

　　“必须开炮！”

　　孙荣鲁狠狠地说道。

　　船底受伤也不是不能开炮，就看老七的处理能力了。要是一点点小伤都处理不好，还当什么船长？总之，没有了一艘福船的参战，海盗这边的战斗力，将会大大的削弱。这是无论如何都不允许的。

　　“守备大人，参将大人命令我们开炮。”

　　在那艘受伤的福船上，有海盗向自己的船长报告。

　　郑芝龙接受朝廷安抚的时候，获得了大量的官员头衔。三品以下的武官，他可以自由授予，喜欢授予多少就授予多少。他自己是总兵官，杨天生、颜思齐都是副总兵官，下面的将领，都是参将、游击什么的，就连小小的船长，都挂着守备的头衔。当然，这些官职是朝廷不给工资的，郑芝龙集团自己搞定。

　　老七很纠结。

　　刚才一不小心，他这艘福船，撞到了水下的礁石。他亲自看过船底的破洞，的确比较麻烦。那些该死的礁石，显然不是南方常见的珊瑚礁。珊瑚礁本身比较脆弱，万一撞上了，对船底的伤害也不是很大。但是，其他的礁石就不同了。他其实已经算是运气好的了，由于速度不是很快，所以受伤不是很严重。要是速度快的话，整个船底，都要被撞碎了。海水大量涌入，这艘福船当场就要沉没。

　　受伤的部位，经过随船工匠的拼命弥补，总算是勉强堵住了漏水。但是，这样的修补，只是暂时性的，不能彻底的解决问题。要是开炮的话，勉强被弥补好的破洞，肯定会重新开裂的。重新修补上去的木材，当然不可能和船底形成浑然一体，只要受到强烈的震动，必然是要开裂的。

　　可是，孙荣鲁的命令，他不能不遵守。再说，在这样的情况下，他这艘船要是不开炮，的确会削弱很多火力。一旦进入链弹和葡萄弹的射击距离，那绝对是最血腥，最残酷的。甚至，比跳帮作战以后还要残酷。想到横飞的链弹，还有雨点般落下的葡萄弹，纷纷打在自己的船上，自己却不能还击，老七有点不寒而栗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