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真正的球迷

    听了儿子的话，坐在一旁的常爱国就笑了，他摇摇头说：“我和你妈都一大把年纪了，还去美国做什么？别的不说，就连英语我们也只会那几句‘哈喽’和‘好啊油’，而且你还有工作要做，估计也没什么时间，我们就不去给你添乱了。”


    郝素芬没有反驳丈夫的意见，她也觉得美国实在是太远了，不过她更多的还是考虑到儿子的经济压力，刚刚儿子不是说自己还在学校么？想到这里，郝素芬的好奇心又被调动了起来，她问道：“小威，你刚刚还没说呢，怎么现在还在学校啊？你不都毕业了吗？”


    看着母亲狐疑的神色，常威就知道她想歪了，十有八九以为自己报喜不报忧，还得在学校多读几年。他揽着母亲的肩膀，笑着说：“妈，我肯定已经毕业了啊，现在我在另一所学校找了一份工作，暂时混得还可以，您就放心吧！”


    不是没毕业就好！然而郝素芬还是打破砂锅问到底，非要知道现在常威工作的学校不可。鉴于这个时候大部分普通群众对美国高校没什么认识，也就知道哈佛和耶鲁这几所顶尖名校，常威又长话短说地给父母介绍了一番维拉诺瓦大学，还顺便讲了一些自己在校队当中遇到的趣事和工作的内容，听得老两口连连点头。


    对于常威的讲述，郝素芬倒觉得没什么，她只要知道儿子在美国混得不错就行。但是常爱国不一样，虽然他一辈子都只是电力局的一个普通职员，但他也是一个十足十的篮球迷，他开始接触NBA的时间和国内引进NBA直播的时间相差无几，可以说是中国资历最老的一批NBA球迷，连带着对NCAA也有了一些兴趣。


    当然了，他对维拉诺瓦大学并不怎么了解，在NBA历史上这所学校就没有出过什么超级巨星，不过听儿子的描述，好像这所学校看起来还挺像那么回事。常爱国想了想，直接开口问道：“小威，你能不能把你在球队的工作更详细地讲一讲？”


    这个要求无异于小菜一碟，常威拿起杯子喝了口茶，说：“我的工作嘛，说难也难，说简单也简单。现在我大部分时间是负责球员的伤病恢复，还有他们额外的训练安排，毕竟我的资历还浅，主教练也不太放心把更重要的事情交给我。”


    “球员要治疗伤病确实是专业医生的事情，我的任务就是帮助球员们更快地恢复到之前的状态。至于训练安排，那就是我在主教练安排的训练课以外给球员们加餐，帮助他们提高自己的短板，该练力量练力量，该练速度练速度，争取把自己的实力给提上去。”


    儿子说得认真，老子听得更认真。仔细揣摩之后，常爱国缓缓地呼出一口气，沉声问道：“小威，我知道美国的篮球水平要比国内好太多，你在那边也可以一边工作一边学一些本事。我现在不是以一个父亲的身份，而是以一个朋友的身份问你，你以后会回国工作吗？我指的是回国之后从事跟现在一样的工作。”


    常威愣住了，他很快明白父亲是话里有话。在他的印象当中，父亲一直是一个铁杆球迷，不过这个铁杆不针对任何一支具体的球队，而是整个中国篮球。现在既然说出这样的话，很明显是希望自己未来回国为中国篮球添砖加瓦。


    尤其是在刚刚结束的亚特兰大奥运会上，中国男篮历史性地杀入了八强，94黄金一代在全世界面前登场亮相，而初出茅庐的王治郅也让无数人为之惊叹。作为一个穿越人士，常威还知道中国篮球历史上最伟大的球员姚明即将横空出世，为中国篮球撑起一片天空，可以说这是中国篮球最好的时代，那么自己有必要回来吗？


    看着儿子脸色凝重，常爱国心里也叹了一口气。作为一个父亲，他最想看到的是儿子事业有成，而美国的篮球氛围更适合常威的发展。但与此同时他也是一个中国球迷，眼看着中国篮球开始复苏，总想着再往上添一把力。


    左思右想了好一会儿，常威才字斟句酌地说：“爸，我也是中国人，而且也是篮球圈子里的人，按道理中国篮球我也应该出一份力。但现在我还是个无名小卒，没人会把我当一盘菜，所以暂时我还是需要继续在美国那边发展，最好能进入NBA打出名声，这样以后回到中国的篮球圈子里才可能有话语权。”


    他展颜一笑道：“爸，我知道你的想法，你放心，以后只要我混出了名堂，一定会回来给中国篮球添砖加瓦的，不过现在嘛，我的目标还是先进入NBA吧！”


    常爱国拍拍儿子的肩膀，没说什么，但他的眼神当中却包含着千言万语。常威说的没错，现在还不是考虑日后发展的时候。以常威现在的名气，在中国篮球的环境下简直可有可无，不说做出贡献，能安安稳稳做好自己分内的事情都是一种奢望，倒不如先在美国闯出名头来，所谓外来的和尚好念经正是如此。


    常威也非常佩服老爹的观念，当然进入21世纪之后这样想的人同样不少，但结局却并不怎么样，最典型的例子就是姚明。作为一个身高体重的大中锋，姚明在进入NBA以后，每年除了应付密集的赛程以外，休赛期还不停地为国征战各项国际大赛，这也给他最终因伤退役埋下了隐患。如果他在赛季结束后有更多的时间休养生息，或许他的职业生涯会延长许多，中国篮球的辉煌也可以继续延续下去。


    又跟父亲聊了一阵篮球之后，常威拍拍屁股就跑到自己的房间睡觉去了，而且还睡得特别踏实。反正自己现在就算想帮忙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何必把这件事情给放在心上？倒不如好好在家休息几天，然后回维拉诺瓦帮助球队继续征战接下来的比赛，那才是他当下最应该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