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林左卫都指挥使,鹰扬将军赵石病了,据说病的虽然不算很重,但却是牵动了很多人的心。

  本就已经日渐热闹的赵府门前如今更是喧闹异常,衣朱带紫,达官显贵不在少数,太后娘娘,皇后娘娘依次派人前来问询赵石病情,皇帝那里看似没有动静,但宫里的太医却被派来了三个。

  再加上鹰扬将军赵石即将出使川中传旨的消息已经不是什么秘密,往来探病之人的身份也就更杂更乱,用门庭若市一词来形容再是贴切不过,不知道的乍一看这架势,总免不了要以为这家是什么皇亲国戚或者世代簪缨之家的。

  就算是那些知道内情的,看到这等景象,也免不得要感叹上一番,这羽林都指挥使赵石运气太好,旁的先且不说,就说大秦百年来第一次开疆拓土,这传旨犒赏前方三军将士之功的荣耀没落在一位皇子或者其他王爷身上,反而是落在了这位外臣新贵的头上,真是让人既羡且妒啊。

  而对于现在端端正正坐于赵府正厅客座上的礼部员外郎庞渊庞简之来说,心里的滋味儿也是百味杂陈,不可以言语述之的。

  礼部是文人士子扎堆的地方,书生意气,粪土王侯,和翰林院,御史台等处的朝廷官吏一样,他们对于像赵石一般的赳赳武夫是一百个瞧不上的,再加上,羽林左卫都指挥使赵石于两年前那个夜晚,悍然与羽林右卫开战,接着擒下废太子李玄持,羽林右卫都指挥使,副都指挥使双双被刺于府中,虽说护驾有功,更有拥立之功在身,极得当今圣上宠信,但在他们这些文臣看来,一个幸进之臣的评语总是逃不掉的。

  不过这里面必然是少不了一些酸溜溜的味道的,出于圣上私邸,随驾区区数载,便已身居高位,手握兵权,名满长安,率军东征,博取功勋之外,在军中更是名声鹊起,几为大秦年轻将领之冠。

  这样一个人,即便旁人心有腹诽,但却不得不暗自感叹此人际遇之奇,羽翼丰满之快都是世间少有的。

  虽然此时庞渊对于这位指挥使大人让他这个礼部员外郎来回跑了数趟心存不满,也不敢将半点情绪表现在脸上的,再加上自从曾闻远,曾度父子之事,如今礼部在当今圣上心目中的地位恐怕已为诸部之末,当此礼部诸人行事唯恐不谨慎,不小心之际,他就更不想触这位朝廷新贵的霉头了。

  不过话说回来,虽是形势如此,但给对方找些麻烦还是轻而易举的,就像此次出使川中,钦差出行,本有规制,只要他随口说上几句,这位赵大人也就能省下很多精力,但六部之人却都默契的应付了事,存的心思自然是昭然若揭,庞渊身在其中,哪里不明白其中的道理?

  不过紧赶着上门,想瞅瞅是兵部的先上门来纠缠,还是吏部的人出头,或者还是那些私下已经定了,但临时却被踢出随行队伍的世家子被人怂恿着上门来吵闹,鹰扬将军赵石这个时候病了,估计也是累的,不然听说这人骁勇无比,是数一数二的悍将,身子自然强健的很,怎么会无缘无故就病了呢?

  他这人没有什么大毛病,就是一个喜欢凑热闹,这次虽然不想绞进这摊浑水中去,但以探病和送来随行人员名单的由头,上门来瞧瞧热闹总归不会惹麻烦吧?

  初时进府的时候,看见府外车水马龙的景象,心里还存着些幸灾乐祸的念头,但此时嘛,眼瞅着大模大样坐在主座,一脸云淡风轻的这位年纪轻轻的赵府幕僚,尽管脸上不动声色,心里却已满是苦涩的味道了,再看看手里那张薄纸上的几个名字,嘴角不由自主的抽动了几下,礼部这回可是给人做了嫁衣,这几人的名字,其中就有三位是原来定好,之后又删除了的,给的理由也是……这下可麻烦了,这几人虽说都是小吏,但身世却各个不凡,这下可好,不但好处送给了别人,还不定得落下什么埋怨呢,尤其是他这个员外郎,以后的日子须不好过。

  脸上硬挤出些笑容道:“陈先生,这是赵大人的意思?”

  听他这么一问,陈常寿眼神在他脸上轻轻一瞟,心中却是鄙夷,这人之前笑里藏刀,如今却好像换了个人似的,还问出这等话来,真将旁人当了傻子不成?

  他这心里也不怎么好受,身为赵石幕僚,却需旁人提醒才知其中关节,事情虽然不大,但在自恃甚高的他来说,不但是没做好本分之事,也是对他今后行事的一个警醒。

  这几个名字他是下了很大功夫的,不但找来几个入京以来结交的在礼部任职的好友旁敲侧击的询问,还将这几人的家世琢磨了个一清二楚,觉得再无遗漏才拿给了赵石,最后还是让那位大人挑出了些毛病,接下来又亲自加上了几个名字这才作罢,让他脸上颇觉无光。

  心中纠结,也就不愿再跟这些官场冗冗之辈计较什么,似笑非笑地答道:“庞大人怎会有如此一问?难道是想说我家大人有私心不成?我家大人如今已经积劳成疾,勤劳王事至此,秉承的都是一片忠心罢了,不然也不会冒然插手礼部分内之事,大人说是不是这个道理?望庞大人将此话带给礼部诸位大人,不要留下什么芥蒂才好……”

  他这里连挖苦带扣帽子,说的庞渊难堪不已,被一个白身幕僚如此挤兑,心中已是恼怒的很了,但其中的关节却又不能拿到明面上来说,此时被人家抓住了首尾,偏偏就真是一句反驳不得。

  这时陈常寿见这位礼部员外郎大人脸色阴沉,尴尬到了极处的样子,也算是稍微出了一口闷气,不过他也知道,虽说占住了道理,让礼部吃了一个闷亏,但却不易开罪太过,于是话锋一转道:“这几人都是礼部之人,资历虽都浅薄了些,但各个都是栋梁之才,缺的也只是缺了些磨砺罢了,我家大人那里是没有任何私意的,不过这毕竟是礼部职权之内,能不能随行出京,还要礼部诸位大人点头才是,我家大人可不好干涉太过……”

  庞渊这时心中却只有苦笑,眼前这个年轻人说话到真是滴水不漏,话中带刺是不假,但也谈不上有多咄咄逼人,官场套话一句接着一句,信手拈来,若不是亲见此人年纪轻轻,还以为是个积年老吏呢。

  再看看这几个名字,嘴里却是有些发苦了,李师雄到还罢了,在礼部任职多年,才能虽谈不上,但却是很谨慎的一个人,照这位幕僚的话到也还说的过去,其他几人嘛,却是和栋梁之才半点边不沾的,赵光,礼部司库,若不是有个外戚的身份在,连个账目都稀里糊涂的人能作司库?

  还有这个姓崔的,进礼部才几天的功夫?据说是名门之后,但崔氏一族在百多年前也许风光无限,但此时嘛,朝廷重臣可真没有一个是姓崔的,一无根基,二来才能不显,说什么栋梁之才?真是见了鬼了。

  再看其他几个,都是仗着父祖余荫而居于闲职的纨绔子,一个年龄上三十的都没有,资历浅薄不假,但要说这几个人有何才能,逛青楼吃花酒的本事倒是有的,其他嘛,嘿嘿……

  心中腹诽不止,但人家给出了台阶,他却也不得不下,毕竟是宦海沉浮多年之人,心里虽然郁闷的紧了,但脸色却缓了下来,笑容也变得自然了不少,“赵大人深得圣宠自非无因,本官失言了,还望陈先生转告赵大人,与公与私,本官皆无怠慢之心,这几人即得赵大人赏识,定有不凡之处的,本官回去之后……呃……稍后再来拜会赵大人,还望赵大人身子早日康复……本官……”

  陈常寿微微一笑,对他的前言不搭后语不置可否,只是拱了拱手,“哈哈,庞大人的盛意我代大人领了,时已正午,惜身已命人准备酒宴,早就听闻庞大人学富五车,是礼部数一数二的才子,惜身早想聆听教诲,奈何缘浅,至今才得一会,若大人不弃,咱们把酒言欢之际,也好让惜身等后进请教一番若何?”

  这时庞渊哪里还坐得住?眼前这位年轻的幕僚言辞犀利,给了他很大的压力,言行已有些失据,是片刻也不想在这里多留的了,“呵呵,这个……本官还有公务在身,陈先生的拳拳之意心领了,这就告辞,改日有闲,再行相聚也不迟的……”

  陈常寿看他好像针扎了屁股般坐卧不安的样子,心中不由暗笑,他也无真个留人的意思,于是两人带着虚假的笑容又连番客套了几句,庞渊这才告辞离去。

  接下来,陈常寿却也未能闲着,和陆续而来的诸部之人打交道,时不时的还要见上几个来求情面的各色人等,忙的却是不可开交……

  他这里前面忙的打转,赵府后院赵石卧房之内也不清闲。

  几个丫鬟下人在外面来往不绝,一股中药的干涩味道弥漫出老远,虽然人来人往,但声音却是不大,下人们都是轻手轻脚,大伙儿都知道,卧房之内的大人病情虽不重,但心情却是不好到了极点,这位大人虽说从来对内府之事不闻不问,下人们也都宽松惯了,但此时此刻,却没人想在这个时候出什么岔子,那不是上赶着让自己吃不了兜着走嘛,于是在内院半个主人惜红的指使之下,却是显得很是井井有条,连个大口喘气的人都没有,不过各人脸上都绷着,宁静之中却是带出几丝肃穆和紧张来。

  卧房之内,赵石半躺在床上,一张本就严厉居多的脸绷的紧紧的,脸颊之上带着一丝不太正常的潮红,目光逡巡之下,简直没有人敢和他对视哪怕片刻。

  赵石胸中的怒火是一窜一窜的,只是到了现在也没个地方发泄出来,这倒也不能怪他不够镇静沉稳,任谁在死里逃生之后,却发觉让自己陷入险境的原来不过是一场误会,估计心情都会和他一般无二。

  那晚“遇刺”,到了最后才明白,两个“刺客”却是那被他留在府中的清虚道人和他那个捡来的徒弟。

  若不是当时他气虚体弱,再加上周围没有扈从的衙兵,怒发如狂之下,他当即就能命人将这两个不知所谓的家伙斩杀在当场。

  事后,没有半点歉意的清虚说出一番歪理出来,行军打仗,若是主帅被刺于军中,大军虽众,崩溃也是早晚间事,而刺客皆通江湖技击之法,存敢死之心,身边只有几个衙兵怎么行?他不过是想给赵石提个醒,身边若无高手死士坐镇是万万不成的。

  说了半天,赵石算是明白了,这位道爷也是想随行出京,估计是觉着自己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加上赵石公务甚忙,不定什么时候才能记起报仇之事来,他跳出来,不过是想让赵石记起还有个师傅罢了。

  赵石虽是恼怒,但这歪理也是理不是,他自从进京之后就已经遇刺了好几回了,身边的这些衙兵在战阵之上那是没的说,不过一旦遇到这些满脑子都是和敌人血溅五步,要拼着玉石俱焚的家伙,还真是有些摆设的意思。

  既然对方的话有道理在里面,这口气他也就忍了下来,再加上他这人看似凉薄,但骨子里对于恩怨看得却是极重,和尚死在川中,要想在人海中找到凶手,他在长安可没这个能力,这次出使川中却是个不错的机会,到时暗地让张承等人派人查找那个什么拜火魔教当不是什么问题,只是这些日子太忙,还没顾得上跟道士说此事罢了,没成想却是让道士折腾了一番。

  不过话虽如此说,他也不打算再追究什么,但这心里的不满总是难消,加上本来身子便已经感到难以支持,但只要多休息上一些时候,泡一泡温泉,总归不会病倒就是了,但经过那晚惊心动魄的打斗,虚汗出了一身,一下子病情便重了数倍不止,晚上就发起了高烧,如今只能在床上处理一些事情,心情会好了才怪。

  其实,追根究底,让他最郁闷的就是现在诸事缠身,都说学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真是不假,前世二十多年磨砺,在硝烟战火中练就的近乎于本能的一些东西开始出现了迟钝或者说是遗忘。

  当年那些教官的教导,他每一条每一件到还记得清清楚楚,但反应已经迟钝,甚至可以说是行为混乱,就拿此事说吧,夜晚遇敌,敌情不明之下,当充分利用环境和对自己有利的所有因素,伺机而动,而一旦动作,就要致敌手于死地。

  那晚从开始察觉危险,到和敌人交手,却每一处令他满意的地方,他有多少机会安全隐藏起来,这还是在自己的地盘,只要高声召唤一下,哪里还会有危险存在?竟然满脑子都是狭路相逢勇者胜的愚蠢念头,难道是当正规军当的傻了?还是练那般若禅功练的脑子木了?扪心自问之下,心中之郁闷也是可想而知了。

  “你们也要去蜀中,去便是了,为什么非要跟着我走?”赵石面沉似水,话也冷的好像刀子一般,他心情本就不好,眼前几个人算是撞在了枪口上。

  已经升任内衙左监,官至羽林军左骑尉,领宫门卫的赵飞燕一直躬着身子站在那里,本来就被赵石冰冷冷的目光瞧的心里发毛,背后一阵阵冒虚汗,这时直接感受到赵石的怒火,更是噤若寒蝉。

  他和眼前这位朝中新贵也算是有几面之缘的,他本来胆小到如此地步,但第一次和赵石见面时给他的印象太深,如今每每想起那晚乾元殿上血淋淋的场面,就不由头皮发麻,再一见到这位在乾元殿上大开杀戒,几乎将王灵鼻所率内衙高手屠戮一空的阎王,想直起腰杆说话可不那么容易。

  他本是川中剧盗出身,后为内衙所用,地位也不甚高,两年之前,太子李玄持勾结先帝身边亲信太监以及内衙副指挥使王灵鼻谋逆,他不幸也参与其中,那一晚,自王灵鼻之下,内衙高手在乾元殿上被这位大人当场就杀了二十八个,杀的众人是魂飞魄散,心胆皆寒,唯一幸运的是他赵飞燕脑袋灵光,当场擒住了太子以为输诚,算是立了一功,险而又险的将自己摘了出来。

  再然后这位大人借此青云直上,不但得了新帝的宠信,地位也日渐稳固,反之,他这等“余孽”可就惨了,虽说最后“幡然醒悟”,还能戴罪立功,新帝为稳定朝政人心,也“既往不咎”,而且还升了他的官职,但说起来,这两年他过的可是凄凄惶惶,并不如意。

  本来他们这一支内衙人马有刺探军情,缉拿要犯等责,职权不可谓不重,也最得先帝信重,但太子谋逆事败,新皇看似宽容大度,但他们这些幸存之人最终还是倒了霉的,不过这也在情理之中,并不出人意料,毕竟在内衙任职,最重要的除了才干之外,那就是忠心两个字了,谋乱犯上的罪过都犯下了,还有什么忠心可言?于是一干人等虽没有被挨个处斩,但也不会再有人信任他们。

  就拿他来说吧,境遇还算好的,留在宫中,虽说只是个看宫门的差事,但总好过许多人被流放监禁,或者干脆就悄无声息的失了踪影。

  本来说实在的,他这人没多大的野心,像他这样的江湖亡命,半路出家有了官身的,大多不会有什么妄想和奢望,荣华富贵,后半生逍遥自在那是想也不敢想的了,其实求的不过是死后别曝尸荒野,坟茔之上有座刻着他们自己真名实姓的墓碑,逢年过节,有那么三五亲朋上炷香就成,至于其它,他们这些连忠心于朝廷与忠心于王灵鼻之间的区别都不太能弄得明白的江湖草莽就更加顾及不上了。

  不过话虽如此,蝼蚁尚且偷生,何况于人?一旦涉及各人身家性命,他们这些一直是干着掉脑袋的买卖的所谓亡命却是都只有一个心思,天大地大,老子的性命最大。

  这也是在日月争辉楼第二次见到赵石时,一直饱受排挤打击,过的提心吊胆的赵飞燕摆出一副谦恭到极点的姿态的重要原因了。

  当时他也没想太多,即便他这人有自己的聪明之处,但去巴结一位风光正盛的朝廷新贵对于他来说还是太过艰难了些,也没有太好的机会。

  不想过数月,竟然机会就来了,这位大人要去川中传旨,内衙命其率人随往,他也仔细琢磨过,这件看上去应该是美差的差事为什么会落在他的头上,虽然钧令说的并不清楚,只说到了川中便宜行事,主要是居中联络川中密谍,打探川中消息。

  但他久在内衙,一些消息他还是隐约能知道的,自大秦兵马入川以来,内衙在川中的密谍损失惨重,再加上兵荒马乱,联络不上的,就连内衙自己人都说不清到底内衙在川中受到了怎样的重创,反正如今秦军刺探军情多数已是和内衙无关,据说这情形让宫里刚掌握内衙权柄两年的曹公公很是受了些责难。

  而现在推他出来去川中,以他的聪明自然也就明白了些许其中关节,这一趟不是什么好差事,反而很可能是要当什么人的替罪之羊的,尤其是他身后跟着这两位,虽然名为下属,对他却是一点敷衍的意思也没有,他还有什么不清楚的,身后这两位才是内衙真正主事之人,身负密令那是肯定的了,这趟去了,查出什么或者没查出什么,他赵飞燕的脑袋估计都要保不住了……

  如此这般,他越是思虑的清楚,心里越是发凉,而最终觉着能在如此死局中救得了自己的也就是眼前这位了,所谓病急乱投医,他也顾不得这位大人是不是真有这个能力,对内衙之事有多少了解,愿不愿意插手内衙之事了,这根救命稻草他是一定要抓在手里的,不然岂不是连那一线之生机也没了?

  “大人,下官……下官等是奉上命而来……您就别难为下官了,再说,既然入了大人麾下,大人但有所命,下官必定惟命是从,再不会给大人添什么麻烦的。”

  他这里说的隐晦的很,他这里自然是惟命是从的,至于其他人嘛,就不敢保证了,说起来,身为内衙所属,这般说话姿态放的已是极低,该说的不该说的,分寸也把握的也很是恰当,要不然怎么会说他是个聪明人呢。

  不过这番话说给赵石听却是不成的,就算此时赵石没在气头上,也琢磨不出话里话外他输诚之意的,加上赵石前世的经历,他对这个什么内衙并无半点好感,一句话又怎么能糊弄过去?

  “奉的是谁的命令?我这里怎么不知道……”冷冷的看了眼前三个人一眼,赵石紧跟着便问。

  赵飞燕此时也只有苦笑的份儿了,这话他轻易可不敢接,他也不知自己怎么这等倒霉,是什么地方得罪了这位大人不成?话里怎么觉着有这么大的怨气呢?真是流年不利……

  “大人……这个……是宫里的意思……”不得已赵飞燕唯有含糊的回答道,希望这位大人能听出味道来,不要再跟他这个夹在中间的小人物计较什么了,中间眼神更是连连向身后两人瞟了过去,希望赵石明白,此间主事之人并不是他赵飞燕。

  还好的是,赵石虽然有病在身,但感觉依旧敏锐如常,察觉他脸上有异,径直望向他身后两人。

  “这两位又是谁?”他说话依旧毫不客气,让赵飞燕身后两人都是脸色微变。

  “哈哈,我来为大人引见,这两位……”赵飞燕暗自松了一口气,眼珠一转,笑容越发带出了几分谄媚来,更是侧着身子,将自己身后两人整个露出来。

  “不用了,我自己来……”两人中那个虬髯大汉猛的直起腰杆,本就显得比赵飞燕魁梧三分的身形看上去又高大了几分,精光四射的眸光在赵飞燕脸上一扫而过,闪过几许鄙夷傲慢之色,随意抱了抱拳大声道。

  “皇厩副驾,都骑尉沈剑见过大人,我等奉枢密院令,随扈大人往川中行事,暂领钦差行营护官,不过大人虽是上官,但对我等并无直辖之权……”一边说着,一边从袖子中掏出一封文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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氪金养到真权臣后,她被反撩了

苏锦时无意中玩了一个恋爱养成游戏,男主逼真又帅气,喘的还好听。<br/><br/>苏锦时戳戳沈拾琅的脸:“这就是养帅哥的快乐吗?”沈拾琅:“什么人装神弄鬼!”苏锦时:“不礼貌,叫我主人。”沈拾琅:“呵。”沈拾琅受伤要买药。<br/><br/>苏锦时:“买!”给他擦药顺便摸一把胸肌。沈拾琅饭食没营养。苏锦时:“买!”顺便摸一下他的嘴角。<br/><br/>沈拾琅没有新衣。苏锦时:“买!”顺便看他更衣,摸一下腹肌。直到她在商城花重金买了一扇传送门,直接传送到了沈拾琅怀里。<br/><br/>沈拾琅解开衣襟:“摸啊,你怎么不摸了?”*沈拾琅生平最恨鬼神之说,偏身负灭族之仇,寄人篱下,只有一女鬼陪伴左右。<br/><br/>被人污蔑时信他,被人围攻时护他,被人下毒时救他。他自己都不相信有一天他会跪遍大熙寺庙,不惜以己身血祭只为见她一面。

被弃后,医女她竟成了锦鲤

《被弃后,医女她竟成了锦鲤》 文武双全、多才多艺的的女特种兵沈星辰,死后重生在古代一名年仅十六的弃女身上! 憋屈的身世,心态扭曲的养母、孱弱的幼弟、物质贫乏的山村、看似永无出头之日的流放生活,让原身生无可恋。 而穿越后拥有神医金手指的沈星辰,却靠着精湛的医术、超前的生活理念,不仅替原身伸了冤报了仇,还得了一个时而小奶狗,时而小狼狗的俊美夫君。 当然,性格不定那只是在某王爷心疾未愈,拥有双重人格时,等他病愈,就只剩宠妻一个属性

被凶兽忽悠去穿越开局就是在逃荒

她就不该相信丑丑的花言巧语!什么带她去穿越时空看看古代的繁华盛世,她怎么就忘了丑丑是朱厌! 这家伙是有名的凶兽!出则大兵!唯一庆幸的是它有个本命空间,虽然出来的时候准备的不齐全,至少不用担心被饿死。 看她一个现代千金大小姐,如何在乱世用努力求生……

帝王侧

【正文第三人称,全员恶人,没有恋爱脑,也不提倡爱情。】 在赐婚的圣旨下来之前,我从未想过我的夫君会是薛绍冲。虽说我俩几乎一起长大,都在这宫中读书玩耍,也算是青梅竹马。 只是我们既交不得心,也知不得己,平时玩耍时候也算的投契。他爱骑射,我也跟着他学得一手好箭术。我擅丹青,他也曾央我为他画画。他是贵妃生的皇子,我是皇后的亲侄女。他尊贵,我也不差。 但是我们两个人都未曾想过会是对方的良配。 无他,因为他的母亲举西凉全力辅佐了皇帝登基,却没有得到皇后之位。 而我的姑母却因家族势力,无所出却稳坐中宫。 他的母亲是西凉铁血公主代战,巾帼不让须眉。 我的姑母,正是那苦守寒窑十八载,一朝出世凰在天的王宝钏。 如今皇帝登基已经十载,还不曾立下太子。我俩这个婚事啊,可真是不能好过啊。

都重生了还嫁什么人

这是一个兵荒马乱的世界,女人是附庸,是财产。徐韫死在乱世里又重生归来。 谁说女人只能困在后宅,相夫教子,妻妾争斗?骁勇将军?世家儿郎? 通通闪开!谁也不能耽误我徐韫考状元!都重生了还嫁什么人?不再做把希望寄托在男子身上的的女子,一样可以活出自己的人生。

和离后,我被太子娇养了

《和离后,我被太子娇养了》 东宫来了一位身娇体弱的下堂妇,刚开始东宫储美没把这位弃妇放在眼里。 谁知她今日偶感风寒,明日抱恙在身,引得太子殿下日夜照顾。 这照顾着照顾着,还把人照顾到榻上去了,气得众美大骂她是臭不要脸的白莲花。 作为当事者,秦昭表示:前夫绿了我,我转身勾搭上当朝太子,抢走小三儿的准男人,一婚还比一婚高,这没毛病吧? ** 太子萧策清心寡欲半辈子,直到遇上秦昭。 他以为秦昭可怜,离了他活不下去,于是让她暂住东

小福宝被偷人生后,成全京城团宠

《小福宝被偷人生后,成全京城团宠》 妞妞刚出生就被坏人偷偷掉包,扔在野外被生不出孩子的张家夫妇捡了。 养到五岁张家得了宝贝金孙后嫌她晦气,任由她高烧不退。 回娘家的大姑子急了:谁说我们妞妞晦气,她明明是小福妞,你们不养,我养了!。 妞妞再没有干不完的家务,还能吃得小肚滚圆,一家人把她捧在手心宠。 张家婆媳俩天天等着看大姑子的笑话,盼着妞妞将养母一家全克死。 但她盼着盼着。 养母家起房子,买田产,日子一天比一天红火,养父还一路科举,

芙蓉帐:权相的掌心娇重生了

前一世,她本是娇养在府的士族娘子,最终却沦为暴君手中的玩物,大雪夜里,赤身裸体、死无葬身之地。 大梦归来,她毫不犹豫拔下发簪,朝着那人的脖颈扎去,既然要血债血偿,那么就从此刻开始......

家有庶夫套路深

《家有庶夫套路深》 作为一名合格庶子,褚三始终禀诚着不争不抢,安份守己的原则,待时机成熟便可一飞冲天,自立门户。 不料,某天他爹出门喝喜酒,喝着喝着,居然把新娘给喝回来了! 爹说:“这是正儿八经的嫡长女,便宜你了。” 原因:新郎跟小姨子跑了,刚巧小姨子是他的未婚妻,新娘无处嫁,干脆就抬进他家给他当媳妇! 没落伯府的庶子娶了高门嫡女。 原本瞧他还算顺眼的嫡母立刻瞧他不顺眼了! 平时懒得搭理他的嫡兄嫂子也上门找事了!

药门仙医

她,出自百年隐世家族,贵为堂堂药门至尊。她,生于百年世家贵族,贵为世家传承少主。 一个身死,一个魂灭,一朝易魂重生,天下风云将起!他与她,青梅竹马之情,曾许诺,玉兰花树长成之日,便是迎娶之时。 他与她,初相识,便结下佛缘,一个狡黠如狐的小光头,让他印象深刻,可后来,谁来告诉他,为什么小光头会变成一个长发飘飘倾城绝美的女人?

重生福女带空间去逃荒

《重生福女带空间去逃荒》 李家嫡长女又美又飒,带空间物资去逃荒,历经战乱病疫诸多困难,和家人团结一心夺回荣耀,收获美少年一枚。

穿书后,病弱嫡女又崩人设了

【1V1、双洁、甜宠、团宠】赵云珠是一名宅斗文写手,一切复仇全凭一个爽字,不论宅斗宫斗,不谈感情只谈事业,遇神杀神遇佛杀佛,总之一句有你没我。 写文一时爽,报应火葬场。 赵云珠做梦也没想到她会穿进自己写的小说里,穿书就算了,竟穿在一个药罐子身上…… 药罐子就算了,还是开篇即死的炮灰…… 简直就是苍天有泪全砸她身上。 躲过命运追击,她势必要做一个背景墙,观看尔等尽情表演…… 这位大哥,你身为主角没有一点认知吗?巴着我一个炮灰是嫌我命不够长吗? 某人眉头微蹙,面露委屈,拉着她的手可怜兮兮的哄诱道:“珠儿别怕,本王定让你长命百岁陪我一路白头。” 这话听着好像还挺中听的。 那,她姑且将他收入囊中,跟女主说拜拜。 传闻襄王妃柔肤弱体,没几年好活,京都众女眼巴巴的期待着襄王妃位置空出来,好上位,然而待众人熬成婆,孙子都满地跑也没见传来襄王妃薨的消息。

盛嫁无双之废柴王爷神医妃

《盛嫁无双之废柴王爷神医妃》 作为南诏国最废柴的皇子,苏默被送到东明国为质多年。 东明皇帝特善良,不仅给苏默封王,到年纪,还惦记上给他指婚。 挑来选去,定下镇国公府嫡出小姐,出身尊贵。 但并非自小在京城长大,惊才绝艳的沐家大小姐,而是刚从乡野之地寻回的沐家二小姐。 人人皆道:村姑配废柴,天作之合! 倒有些渊源,苏默记得。初次见面,那小村姑从天而降,砸到了他身上。 大婚之夜,友好协商,一起愉快地当咸鱼呗! 可渐渐的,事情有点不

有108宝的暴君男主要以身相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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