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悲催的老爷

    从慧娘的话中，杨玲兰知道，买她的老爷姓杨，是平西王朝的当朝宰相。据说是个很大的官。慧娘和小秀是一个村子里的人，当初和她们一起被买进府的女孩有二十八人，都是杨府从京城附近村子里挑出来的。宰相大人只有一个儿子，可是他的宝贝独苗苗一心求仙问道，快三十岁的人了，既不考取功名，又不娶妻生子，只跟着宫里的七皇子，一起拜在一个道号玉恒子的门下，一年也回不了一次家。宰相大人也没办法了，家里的小妾们，要么死于内斗，要么失去生育能力，老妻也已经年纪一大把，生不出儿子了，只好到外面买些家世清白的姑娘，只要能生出儿子就行。可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没有一个女人能再生出儿子。现在宰相大人年事已高，眼看着就要绝后了。


    听了这些，杨玲兰相当无语，儿子就那么重要吗，就为了要一个儿子，那杨老爷就祸害了一个又一个好姑娘。


    “娘，明年我就要去主院了，四年后小妹也会去主院，我和小妹都走了，你要怎么办？”杨玲兰看着慧娘忧心问道。


    “别为娘担心，娘现在能做活，老爷也不会放任我们这些人不管。”慧娘说到后面，语气有些迟疑。


    “娘，不如您带着我和妹妹离开吧，您也不希望我和妹妹一辈子去侍候人，最后随便找个人给配了吧。”杨玲兰充满希望地看着慧娘。


    “离开这里，能上哪儿去，我的卖身契还在夫人手上，你们姐妹俩个也没有户籍。出了这里，我就是逃奴，你们姐妹俩就成了流民，还不如在这里呆着。别胡思乱想了，明天是你秀姨的祭日，我要带着你妹妹去祭拜你秀姨，你自己好好看家，别乱跑，知道吗？”慧娘充满无奈地对杨玲兰说道。


    “娘，我还有个问题，想知道很久了，您不介意告诉我吧！”杨玲兰小心地问道。


    慧娘点点头：“你问吧！”


    “娘，我和囡囡真的长的很相像吗？”杨玲兰问道。


    “是的，一模一样。”慧娘愣了一下，没想到事隔这么多年，杨玲兰还记得当年的事，“当我第一眼看见你的时候，我真的以为是我的囡囡回来了，可是，当我抱着你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不是我的囡囡。我的囡囡左耳后有一颗黑痣，但是，你没有。只是你和囡囡长得那么像，又是独自一个人，我就想，你是被家人抛弃了吧。既然上天让我失去囡囡后又遇见了你，那你跟我就是有缘的。所以，我就把你领回来做我的女儿。”慧娘想起当年，还是忍不住心酸。


    “谢谢娘，没有您，我可能早已经被狼吃了。放心吧，您就是我的亲娘，以后我会一直在您身边，等您年纪大了，我就照顾您。”杨玲兰狗腿地拉住慧娘的手，还使劲地摇了摇。她的动作，把慧娘从那种淡淡悲伤氛围里拉了出来。


    “傻丫头！娘还等着你嫁人后好抱外孙呢，怎么可能一直在我身边！”慧娘笑了起来，杨玲兰顿时就囧了。


    第二天一大早，慧娘就带着小妹出门去了。杨玲兰知道，她们不到晚上是回不了家了。因为小秀死后，慧娘托人偷偷将人葬在了京城南郊，而她们住在京城西郊‘所以离的有些远。杨玲兰也没闲着，慧娘她们一出门，她也出门去了后山。


    沿着记忆中的路，她顺利地找到当初那棵大树，站在树下，杨玲兰感叹时间真的过得很快。她爬上那棵大树，站在树上远眺。看见山脚下的那片院子，其中最靠近山脚的那一小间院子就是她和慧娘所住的地方。再往前，有一道墙，把那片院子分成前后两部分。后面破破旧旧的，围墙里面的房子看上去养护的很好。色彩艳丽的琉璃屋顶，在阳光下闪闪发光。那里面应该就是主院了。不管它有多好，多漂亮，在杨玲兰看来，只不过是个漂亮的牢笼，她不想去。这片大宅子的门前，有一条大道，大道的尽头，有两扇高大的城门，远远望去，很是古朴，很有历史的样子。城门的里面，应该就是京城了。她现在住的，应该是杨府在郊外的别院。


    “这里看风景，看得很远吧！”一个陌生的少年声音在她旁边响起。杨玲兰惊了一下，脚一滑，双手比脑子更快地反应过来，一把抱住身旁的树干。好险，差点儿就掉下去了。杨玲兰抹了一把冷汗，转头瞪着另一个枝头上的某少年，“你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的吗？这么高，我掉下去你接得住吗？我摔坏了，你赔得起吗？”


    被杨玲兰一连串的话骂懵了的少年，脸色变了变，才说道：“对不起，我以为你知道我上树了。”


    “你眼睛长后脑勺还是脚底板的？我眼睛长的位置很正常，没看见你。”杨玲兰没好气地吼回去，顺便把受到惊吓的气一并吐出，这才感觉好些了。


    少年一噎，觉得这姑娘怎么那么凶。算了，也是他突然出声吓着人了，让她出出气也好。“我叫高严，住在附近的高家村，我和我爹上山来采药。你叫什么名字，怎么一个人在这里？住在哪儿，一会儿我和我爹送你回家去，山上有野兽，你一个小姑娘家的在山上不安全。”


    看少年高严认错态度良好，杨玲兰也就揭过这一茬。她笑笑说道：“我家就在山脚下，很近的，不用送！你爹是大夫吗？”


    “嗯，我家三代都是行医出生，我现在也开始学着辨认药草了。”


    杨玲兰眼珠一转：“那你识吗？”


    “认识一些，我还在学习。”高严憨憨一笑，挠挠头。


    “你可不可以做我的先生，教我识字？”杨玲兰看着少年，眨巴着大眼。


    高严小少年听到可以当老师，有些小兴奋，但想想自己是跟着爹爹来山上的，就有些为难的说：“可是，我不能天天到这里来。”


    这到是个问题，杨玲兰想了想，问道：“你一般几天来一次？”


    高严挠挠头：“每半个月，爹爹都会来这座山，我会尽量跟着来。”


    “好！我们就这么说定了，高夫子！”杨玲兰一槌定音，“我们就从今天开始吧！”


    于是，俩小孩像猴子一样从树上滑溜下来，就在大树底下开启了教学模式，一个教的认真，一个学的仔细。


    一个背着药篓子的中年大叔，静静来到两小只背后，见自家儿子，做起夫子来也像模像样，满意的点点头。


    “咳咳”，清了清嗓子：“小子，时间不早了，小姑娘，我们送你回家去吧！”


    惊了一下的两小只同时抬头看向来人，高严立刻跳起来叫道：“爹，您采完药了！”


    “大叔好！”杨玲兰也礼貌的行了一礼：“我家就在山脚，我自己回去就行，不用麻烦大叔了！再见，高夫子！”杨玲兰对父子俩挥挥手，转身向山下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