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x09不甘为器（上）

    末厄的投影在大殿的中央，四周是无数双注视着他的眼睛——魔族的、神族的、凡人的，甚至劫天魔帝的目光也紧紧锁定在他身上。


    众魔的气息在激荡着，仿佛下一个瞬间就会爆发。


    “安静。”劫天魔帝叹息重声道。


    众人，神，魔动荡的心魂在劫天魔帝的声音下如同潮水一般，退去又涨起，涨起又退去........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压抑的沉默，仿佛连时间都在这一刻停滞.


    投影中，诛天神帝末厄的声音低沉而平静，仿佛在讲述一个与他无关的故事。然而，那话语中的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般砸在每一个听众的心头。


    “始祖神大人留下了两件修正之器……”末厄的声音在投影中回荡，仿佛穿越了百万年的时光，直击每一个灵魂。


    劫天魔帝的瞳孔微微收缩，她的手指不自觉地握紧，指节发白。她的心中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愤怒、疑惑、震惊，甚至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悲凉。百万年前，她被放逐，族人被屠戮，她曾以为这一切都是诛天神帝的冷酷无情，却从未想过，背后竟隐藏着如此沉重的真相。


    投影中的末厄继续讲述着诛天始祖剑与邪婴万劫轮的使命，每一个字都如同利刃，剖开了神魔两族之间的仇恨与误解。


    也剖开了劫天魔帝的心魂.


    “诛天始祖剑的使命，是监测世界规则的稳固与平衡……若天道逆乱，诛天始祖剑会释其极道之威，将天道湮灭，让世界重塑天道，重塑法则……”末厄的声音依旧平静，但每一个字都如同惊雷，震撼着每一个听众的灵魂。


    劫天魔帝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她曾以为诛天神帝是为了维护神族的统治，才不惜一切代价放逐魔族，却从未想过，这一切竟是为了维系天道的平衡。她的心中，那股积压了百万年的仇恨，仿佛在这一刻开始动摇。


    投影中，末厄的声音继续回荡：“我曾问始祖剑灵，神魔两族，有没有相和相容的可能？它告诉我，神族与魔族，就如垂世天秤的两端……若两族融合，便相当于擎世的两族皆失去了唯有的掣肘……”


    劫天魔帝的拳头缓缓松开，她的目光变得复杂而深邃。她终于明白，末厄为何会做出那样的选择——他并非冷酷无情，而是背负着无法言说的使命。她的心中，那股曾经的怨恨，仿佛在这一刻开始消散。


    投影中，末厄的声音渐渐低沉。


    “同为始祖神大人所创之灵，我将劫天魔帝摧身灭族，罪不可赦，我以命相还，诛天一脉，亦永断传承。”


    “我因己所执，亲手弑子，不配为父，不配为神，不配为人，不配苟存于世。”


    画面的最后，末厄回眸，最后深深的看了邪神一眼：“此番一别，再无相见之期。保重，我唯一的挚友。”


    他脚步迈动，寒风忽起，带起的长发中染上了片片雪白。


    苍灰的世界，最后唯余邪神的身影。他抬手，手掌死死抓于面部，五指骨节寸寸崩断，却依旧无法压下那不断溢出的呜咽之声。


    .......


    末苏的眼中闪过一丝悲痛，他的手指微微颤抖，仿佛在压抑着内心的情绪。他知道，父亲的选择并非无情，而是为了守护这个世界的平衡。他的心中，那股曾经的怨恨，也在这一刻化作了无尽的悲伤与理解。


    投影逐渐消散，天地之间再次恢复了寂静。劫天魔帝缓缓抬起头，目光呆滞地看向投影处，声音低沉而沙哑：“原来……这就是真相。”


    “原来，一切都是我跟逆玄的错。”


    大殿并不太小，挤满了一众人，神，魔，劫天魔帝的呢喃，以神主的耳力，自然可以听的一清二楚。


    “为什么真相会是这样，嘿嘿，会是这样。”


    “嘿....嘿嘿..呵，老狗和这个狗儿子比我们惨，嘻嘻..比我们惨....哈哈哈”


    “呵...嘿...为什么这个世界是这样....”


    一众魔神笑着，哭着，笑声依旧是那么的渗人，恨意与伤痛交替着，显得那么的荒诞可笑。


    那么渗人的笑声，那么无匹的玄力，此时却让一众凡人感到同情。


    万道神官和大神官早已朝着那道消失的光幕跪下.....


    千万载留下的疑惑与痛苦随着两行清泪也缓缓逝去.....


    “错？”云澈不合时宜地出声道：“二位后悔与他/她相识吗？”


    劫天魔帝没有回应，末苏也是没有回应.....


    答案，在二人心中。


    末苏眼中带着一丝疲惫与释然：“是的，这就是真相。父亲的选择，并非为了神族的利益，而是为了守护这个世界的平衡。他背负了太多，也失去了太多。”


    劫天魔帝沉默了片刻，终于缓缓开口：“……末厄，他确实无愧于‘诛天神帝’之名。’’


    末苏抬头望向无尽的虚空，仿佛在回忆那遥远的过去。片刻后，他才缓缓说道：“混沌之初，始祖神不甘寂寞，选择自我消解。在消解之前，他将世界分为生之世界与灭之世界，也就是我们现在所看到的混沌神界与无之深渊。实际上，我们所说的混沌，本质上只有生之混沌。”


    他的声音低沉而悠远，仿佛在讲述一个古老而神秘的传说：“始祖神在那一遥远的岁月中感受到了无尽的孤独，于是选择了自我消散。他赋予了这个世界该有的法则，将混沌阴阳分离，将生灭分离。混沌世界分为生之世界与灭之世界，而生之世界又分为混沌阴界与混沌阳界。”


    劫天魔帝的眼中闪过一丝明悟，低声喃喃：“灭为生之灭，生又何尝不为灭之‘灭’？只是这个世界终归还是变成了他没有预料到的方向。”


    末苏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对于始祖神来说，对于众生来说，这是一个遥远且宏壮的话题。但对于始祖神来说，却如同一个没有经验的孩童在摸索前行。始祖神在将混沌阴阳分离、生灭分离之后，将自己的一部分能力与记忆碎片分成了八个部分，也就是后来所熟知的四大创世神与四大魔帝。”