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见鬼了
像是见了鬼：“你…你胡说什么！我…我没有！”
旁边的护士小刘“啊”了一声，脸色也变了，显然想起了这事，眼神惊疑不定地看向孙强。
陈阳的声音冷得像冰：“有没有，查一下监控后台的操作日志记录，或者问问小刘当时的情况，不就一清二楚了？那摄像头，调整之后，正好完美地避开了某个角度，对吧？”
“山鹰”临走前，特意提了一句会有人去查医院所有监控系统的操作记录，尤其是手术区域附近的。陈阳当时就留了心，此刻直接点了出来。
孙强彻底慌了，冷汗像小溪一样顺着鬓角往下淌，他猛地站起来，椅子腿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声音：“你血口喷人！我要告你诽谤！我…我不舒服，我要去看病！”他说着就要往外冲。
就在这时，陈阳脑子里那些模糊的碎片画面，像是被孙强这个剧烈起身的动作猛地搅动了一下！这一次，画面稍微清晰了一瞬——冰冷的实验台，刺眼的白光，一只戴着橡胶手套的手，正用镊子夹起一根细得几乎看不见的金属丝，金属丝的末端，赫然刻着一个微小的黑色蝙蝠！而那只手的小指外侧，有一道不明显的、弯月形的旧疤痕！
更让陈阳心脏骤停的是，在那闪过的画面边缘，另一个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的身影正背对着操作台，似乎在记录什么。那个背影的肩膀习惯性地微微右倾，右手的食指和中指无意识地在记录板的边缘，以一种非常独特的、快速交替的节奏轻轻敲击着，像在弹奏一段无声的、焦躁的曲子。
陈阳的目光，如同被无形的线牵引，猛地钉在孙强那只正慌乱地按在门把手上、微微颤抖的右手上！
孙强的手指修长，此刻因为紧张而用力，指节泛白。就在他食指和中指的指关节内侧，一道浅浅的、弯月形的旧疤痕，在灯光下清晰可见！
而几乎就在陈阳看到那道疤的同一瞬间，孙强似乎也意识到什么，猛地想把手藏起来，但已经晚了。他那因为极度紧张和心虚而下意识的动作——右手的食指和中指，正以那种极其独特的、快速交替的节奏，无意识地、神经质地敲击着冰冷的金属门把手！
嗒…嗒嗒…嗒…
那细微的、焦躁的敲击声，和陈阳脑海中闪回画面里那个背影手指敲击记录板的节奏，**一模一样！**
一股寒气，瞬间从陈阳的脚底板直冲头顶！休息室里的空气，在孙强那神经质的敲击声中，骤然降到了冰点。那嗒…嗒嗒…嗒…的声响，又快又乱，像失控的秒针，狠狠扎在陈阳的神经上。
画面！冰冷的实验室，白影，嗡嗡声，还有那只拿着金属丝的、小指带着弯月疤的手！以及，那个背对着、肩膀右倾、手指以同样独特节奏敲击记录板的背影！
全都对上了！
孙强那只按在门把手上、指关节内侧带着弯月疤痕的右手！还有他此刻这无意识泄露的、一模一样的手指动作！
这根本不是巧合！
一股冰冷刺骨的寒意，瞬间攫住了陈阳的心脏，又猛地炸开，直冲头顶！他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是你！”
这两个字，几乎是本能地从陈阳牙缝里挤出来，带着难以置信的惊怒和冰冷的杀意。他的眼睛死死锁住孙强那只暴露了一切的手。
孙强的身体猛地一僵，如同被无形的电流击中。敲击声戛然而止。他像是慢动作般转过头，脸上的血色早已褪尽，只剩下一片死灰般的惨白。他的瞳孔因为极度的恐惧和猝不及防的暴露而急剧收缩，里面清晰地映出陈阳那张冷峻得如同刀锋的脸。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瞬。
下一秒，极致的恐惧催生了亡命之徒的疯狂！
“啊——！”孙强发出一声不像人声的嘶嚎，被识破的绝望瞬间吞噬了他仅存的理智。他猛地转身，不再是冲向门外，而是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困兽，朝着离他最近的陈阳凶狠地扑了过去！他的动作又快又狠，带着一股同归于尽的蛮劲，右手成爪，竟直直抠向陈阳的眼睛！那动作，根本不像个医生，更像是街头亡命的混混！
“小心！”吴振国和旁边的医生失声惊呼，完全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懵了。
陈阳的脑子“嗡”的一声，肾上腺素瞬间飙升！身体在孙强扑来的瞬间，比思维更快地做出了反应！
没有花哨的格斗技巧，纯粹是千钧一发之际的本能。他上身猛地向后一仰，同时右脚像是装了弹簧，快如闪电地朝前狠狠一蹬！
“砰！”
这一脚结结实实踹在孙强扑过来的小腹上！力道之大，让孙强扑击的动作瞬间变形，整个人像只被抽飞的沙袋，弓着腰，痛苦地闷哼一声，踉跄着向后倒去。
但孙强已经彻底疯了！小腹的剧痛非但没有让他退缩，反而激起了他骨子里的凶性。他强行稳住身体，根本不顾疼痛，左手胡乱地朝旁边一划拉，竟然把靠墙放着的一个不锈钢病历推车猛地拽倒了！
“哐当！哗啦——！”
沉重的推车砸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巨响，车斗里厚厚的病历本、夹板、笔筒，像天女散花一样飞溅出来，砸得满地都是！一片狼藉！
这巨大的动静，像是一颗炸弹在密闭的休息室里炸开！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暴力场面吓得魂飞魄散，几个女护士更是失声尖叫，本能地往墙角缩。
混乱中，孙强借着推车倒地的掩护，左手飞快地在散落的一堆杂物里一抄！一道冰冷的金属反光闪过——他手里赫然多了一把不知何时掉落、还是他早有准备藏在身上的小巧手术刀！
刀尖在灯光下闪着幽冷的寒光！
“都别过来！！”孙强握着手术刀，胡乱地在身前挥舞，眼睛赤红，喘着粗气，像一头择人而噬的野兽。他的目光死死盯着陈阳，充满了怨毒和疯狂，“姓陈的！都是你！都是你坏了事！我跟你拼了！！”
他挥舞着手术刀，再次不管不顾地朝陈阳冲来！这一次，目标明确——陈阳的咽喉！
冰冷的刀锋带着死亡的啸音逼近！
陈阳的心跳得像擂鼓，但越到生死关头，他的脑子反而异常清晰。孙强扑来的轨迹，那胡乱挥舞的手臂，在他眼中似乎都变慢了。他死死盯着那把手术刀，不退反进，在刀尖几乎刺到胸前的瞬间，身体如同灵蛇般向左侧猛地一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