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先生一和他说话,那两个管教就不便推着张胜往前走了,张胜急迫地说:“文先生,我遇到一些麻烦……”

  文先生目光一闪,笑吟吟地说:“那又如何?”

  “整个看守所中,能救我的,唯有先生一人。”

  文先生莞尔道:“如果有人想对你不利,可以对管教说。我也是犯人,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有什么本事救你?”

  “文先生,当着真人不说假话,我若给管教说了,估计死期就到了。在这混,就行守这的规矩。看守所当然不希望出事,警察不会不管,可那又如何?他们总不能一直给我安排单间住吧?我纵使逃过这一次,仍然有下一次,说不定会死得更惨。”

  他这样一说,两个管教脸色很是尴尬,可是性命攸关,张胜已经顾忌不了那么多了。警察不是他的私人保镖,只要他还在牢里,危险随时都有。潜伏在暗处的敌人还不知道有多少,起码……比他还早进来的老刀绝不是唯一接受指令杀他的人。

  任何一种环境,都有与之适应的独特的规则,在牢里,真正能保护一个犯人的,只有牢里的犯人,只有犯人中的王者,这个王者就是眼前的文先生,凭他的能量,要消弥自己的威胁不过是举手之劳。

  所以张胜无暇顾及措辞,他抢上一步,急急又道:“唯有文先生开了金口,才能让我摆脱麻烦,所以……厚颜请先生援手。”

  换做以前的张胜,即便明知钢刀临颈,也必然温温吞吞忸忸怩怩,为了一点可笑的自尊放不下身架,等他犹豫再三终于下定决心时,只怕机会早已失去。如今的他,已经懂得分析利害,懂得当断则断,他不甘心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在牢里,他必须要给自己寻找机会,哪怕是千分之一的机会,他也决不放弃。

  如今的文先生就是他唯一的一根救命稻草,张胜如一个溺水的人,本能地就想抓住它。当年的韩信能受胯下之辱,他张胜有什么身架可端,不能屈膝求人?

  “哦?”文先生歪着头想想,然后便笑:“好吧,就算如此。可是,我为什么要给自己找麻烦呢?这世间一切都需要公平交易,才有人肯和你做生意。我帮你捡回一条命,你能给我什么?”

  张胜一愣,仔细一想,文先生的身家不知比他高了多少倍,金钱方面他就是把全部财产都拿出来,只怕也入不了人家的法眼。其他的无论是权力、地位皆远远不如。对文先生来说,或许他唯一需要别人给他的,就是只是自由。自己有那个能力么?

  张胜前思后想,嗒然一叹道:“没有,我没有可以和先生等价交换的东西。”

  “那么……对不起,我不能帮你!”

  张胜没有怨恚愤怒,只是黯然摇头,无力地说:“打扰了。”

  “不客气”,文先生浅浅一笑,目光一定盯着张胜的神色变化,直到他被管教架起来带走,才转向桌子。

  他拿起刀叉,才牛排上切了两下,忽然若有所思地停了下来。

  沉吟半晌,他端起了酒杯,杯中酒红如血。

  文先生轻轻摇杯,看着酒液荡漾,许久许久,举杯抿了一口,似笑非笑地说:“尺蠖之屈,以求信也;龙蛇之蛰,以存身也。与时屈伸,柔从若蒲苇,非慑怯也;刚强猛毅,靡所不信,非骄暴也。以义变应,知当曲直故也。这个小子,会是我需要的那个人吗?”

  ※※※

  一个劳动号凶神恶煞地盯着张胜,摩拳擦掌地问:“卢管,怎么处置他,还是大挂吗?”

  卢管叹了口气,说:“算了,才刚出来几天,再挂上人就废了。关进‘卫生间’吧。”

  “好咧!”劳动号接过张胜,向里边拖去。

  卫生间确确实实就是一个卫生间,同时它也是一间禁闭室。里边很小,比普通的卫生间三分之一还小,三面是墙,一面是门,脚下一个蹲便,人一进去转个身都难。

  墙上有铁环,手铐子往上一铐,非坐非站,想直腰直不起来,想坐下屁股挨不着地。乍一看这刑罚远比被人拳打脚踢一顿人道,可是想想只能这个姿势得从早九点坚持到晚四点,换了谁都宁愿被人狠揍一顿了。

  两个劳动号把张胜塞进去时很费了番功夫,等把他铐好再把门关上,两个人也气喘吁吁的。

  门一关,里边就半点光线都没有了,如墨的一片黑,只有脚底下传出滴答滴答的声音,那是蹲便里向下淌的水,这里的水就是这个速度,永远是用滴的。

  在一片黑暗里,张胜的大脑紧张地思索着:“到底是谁对我有如此刻骨的仇恨,非要置我于死地?”

  回想自己的这一生,做个小工人时,一直是与世无争,哥们儿倒结识了几个,却从没有与人发生过纷争,倒是最近这一两年来,卷入了太多的利益纠葛,第一个得罪的人便是现在的开发区管委会副主任贾古文。

  “会是贾古文吗?”张胜在心里问自己:“不,不会。从目前的情形看,张二蛋一案公开审理,说明贾古文所依附的政治力量已经占了上风,一个政治上春风得意的人再怎么恨自己,也不会冒这么大风险来报复自己,使得阴招,下点绊子的可能性比较大。”

  “那么是楚文楼?”张胜摇了摇头,再次推翻了自己的假设。他听说过楚文楼后来的下场很惨,成了残废,养活自己都成问题,哪来这财力买凶杀人?

  “那么会是他吗?不可能……我不能胡乱认人是朋友,也不能草木皆兵。他没理由这么做啊,为了这么点事他怎么可能雇凶杀人?可是除了他还能有谁呢?”

  甄哥说的那句话在他耳边响起:“不一定要你去和人结怨,有些人,只要你挡了他的财路,你对他有了威胁,他一样会想法除掉你。”

  “可是,我能对他有什么威胁?为了一个顶多判五年的抽逃出资案就买凶杀人?这太荒唐了吧。不……也说不定……,我不能用普通人的思维去分析每一个人。身份地位不同,在乎的事情也就不同,思维方式也就不同。

  比如那个文先生,他以前一定是个风云一时的大人物,当他站在权力巅峰上的时候,如果有人威胁到了他的安全,哪怕后果只是让他失去一年自由,他会不会甘心伏法?以他的权势和能力,如果只要吩咐一声就能办到的事,他会不会禁受得住让对方永远消失的诱惑?

  会的,一定会,哪怕证人不止一个,他也会想办法把对方全部除掉。一个不大不小的官儿家的衙内,都能视人命如草芥,何况是在监狱里犹能坐拥风云、如王似侯的文先生。人命关天,那是对小民们说的。

  可他……徐海生……他是由于这个原因?”

  张胜的脑海里不期然地闪过一些画面,那辆黑色的奔驰车上疑似徐海生的人影,麦小齐用筷子插入喉咙自杀的画面,以及今天蜗牛手里磨尖的饭勺柄,这些图像慢慢重合到一起。

  “难道真是他?”张胜忽然觉得背上有冷汗渗出来。

  刚想到这里时,门突然开了,牛管教双手叉腰站在门口,腰里别着根黑橡胶棒,挺胸腆肚像蛤蟆将军似的瞪着他冷笑:“张胜,听说里边有人想搞你?”

  张胜镇定了一下情绪,笑笑说:“管教,您套我话呢?”

  牛管教眉毛一竖,刚想发火,张胜又道:“其实我不说,您心里也跟明镜儿似的,牢里有什么风吹草动,怕是瞒不过您那一双法眼。”

  牛管听了便嘿嘿地笑:“有人想让你永远闭嘴,那你就该跟政府好好合作,坦白交待,争取早点出去或者劳动改造重新做人,你现在这样子,我保得了你一时,保不了你一世啊。”

  张胜愁眉苦脸地说:“管教,我冤呐,我是受人牵连啊,谁让我和张二蛋走得近呢,我真的没啥好交待的呀……”

  牛管一听不耐烦地说:“得了得了,少跟我装六月飞雪的秦香莲,你们进来的哪个不喊冤呐?”

  张胜一本正经地纠正:“管教,那不是秦香莲,那是窦娥。”

  “嘿!你还有心思跟我贫是不?行了,虽说你是事出有因,可你踹了饭桶,这可是事实,死罪可免,活罪难饶。不认打,那你认罚得了。”

  “怎么罚啊管教?”

  “单人囚室的1367号犯人患了慢性病,得需要调理休养,他是重犯,可不能长期住医院里头,把你调过去护理他好了,老刀那儿你别担心,所长正在想办法把他调走。”

  张胜一听担心地道:“关小号的,不是杀人犯吧?管教,有没有生命危险?”

  牛管教又气又笑:“你哪来那么多废话,你当这是疗养院啊?”他扭头吩咐道:“把他弄出来,给我走!”

  张胜刚被塞进去没一会儿,腿刚蹲酸了,又被拽了出来,张胜被牛管教带着往回走时,看着那路径,心中忽然急促地跳动起来。

  不出所料,他被带到了文先生的门前,拉开门走进去,看到地上有一个铺盖卷,捆得结结实实的放在墙边,文先生正在电脑上玩纸牌游戏,看到他进来头也没回地说:“地方小,晚上就睡地上吧。”

  “原来他就是1367号犯人”,张胜心里想着,嘴里应了一声。

  “去打壶水来,沏茶。”

  “是!”张胜还是别不多言,拿起桌上暖瓶转身就走。

  待他出去,文先生淡淡一笑,转首望向牛管教,说:“麻烦你了。”

  “不客气,不客气,”牛管陪笑道:“您忙着,有事招呼我一声。”

  “好!”

  牛管转过身,就见张胜站在道边上探头探脑的看他,便皱着眉头走过去,问道:“叫你打水沏茶,站这儿干什么?”

  张胜苦着脸问:“管教,热水房在哪儿?”

  牢里的犯人是没热水喝的,一年四季都是凉水,他只有放风的时候在院子里转过,哪知道在什么地方打水。

  牛管教哈哈一笑,这才省悟过来:“行了,跟我走吧。”

  他带着张胜找到水房,等他打了水又去给他弄了件交通警似的马甲,那是自由犯们穿的,与在押犯人以便有所区别,说:“穿上,省得走动时老有人问你。”

  张胜回到文先生的号房,文先生聚精会神地玩着游戏,随手一指桌上的茶叶罐,张胜会意,便取过杯子,放入茶叶,然后沏上了开水。

  过了会儿,看看茶色已经沏开,便端着杯子走到门口,把一杯水都倒掉,走回来又沏上了一杯。

  文先生好奇地看着他的举动,直到他把水沏好,才问道:“把茶倒掉做什么?”

  张胜忙解释道:“哦,不是说第一道茶得洗么?我看先生规矩大,第一道茶该是不喝的,所以倒掉了。”

  文先生哑然失笑:“茶道,也是一门学问。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洗茶一说,只是指乌龙茶类、特别是潮州的功夫茶。对绿茶来说,第一杯茶才是最香的,尤其是雨前,更加干净。”

  张胜脸上一红,也学着他文绉绉地说:“受教,我实在是……一知半解。”

  文先生莞尔一笑,不在意地回过头,继续在手提电脑上摆着扑克,说:“倒掉,重沏,我只喝第一道。”

  ※※※

  小璐又来到了看守所,给张胜捎了些东西。

  两年前的冬天,她来过这里,那一次是张胜陪她来的,而这一次只有她一个人,却是来看张胜的。前几天她刚来过,那次是为了陪张母来。

  张母到张胜公司的时候正好看到来调查的警察,钟情情知瞒不住了,只好对她说了实话,叫张母不要担心,说她正在想方设法到处活动地营救张总,案子已经有了眉目。

  听说儿子被抓起来了,老太太如五雷轰顶,除了伤心哪里还想得起别的。钟情又要应付警察,又担心她的身体,正准备安排人开车送她回家时,却被张母摇头拒绝了。等钟情好不容易对付走警察,哪里还有张母的影子,慌得钟情只好给张胜家里打电话,却一直没人接听。也许老人还在路上吧,钟情只好晚点再打电话。一直到晚上六点,电话接通了,钟情才放下心来。

  张母一个人摇摇晃晃地往回走,心里又急又痛,五内皆焚。说什么她也不信自己的儿子会犯罪,可现实摆在面前,她无法辩驳,只觉得心头一阵发闷,一阵眩晕袭来,忙靠着路边一棵树,慢慢坐到地上。

  小璐在车站久等张母不至,只好顺着去汇金公司的道一路找来,却发现张母坐在一棵树下,闭着眼睛直喘气,忙把她慢慢扶了起来。原来张母有高血压,在听说了儿子被抓的事后,一时心急,血压升高,差点背过气去。

  小璐由此也知道了张胜入狱的消息,两年的感情终究不是那么容易磨灭的,虽说两人现在已分手,但一听说他被关进了看守所,还是忍不住揪心挂念。

  张母原本准备当天就要去探望张胜的,小璐担心她的身体状况,一再劝说,并答应第二天陪张母一起去看他,张母才答应下来。

  小璐把张母送回家,才赶回了花店,连夜里拆了自己的羽绒服,给张胜做了个厚厚的坐垫。

  张父是军人出身,性子急,又有冠心病,张母没敢把这件事告诉他,只是暗地里备了些生活用品,第二天便与小璐一道来探望张胜。可她来了一次,儿子没有见到,只存了点钱进去,回去后越想越担心,伤心忧虑,血压上升,便卧床不起了。

  儿媳绢子快要生了,大腹便便的,二儿子是指望不上了,好在身边又多了个干女儿小璐,看着小璐忙前忙后的身影,老太太只是叹气,多好的一个闺女,可惜与大小子无缘呀。

  一想到儿子,老太太又担心上了,她去不了,又不能告诉老伴,让老伴去探视,于是便时不时的在小璐耳边念叨,小璐只是因为既要顾花店又要照顾她才抽不了身,见老太太心急,便答应替她去看看。

  这天天下着雨,花店里的生意比较冷清,午饭后,小璐便委托了柳大哥帮忙照看下花店,她和郑璐说了一声,便匆匆赶到了市第一看守所。

  “人还没定案,现在不能见,东西摞下吧,做个登记。”接待室的人对她说。

  “好吧。”小璐看看紧闭的大门,幽幽地叹了口气。

  这时,正好卢管教走了进来,一见小璐顿时两眼一亮。卢管教28了,长得比较瘦小老成,少白头再加上满脸褶子,看起来像奔四的人似的,处过三个对象全黄了,小璐这么俊俏的姑娘,尤其那俩个醉人的小酒窝,真是怎么看怎么招人喜欢,卢管教上次只见了一面就念念不忘,此时一见是她,顿时大喜。

  “哟,是你呀姑娘,这下雨天的还来看你哥?”

  “啊!”小璐看了他一眼,有点面熟,忙陪笑说:“你好,同志。”

  “呵呵,我姓卢,叫我卢哥就行了。”

  小璐腼腆地应道:“卢哥。”

  “东西都登记好了吧?一会儿我帮你提进去,保证完完整整交到你哥手里。”卢管教拍着胸脯打保票。

  “谢谢卢哥!”小璐大喜过望,连连道谢。

  “没啥的,没啥的,不用谢!”秦管教往外瞅瞅,门口停着辆飞鸽,便说:“啊,你一个人骑车来的呀,对象没陪你?”

  他的态度很客气,自己的亲人掌握在他手里,他的态度温和一点,犯人的家属就会感到非常亲切和感激,小璐也不例外,见他这般随和,觉得很是亲切,忙说:“人家还没对象呢,谁陪着来呀,卢哥,我……哥……他在里面还好吗?”

  “咳!这个问题我没法回答你,你还是回去吧,来,我送送你。”卢管教一听这个俊俏姑娘还没找对象呢,顿时喜得心花朵朵开,忙向她使个眼色说。

  小璐会意,说:“好!”

  两个人走到大院外,小璐一手推着车,一手撑开了一把蓝色碎花伞,伞把向卢管教那边倾斜着。卢管教望着漫天的雨雾,叹了口气,说:“你哥在里面,不太如意啊。他得罪了一个号房的老大,差点儿在群殴中让人给杀了。”

  “什么?”小璐脸一白,紧张地问:“卢哥,那我哥咋样了,他伤着没有?”

  号子里的事本来不该往外传,再说犯人斗殴,管教有疏于管理的责任,哪有自曝家丑的道理?可是卢管教第一次与一个漂亮大姑娘共处一把伞下,从来没有体验过浪漫的他一时猪油蒙了心,只想说的炫点儿,让她担惊受怕的多巴结着自己点儿,要是接触多了,把这么俊的姑娘给领回家当媳妇儿,那还不美死了?

  所以不但不该说的话说了,他还添油加醋说的凶险无比,在他口中老刀成了狱中第一霸,所有号房的老大,而张胜则成了整个看守所所有犯人的公敌,要不是他看管的严,张胜被人宰掉就像捏死中臭虫一般容易。

  “管教,那……那你在这儿干啥?白天没事吗?”小璐听得心惊肉跳,恨不得卢管教二十四小时跟在张胜身边,眼皮最好都别眨一下,他偏偏在自己面前晃来晃去的,那一颗心呀急得,都快跳出腔子了。

  卢管教瞧她吓得花容失色,心中极为得意,忙安慰道:“没事的,没事的,里边的情形你不了解,白天嘛,有武警背着枪在上面巡逻,那些老犯要收拾谁也得趁着夜黑风高找个背静地方不是?你别看他们一个个凶得如狼似虎,那分跟谁,在我们面前,他们乖得跟耗子见猫似的。”

  “哦……”小璐急迫的心这才放下,她想了想,仍忍不住哀求道:“卢哥,我哥忠厚老实,跟里边那些人不一样,进去了肯定受人欺负,您可一定得多照应着点。”

  卢管教忙打保票道:“你放心吧,有我在呢,就不冲他,你这么好的姑娘跟我递句话,我也得帮忙啊。对了,你上回给你哥做那垫子针线活儿做的可真好,我们在牢里看管犯人,坐那地方都又阴又冷的,你要方便,帮我也做一个哈,我给钱。”

  小璐忙说:“这点小事,您客气了,我下回来就给您捎来。”

  卢管教暗暗高兴,他要的就是这效果,这样她下回来就得找人通知自己,有了接触机会,收了她的礼物,回头再给她买点东西,这一来二去的不就处上了吗?

  他正打着如意算盘,梁所长的声音远远地传来:“小卢,在那儿干嘛呢?快过来,给秦岳坤办转所呢,你和小丁送一下。”

  “好咧!”卢管教答应一声,对小璐满脸堆笑地说:“我回去了,有空再聊。你有手机吗?单位电话也行……”

  “小卢,你扯什么呢,快点。”

  “那算了,下回再说。”卢管教跟小璐说着,一溜烟儿地跑进了看守所。

  “卢哥,请关照一下我哥。”小璐不放心地又叮嘱了一句。

  “好好好,知道了”,卢管教一迭声应着,进了院门才想:“糊涂,还没问她多大岁数,在哪上班,叫哈名字呢。得了,等她下回来再问吧,要是问张胜,就有点勒索胁迫的意思了,我在他面前得有点形象,要不他将来真要成了我大舅子,肯定不待见我……”

  ※※※

  郑小璐回去后,只悄悄给张母提起在看守所里认识了一个姓卢的管教,这人答应照看张胜,别的一概没提。张母听说儿子在里面有人照顾,这才微微松了口气,可儿子一天没回来,这心到底还是放不下。

  虽说老大公司里的钟情一再表示,老大没有多大事,但没多大事也被关了一个多月了呀,再这么关下去,连老头子那里都瞒不住了,想到这里,张母不由得叹了口气。

  小璐安顿好张母,陪着说了好一阵子宽心的话,看天色已晚了,才回到花店。一路上想着卢管教的话,小璐不由得心急如焚,怎么办?怎么办?张胜的处境如此险恶,可她一点忙都帮不上。

  回到花店时郑璐已经下班回家了,店内却开着灯,原来是柳大哥不放心她,还在等她回来。

  见了柳大哥,小璐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是推说自己城里的一个远房姑妈生病了,她去照看下。柳大哥也不疑有它,只是安慰了她两句,便回后院去了。

  柳大哥走后,花店里只剩下小璐一个人,对张胜处境的担忧与焦虑又浮上了心头。与张胜分手后,她以为她已经慢慢忘掉了这个人,以为从此可以锁闭了心门,不喜不悲,平平淡淡地过日子。可乍然听到张胜的消息,得知他陷入了这样生死两难的处境,小璐的心却忍不住一阵阵心恸。

  “怎么办?怎么办啊?我得想办法帮帮他,可我无权无势,哪管得了那里的事?”

  看着正剪着玫瑰花枝的郑璐,郑小璐心中灵机一闪,一个疯狂的念头浮上了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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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妃重生后只想虐渣》 上辈子,她为他付出所有,助他一步步位极人臣,却比不上她的好姐姐陪他睡一觉。 当温柔缱绻的夫君取她性命时,她才知道自以为的情深似海都是笑话。 含恨而终,陆襄愤恨诅咒,要让负她害她之人不得好死…… 再睁眼,她回到了十四岁那年,同样的人生,她却带着满腔仇恨而归。 …… 夜黑风高,陆襄捡到了被人追杀重伤的楚今宴,两眼发亮。 “诶哟,金大腿!” 于是二话不说把人拽到自己屋里藏好。 “俗话说的好,救命之恩当

掌事宫女不宜摆烂

“冷静、沉着的大宫女一步步推着自家娘娘登凤位的故事。顺便和太傅大人谈个恋爱。”***陈照夜是贵妃宫里的掌事,贵妃宠冠后宫,她亦风光无限。 未曾想一朝成帝病故,皇后以扶持贵妃亲生皇子登基为由,逼迫贵妃殉葬。 满殿宫人尽被打杀,陈照夜拼死逃出,瓢泼大雨中四处救助无门,绝望殉主。 再醒来时,发现自己重生成了七年后的小宫女,服侍着失宠多年又懦弱无能的卫才人。 若她真如这个年纪的少女般天真无邪也就算了,偏偏这副躯壳里住的人早被磨成了一位杀伐果断的 “毒妇”。摆烂是不能的,死也不能。***祁溪十五岁那年,父亲定国公蒙冤下狱,他在御花园里跪了一天一夜,最终是贵妃身边的陈掌事妙计引得成帝与其相见,使父亲沉冤昭雪。 祁家小公子情窦初开,爱慕上了比自己年长十二岁的掌事宫女,奈何对方只当他是孩子。 他满心欢喜,又茫然无措,本想等自己冠礼后就去贵妃宫里求娶,没曾想,等来的却是心上人自尽的消息。 七年后再遇,年轻的太傅眉眼似山水,似初春乍破的湖面,似画师精心绘就的工笔画。 却唯独不似当年那个璀璨如星辰的少年。

三国之大秦复辟

不一样的汉末,不一样的争霸。崛起的徐庶,未死的庞统、重用的赵云,依旧健在的郭奉孝,盖世统帅周公瑾。一切都在三国之大秦复辟。秦有锐士,谁与争锋?书友群:514258896 ...

三国的理想国

【作品简介】 白骨露於野,千里无鸡鸣。生民百遗一,念之断人肠。 汉室倾颓,群雄逐鹿。 汉末三国时期,远离纷乱中原的交州刺史部,还算是一方世外桃源的天地, 拯救万民、结束这个乱世,穿越到这里的他,先要从扭转自己的命运开始。 名士、良将,伏龙凤雏还在待价而沽;吕布骑乘赤兔马,挥舞着方天画戟而来; 天下必要安定,大乔小乔未嫁……

您的生存天数已到账

月亮莫名其妙的消失,人类莫名其妙的出现异样,不知不觉,世界突然发生天翻地覆的改变,生存都变得艰难,我,能活下去吗……[叮咚,恭喜您成为审判者][现在您的所剩天数为3日,请尽快完成游戏获得天数哦]无cp,女主文第一人称视角

觉醒休夫,小雌性被各路大佬疯抢

【沉默寡言乖狗狗龙兽×团宠大小姐】【兽世矿场主虎王×兽世金龙族首富小雌性】【星落龙族太子爷×金龙族小公主】【更多男主待开发···】【兽世+父女火葬场+男二上位+离婚+打脸+搞事业+破镜不重圆】前世,奥菲莉娅辛苦推上高位的渣男伴侣为了给白月光美容养颜,取她血剜她心。 掏心掏干养大的白眼狼女儿,在自己被剜心后,苦劝嫌腥的白月光吃下自己的龙心永葆青春。 重生归来,觉醒现代记忆,获得农场空间的奥菲莉娅决定休夫,白眼狼女儿也不要了。 然而在她搞事业的路上,各路兽皇们纷纷化身裙下臣。沉默寡言乖狗狗龙兽:我为公主开疆扩土,只求公主多看我一眼。 兽世矿场主虎王:我愿奉上所有矿场,只换一个名份。星落龙族太子爷:爷就是你的人脉,整个星落再无人敢欺你。 ···奥菲莉娅挥一挥衣袖,成为了兽世女帝,最大矿场主,兽世粮仓,掌握兽世命脉。 将昔日欺辱、不屑,鄙夷她的人狠狠踩在脚下。渣男一家悔断肠,白眼狼女儿跪求妈妈再爱我一次。 奥菲莉娅牵着伴侣的手,摸着崽崽的头,冷声道:“贱不贱啊。”

甜妻在八零年代秀恩爱

《甜妻在八零年代秀恩爱》 (年代,宠文,金手指!) 重生的这辈子,她值了。 在别人出门打工的时候,安倩倩在家陪妈妈。 在别人都省吃俭用的时候,安倩倩带着妈妈吃肉。 在别人为梦想奋斗的时候,安倩倩把自己嫁了。 在别人为家庭奋斗的时候,安倩倩被自家男人包养了。 在别人为自己婚姻担忧时,安倩倩被自家男人宠成了孩子。 本文走温馨路线,撕逼,极品什么都极少!

我自桃源来

网文填坑节来袭,独家番外连载爆更,大佬包场免费看。束观穿越了。就在某呗还款日的前一天。 所以一开始他是很开心的。 直到他发现自己可能要在这个世界当一辈子的农夫的时候,方才追悔莫及。 …… 蔚蓝的海面上,庞大的钢铁舰队在乘风破浪。 深海之下,一条巨龙睁开了金色龙眸,冷冷注视着上方。 …… 战机呼啸,划破云海。 前方,大翼垂云,鹤唳长空。 …… 激战的阵地,炮火连天,子弹横飞,隐约间,却有剑气纵横碀鸣。 这是一个科技已然崛起,但神话尚未消散的世界。

黑化男主总想套路我

【【红袖读书——首届“全球征文大赛”】参赛作品】 【新书已开,《穿到男频爽文里艰难求生》】 #苏烟的神格·····掉了。# 她的系统说,要想找回神格,就得实现男主的愿望。 于是乎,她开始了漫漫攻略男主之路。 苏烟纠结,她只是想要找回自己的神格而已,怎么还给缠上了? ····瞧着跟前的男人视线不对劲,立刻改了口,是是是,都是为了你,最喜欢你了! 男主满手是血,步步靠近,喃喃:“你说过,会留在我身边,永远都不会离开。” 苏烟轻哄:“好好好,都听你的,咱先把这血擦擦,别吓着旁人??”

侠义榜

天降流星,侠义榜出世! 一个文弱青年丁耒,从此踏入武林至高道路。 这个世界,是为架空。 穿梭世界: 大明世界,大唐世界,西汉世界,春秋世界,每一个世界,每一部历史,每一部传说,都有我,丁耒。 天下之大,没有朋友,没有酒,怎么叫做武侠? 这个世界没有妖魔,但别的世界却有。 这个世界太多人性复杂,杀戮,孽缘,前世今生。 问剑在何方,我丁耒一剑破万法!

退亲后,未婚夫被我攻略了

(状元郎新文已开)【敢爱敢恨·真美艳无双vs骄矜清高·假不动如山】尚不入流的新晋士族扶家小女郎,与那世家大族的谢公子有了婚约。 外传扶家女郎粗俗昧金,娇气放荡;而谢家公子风光霁月,风华无双。 都说,二人结合,是芝兰落尘泥。-起初:清风吹柳,漫天飞花,骄矜高贵的世家公子褒袖轻扬,高高在上。 他敲着手中折扇,漫不经心地道:“不若,这婚事便作废了罢?”她:“好。”然,经过无数次你来我往后:见她娇俏俏地立在英俊少年身侧,目若悬珠,巧笑嫣然。 凄怆摧心来的触不及防,他咬牙:“这婚事,还没作废罢?”她:“?”再后:他求娶不成,眼中如鬼魅厉火燃烧:“若不嫁我,便看看,这建康城还敢有谁,来同我争上一争。”她:“??”郎君,你怎还有几副面孔呢? ——小剧场一:“我还要很多钱。” “你拿何物置换?”月光与灯光辉映之间,她眸如秋水潋滟,眉目若花开绚丽,肤如捧雪冰玉,赤着的婀娜身影艳丽至极。 “我啊。”在谢湛审视般的眼神中,她看着他火光跃跃的眼底, “谢长珩,我只给你三息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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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包正,是一名开封府磨刀人。手掌《洗冤录》!三口铡刀定人间公平,斩世上妖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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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日常流+养崽带娃+小甜饼】 苏星晚穿进了一本古早文里女主带球跑的霸总小说里,成为了天才三宝的恶毒小姨。 她每天对他们非打即骂,不给他们饭吃,衣服穿。 直到三宝的小叔找上门来,看到他们一副被虐待的惨样,一怒之下把恶毒小姨关进精神病院,每日遭受着非人的虐待,没多久,她就惨死在了里面。 刚穿进来,熟悉一切剧情的苏星晚,看着眼前被虐待的骨瘦如柴、楚楚可怜的三只奶娃娃… 苏星晚:啊!我还能再抢救一下。 大宝智商超群,被早早卖给了一对明星夫妻,未来会成为新一代霸总。 小宝能读心,将来的团宠文锦鲤女主。 二宝绑定了一个反派系统,系统天天在他耳边念叨:崽崽,你现在的目标是先找到小叔,让小叔打倒恶毒小姨!虐死恶毒小姨! 怕将来被三宝小叔报复的苏星晚尽自己所能弥补之前原主对他们造成的伤害。 小宝:咦,坏姨姨怎么变好了? 二宝:有阴谋!坏姨姨居然转性了? 大宝:遭了,弟弟妹妹都被坏小姨蛊惑了! 找到大哥孩子后的陆允就看到三小只躺在苏星晚的怀里,一副其乐融融的温馨画面。 起初,陆允只是单纯的想抢回三个孩子,后来他连她都想抢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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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祖宗她是真的狂》 作为一个演技在线,却死活红不起来的三四线小明星宋慈有什么愿望? 宋慈说:成为巨有钱混喝等死的漂亮姑娘。 老天爷大发慈悲,给她唱了个成全,宋慈在去试镜的路上摔了一跤再醒来时,她发现自己愿望成真了,她真的成了个巨有钱的,混喝等死的—— 老祖宗! 宋慈表示这剧本的开局,她接受不能啊! 但,穿都穿了,那就演吧,老话不是说么:人生如戏,全靠演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